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0048子母蠱
清晨,第一縷陽光衝破雲層,撕開天際的昏沉,肆意的將自己的光輝鋪灑在整個寒月王朝的大地上。小鳥兒聽着枝頭,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喚醒了沉睡的人兒。藍冰兒嚶嚀了下,手輕輕撫上快要裂開的頭,剛剛想起身,腿上傳來錐心的刺痛。“啊!”藍冰兒痛叫出聲,頓時,滿頭大汗淋淋,沁溼了額前的秀髮。藍冰兒呼哧呼哧喘着氣兒,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心裡將慕容離祖宗十八代都給問候了一遍都不解氣,腿上傳來的刺痛直抵心間,她怕疼……毋庸置疑!“美人,您醒了!”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藍冰兒蹙着眉頭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從未見過的小宮女正端着不知道是湯盅走了進來。“美人,奴婢是小梅,十一總管吩咐奴婢過來暫且侍候的!”小梅十分恭敬,從她臉上看得出亦是呆在宮裡多年的人兒了。藍冰兒微微點點頭,腿上的刺痛感一波一波的襲上心頭,額前的冷汗順着髮絲的鬢角落入脖頸,她虛弱的問道:“小然和小芽呢?”小梅心知藍冰兒是在擔心二人,說道:“回美人,醫女已經看過小然和小芽了,也敷了藥,如果複合的好的話,應該十來日就可以下地走動了。”藍冰兒眸中閃過愧疚的心痛,微微點了點頭,這下可好,錦繡苑裡的三個人如今都躺在了牀上,想到此,又問道:“她們二人有人照看嗎?”小梅聽後,嘴角淡淡一笑,大家都說這主子進了宮後是非多,跟了她多是在受苦,如今看來……就算受苦也是甘願的,誰不指望碰到個好主子?!“十一總管只吩咐了奴婢來,不過,美人放心,奴婢自是會照看的!”小梅說着,將湯盅裡的物什拿了個緊緻的瓷碗舀了一些出來,說道:“美人先吃些東西,等下奴婢去熱了搖在給您端來!”藍冰兒感激的一笑,在小梅的攙扶下半坐到榻上,倚靠在牀幃上,眼睛瞥向自己的雙腿,看着那纏繞着腿的絹布,上面隱隱透着血絲的紅色,想來是剛剛自己醒了動作太大,撕裂了傷口。飯後不久,小梅端了藥來,餵了藍冰兒喝下,看着藍冰兒那緊緊蹙到一起的眉頭,淡淡一笑,拿過盤子裡的蜜餞,說道:“皇上吩咐,說給美人準備點兒蜜餞,這藥味也就散了……”藍冰兒看着那蜜餞微微一怔,茫然的看着小梅,心裡腹誹着:哼,打人一巴掌再給個甜棗……慕容離,你倒是會收買人心!心裡雖然這樣想,嘴角卻有絲甜意。但是,腿上又傳來的刺痛,頓時又讓藍冰兒冷了臉,心中冷哼,負氣的拿起一顆梅子放進嘴裡,死勁的嚼着,好似那是慕容離的肉般發着狠。死慕容離,有本事你就不要愛上我,愛上我後,看看老孃怎麼整你!++++御書房內,慕容離手裡拿着的奏章至始至終都未曾翻動,始終是開始翻開的那一頁,狹長的鳳眸好似看着奏章裡的內容,卻心思早已經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原本平淡無波瀾的俊臉上隱隱浮出一絲的煩躁,他重重的將奏章闔起,索性閉上眼眸躺在龍椅上假寐了起來。可是,眼睛方纔閉上,原本亂成一團的腦子裡更是變的凌亂,腦海裡閃過昨夜上官藍的悲憤和痛苦,心,隱隱抽痛着。眼前浮出上官藍跪在釘板上那因爲疼痛而扭曲的臉,慕容離猛的睜開了眼簾,臉上籠罩了一層寒氣,對於自己從昨日到今天腦子裡一直充斥着上官藍的影子而生着氣,沒有人可以取代冰兒!十一偷偷看着變幻莫測的慕容離,最後,被他臉上的寒氣逼到,竟忍不住的打了個冷戰。“啓稟皇上,風塵居士求見!”這是,外面一個小太監跑了進來,恭敬的說道。慕容離眸光翻轉,頓時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原本籠罩的寒氣瞬間消失,淡淡的說道:“宣!”風塵居士在太監的引領下行入御書房,見到慕容離,只是微微失了禮,道:“參見皇上!”他本是方外之人,慕容離也不介意,菲薄的脣角微微上揚,吩咐十一賜了座後,方纔慵懶的說道:“多年不見,居士越發的超脫三界之外了!”風塵居士淡然一笑,眸似平鏡,淡淡的說道:“皇上到時變了許多!”慕容離眉角一挑,鳳眸微微凝着風塵居士,存了幾分戲謔的問道:“居士覺得朕哪裡變了?”