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爺子提着話筒愣了一下。
現在知道顏亞楠是自己的親孫子，再聽到顏亞楠叫他老首長，老爺子心裡怪難受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憋屈。
“身體好些了嗎？”
老爺子腦海裡冒出了一連串的狠話，不過到了嘴邊卻心軟了。
李秘書站在後面抿嘴偷着樂了一下。
顏亞楠聞言一愣，有些受寵若驚道：“好多了，老首長不會專門打電話問候我吧，那我真是榮幸之至。”
他纔不信老爺子會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只怕是在和自己轉花園呢。
譚老爺子深吸了口氣，似乎也覺得自己語氣有些詭異，輕咳一聲，一狠心道：“小子，你在外面怎麼蹦躂那是你的事，你和範家的恩怨我也不想管，不過我說過，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能觸碰底線，你是不是仗着立過功就想蹬鼻子上臉？”
老東西果然是來者不善。
“不是。”顏亞楠裝瘋賣傻道：“老首長，我是腦袋受傷了，不過還沒有失智，您到底想說什麼？我幹了什麼事情惹您生氣了？”
樑興平歪着腦袋盯着顏亞楠多看了兩眼。
這小子夠圓滑，說話不卑不亢，有理有條，性格也夠沉穩，不愧是老爺子的幹孫子。
“我問你。”老爺子開門見山道：“範家老宅爆炸案是不是你乾的？”
茱莉亞和張東相視一眼，果然是衝着這件事情而來。
樑興平剛纔還覺得顏亞楠很順眼，不過隱約聽到老爺子那句話，立時嚇得夠嗆，有些詫異地盯着顏亞楠仔細看了看，恨不得看出花來。
範家老宅爆炸案是他乾的？不會吧？
“老首長，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負什麼事都往我身上賴？”顏亞楠驚呼道：“天地良心啊，我昏迷了三天三夜剛醒來，身體虛弱，怎麼可能有功夫去炸範家老宅？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想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也不是吃乾飯的。”
茱莉亞抿嘴笑了下，當真是佩服顏亞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張東坐在對面埋着腦袋一聲不吭。
臥槽！不愧是楠哥，在譚老面前都敢撒謊。
不過他們心裡明的跟鏡子一樣，但是嘴上卻不會拆穿顏亞楠。
只有樑興平聽的稀裡糊塗的。
老爺子神色凝重地皺眉想了一下，“真的不是你乾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和顏亞楠的關係有了變化，老爺子現在很容易就相信了顏亞楠，見對方理直氣壯，竟然下意識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他了。
也許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敬你是我的老首長，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衊我，信不信我現在一頭撞死以證清白。”顏亞楠繼續演戲。
張東呆若木雞地望着表情豐富的顏亞楠，有一種跪倒在地膜拜的衝動。
這他媽天生的戲骨子啊！什麼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在顏亞楠面前都弱爆了。
老爺子現在最聽不得顏亞楠死啊死的，聞言語氣立時緩和了幾分，“好了，不是你乾的最好不過，年紀輕輕能不能有點胸懷，我不過問問，你至於尋死嗎？況且不是你乾的，也可能是你的舊部乾的，你就說怎麼辦吧？給我一個說法。”
“你不是吧。”顏亞楠皺眉委屈道：“我早就全身而退了，他們做什麼也不會向我彙報，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他們乾的？況且憑什麼我來負責？”
老爺子厲聲喝道：“憑什麼？就憑你能壓制住他們？就憑範家土崩瓦解受惠的是你，疑點利益歸於被告，你現在嫌疑最大，我不找你找誰？”
“我……”顏亞楠欲哭無淚。
“好了。”老爺子有些不耐煩道：“看在你曾經爲國效力的份上，只要你交出兇手，我可以從輕發落。”
顏亞楠聞言惱羞成怒道：“好啊，原來你是抓不到兇手又想利用我，老東西，你這招已經過時了，我不奉陪了。”說完就準備掛電話。
這他媽不能再說了，再說下去保不齊自己就說露了嘴，到時候就得負責到底了。
樑興平難以置信地盯着顏亞楠看了半響。
在華夏敢主動掛譚老電話的，只怕只有這小子了，當真是初出牛犢不怕虎啊。
“你敢掛我電話試試？信不信我一通電話抓你到燕京牢裡過年。”老爺子陰險地笑了下，威脅道。
顏亞楠立時耷拉着腦袋無奈道：“老爺子，不帶這樣玩的，你想坑我到什麼時候？”
“你少給我裝委屈，範家和你血海深仇我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不是你策劃的，也是你的舊部乾的，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不交出兇手，別怪我不客氣。”
老爺子說完這句話，‘啪’一聲掛了電話，揹着手冷哼道：“小東西，敢罵我老東西，這次不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我叫你爺爺。”
李秘書哭笑不得地站在後面連連搖頭。
這爺孫倆都不是什麼好鳥，一個比一個奸詐，當真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不過這句話他是不敢說的，只能上前好生安慰了老爺子幾句。
顏亞楠有些不悅地把電話扔在牀上，罵罵咧咧道：“老東西又他媽坑我。”
樑興平苦笑着上前來取電話，聽到顏亞楠一句話，雷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個跟頭。
臥槽！老子還沒走呢，當着老子的面罵譚老，你他媽也太膽肥了吧。
坐在對面的張東聞言差點一口唾沫把自己嗆死，有些敬佩地看着顏亞楠，真想給他豎大拇指。
就連茱莉亞都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茱莉亞就喜歡查理那敢說敢做的性格，不做作。
“呵呵。”顏亞楠見樑興平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怨恨，這纔想到自己剛纔一句話可能招惹到樑興平了，尷尬地乾笑兩聲，“我開個玩笑，開玩笑的。”有些心虛地朝張東揮了揮手，“阿東，送一下樑先生。”
樑興平有些不悅地頂了一句，“不用。”
說完這句話氣鼓鼓地轉身離去。
樑興平是譚老的門生，平生最尊敬的就是譚老了。
如果不是看在顏亞楠是譚老幹孫子的面子上，剛纔他早一巴掌打在顏亞楠臉上了。
顏亞楠三言兩語氣走了樑興平，苦笑一聲，伸手把張東的電話討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撥通了薛子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