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派某道觀裡。
清羽道長虛弱地盤膝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兩眼犀利地掃視一圈臺下的十幾名青城派精銳弟子,不怒自威。
他是青城派的太上長老,武林的泰山北斗,功力自然深厚,不過也無法完全把‘屍骨印’的劇毒排出體外,只能用真氣壓住體內的劇毒,即使如此,他依然受了不輕的內傷,而且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劇毒會再次發作。
至於玄真道長就命苦多了。
玄真道長沒有清羽道長那般深厚的功力,現在已經被劇毒折磨的死去活來,渾身浸泡在倒滿冰塊的木桶裡,最後在幾名長老的協助下,才勉強把體內的劇毒壓了下去。
現在玄真道長被人擡到了道館,依然鑽在木桶裡不敢出來,面無血色。
“誰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清羽道長兩眼微眯,厲聲道。
幾名長老對視一眼,只能唉聲嘆氣的搖頭,他們也覺得青城派不佔理,但是這種話誰也不敢說出口,以免給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坐在木桶裡的玄真道長虛弱道:“師父,玄風師兄指示門下弟子凡塵下山綁架了顏亞楠的人……這些基本沒有問題……現在已經有弟子下山追捕凡塵……等凡塵回來真想就會大白……”
清羽道長聞言忍不住閉眼嘆息一聲,自己真是老糊塗了,當時如果不衝動亂來,再聽聽顏亞楠的解釋,也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現在顏亞楠被一衆弟子圍攻,也不知道情況如何,如果真的把顏亞楠殺了也好,但是讓他跑了,那青城派千年的名譽就要毀於一旦了。
就在這時,清風道長威風八面地提着劍快步走了進來。
“師兄。”清風道長臉色有些難看的行禮道:“小賊已經在摔入萬丈深淵……”
清羽道長有些艱難地站了起來,兩眼閃過憤怒,一甩衣袖道:“摔入了萬丈深淵?你親眼看見的?”
“是的。”清風道長知道清羽道長話中的深意。
他也知道顏亞楠不死,青城派的名譽就保不住,於是專門點頭,表示自己親眼所見顏亞楠摔入萬丈深淵。
清羽道長緩步在臺上走了兩步,皺眉道:“清風,你立刻派門下弟子想法設法尋找小賊屍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後一句話他專門加重,言外之意不能猜出。
他的意思是就是死了就好沒死再他媽給他補一劍。
現在事情依然發生,清羽也知道事情無法彌補,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做絕,絕對不能讓顏亞楠有一絲存活的機會。
“我知道了。”清風道長心裡暗暗震驚,沒想到師兄比自己還心狠手辣。
清風道長剛準備轉身去下令,卻被清羽道長攔住了。
“清風,從今日起你先暫時組織青城派的工作,我和玄真必須開始閉關排毒了。”
“是。”
雲海市第一中學。
寂靜的校園突然響起一陣激烈的鈴聲,代表着一天的課程結束。
韋燕雪揹着包若有所思地走出了學校,遠遠地就看到絕悟禪師戴着黑墨鏡在那裡朝她招手,二狗無恥地叼着煙站在他身邊。
二狗還真是厚臉皮,前兩天才被絕悟老和尚揍了一頓,誰知道第二天就找絕悟老和尚和好了,這傢伙也摸清了絕悟的愛好,不就喜歡喝酒吃肉麼,對他來說只要抓住了絕悟的弱點,那都不是什麼問題。
他只是喜歡喝酒吃肉,又不是喜歡黃金美女,二狗還是可以滿足絕悟的。
二狗也只是帶了兩瓶上好的陳年佳釀和兩隻燒雞就把絕悟老和尚給騙的樂呵呵的。
現在顏亞楠離開了雲海市,二狗怕絕悟老和尚悶,於是專門逃課帶絕悟老和尚出去瘋玩,他也不缺什麼錢,山珍海味給絕悟伺候着,準備着再伺候兩天就讓絕悟收他做弟子。
絕悟不會開車,暫時對那玩意也沒什麼興趣,於是抓了二狗給他們做司機。
韋燕雪坐在後排望着窗外的樹影發呆,二狗和絕悟老和尚坐在前面打屁聊天,又在商量着明天去什麼地方瘋玩,提起這種事情,絕悟的兩眼都在發光。
“嫂子,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二狗看了眼後視鏡,小聲問道。
現在他已經知道顏亞楠和韋燕雪的關係,稱呼早就換了。
“我沒事。”韋燕雪苦笑着搖了搖頭,“只不過我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有些不安。”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跟阿楠聯繫過嗎?”
二狗皺眉搖了搖頭,“沒有,楠哥在外面忙事情,我怎麼敢打擾他,你放心吧,再過兩天楠哥就會回來的。”
韋燕雪一整天的心情都有些低沉,甚至到了下午她的眼皮都開始跳了,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情,她當然不是擔心自己了,現在有絕悟和二狗保護着她,能有什麼事情。
她是擔心顏亞楠。
到了住處,韋燕雪邀請二狗留下來吃晚飯,二狗也不和她客氣,剛好可以繼續和老和尚促進一下感情,兩人立刻在客廳拉開架勢打着電玩。
韋燕雪心不在焉地在廚房切菜,腦子裡還想着顏亞楠,皺眉嘆息一聲,突然‘哎呀’一聲,猜到劃破了手指,痛的她直哼哼。
“嫂子,你沒事吧?”二狗聞聲而來,絕悟老和尚也跟在後面,小腦袋湊了進來。
韋燕雪望着劃了一道血口子的手指在那裡發呆,漸漸地忘記了疼痛。
阿楠,你到底在哪裡?是不是你出了什麼事情?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扔下王麻子菜刀的韋燕雪雙眸一閉,轉瞬再睜開,兩顆淚珠如同鑽石般滑落。
燕京紅園。
夜幕降臨,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
書房裡,譚老爺子坐在椅子上戴着老花鏡看書,時不時地端起桌上的茶壺灌一口,小檯燈擺在桌前,綻放着柔和的光芒。
就在這時,李秘書腋下夾着文件快步闖了進來,臉色陰沉地看着譚老爺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譚老爺子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擡頭望見了李秘書腋下的文件夾,皺眉道:“什麼報告,給我看看。”
李秘書站在那裡沒有動,答非所問道:“首長,顏亞楠可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