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章 複雜的濟深
陽浩心裡當然也爲兵營的爆炸而着急,他當然不會知道,西陶等人回到營地之後,還會面對濟深的責罰,以他的瞭解,西陶他們回去後,肯定就會把下水道的事情彙報給濟深,濟深肯定會帶領大量的傭兵,直接從下水道潛入瓦爾城發動進攻。
正因爲如此,濟深才讓高淳帶領八十七名利刃傭兵在下水道的出口守衛者,並告訴他們,一旦發現敵人馬上拉信號彈統治大家。
現在發生了這種事,陽浩雖然不知道那些御冰傭兵是如何將高淳他們全部消滅的,但顯然現在的情況對他們十分不利。
這時候陽浩感覺到,在城鎮大廳外的西陶已經和高塵等人交火,陽浩突然驚訝的發現,西陶的能力,似乎比他當時見到西陶時要強得多,已經達到高級魔法師的水平,作爲一個生存了五十多年的傭兵,他不知道,西陶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得這麼強大。
不過在確定只有西陶一個人與高塵交戰之後,他還是鬆了一口氣,因爲他知道,憑藉高塵的能力,加上那些優秀的利刃傭兵,西陶即便在強,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要消滅西陶,再去救援兵營,問題應該不大。
高塵對陽浩來說,不過是一個供他生存的棋子而已,但高塵的能力,他還是肯定的。
很快,陽浩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他能夠感覺到,西陶在殺了幾名利刃傭兵後就漸漸疲憊,陽浩已經佔有了十足的優勢,即便後來又來了兩名御冰傭兵支援西陶也無濟於事。
但就在這時候,陽浩驚訝的感覺到,一股強大到他無法探測的力量,突然涌現出來,打到了西陶的身上,這股強大而神秘的能量,即便是大魔法師水平的陽浩,都感到萬分驚訝,即便他曾翻閱過大量的魔法書籍,以他的知識,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最後,陽浩認爲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出現一名強大的水系魔法師,向西陶發動了攻擊,可如此強大的魔法力,根本不是大魔法師所能使用出來的力量,難道是魔導士?
這不可能!陽浩馬上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在這個世界上,達到大魔法師水平的,已經站穩高手的行列的,除了光明教廷,沒有人能突破魔導士這個階段。
然而這個時候,令陽浩更加震驚的一件事發生了,他原本以爲,這股強大的能量是在攻擊西陶,但他很快發現,西陶在這股能量的包裹下,氣息變得越來越強,體質、格鬥術和魔法力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蘇青畢竟也有了高級魔法師的實力,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也能感受到外面的變化,驚訝的問道。
陽浩在達到大魔法師的水平後,這還是第一次冒出冷汗,他根本無法解釋究竟發生了什麼,西陶的變化已經不是他能理解的,很快,廳外包括高塵在內所有利刃傭兵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很顯然,已經被西陶消滅了。
他究竟是誰?他爲什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他還是人嗎?陽浩心裡不斷詢問着自己,之前還被他視爲塵埃的西陶,在此時讓他感受到恐懼。
隨着西陶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接近,陽浩知道,西陶來找自己了。
身爲一名傭兵,陽浩見證了不知道多少的死亡,也許他曾經渴望生存,但如今的他,對死亡早已習慣了,但西陶絕對不可能饒過蘇青,他不能讓蘇青受到傷害,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裡,哪怕放棄瓦爾城。
“蘇青,你把我的包袱拿過來!”這時候陽浩慢慢的張開了嘴,向蘇青下達了命令。、
蘇青這時候還沒明白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聽見陽浩的話,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將陽浩的包裹遞給了他。
陽浩拿過包裹之後,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卷軸,拉開了捆着卷軸的繩子,卷軸一下子散了下來,一個神秘的魔法符文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陽浩快速的換了口氣,念動了咒語,符文漸漸散發出神秘的光芒,蘇青能夠感覺得到,那不是火系魔法。
