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乾掉了一罐啤酒,南宮媚兒的俏臉更紅了,不知道是酒精在體內擴散,還是情緒有些不穩,這廝居然不再遵守規則,歪在那裡,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自打我懂事,爸爸就說媽媽死了,但是我發現爸爸說了謊,爸爸的手機裡的天氣預報軟件裡面總是會有萬雲縣的天氣推送,而且我還看到爸爸收藏着離婚書,上面有個名字就叫潘若曼,是我媽狠心拋棄了我們……”
顏亞楠悶聲打開了一罐啤酒,自顧自地灌了一口,半響不做聲。
他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南宮媚兒,潘若曼因爲南宮宇破產拋夫棄女,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幫潘若曼說情,或者說,連他都覺得潘若曼是咎由自取。
“阿楠。”南宮媚兒忽然淚眼汪汪地望着顏亞楠,用手捅了捅顏亞楠,反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身敗名裂,如果你一夜之間一無所有,身邊的女人離你而去,你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拉扯孩子,還不能告訴孩子一切,你……你會原諒那些離你而去的女人嗎?”
顏亞楠抓着一罐啤酒沉默了。
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因爲他身邊的女人真的真的太多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恐怕他誰也不怪,因爲他沒有資格去怪任何人。
而南宮宇只有一個結髮之妻,他又做錯了什麼?只是天災人禍罷了,結髮之妻卻拋夫棄女改嫁他人,恐怕南宮宇當時的心都碎了。
“爸爸太不容易了。”南宮媚兒一行清淚劃過臉龐,咬牙切齒道:“傷害爸爸的是她,是她不顧一切拋夫棄女,拋棄了完整的家庭,是她貪圖名利嫁給了牛屠夫,現在她的一切,都是,都是罪有應得,不值得同情,對,不值得同情。”
嘴上說不值得同情,但是顏亞楠看得出來,南宮媚兒還是有些同情潘若曼的。
至少看到潘若曼被牛屠夫打得那瞬間,肯定是有些同情的。
“媚兒。”顏亞楠忽然吐了口熱氣,慢悠悠地伸手摟住了南宮媚兒的肩膀,騰出一隻手,拍了下自己的肩膀,微微一笑道:“我的肩膀借給你,心裡不舒服就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真的。”
“我不。”南宮媚兒有些倔強的甩開了顏亞楠的胳膊,“爲了那個冷血無情的母親流淚?我纔沒有那麼傻呢,我絕對不會掉一滴眼淚的。”
南宮媚兒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不流淚,但是卻已經滿臉淚珠了。
坐在一旁的顏亞楠呆呆地望着南宮媚兒,張了張嘴巴,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這種時候他不好多說什麼。
歪着身子坐在那裡的南宮媚兒一直在強忍,強忍着不再流淚。
但是一想到冷酷無情的潘若曼,再想想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的南宮宇,那顆心忽然顫了一下,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腦袋倒在顏亞楠的肩膀上,‘哇’一聲嚎啕大哭。
南宮媚兒一邊流淚一邊用拳頭砸着顏亞楠,“爲什麼?爲什麼她要拋棄我和爸爸?難道,難道金錢真的那麼重要?金錢可以讓她不顧女兒和丈夫,拋棄一切?我真的很想當面問問她,但是我張不了口啊……”
“我明白,我都明白。”顏亞楠慢悠悠地伸手摟住了南宮媚兒,輕輕地拍打着對方,吐了口氣道:“媚兒,你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哭出來能舒服點,一覺醒來一切都是美好的,好嗎?”
‘嗚嗚’南宮媚兒抱住顏亞楠的身體,小腦袋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痛哭流涕。
這一刻,南宮媚兒的心是受傷的,換了誰遇到這種事情,恐怕都得精神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