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西北大山的卿雲歌,在北冥爍設局解咒時,她正在西北大山內巡查是否有異樣。
西北大山的結界外,支起數頂帳篷,帳篷外有人聚在一起閒聊。
卿雲歌一行到達西北大山時,發現西北大山結界外已有人在外駐紮,且對方並非蒼羽派來的人,亦是不像哪國派來的軍隊,人數上也只有十餘人而已。
還未落下時,以爲是哪國來西北大山歷練的修行者,到了才發現,那位提前到來的人竟然是位熟人,玄武滄州的滄海家少爺——滄海無痕。
卿雲歌視線在滄海無痕與卿子鴛身上流轉,垂首輕笑。
明知危險,一個不會鬥氣的人還往西北大山湊,只爲見思慕之人,就衝滄海無痕這份不怕死的勇氣,她都得識趣些。
“我過結界去看看情況。”卿雲歌出聲,順帶着把多餘的人帶走。
“我也去。”聞言,滄海無痕興奮的大喊一聲。
卿雲歌嘴角抽抽,疑惑的視線投向滄海無痕,眉毛輕挑起。
她好心退場,他跟着湊什麼熱鬧?
滄海無痕摸摸鼻子,一副爲難的神色,往卿雲歌身邊走了兩步。
“你們去吧,四月留給我照顧。”卿子鴛不做挽留,徑自做了決定。
穿過結界,只有卿雲歌與滄海無痕兩人,他二人互看一眼,大眼瞪小眼。
在身後衆人的矚目下,卿雲歌只好帶着滄海無痕進入西北大山查看究竟。
卿雲歌在前開路,往通往天外天的方向走去。
一路除了西北大山的魔獸外,無風吹草動,而魔獸在她刻意釋放的威壓下,不敢靠近,躲得遠遠的,一切平靜如初,還無任何異動闖入西北大山的區域。
迴轉時,卿雲歌行得緩慢,兩人攀談起來。
“別人避之不及,你反其道而行,見到人了卻沒勇氣跟她單獨相處?”卿雲歌戳破他面上閒雲自在的僞裝,一語直擊他的心思。
“只是聽說拂蘇會來,想着她肯定不會老實待在北冥,心裡不放心,冷靜下來已經在路上了。”滄海無痕仰頭望着碧藍的天空,朗朗青天,雲捲雲舒,不知人間疾苦悠閒自在得很,滄海無痕收回視線,惡狠狠地說道:“卿子鴛她就是毒藥!”
卿雲歌忍俊不禁,笑道:“是毒藥你不也甘之若飴。”
“我可不就是犯賤,明知碰不得,還如飛蛾撲火般栽進去。”滄海無痕誇張的自嘲,自嘲過後,他又很沒氣勢的承認自己這份坦蕩的情愫,不作任何掩飾的表露在人前,“我就是擔心她,不想她有危險。”
卿雲歌笑意盈盈地點頭,算是附和他的話。
“我說得這麼正經,你別給我亂笑。”滄海無痕不滿的說道。
卿雲歌收斂些許笑意,誠懇地建議,“告訴她不就好了,你憋在心裡除了自個兒難受,還能有什麼?”
“你以爲我不想?”滄海無痕發泄似的踢踢腳邊的野草,乾脆停住腳步蹲了下來,“我倒是想告訴她,但她喜歡拂蘇,我說了只會讓她徒增煩惱。不說她還能把我當做一個有數面之緣的人,說了她估計會覺得尷尬,處處避開我,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卿雲歌欲出言安慰他兩句,細思之下,還是斷了這個念頭。
卿子鴛喜歡拂蘇,不惜來此險境,她的情感長年累月的刻在心上,如磐石難轉移,如蒲絲長滿心臟,早已纏住了整顆心,再難容下其他人,滄海無痕只會是她命裡的過客,多勸無益。
相反就如滄海無痕所說一般,戳破這層窗戶紙,兩人見面便只剩下尷尬,不如不見。
卿雲歌心間微嘆,縱使情深,奈何緣淺,到頭來不過是相思盡負。
“既然如此,爲何不及時迴轉呢?”反而要越陷越深。
“雲歌,你放過風箏嗎?”滄海無痕無厘頭的問,見她點頭,他方纔幽幽道:“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放風箏的人,她要遠行,我就割斷手裡的線,放她走,可實際上我手裡從未抓住過那根線。相反我把自己的線綁在了她身上,離得遠遠的看着她,不是我無心飛遠,而是線在她身上,一旦察覺風箏線繃緊,擔心線會斷掉的風箏,便會害怕失了方向,早早飛了回來。”
卿雲歌眸色暗淡半分,無言以對。
滄海無痕其實與拂蘇有些相似,默默地在背後做許多,卻不會與任何人說,爲了對方好,甘願獨自承受所有的苦楚,連說一聲想要的機會都放棄。
愛情裡,有時候太無私了,反而不好。
“你……”一字剛出口,卿雲歌神色劇變。
正想運鬥氣壓制體內忽然涌現的力量,奈何那股莫名的力量來的快且急,未待她護住心脈,那股力量已然衝破她運轉的鬥氣襲向心脈。
卿雲歌一口氣沒壓住,噴出一口鮮血,灑在青青的草地上。
隨之渾身力氣彷彿被抽掉般,無力地栽倒。
“雲歌!”滄海無痕猛地起身,接住栽倒的人,“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卿雲歌嘴脣蠕動,只溢出虛弱的兩字。
雙籠咒的反噬這麼厲害?
老頭當初施咒時莫不是以他力量爲源?
“趕緊走。”卿雲歌強撐着一口氣催促道。
方纔一瞬威壓散去,一會魔獸便會嗅着血氣聚集過來。
“能走嗎?”滄海無痕問了一聲,隨即意識到這話問得太愚蠢,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快步往入口處走去。
“趕緊走。”眼見身後有魔獸追來,滄海無痕一遍跑一遍大喊。
四月在旁邊摘花,見卿雲歌出事,心裡着急,手裡的花掉了一地,朝入口處跑。
四月手按在結界上,打開結界,讓滄海無痕帶着人先過去,她隨後才鑽過慢慢癒合洞口。
卿子鴛聞聲從遠處回來,“怎麼回事?是誰傷了她?”
“沒人,她自己突然吐血。”滄海無痕將人抱進他居住的帳篷,立刻讓出位置給卿子鴛,讓她方便把脈療傷。
“怎麼會傷及心脈?”卿子鴛將已經昏迷的人扶起來,正準備爲她療傷,卻被四月阻止了。
四月鑽進帳篷,抹了下卿雲歌的脈搏,“雲歌是自己剝離了神識,她神識好像在另外的空間裡,自行療傷,兩股力量相撞的話會受傷。”
聞言,卿子鴛只好罷手,將人留在帳篷內,讓她自行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