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是地球人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一個人的血液總量大約是體重的百分之七到八，一般60公斤的人大約有4.5L血液左右，其中80%在血液循環系統內流動，20%左右的血液則貯存在肝，脾，肺等體內“血庫”中。
通常情況下，人體失血1500毫升...也就是1.5升就會危及生命。
結果在這艘外星飛船上，顧維當着老外的面一下噴出了4.4升血？？？？
這他喵是摔倒能摔出來的數字？？
哪怕是讓迪迦攥在手裡擠tmd都擠不了這麼多出來吧......
看着一臉懵逼的顧維，米洛這個國字臉大漢也難得有些尷尬，畢竟這一點點確實有億點點多....
只見他飛快的摸了摸鼻子，朝咩咩打了個眼色兒：“咩咩，你把錄像放出來給顧維看看。”
咩咩有些不情願的看了眼米洛，拖着聲調哦了一聲，方纔將一段畫面展現到了顧維面前。
畫面的持續時間不長，從背景可以看出來就在米洛脫離戰鬥艙前後——不遠處的米洛正坐在地上順着氣兒呢。
而主畫面中，顧維則與咩咩並肩站立，二人面前飄着幾個字符。
又過了大概十秒鐘。
咩咩忽然發出了大呼小叫，原本表情凝重但身體狀態還算正常的顧維則眼睛一閉，整個人毫無徵兆的倒向了地面，然後——
一股血箭筆直的從顧維左手上噴射而出，像是噴泉似的嘩啦啦個不停，最高的位置差不多夠三個郭小四疊在一起......
噴射持續了大概有小半分鐘，最後噴出來的液體甚至連顏色都有點淡了。
顧維：“.......”
臥槽？
這啥情況？
雖然自己的血壓因爲熬夜的緣故確實有點小高，有些時候還得吃比索洛爾來防止猝死，但再怎麼高也沒誇張到會biu一下變成噴泉的地步吧？
一言難盡.JPG。
“看到了吧，”等畫面消失後，米洛拍了拍顧維的肩膀：“不瞞你說，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遇到過的陣勢可不少，但像你這樣的還真沒怎麼見過——這畫面哪怕是在星海視頻網上都得打個未成年不能觀看的標誌。”
“......”顧維繼續沉默了一會兒，擡頭看向了米洛：“那原因呢？米洛船長，我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不管這事兒有多離奇，總該有個原因吧？”
“我們其實也很好奇這點，甚至探究的慾望不比你低，”聽到顧維的問題，槿接過了話頭：“但很遺憾的是，無論密匙、能量源還是你噴血的症狀...姑且稱之爲症狀吧，我們目前都無法做出合適的解答，如果硬要說個所以然，我也只能給出兩個大致的猜測。”
顧維看向了她：“哪兩個猜測？”
“首先是三起事件之間的關聯，我是指密匙連接能量源、能量源提供能量以及你昏倒噴血這三起事件，”槿左右手各豎起了一根食指，彼此之間碰了碰：“你昏迷的那一刻和密匙連接能量源的時間大體接近，但細緻劃定的話要稍微晚上那麼一些，而從你昏迷噴血之後，能量源便開始提供了能量。”
“所以我合理懷疑.....你的昏迷和噴血，有可能是某種代價或者儀式。”
“代價？”顧維瞳孔微微一縮：“你是說我噴出了血，所以能量源纔會傳輸能量給飛船？”
“沒錯，不過這僅僅是我的猜測，其中還有一些解釋不通的地方，”槿點了點頭：“例如你的血液在噴出來之後並沒有消失，這似乎有點不符合“代價”這個詞的交易性質——當然非要套個說法也不是解釋不開，但多多少少有點違和。”
接着槿頓了頓，又說道：“至於第二個猜測就要簡單很多了，只要有點腦子都能想得到——你和我們的飛船之間，一定存在着某種極其特殊的關係。”
這次顧維認同的點了點頭。
正如槿所說，第二個猜測的推導沒什麼難度，其實在槿開口之前，顧維自己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畢竟“證據”實在是太明瞭了，光是密匙這一點就不是偶然能解釋得開的。
甚至翻看更早的時間線，顧維會出現在飛船的傳送臺上都未必是巧合。
想到這裡，顧維忍不住對槿和米洛問道：“槿女士，米洛船長，你們這艘飛船是有什麼特殊的來歷嗎？”
“特殊來歷？沒有，”米洛很快搖了搖頭：“這艘船的出身很普通——它是我早些年淘來的二手貨，原型號是布蘭帝國出產的翱翔者四代，全長637米，最寬處118米，空載重量103萬噸，翱翔者系列截止到今年在全星海的累計銷量都快破20億艘了。”
“它的原主人是個跑跨星系航運的老司機，當時他和飛船的上一任船靈談上了戀愛，爲了湊夠船靈意識轉移的軀體定製費把飛船掛到了二手交易網上賣錢，我看價格合適就把它收了下來。”
“至於飛船入手後倒是被槿魔改了很多地方，這麼些年這敲敲那兒錘錘性能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說是面目全非也不爲過——但這些改動顯然和你的異常沒什麼關聯。”
“另外咩咩的身世也很清白，雖然被槿帶的有點污，但本性還是個一百多歲的小孩子，你瞧，他現在還在自閉呢。”
一旁的咩咩聞言擡頭看了眼顧維，默默抱着膝蓋縮到了角落，原本的彩色投影唰的一下變成了簡易的黑白線條。
顧維：“......”
