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偉業搖搖晃晃地後退了兩步,撞在門板上,痛的一陣呲牙咧嘴,只不過他根本沒有時間去緩口氣,迅速擡頭望着淚眼汪汪的賈樂白,心疼道:“樂白,你冷靜點。”說着上前一步。
站在窗戶邊的賈新升同樣邁步上來,想安慰一下賈樂白。
誰知道賈樂白淚流滿面地在那裡瘋狂地搖着腦袋,嘶聲裂肺道:“你們別過來。”
賈家兄弟聞言動作一頓,不敢再上前,怕再刺激到賈樂白。
“爸爸……二叔……”賈樂白低聲抽泣了幾下,用手抹了把俏臉上的淚珠,淚眼汪汪地望着賈家兄弟,帶着哭腔道:“你們……你們是我最親的親人啊,但是你們合夥欺騙我,你們把我當什麼?”說着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賈新升一臉痛心疾首道:“樂白,是爸爸不對,是爸爸不對,爸爸給你道歉……”
“我恨你們……我恨死你們了……”
賈樂白額頭青筋暴現,嬌軀微顫,蔥指點了點賈家兄弟,怒吼一聲,然後轉身跑出了書房。
“樂白。”賈偉業迅速衝了上去想拽住賈樂白。
只是當他衝出去,賈樂白已經如同一陣狂風一般竄下了樓,抄起茶几上的車鑰匙,捂着嘴巴哭泣着跑出了賈家別墅,動靜驚到了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的福伯。
賈偉業剛想下樓去追賈樂白,正好看到福伯繫着圍裙出來,立時叫道:“快,快點把小姐追回來。”
“啊?”福伯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不知所措。
“還愣在那裡幹什麼?沒聽到我的話嗎?快點派人跟上去,如果小姐有什麼閃失,我唯你事問。”
“是,是。”福伯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彎腰應了一聲,轉身追了上去。
書房裡的賈新升無力地坐回到椅子上,顫抖着雙手點燃了一根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兩眼微紅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語道:“真的……真的是我做錯了嗎?”
“當然是你錯了。”賈偉業寒着臉氣鼓鼓地折了回來,進門便指着賈新升責怪道:“哥,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我早就說了,你讓顏亞楠演戲會出事的,現在好了,一切都應驗了,顏亞楠把戲演完了,屁股一拍撤了,但是你知道樂白有多痛苦嗎?”
“我……我只是想讓顏亞楠在精神上給予樂白支持罷了,我有錯嗎?”
“是,我承認你的做法的確在精神上給予樂白不少力量,但是事後帶來的影響,簡直比火山噴發還嚴重,你這樣,倒還不如什麼都別幹,多此一舉,沒事找事,我告訴你,如果樂白有個三長兩短的,我看咱們倆也趁早別活了。”
坐在椅子上的賈新升渾身一顫,手中的雪茄都掉在了地上,徹底傻眼了。
偏偏就在這時,繫着圍裙的福伯行色匆匆地闖進書房,慌慌張張道:“老爺,小姐開車跑了。”
賈新升聞言唰一下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盯着福伯,渾身直哆嗦。
“小姐開車跑了?”賈偉業寒着臉握拳揮舞道:“那你們還不趕緊去追?”
“我已經派人去追了,但是……但是小姐開的是跑車,我們可能追不上她的……”
賈新升立時神色轟變,一臉痛心疾首地癱坐在椅子上,掩面默默地流淚,旁邊的賈新升怒火中燒地指着福伯咆哮道:“追……給我追……樂白開跑車跑的……你們不會也開跑車嗎?去把車庫裡的跑車開出來,無論如何都得追到樂白……”
“是。”福伯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
……
東南亞M城某公路上,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如同妖豔的鬼魅,唰一聲掠過。
穿着睡衣的賈樂白淚流滿面地坐在駕駛座上,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車速直線上升。
“騙子,都是騙子。”賈樂白騰出一隻手抹了把俏臉上的淚珠,香肩抽搐,銀牙咬着紅脣,忽然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嘶聲裂肺地吼道。
連續加速,儀表盤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180,雖然與最高時速325相差甚遠,但是在城市道路上開到180,速度絕對不算低了。
轟鳴聲在耳邊迴盪,賈樂白用手再次抹了把俏臉上的淚珠,騰出一隻手打開了車載音響,車廂裡立時響起了一首熟悉的歌曲。
“你哭着對我說,童話裡都是騙人的,我不可能是你的王子,也許你不會懂,從你說愛我以後,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我願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
一首《童年》還沒有唱完,紅色法拉利已經慢悠悠地停靠在M城某山頂。
車門打開,身穿睡衣的賈樂白迎着微風慢吞吞地下了車,渾渾噩噩地來到了山頂的制高點,看了看擋在身前的欄杆,雙手輕輕地搭在欄杆上,忽然有種越過欄杆跳崖的衝動。
歌聲依然在耳邊迴盪,聲音有些微弱。
“幸福和快樂是結局,我會變成童話裡,你愛的那個天使,張開雙手,變成翅膀守護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裡,幸福和快樂是結局,一起寫我們的結局……”
第一次聽到《童話》這首歌曲,賈樂白只是單純的覺得好聽。
但是現在再聽到《童年》,賈樂白深有感觸,漸漸地聽得有些癡迷,忽然張開雙臂朝懸崖邊怒吼一聲,“騙子,全都是騙子,童話裡全都是騙人的,果然全都是騙子……”
發泄了一陣,賈樂白無力地蹲在地上,抱着雙腿哇哇直哭。
美夢碎了,一切都結束了。
原來幻想中的生活與現實有那麼大的差距,自己幻想着能與顏亞楠長相廝守,誰知道結果是顏亞楠對自己根本毫無感情,一切都是賈新升逼顏亞楠演的戲罷了。
美夢破滅的感覺當真是心痛,賈樂白甚至感覺到一把刀子插在了心口一般。
一想到自己跟傻帽一樣幻想着與顏亞楠長相廝守,賈樂白心裡便有股怨氣,恨得牙癢癢,用力地錘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