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某山林的林間小路上,一輛黑色小車高速駛過,散落一地的落葉席捲。
駕馭着黑色小車的貝亞特情緒不錯,打開音響,一邊拍手着方向盤一邊聽着輕音樂,不時地還能哼上兩下,已然忘卻了方纔緊張的氣氛。
黑色小車很快駛出林間小路,右轉上了環山公路,一路狂飈朝高速公路而去。
就在貝亞特哼着小曲拍着方向盤樂呵時,忽然感覺到鼻尖一熱,用手一抹,居然抹了一手的鼻血,嚇得貝亞特連忙把小車停了下來,靠邊。
呆呆地望着手上的鼻血,貝亞特一陣驚恐。
自己流鼻血了?
血族的身體素質一向是超乎常人的,發燒感冒根本不會有,流鼻血更是不可能的,但是貝亞特卻流鼻血了,雖然只是流了一點,很快止住,但是總讓貝亞特一陣詫異,心裡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但是卻怎麼也想不通自己爲什麼會流鼻血。
難道是方纔愛拉德親王那招新力量的餘威還未散去?對,一定是在這樣的。
想到這裡,貝亞特情緒穩定了許多,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阿爾城某公寓。
腦袋上裹着紗布的古伊娜抄着掃把正在幹活,不時打個哈欠,擡頭看看鐘表,一臉的苦澀,再看看把腿架在茶几上抿着一杯紅色液體的希拉,一陣惡寒,心裡詛咒不斷。
古伊娜是真的希望自己在做噩夢,醒來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但是身體的睏乏無力,似乎一直在提醒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方纔古伊娜暈倒在地,腦袋撞在茶几上,蹭破了皮,待她甦醒已經看不到希拉的蹤跡,誤以爲希拉已經離開,喜得她立刻開了瓶紅酒慶祝。
豈料很快耳邊就傳來一陣開門聲,瘟神希拉揹着行李包挺着大肚子又回來了。
古伊娜登時眼淚都下來了,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希拉對她不理不睬的,順手把行李包扔在沙發上,抓了一帶醫院的血袋扔了古伊娜,勒令古伊娜給她打開倒進高腳杯裡。
平時光是看到血都覺得恐怖的古伊娜嚇得瑟瑟發抖,也不知道這瘟神偷了醫院多少血袋,心不甘情不願地把血袋裡的鮮血倒進高腳杯中,刺鼻的血腥味立時撲鼻而來,捏着鼻子把高腳杯遞給希拉,餘光瞄了眼敞開的行李包,立時嚇得夠嗆。
乖乖!一行李包的血袋啊!這三八不會把醫院的血袋都偷光了吧?
一想到自己得與這吸血瘟神同居半年多,古伊娜眼淚就嘩啦啦直流,很快又在希拉的呵斥下,抄着掃把開始幹活,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血族與人類的生活習慣不同,晝夜不分。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左右,古伊娜哈欠連天,希拉卻坐在客廳看着電視喝着紅色液體,一點睡意也沒有,甚至還不停地勒令古伊娜幹活,完全把古伊娜當成了自己的婢女使喚,氣的古伊娜都想和她拼命。
但是古伊娜也明白胳膊拗不過大腿,爲了小命只能是含着淚乾活。
掃了地,古伊娜又在希拉的呵斥聲下,端着一盤水果來到客廳,蹲在旁邊服侍希拉。
一向喜歡新鮮事物的古伊娜心裡那叫一個苦,早知道她是怎麼也不會在國外開店,現在她只想回到國內,好好地睡一覺,徹底忘記這個噩夢。
就在這時,希拉口袋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兩腿架在茶几上的希拉伸手掏了幾下,奈何挺着肚子,褲子早已經是那種加寬加大碼的,手碰不到褲袋,只好一巴掌拍在古伊娜的腦門上,瞪了一眼。
古伊娜含着淚可憐巴巴地伸手幫希拉掏出手機,乖乖地遞上,然後蹲在旁邊抹眼淚。
嬌生慣養的古伊娜何時受過如此委屈,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掉了多少眼淚了。
順手接過電話,希拉看了看來電顯示,皺眉猶豫了下,終究還是摁下了接通鍵,“貝亞特?”
“親王大人。”耳邊很快傳來貝亞特蒼老的聲音,“您在哪裡?”
希拉不冷不熱道:“我心情不好,正在度假,你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吧。”說着就想掛電話。
“等等……”
耳邊迅速傳來貝亞特急促的聲音,“親王大人,老奴是不會害你的,能否讓老奴再多說幾句?”
希拉聞言不禁想到了貝亞特替自己隱瞞孩子的事情,深吸了口氣道:“你想說什麼?”
“親王大人,王已經甦醒了,您知道嗎?”
“不知道。”希拉毫不猶豫道。
“您在撒謊。”貝亞特沉聲道:“我收到消息,你是得知王甦醒後迅速離開的。”
“那又怎麼樣?你我都明白,一旦讓愛拉德知道我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我會沒命的,難道我明知自己留下來會有危險還不能跑?”
貝亞特緩緩地吐了口氣道:“老奴不是想與您爭辯這件事,老奴是有重要的事情向您彙報。”
“什麼事?事已至此,你還犯得着向我彙報什麼事?”
“王已經知道您的事情了。”
此話一出,希拉迅速把架在茶几上的腿放了下來,霍然起身,嚇得古伊娜一屁股坐在地上。
“貝亞特,你……你敢出賣我?查理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
不等希拉把難聽話說完,貝亞特已經打斷道:“親王大人,您誤會了,老奴說了,老奴是不會害您的,您先聽老奴解釋……”
貝亞特當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毫不保留。
希拉黑着臉耐心聽完了貝亞特的解釋,眉頭一皺道:“你說什麼?愛拉德真的既往不咎?他真的相信你的鬼話?”
“是的。”
“我不信。”希拉果斷道:“愛拉德是什麼德行?你不會不知道吧?他怎麼可能會相信你的鬼話?你不用在騙我,我是不會和你再回去冒險的,絕對不會。”
“親王大人,難道您想逃亡一輩子?您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孩子考慮啊。”
希拉寒着臉目光陰冷地盯着天花板,冷冷道:“逃亡一輩子也好過我們母子慘死奸人之手。”
“您想錯了。”貝亞特語重心長道:“您真的覺得王會既往不咎?您真的相信王會相信我的話?他只是不想血族高層再有損失,不得已才選擇既往不咎的,正是您迴歸的好時機啊,待您先生下孩子,度過難關,老奴與您一同聯手查理對付愛拉德,您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