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改建中的公園。
曾經到處歡歌笑語的地方,現在因爲要被改造成住宅區的命運變得無比淒涼。那些深受孩子們喜愛的娛樂設施早已被拆掉,綠意蔥蔥的草地也變得毫無生機,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那些曾經是草地的土地上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林風明有些沮喪的坐在倖存下來的一條長椅上。
“真想不到,這裡竟然會是公園吶。”
趙海珊坐在他身邊,感慨的說。
“我是四年前來到這座城市的,”鄭淑恩坐在趙海珊邊上,她雙手環抱在胸口,右腳尖輕輕點着地面,“那時候我經常和我最要好的朋友來這裡,每逢假日我們都會帶着便當來這裡玩,我們喜歡這裡的風景,喜歡這裡的味道,更喜歡看孩子們在這裡嬉笑着追逐。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她不在了,公園也變了樣子了。”
“你們知道爲什麼好好的卻要把公園拆了嗎?”
趙海珊有些困惑的看向林風明和鄭淑恩,在她看來,在風華市住了多年的他們肯定更清楚這裡的變遷。
“大都市都是這樣的,”林風明說,“其實風華市也沒什麼特別的,人多了,生活的壓力自然就大了,連住的房子都解決不了,誰還有心情出來逛公園呢?大家都這麼想,那些負責城市規劃的人也這麼想,於是這座公園就理所當然的成爲大都市飛速發展的犧牲品了。”
趙海珊點點頭,仔細一想的話確實如此。
林風明擡起頭,看向天邊的一縷紅霞。
“我要去找我妹妹。”
林風明站起身。
他是個做了決定就要立即行動的人,剛纔在長椅上已經前前後後想清楚了,林若京的失蹤很蹊蹺,很有可能是被人綁架,身爲哥哥的自己有責任照顧好幼小的妹妹,所以,他要立即找出林若京。
“等等,”趙海珊叫住他,“你妹妹不見了?”
趙海珊沒有見過林若京。
“恩,和我一起出來的,可是現在不見了。”
“我們還是先來商量一下吧,”趙海珊說,“如果是綁架的話,要不要報警呢,還是先通知你的爸爸媽媽,總之我們先來商量一下,沒有頭緒的亂找一通也只是浪費時間。”
確實,自己根本不知道林若京在哪兒。
林風明調整下心情,告誡自己不要慌亂,然後坐了下來。
“她是怎麼不見的?”
“我們在遊樂園,她說要去玩碰碰車,我和風明在碰碰車場外面等着她,後來聽到槍聲,然後我們就被關進李晉空的鏡像空間了,出來之後,就沒有看到林若京。”
鄭淑恩簡單的解釋了林若京失蹤的經過。
“是這樣,”趙海珊低下頭,她的黑色長髮垂下來,蓋住了她秀氣的臉,“要是我早一點知道就好了,說不定那時她還沒有走遠。”
她擡起頭,仔細的環視四周。
“林若京長什麼樣?”
趙海珊的視力遠遠凌駕於常人之上,沒有障礙物的話,她能清楚的看清楚十二公里之外的人的臉。
算算時間,即使是乘坐汽車,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也沒法跑出十二公里,只要林若京不是已經被關在房子裡面,就能找到她。
“穿着一件白色小洋裝,黑色的頭髮到肩部,圓圓的臉,皮膚嫩滑嫩滑的,只要看到就會喜歡上的可愛模樣。”
林風明說完,又焦急的站起身。
找不到林若京的話,就不回家了。
林風明在心裡下定決心,就算再困難,也要把林若京找回來。
這是身爲哥哥的責任。
“不太好。”
趙海珊也坐不住了。
她已經仔細的找過了,方圓六公里的距離,只要沒有被高大的建築物擋住視線的地方,就算是不起眼的街角,她都細細的看過,可是並沒有發現模樣像林風明描述的女孩子。
“風明,我們應該報警。”
她走到林風明身前,注視着他的臉說。
“報警嗎?”林風明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怎麼會這樣呢,我應該一直守在她身邊的,我應該……”
他擡起頭,看着一望無際的天空。
天空漸漸暗下來,原本還是陽光明媚的晴空,可現在似乎也在爲林若京的失蹤憂愁。
“是被蟲使抓走的話,報警也沒有用吧。”
林風明清楚在這個大都市裡,警察的辦事效率有多高。
不是治安越來越好了,而是普通市民的生存越來越艱難了,對犯罪事件的關注也隨着降低了。
報紙上犯罪事件再也不是吸引人們眼球的大事件了,對於大多數普通市民來說,在這個繁華的大都市站穩腳跟纔是他們最關心的。
這些也是曾經是記者的鄭淑恩對他講過的,記者的悲哀,大都市普通居民的悲哀。
趙海珊想起那三個奇怪的人。
“我聽鄭淑恩說過,”她說,“有叫做二進制蟲的奇怪生物跑到這邊來了,身體和二進制蟲結合的人擁有神奇的異能,這些人就是蟲使了。”
她說的“這邊”就是人類所在的這個世界,這是林風明和鄭淑恩心照不宣的事了。
蟲使把和人類世界相對的,二進制蟲原本的世界叫做賽博空間,這個名字是取自計算機世界的意思。
“我懷疑是他們抓走了若京,”林風明說,“那時候我們聽到了槍聲,後來曾聖澤手裡不是就拿着一把手槍嗎?”
那把手槍,現在還在林風明手上。
“有這種可能,”鄭淑恩有說,她不太贊同曾聖澤抓走林若京的說法,“如果他們是衝着林若京來的,爲什麼沒有看見他們和林若京在一起呢?而且,我也想不出他們抓走林若京的動機。”
“是啊,”趙海珊說,“也許曾聖澤有槍只是巧合,他們根本不可能抓住林若京然後要挾我們呀!”
對自負的蟲使來說,以林若京這樣的小女孩作爲人質的手法,是玷污他們身爲蟲使的名譽的。
蟲使,到達了人類無法到達的領域,幾乎與神同等,尤其對於像曾聖澤那樣的蟲使來說,力量纔是他們的生命。
那麼,那時候的槍聲,真的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