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夜色淒涼,寒風習習。
一道黑影彷彿幽靈飄進了少林後山,雙腳在地上一點,鬼魅般飄到了某樹杈上,屏住呼吸,待到少林的巡邏弟子走過,黑影再次躥下朝後山重地飄去,速度極快。
一路上,那道黑影頻繁的上樹躲避少林的巡邏弟子,似乎對少林的內部的防備系統很熟悉,輕而易舉就避開了好幾隊巡邏弟子,逐漸靠近了蜀山貴賓們的客房。
蜀山貴賓們住在溪邊的庭院裡,一名蜀山弟子褪下衣服跳進小溪裡玩耍,雙手不停地在溪水裡撥動。
忽然一道黑影掠過,那名蜀山弟子還沒有回過神來,直接被那道黑影抓住脖頸一陣狂風一般扯進了山林裡。
山林裡很快傳來一陣咔嚓聲,蜀山弟子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了那道黑影的腳下。
藉着月光,那道黑影的輪廓逐漸清晰,身材幹瘦,黑色長袍遮住了全身,只有一雙猩紅的雙眼在黑夜中一閃一閃的,眯眼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蜀山弟子,發出一陣陰森恐怖的冷笑,“蜀山掌門樑宏偉,今晚你就是我的獵物。”
黑袍男張開雙臂彷彿蝙蝠飄出了山林,雙腳在溪水上點了兩下,掠過小溪,帶着一道虛影飄進了某庭院。
潛伏在庭院四周的蜀山弟子眼前一黑,察覺到了什麼,剛準備張口,下一刻,脖子一緊,‘咔嚓’一聲腦袋一歪,如同死狗一樣被黑袍男扔到了一邊,用稻草擋住,隨後黑袍男騰空而起上了房頂。
庭院的某臥室裡。
身穿道袍的蜀山掌門樑宏偉和蜀山長老彭志尚面對面而坐,中間擺着一張木桌,桌上兩杯熱茶冒着熱氣。
“掌門師兄。”彭志尚那張老臉依然有些紅腫,皺眉道:“紀飛鴻在山門前的舉動完全就是在挑釁,他打了我兩巴掌,等同於在打蜀山的臉,你怎麼能善罷甘休。”
蜀山掌門樑宏偉冷眼斜睨了他一眼,“你自己沒有看到嗎?我是想出手,但是七戒法師攔住了,你自己也是,在少林的地盤上就不知道壓制一下,既然動手就不該失了我們蜀山的威風,現在倒好,你自己主動出手,反倒被紀飛鴻打了臉,你讓我怎麼給你出氣?我們蜀山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不是……”彭志尚如同被抓住脖頸的公雞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是真沒想到紀飛鴻會有那般功力,不對啊,十幾年前我就和紀飛鴻比試過,他給我提鞋都不配,短短十來年,他就成精了?太不可思議了。”
說到這裡,樑宏偉同樣有些驚疑不定,“是有些不可思議,我看他出手的速度不在你我之下,只怕功力也到了煉氣境後期了。”
“掌門師兄。”彭志尚抱拳道:“他絕不會是煉氣境後期的高手,拜月教功法稀鬆平常,主張循序漸進,沒有上百年的苦練是不可能有這番成就的,上一任拜月教教主也是苦練了將近百年纔有此番成就,他紀飛鴻才修煉了多少年,他能有這番成就?”
“哼,你還敢說?”樑宏偉再次想到了今日在山門前的屈辱,指着彭志尚的鼻子罵道:“拜月教功法再稀鬆平常,也有獨特之處,紀飛鴻斷然沒有煉氣境後期的境界,但是卻依然把你的臉打得啪啪響,蜀山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坐在對面的彭志尚當即紅着臉垂下了腦袋,“今日是我……是我魯莽了……”
“我們十幾年和拜月教沒有來往,紀飛鴻即使沒有到那種境界,只怕修爲也精進了不少,你不該輕敵的。”
“師兄,我知道錯了。”彭志尚羞愧地恨不得把腦袋塞到褲襠裡,咬牙切齒了一番,忽然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憤怒道:“我今晚找機會就把紀飛鴻剁了,無論如何都得把面子爭回來。”說着起身就走。
“站住。”樑宏偉連忙在後面叫住了他,厲聲道:“師弟啊,你什麼時候才能沉穩一點,我們剛纔山門口和他有了衝突,你晚上就把他殺了,傻子都知道是我們動的手,現在大敵在前,你不抗敵搞內訌,你這不是把蜀山陷於不仁不義之地嗎?”
彭志尚繃着臉揮拳道:“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當然不能就這樣算了。”樑宏偉眼神中迸射出一道兇光,冷冷道:“不過我們暫時不能輕舉妄動,殺人的法子多了,我們不能吃相太難看,有時候借刀殺人比自己殺人穩妥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