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深深呼出一口氣,咬着紅‘脣’,忍着眼淚,微微‘露’笑,不想讓常笑笑走的牽腸掛肚:“娘娘,你走吧!奴婢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
“月季!”素手撫上月季蒼白的容顏,眼淚終究是沒有忍住,撲簌撲簌落了個不停:“少原會安排好你的,下雨天,不要隨便出來,不要碰水,天寒了屋子裡要燃起炭盆,下雪的時候,腰上要裹上棉布,不要想我,不要哭,不要再被欺負,不要……”
所有的話,哽咽在喉頭,無從往下說,月季也已經泣不成聲,第一次,主動逾禮,一把抱住常笑笑:“姐姐,我能喊你一聲姐姐嗎?”
“嗯!”一聲嗯,喊着苦澀和喜悅。
“如果有來世,我們還要在一起。”
“嗯!所以,你不要比我先走,不然你去投胎了,我還遲遲未來,我們就碰不到一起了,知道嗎?”怕自己走後,月季尋短劍,常笑笑只能用這種辦法,開導她。
“嗯,我會好好活着的,娘娘!”月季知道她的意思,語不成聲的給常笑笑一個安心。
“忽!”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常笑笑擦乾了眼淚,又掏出手帕給月季擦乾淚水:“我走了,不過,呵呵也許馬上就會被抓回來,你若是太想我了,就祈禱我快點被抓回來。”
常笑笑頑皮的笑着,笑聲感染了月季,總算也破涕爲笑:“奴婢纔沒那麼壞呢!娘娘最好逃的遠遠的,逍遙快活的過日子。”
“丫頭,呵呵!”輕點了下月季的鼻子,看着‘門’口等的有些急了的江少原,常笑笑再給了月季最後一個擁抱,輕聲在她耳邊道,“別讓人欺負了去,知道嗎?”
“知道了,娘娘!”月季抱着她的腰肢,留戀的不肯放手,卻終是,鬆開了手臂。
玄武大道上,一駕豪華的馬車慢慢的壓着道前進,車壁上掛着宮廷馬車的標誌,路人紛紛恭敬讓道。
車廂內,常笑笑一臉疲倦的依靠在車臂上,出宮了,這不是第一次出宮,卻是最後一次。
“眼眶怎麼紅成這樣?哭過?”
江少原細心的發現了她的異樣,關心的問道。
“兄弟!”她喊他,語氣沉重。
“怎麼了?”
“放我做吧!等我拿到還魂丹,你就放我走吧!”她知道,如果是江少原,這樣的懇求,應該是會得到允許和幫忙的。
江少原吃驚,看着她:“逃?”
“嗯,逃!我太累了!”疲倦的睜開眼睛,看着面前輪廓分明的男人,她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心,“有一瞬間,愛上了他,所以活的更加累了。”
江少原沒有接話,車廂裡,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打算去哪裡?”
說這話,常笑笑大致就肯定了,江少原打算放走自己了。
真是慶幸,今天監督自己回家的是江少原,不然,她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勁兒,才能逃脫。
“天涯海角!”她開玩笑。
“沒個定向?”他有些擔憂。
“有銀子,去哪裡都沒問題!”常笑笑拍拍自己的荷包,叮噹作響,可見裡頭的內容很豐富。
“非走不可?”江少原擰着眉頭,看着她。
“嗯,非走不可!”
不走,心就沒有活路,心死了,人活着,也形同行屍走‘肉’。
車廂內,再度陷入沉默,走了一陣子,車伕在外面大喊一聲:“太師府到了。”
“兄弟!”馬車緩緩‘挺’穩,常笑笑嘴角含笑的看着江少原。
“幹嘛!”江少原輕笑一聲。
“對我妹妹好點,把月季順便給我照顧好,就這兩點要委託你的,其餘的,你們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我都不管。”常笑笑所謂的“什麼”是“什麼”,江少原心裡明白。
“嗯,知道了!微臣謹遵娘娘‘玉’令。”江少原恢復了皮皮的模樣,惹的常笑笑忍俊不禁。
“德行!還‘玉’令,馬上就是民‘婦’參見江大人了!”
一笑之間,車裡氣氛輕鬆了很多,當馬車停靠在相府‘門’口的時候,江少原先下的車,常笑笑隨後扶着他的手下來,這樣的肢體接觸,別人看着瞠目結舌,兩人卻是落落大方。
“兄弟!”她似乎習慣了這樣叫他,覺得莫名的親切。
“幹嘛!”他也習慣了被她這樣叫喊,自然那也是覺得親切。
“放心,還魂丹,我勢在必得,不成功便成仁,別跟我進去,在外面等我。如果我成仁了,我不想被你看到自己的死相。”
她說的輕鬆戲謔,江少原的一顆心臟,卻被扎的生疼,一把握住她的手:“你和她,我誰都不想失去,所以,如果要不到,就……”
食指點上江少原的‘脣’瓣,她輕笑着搖頭:“不能要不到,也不可能要不到。”
她的決心,勢在必得。
兩人公然在太府‘門’口做這些你來我往親暱的動作,引得路人都紛紛側目,兩人卻依然是坦坦‘蕩’‘蕩’。
常笑笑擡頭看了下天空,下着‘蒙’‘蒙’的細雨,細密的雨絲柔綿落在臉頰上,沁涼,‘潮’溼,灰‘蒙’‘蒙’的天空,有些低沉壓抑,一如常笑笑的心。
她只能故作輕鬆的告訴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着她預料的最好的方向走去。
常媛媛會得救,月季會被安排的很好,江少原會照顧好常媛媛,自己會逃的遠遠的,凰子夜會放棄尋找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大步走進常府,她甚至有種荊軻刺秦的豪邁感覺。
風蕭蕭兮易水寒,英雄一去兮不復返!
靠,她幹嘛不復返,她必定會回來,帶着還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