回到韓家武館已經九點多了。
剛進門,顏亞楠就看到韓平一家三口在客廳裡嗑着瓜子看電視,氣氛熱熱鬧鬧。
韓樂見到顏亞楠回來立刻晃着腦袋跑了上來,拉着顏亞楠問東問西,很想知道顏亞楠去了哪裡。
但是顏亞楠根本沒有心情和她鬧騰,隨便找了個理由上了樓。
顏亞楠拿上煙和手機坐在了樓頂上,找了把椅子坐下,雙腳架在欄杆上,點了根菸迎着涼風吞吐起來。
他坐的位置比較高,正好能看到城中村繁華的街道,望着人來人往的街道,兩眼微微一眯,陷入了沉思。
只有菸頭上的紅光忽明忽暗的。
他是沒想到自己跟二狗去酒吧狂歡,還能遇到這種事情,最後還見到了喪豹。
再想起自己臨走時喪豹說的那些話,顏亞楠心裡有些沉重。
即使喪豹選擇站在徐坤那邊,但是顏亞楠還是很欣賞喪豹的,如果喪豹輕易點頭就背叛了徐坤,那顏亞楠反而會看不起他,但是他對喪豹的愚忠還是有些頭疼的。
最後顏亞楠給了喪豹一個回心轉意的機會,現在坐在天台上抓着手機,就是在等喪豹的電話。
他根本沒想過今晚對徐坤動手,因爲時機還不到。
之所以對喪豹說那些話,完全是想考研一下喪豹,如果喪豹選擇了徐坤,只怕會第一時間警告徐坤,即使喪豹不給自己打電話,顏亞楠也能第一時間知道喪豹的心思。
因爲他已經命令皮文軒在雲海市的小弟時刻關注喪豹的動靜。
只要喪豹有風吹草動,顏亞楠都會第一時間收到消息。
坦白說,顏亞楠真的不希望喪豹站在徐坤那邊,他總不能幹掉徐坤後,留下八戒一個光桿司令挑大樑吧,以後的天道門,他還是希望喪豹可以站出來主持。
坐在椅子上吸了口香菸,顏亞楠的鼻孔裡噴出兩行白煙,喃喃自語道:“喪豹,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話音未落,顏亞楠手中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是皮文軒派到雲海市的一羣情報組織的頭目。
顏亞楠毫不猶豫地摁下了接通鍵,把電話放在耳邊,“我是顏亞楠,有什麼情況?”
耳邊很快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楠哥,我們看到喪豹進了徐坤的別墅。”
“你再說一遍。”顏亞楠眉頭一挑,冷冷道。
“楠哥,兄弟們親眼看到喪豹進了徐坤的別墅,已經有十幾分鍾了,我們是不是繼續關注下去?”
顏亞楠這下聽的很真切,當即閉上了雙眼道:“不用了,你們撤退吧,不用再關注喪豹的一舉一動了。”
掛了電話,顏亞楠兩眼空洞地望着墨藍色的天空,慘笑道:“喪豹啊,喪豹,你終究是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面了。”
……
雲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十一點左右,神色蒼白的湯偉志終於被幾名護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迷迷糊糊的,眼皮耷拉着,手指和右腿上全是繃帶,手上還打着吊瓶。
他的傷勢不是很嚴重,只是斷了幾根骨頭罷了,在一羣醫生的搶救下,已經給他正骨,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來靜養。
湯偉志的傷勢甚至都不需要動刀,但是正骨的時候卻把湯偉志折磨的死去活來。
現在剛出手術室的湯偉志的衣裳都已經被汗水打溼,疼的都差點叫不出聲了。
湯偉志的父母和爺爺早已經在手術室門口候着了。
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推了出來,湯偉志的父親湯宏迅速就找到幾位醫生詢問兒子的病情,湯志偉的爺爺湯瓊和媽媽劉婧已經推着湯偉志朝病房走了。
一路上劉婧和湯瓊噓寒問暖的,但是湯偉志張着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詢問了一下湯偉志的病情,湯宏和幾名醫生握手道謝,然後沉着臉進了病房。
剛進門劉婧如同潑婦一樣衝上來照着湯宏的胸口亂錘,“你看看,你看看,我說讓偉志回家住,你偏偏讓他住校,說什麼鍛鍊他獨立,現在好了,偉志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
湯宏沒有和劉婧一般見識,站在那裡任由劉婧在自己身上亂錘,一聲不吭。
湯偉志的爺爺湯瓊把自己的柺杖一杵,當即叫道:“夠了,別再鬧了,還不嫌丟臉嗎?”
一聲怒吼立時嚇得劉婧動作一僵,連忙退到一邊,弱弱地看了眼湯瓊,不說話了。
湯瓊是雲海市湯家的家主,一家之主,說出來的話自然是很有威嚴,劉婧天不怕地不怕,還就是怕這個公公,當即就縮着脖子坐在一邊不吱聲了。
湯瓊瞪了眼不說話的劉婧,冷哼一聲,然後目光落在了湯瓊的身上,皺眉道:“阿宏,醫生怎麼說?偉志的情況怎麼樣?”
“已經脫離危險,沒有什麼問題了,只是需要半年的時間來靜養。”
“好,那就好。”湯瓊點了下腦袋,隨後神色凝重道:“現在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誰打了我的孫兒?說吧。”
劉婧聞言立刻就想張嘴,但是湯瓊立刻用柺杖指了指她,“你閉嘴。”隨後柺杖又指着湯宏道:“阿宏,你來說,我倒想看看是誰膽子那麼肥,敢打我的孫兒。”
劉婧和湯宏立時對視一眼,後者當即皺眉道:“據我調查,對偉志下毒手的是天道門的喪豹。”
此話一出,躺在病牀上眨巴着眼睛的湯偉志立刻嗚嗚起來,似乎想告訴他們是誰顏亞楠動的手。
但是湯偉志喊了一晚上,嗓子都啞了,根本發不了聲。
不過湯宏也能明白他的意思,當即擺了擺手道:“偉志,你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當即又朝湯瓊解釋道:“但是經過我調查,事情的緣由還是出在一個叫顏亞楠的傢伙身上,是他先動手打了偉志,喪豹也是被他指使才動的手。”
“顏亞楠?”劉婧似乎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解釋,納悶道:“你查清楚了嗎?顏亞楠是幹什麼的?他怎麼可能會指使喪豹打偉志,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根本沒聽過雲海市道上有個叫顏亞楠的。”
湯宏道:“不會錯的,當時有朋友就在橘子酒吧,他們看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的確是一個叫顏亞楠的傢伙乾的。”
此話一出,劉婧當即咬牙切齒道:“這個挨千刀的,憑什麼打偉志?混蛋,老孃要把他千刀萬剮。”
這老孃們兒還真是夠潑婦的,一張口就是要千刀萬剮,這德行八成是她傳給湯偉志的。
“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理由,總之把偉志打成這樣就是不對,我也覺得是該收拾一下那個叫顏亞楠的傢伙,只是他似乎和天道門關係匪淺,這件事也只能是從長計議了。”
一時間劉婧和湯宏的目光立時齊聚在湯瓊的身上。
甚至連躺在病牀上的湯偉志都在盯着自己的爺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