光芒逐漸將房間內的五人全部包裹在內,在一瞬間變得異常刺眼,於此同時,西陶也踹開了大門,準備結束陽浩的性命,但耀眼的光芒,讓西陶一時間無法看清屋內的視線。
等到光芒退去,房間裡只剩下西陶一人,陽浩等人完全沒了蹤影。
看着這種情況,就算西陶不知道剛纔的光芒是怎麼回事,他也知道,陽浩他們逃跑了,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失落感,他來到這裡,就是爲了刺殺陽浩的,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在這一瞬間,西陶突然感覺特別的疲憊,大劍從他的手中脫落,掉到了地上。
“西陶......”剛好這個時候,羅頓和李信兩人躍過一路的屍體,小心的走進房間,看見西陶一個人呆呆的站在房間裡,羅頓便輕輕的叫了一聲。
西陶回過頭看了羅頓一眼,現在陽浩逃走了,他就算想殺陽浩,現在也沒有辦法,慢慢的將自己的殺機隱藏起來,用平靜的聲音說道:“他逃走了。”
“逃走了?這怎麼可能?我們就在外面,他從哪裡出去,難道從窗戶跳下去嗎?”李信是真的什麼事都沒弄明白,聽見西陶的話後,馬上說道。
羅頓和李信都沒有看見陽浩使用傳送陣的一幕,也不知道陽浩是怎麼消失的,但他還是快速拽了李信一把,讓他別再把話說下去,緊接着向西陶笑了笑:“沒事,逃走就逃走吧,副團長他們已經開始攻城了,現在兵營還在燃燒,按現在的情況,剩下的利刃傭兵是沒有辦法守住瓦爾城的,不管怎麼說,我們的任務都完成了。”
“嗯。”西陶又看了羅頓一眼,機械的點了點頭。
羅頓認真的看了西陶半天,想確認西陶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態,但看西陶漸漸恢復平靜,也不想提起那些讓人不高興的話題,連忙說道:“好了,張文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我們去看看他吧,然後協助副團長,把城門打開!”
“嗯。”西陶又是嗯了一聲,跟着羅頓他們走出了大廳。
於此同時,瓦爾城城牆上的戰鬥依舊在繼續,利刃的守兵顯然還不知道城內發生的事情,依舊堅持與攻城的御冰傭兵抗衡,不斷的將石塊和箭矢朝御冰傭兵砸過去。
即便因爲城內的混亂讓御冰傭兵團氣勢大盛,御冰傭兵團的盾牌手將盾牌抗在頭頂,不定的藉助雲梯往上爬,剩下的則用衝撞着不停撞擊着城門,而遠處的御冰弓箭手,一直用箭矢朝城牆射上去支援他們,但依舊有不少御冰傭兵死在利刃傭兵猛烈的反抗之下,城牆下已經躺了將近百名御冰傭兵的屍體。
看見休養了三年的傭兵團,在這場戰鬥中再次遭受損失,濟深咬了咬牙,他不能讓傭兵團再遭受重大的損失了,扛着自己的盾牌,擋着箭矢衝到了城下,一把推開了接下來準備爬上雲梯的御冰傭兵,準備自己爬上去。
“副團長大人,您不能上去啊!”負責攻城的分隊長柳田看見濟深爬上雲梯,連忙勸阻道,但是濟深這時候哪裡挺得住勸啊,直接朝着城牆上爬了上去。
利刃傭兵們看見濟深朝城牆爬了上來,紛紛將落石朝着濟深砸了過去。
濟深微微側開盾牌,看了一眼朝自己落下來的落石,一腳蹬在雲梯的梯子上,直接跳了起來,緊接着在半空中一個跟頭,在避開落石的同時,又一腳踏在了落石上,再次接着蹬踏的力量,朝着城牆上飛了過去。
看着濟深飛了上來,利刃弓箭手紛紛將濟深發動了攻擊,一支箭穿透了濟深的盾牌,刺在了濟深的肩甲上,但濟深根本不顧他們的攻擊,強行衝上了城牆,握着利劍向前一揮,最前排的利刃傭兵已經被濟深擊倒在地。
“殺啊!”看見副團長都衝了上去,柳田也沒有辦法,拔出自己的長刀大喊了一聲,帶領着御冰盾牌手們踏上了雲梯,朝着城牆再一次發動了衝鋒。
因爲濟深衝向城牆的緣故,不少利刃傭兵將攻擊目光改成了濟深,對其他御冰傭兵的攻擊減弱了不少,柳田帶着幾名御冰盾牌手僥倖躲過敵人的攻擊衝向了城牆,握着自己的兵器與利刃傭兵展開了搏鬥,雙方很快便扭打在了一起。
“可惡!”歷太這時候就算想逃跑也來不及了,憤怒的罵了一聲,一手扛着盾牌,一手握着自己彎刀,朝着濟深衝了過去。
濟深這時候一個迴旋,將包圍他的利刃傭兵全部擊倒在地,看向朝自己衝過來的歷太,右腳點地,握着自己的利劍便朝歷太沖了過去。
二人的身影一錯而過,刀光劍影之間,一絲鮮血噴射到半空中,緊接着又快速的飛落,打在了正在搏鬥的利刃與御冰傭兵身上。
歷太似乎感覺到一陣刺痛,咳出了一口鮮血,身體搖晃了一下,似乎還想掙扎什麼,才慢慢的倒在地上,於此同時,濟深放下了自己的劍,慢慢的鬆了一口氣。
隨着歷太的戰死,利刃傭兵的士氣再一次受挫,又一批御冰傭兵爬上了城牆,發動了反攻,而此時,西陶與羅頓等人也感到了城門邊,西陶快速擊殺了守在城門口的幾名利刃傭兵,打開了城門,御冰傭兵門紛紛衝進了城內,對利刃傭兵展開了屠殺......
