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雲海一擡頭有些驚恐地看了眼居高臨下的範茂才,顫聲道:“李老爺子中風,膝下的兩名兒子,一個住院了,一個對我唯命是從,晚輩暫時掌管李家,前輩有什麼吩咐,可以和晚輩說。”
範茂才用手彈走了肩膀上的血色蝙蝠,冷笑道:“想不到才百年的時間,李家已經衰敗到這種程度,還指望能和我合作什麼?可笑至極,倒是我一直高看了你們李家。”
說完這句話,範茂才譏笑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前輩。”雲海一眼珠一轉,鼓起勇氣爬了起來,“前輩是想聯繫範家嗎?只怕您會徒勞無功的。”
唰!
範茂才那雙猩紅的眼眸一眯,帶着一串虛影衝了上來,一巴掌拍在了雲海一的胸口上,直接把雲海一拍的倒飛出去,砸落在地,‘噗’噴出一口鮮血。
“桀桀……”範茂才緩步走了上來,呲出一口獠牙,冷笑道:“你敢說我會徒勞無功?你算什麼東西?膽敢這樣對我說話,即使是李江海也不敢對老夫不敬,你一個螻蟻也敢口出狂言,如果不是看在李家曾經對我有恩的份上,定不饒恕,滾。”
躺在地上的雲海一隻覺得自己胸口滾燙滾燙的,四肢無力,剛纔那一巴掌差點把他拍死,狼狽地爬了起來,戰戰兢兢地看了眼範茂才,見範茂才呲出一口獠牙,頓時嚇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他……他還是人嗎?
雲海一有些膽戰心驚地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範茂才,腸子差點悔青了。
他很後悔不停李毅的話來冒險,範茂才還真的是性格古怪,自己不過說了句實話就差點被拍死,再看到範茂才那一口獠牙,他已經嚇得一股尿意充斥着膀胱。
早知道如此,打死他也不敢來冒險。
不過既然已經來了,打也打了,雲海一還真的有些不甘心就這樣回去。
轉念一想,雲海一當即強忍着心中的恐懼,跪在地上磕頭道:“前輩息怒,剛纔是晚輩放肆了,不過晚輩絕對沒有惡意,晚輩只是想傳達一個訊息給你,範家已經被滅了,您再聯繫範家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你說什麼?”範茂才瞳孔一縮,一把抓住了雲海一的衣領,直接把他提了起來。
雲海一嚇得臉色蒼白,嘴脣都在顫抖,顫聲道:“您……您不知道?範家已經被滅了。”
“誰幹的?”
一股陰森恐怖的殺意逐漸從範茂才的身上散發出來,四周的溫度急速下降。
範茂才是範家的老祖,範家被滅,他能不動怒嗎?
“是……是顏亞楠……”
“是他?”範茂才咬着牙狠狠地把雲海一扔在了地上,眼神陰冷如寒冬臘月。
他還真沒想到會是顏亞楠滅了範家,這小子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看來自己在竹園和他動手是做對了,早知道就不和他玩了,一開始就直接把他捏死。
砸落在地的雲海一立時畢恭畢敬地跪好,“範家的確是被顏亞楠滅了。”
雲海一當即戰戰兢兢地把範家和顏亞楠的恩怨講述了一遍。
站在車前的範茂才已經把拳頭捏的啪啪直響,咬牙切齒道:“小雜種。”
跪在地上的雲海一嚇得如同鵪鶉一樣顫抖,腦海裡正在思考着什麼。
剛纔他看範茂才穿着時尚,誤以爲範茂才是在都市中潛伏了上百年,誰知道現在範茂才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清楚,甚至連範家被滅都不知道,立時就有些詫異了。
很快他又想到了範茂才剛纔的一番話,什麼百年?
難道範茂才是被別人困了上百年?剛剛重獲自由?
想到這裡,雲海一逐漸有了頭緒,也不再那麼驚恐了,抱拳道:“前輩息怒,顏亞楠在國內的身份地位很特殊,他是軍方培養出來的兵王,近期又和阿曼達家族走得很近,在國內可謂是一手遮天,在國外他還是地下世界的查理大帝,一呼百應,我們現在想動他,很難。”
“他現在身在何處?”範茂才眯眼道。
他纔不信顏亞楠能一輩子躲在竹園,在外面有這種資產,怎麼可能躲着不出來。
雲海一皺眉道:“暫時沒有顏亞楠的下落,他似乎和李志勇一起失蹤了。”
“李志勇又是誰?”範茂才黑着臉問道。
雲海一當即把顏亞楠和李志勇的關係講述了一遍,順便還把顏亞楠回到國內發生的時間簡單地道了一遍,就在他講到張皋父子打傷顏亞楠時,範茂才的眼神閃了幾下。
“等等。”範茂才寒着臉彎腰湊了上來,仔細地看了看雲海一,“你剛纔說的張皋和張燦是燕京張家的人嗎?”
雲海一猛地點頭回道:“是的。”
“怎麼可能?”範茂才憤怒道:“張皋是我最忠實的僕人,十幾年前他就死了,怎麼可能再跑出來和顏亞楠激戰?你小子不會是在欺騙我吧?”
“不敢。”雲海一神色慌張的揮手道:“我真不知道張皋和您的關係,不過張皋真的沒有死,而且他還打傷了顏亞楠,是我親自把他送到國外去的。”
範茂才追問道:“他現在還活着?”
“活着,活着。”雲海一把腦袋立時點成了小雞啄米。
媽的!張皋怎麼和範茂才還有這種關係?自己把張皋送到卡米爾家族做人體實驗的事情一旦暴露,只怕老怪物能把老子捏死。
現在雲海一是閉口不提張皋去國外幹什麼,只希望卡米爾家族最好把張皋玩死算球了。
“很好,很好。”範茂才仔細地觀察着雲海一的表情變化,冷笑一聲。
範茂才毫不猶豫地相信了雲海一的話。
不是他真的信任雲海一,而是他不相信雲海一有膽子在這種事情上欺騙自己。
一想到張皋還活蹦亂跳着,範茂才多少有了點欣慰。
“你現在能聯繫到張皋嗎?”範茂才緩緩地吐了口氣,一身的戾氣逐漸收斂。
跪在地上的雲海一低聲道:“暫時不行,因爲他刺殺顏亞楠時踩了線,國家方面都在通緝他,好不容易纔把他送到了國外,我現在也沒有他的聯繫方式。”
“又是顏亞楠,又是那小雜種,早知道老夫就該殺了他。”範茂才咬牙切齒道。
也許是因爲雲海一幫助過張皋,範茂才現在望着雲海一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友好,彎腰親自把雲海一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你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