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動全部神經,計算雙方的戰鬥力。
人數:一比一打平。
體力:敵方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體力充沛,我方,林風明十八歲,正在發育期,體力稍遜於成熟期的敵方。
戰鬥準備:差距很明顯,敵方有一把鐮刀,樣子很奇怪,不明白它的具體屬性,暫時先當作“鐮刀”好了,即使如此,他也比赤手空拳的自己要有利的多。鐮刀是近戰武器,沒有遠程的優勢,如果能有一把M1191手槍的話,就可以得到遠程優勢了。
可是那只是癡人說夢而已,身爲中學生的自己,怎麼可能隨身攜帶****呢?
再考慮到敵方有隱身的特技,移動速度等因素,結論很明顯了。
不要說打贏對方,就連成功脫身的機率,也不足萬分之一。
凝視着鬼魂般的男人,眼皮到現在爲止一次也沒有眨過。
在觀察對方行動的同時,也在尋找逃跑的方案。
黑衣黑鐮的男人動了一下,他悠閒的向前邁了一步。
看到了,向前伸出的是右腳,從踏步的力度來看,沒有衝刺的跡象。
“喂,我說,不要那副樣子看着我好不好,這樣我很苦惱呀,哎呀,哎呀,碰見你這樣的人真是傷腦筋啦!”
那男人頭微微向右傾,像是看着一件很有趣的玩偶一般,“好啦,好啦,不要緊張,我收起武器中可以吧。”
黑色的兇鐮像原本就不存在一般,消失在空氣中,那本來就是通過“具象化”產生的意念武裝,男人背後排成軍隊似的紅磚矩陣,也聽從將帥的命令卸下了武器,一個個遵照地心引力的鐵則跌落在地上。
所謂“具象化”,即是腦中的幻想借助念場在現實世界取得形體的過程,所有的生物,都天生具備“具象化”的能力,只是強弱懸殊,能力弱的,只能維持“具象化”的形體極爲短暫的時間,時間之短甚至根本不會被人感知得到,能力強的,卻可以維持幾個小時甚至幾天之久。
男人攤開雙手,示意手中沒有武器。
“紳士的禮節,我先報上自己的名字,本人曾聖澤,二十四歲。”
即是如此,林風明依然沒有懈怠,對方身懷特技,也許根本不是人類,那死神鐮刀般的兇鐮,也許在下一秒鐘就會割破自己的喉嚨。
可是既然對方自報身份,那麼對上幾句話總沒問題吧,再說還可以拖延時間。
“我叫林風明,你是人類嗎?”
開門見山的說出了最關心的事,蝙蝠俠不會穿過電視屏幕出現在人類世界中,那麼這個會隱身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呢?
“啊,第一個問題使這個呀!傷腦筋呀,傷腦筋!還是我來問你好了,我可不會像你那樣問些白癡問題,小哥,給我仔細聽好了。”
曾聖澤有聲有色的說出了一個真正的“白癡”問題。
“什麼——是——人類?”
“因爲你不是人類,所以你想知道什麼是人類嗎?”
“算是吧。”
背教科書似的,林風明說出了人類的定義。
“人類呢,就是指能思維的高級動物。”
“哈哈,小哥,你真有意思,自己知道什麼是人類,幹嘛還要問我呢?”
矛盾,從一開始就錯了。就像要證明一個論點,卻採用了錯誤了前提。建立在沙地上的高樓會自己垮掉,基於錯誤前提的論點自然也站不住腳。
曾聖澤的嘲笑聲中,林風明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邏輯錯誤。
可是他不是科學家,連優等生都不是,他沒有不能說錯話的虛榮心,比起關心自己犯了錯,丟了臉,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迄今爲止,全世界的人都在堅持一個錯誤的觀點,而這個從幾千年前開始就被視爲神聖教條的觀點,還將一代接一代的傳下去。
人類的定義要改寫了。
達爾文發現了物種起源的規則,牛頓找出了自由落體的定律,沒過那麼幾百年,人類的認知領域就有一次革新,以科技革命爲先導,經濟、文化、社會等等也會隨之發生大的變革。
這是顛撲不破的,人類進化的鐵則。
現在也一樣,十八歲的少年,林風明發現了新的人類,他將成爲改寫人類定義的偉大科學家。
想象一下吧,發表論文後,立刻就會獲得全世界的關注,然後,被邀請講學,獲得榮譽教授稱號,收到諾貝爾獎提名的信函……
諸如此類的光環會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裡被加到林風明頭上,林風明將在一夜之間從一名高二的學生,學習中等的學生,成爲偉大的科學先驅,被載入史冊。
發現了一個問題。
很大的問題,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一棟豪華的九十九層大廈將在一秒鐘之內崩塌,只留下一片塵土飛揚的廢墟。
科學需要確定不移的事實作爲根據,要證明新人類的存在,提供新人類的證據自然是必要的。
證據,就是眼前的曾聖澤。
只要打倒曾聖澤,便可以把他作爲活標本,證明人類進化出了新的品種,重寫人類的定義。
那是不可能的,勝利女神的天平,一開始就傾斜到了曾聖澤的一方。
所以,逃命吧!
偉大的先驅者什麼的,再華麗的帽子也不可能戴在一個死人身上的。
林風明看準左側的居民樓,脫兔一般向樓梯口跑去。
“喂,才說上一句話呢,我就那麼恐怖嗎?”
身後的男人不高興的叫起來,可是從他故意拖長的聲調來看,他的興趣被激發起來了。
“真是有意思的小哥啦,我曾聖澤就好好陪你玩玩吧!”
林風明沿着樓道向上跑,一邊跑,一邊思考接下來的逃生方案。
樓裡的居民早就搬走了,幾天之內這棟活了幾十年的老樓就會壽終正寢,化爲塵土了。像這種廢棄的老樓,有的住戶在搬走時會留下一些太舊的傢俱,有的人乾脆把大門敞開着。
離開的人,再也不會回來了。失去主人的家,沒有了守護的必要。
忽然想到自己,陰差陽錯的跑到了這裡來,也許死在這裡也說不一定。
如果逃到天台,便會成爲待宰的羔羊。
利用敞開的房門,在老樓裡周旋的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麼,選擇那個方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