想想也是。
如果說密匙只是突然個出現在你家的地下室，那麼後續的事情就相當於地下室裡竄出了一羣哥布林強拉着你跳了半小時的科目三，完事兒後你還找不到哥布林的半點蹤影——這tmd還能繼續在房子裡住着都算是究極大心臟了......
“恕我直言，顧維，”米洛一番話說完，槿也開口了：“按照整件事情明面上的經過來看，我認爲來歷特殊的並不是我們這艘船，而是.....你。”
“有可能是你跌落黑坑期間發生了什麼，也可能是你自己本身就有些我們無法掃描出來的特殊之處，又或者是其他一些更深層次的變故.....總之關聯的主體都是【你】，而非我們。”
顧維聞言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話，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他忽然回想起了自己在掉入黑坑後的遭遇——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在恍惚之間似乎聽到過某幾個詞。
比如說......
【船票】、【錨點】、還有【序列】。
此前顧維一直以爲這是自己昏迷時產生的幻覺，畢竟當時一起浮現的還有廣智救我之類的騷話，理論上人在瀕死的情景下出現各種各樣的走馬燈也合情合理，所以他始終沒有太過關注那些事兒。
但如今看來......
至少【船票】這個詞，似乎還存在着其他的可能。
又或者說由於某些原因，自己變成了船靈？——要不然說不通自己能畫出只有船靈才能理解的密匙.....
又過了一會兒。
顧維目光在自己左手上飛快一掃，重新看向了槿：“槿女士，聽你這意思....難道是要我配合你們再實驗一次密匙？”
“放心吧，顧維，”或許是擔心槿會再搞個惡作劇嚇唬顧維，米洛先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這身體情況還在恢復階段，而且不管整個事件到底有什麼內因，單純從結果上看你終究幫了我們一個大忙，所以別擔心我們會強迫你來做實驗——我們真要是什麼壞人，你壓根就活不到現在。”
“實際上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和槿已經商量好了一件事，現在想要徵求徵求你的意見。”
顧維一愣：“我的意見？”
“沒錯，是關於合同的問題，”米洛從身邊抽出了幾張看不出材質的紙，上頭隱隱可以看到不少顧維不認識的字兒：
“原本我讓咩咩給你準備了這份合同，合同內容就是我們早先的約定——你在船上待上一年配合實驗，過後我們給你一筆報酬放你離開。”
“平心而論，這份合同算不上太苛刻，但對你也確實存在一些限制——比如說咩咩會全天監控你的住所，哪怕你在被窩裡挊都會被記錄下來等等。”
“不過在這次事件之後，我認爲這份合同已經沒有簽署的必要了。”
米洛邊說邊撕掉了那些紙：“當然，我的意思並不是想要放你自由——坦率的說，在發生這些事後我更不可能任你離去，但另一方面，你的出現也確實避免了某個更糟糕局面的出現，所以我認爲我們可以換到一個更加平等的位置進行溝通，再簡單一點來說就是.......”
說到這裡，米洛盯住了顧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顧維，你願不願意成爲飛船的.....新船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