“報告副團長,瓦爾城的利刃傭兵已經全部消滅,除了陽浩在內五人逃脫,其餘傭兵全部被我們擊殺!”戰鬥結束後,另一名分隊長段衛走到濟深身邊,彙報了一下情況。
濟深看了段衛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陽浩那個傢伙,還是逃了嗎?呵!那我們的傷亡如何?”
“回副團長,一共陣亡九十二人,六十三人受傷,其中三十四人傷勢較重。”段衛如實的彙報了情況,似乎有什麼事還想告訴濟深,遲疑了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王茂會長的商隊,已經出現在城外,準備接受原本孫伯的物資。”
“呵,他們來的倒是挺快!西陶那小子還活着嗎?”濟深又是一聲冷笑,緊接着斜着眼看着段衛,詢問他西陶的情況。
段衛點了點頭,繼續回答道:“還活着,現在正在城下,和其他同伴搬運屍體。”
聽見段衛的話,濟深點了點頭,慢慢的朝城下走去。
雖然之前在劉鵬的引導下,很多御冰傭兵對西陶十分排斥,但對多數傭兵來說,西陶可是他們這次勝利的大功臣。
不少倖存的御冰傭兵看見西陶和他們一起搬運戰死的屍體,連忙跑了過來:“分隊長,這場戰鬥能夠打贏,多虧了您啊!”
“沒什麼,爲了御冰傭兵團,這是我應該做的!”西陶簡單的回答了一句,和李信一起將一面死去的傭兵搬到了馬車上,準備運出城處理。
這時候一旁的張文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切,當時都在質疑分隊長,這個時候纔來說好話。”
“不要這麼說,大家都是爲了傭兵團的發展,只是看法不同而已,不管怎麼說,陶哥的計策成功了,這一下,應該能在傭兵工會獲得不小的聲譽!”因爲李信這個管不住嘴的人把羅頓會治療術的事情說了出去,羅頓正在挨個給負傷的御冰傭兵治療,聽見張文的話,還是在一旁說了一句。
羅頓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着苦活全讓自己幹了,那羣人除了攻城光撿便宜了,心裡也氣不打一處來,包紮的手法一下子重了幾分,正在被他包紮的傷員一下子疼的哇哇直叫,連忙附和着羅頓的話說道:“是啊,是啊,大家都是爲了傭兵團的好嘛!”
就在這個時候,大家突然看見濟深從城牆上走了下來,連忙停下手中的活,恭敬的向濟深行禮。
濟深敷衍的點了點頭,快速在人羣中找到了西陶,輕輕的說了一聲:“西陶,過來!”
“是!”西陶恭敬的應了一聲,將手中的屍體交給另一名傭兵後,跑到了濟深的身前,不知道濟深要和他說什麼。
濟深用頗爲複雜的眼神看着西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從心理講,濟深永遠有一種感覺,是西陶害死了大家,但另一種心理,卻告訴濟深,西陶一直在爲傭兵團、爲了他而努力,他應該相信西陶,大家的死和西陶沒有關係。
濟深發現,自己的內心好像變成了兩部分,形成了兩種不同的想法,最後嘆了口氣,:“這次能夠獲勝,多虧了你,之前是我的不對,我在這裡給你賠罪了!”
說完這句話,濟深向西陶哈了一個腰,這一下讓西陶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怎麼辦,連忙說道:“師父,您別這麼說啊,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多虧了您的培養!”
“是啊,分隊長能帶領大家走向勝利,副團長您也功不可沒啊!”另一名御冰傭兵也跟着說道,緊接着其他倖存的御冰傭兵也附和了起來。
看見大家都這麼說,濟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讓大家停下來:“好了,這次的勝利,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功勞,而是我們大家一起奮鬥的結果,明白嗎!”
“明白!”倖存的利刃傭兵們大喊着:“今後我們要爲了御冰傭兵團,繼續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