風塵居士呵呵一笑,手鋝着顎下的鬍鬚,說道:“少了幾分平靜,多了幾分戾氣……”他的話說的極爲婉轉,也許是世外高人,話中彷彿藏了玄機,見慕容離微微擰了眸,語峰一轉,說道:“皇上召我來……聽聞是皇上懷疑中了蠱毒?”慕容離微微頷首,從龍椅上緩緩站了起來,負手走下臺階,說道:“朕運氣並未發現異狀,可是……近日來卻總是無緣無故感到氣血不暢!”“待我看看!”風塵居士起身,手搭上了慕容離的脈搏,久久不曾出聲,過了一會兒後,劍眉一蹙,放開慕容離,疑問道:“皇上體內的毒竟然已經隱藏了至少三年的時間……”他的話一出,不但慕容離,就是一側侍候的十一都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着風塵居士。“三年?”慕容離到並沒有太大的波瀾,至是輕聲疑問道。風塵居士微微點點頭,道:“皇上所中之蠱稱之爲爲子母蠱,如果僅僅是一人服下其中一蠱自是無礙的,但是,如果分開服下就會相輔相成,相互制約……”“此話怎講?”慕容離疑問道。蠱毒出自西域,他並不瞭解,可是,風塵居士一生遊離天下,見多識廣,更是對蠱毒有着認識。“子母相惜,如果我沒有判斷錯,皇上體內應該中的是子蠱,三年前種下,卻因爲某種原因沉寂了,近日又被外力喚醒……二次甦醒的子蠱較之初種下時將更爲的厲害!”風塵居士緩緩說道:“如果母蠱種在了有心之人身上……皇上動了殺念,子蠱爲了保護母蠱,自是要侵蝕皇上身體的!”慕容離眸光變的陰冷起來,他這幾次都是動了殺慕容玥的念頭方纔身體出現異狀,想來……母蠱必然是在慕容玥的體內了。風塵居士看了眼慕容離陰冷的臉,繼續說道:“子母蠱種時較之別的蠱毒有所不同,二者之間相互牽引,甚是麻煩!”慕容離鳳眸微眯,問道:“如何解得?”風塵居士無奈的搖搖頭,嘆息的說道:“此蠱練就很是費事,母蠱生下子蠱的同時會用蠱液籠罩子蠱好讓其生存,待子蠱養成後,拖殼而出,子母蠱方纔算是練成,而那個殼就是唯一的解藥,除此,無法!”“唯一的辦法……就是皇上不要動了殺念!”“哼!”慕容離冷哼一聲,忍着腹內強烈的刺痛,恨恨的說道:“朕可以不去殺,找別人去殺就好!”說着,血氣上涌,慕容離站不住,向後退了兩份,倚靠在御案上,十一大驚,急忙上前,慕容離擺了擺手,示意無礙。“皇上千萬不要!”風塵居士急忙說道:“母蠱一死,子蠱必然痛不欲生,倒是……皇上性命堪憂啊!”慕容離猛然擡眸,寒光射向風塵居士,見他一臉急色,冷冷說道:“這樣……豈不是朕拿他沒有了辦法?”風塵居士一嘆,無奈的點點頭。++++瑾王府。慕容塵從藥庫裡拿出僅剩的冰玉膏,正欲進宮,就見一人急匆匆的行來,見識將軍府中的士軍,眸間噙了疑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奴才參見瑾王爺!”士軍恭敬的單膝跪地,說道,慕容塵微微擡了下手,平淡的問道:“有事?”士軍起身,點了下頭,道:“將軍有急事,請王爺過府一趟!”“哦?”慕容塵輕咦,不知道楚莫凡找他所謂何事,微微一思,心中隱隱間明白,眸光微垂,看了下手中的瓷瓶,微微一嘆,尋來管家,將瓷瓶遞給他,吩咐道:“本王有事需要去將軍府,你尋了人將這瓶藥送入宮中,交給錦繡苑的上官美人!”“是!”管家應聲接過。待慕容塵才和士軍離去後,拿着瓷瓶看着,心中疑惑更深。這冰玉膏雖不說是什麼聖藥,但也是番邦進貢之物,聽說提數十種名貴藥材,其中一味更是生在冰山雪地斷崖之上,十分的難尋,王爺一直都捨不得用,可是,前後竟都送給了那個上官藍?想着,也不免覺得好笑,王爺和皇上自小情深,現在到好,一個罰一個救……管家搖搖頭,換了侍從,將瓷瓶放入錦盒,吩咐了小心讓送到皇宮內。且說慕容塵和士軍二人策馬向將軍府行去,楚莫凡正負手來回的在院子裡踱着步子,一側的朝陽不明就裡,卻也識大體的未曾問詢。“莫凡……”“王爺!”楚莫凡微微抱拳,一臉的急色,說道:“他醒了!”
0221049誰在操控局①
“王爺!”楚莫凡微微抱拳,一臉的急色,說道:“他醒了!”慕容塵自是明白楚莫凡口中的他是指的格枏兒,聽後,頓時一喜,問道:“想不到竟早了兩天!”可是,見楚莫凡神情,又不似開心,心中有了思量,說道:“發生了什麼亂子?”“唉!”楚莫凡微微一嘆,說道:“王爺還是自己去看吧!”說完,吩咐了朝陽幾句,二人往內徑走去,行到假山前,環視了四周,見無人方纔打開機關行了進去。裡面,可可兒唧唧咕咕的不知道說着什麼,見楚莫凡和慕容塵進來,一臉的苦悶,那樣子,說不出的好笑,但是,卻沒有人笑的出來。格枏兒坐在石牀上,剛毅的臉因爲三年的沉睡而顯的蒼白消瘦,但是,卻並沒有抹去他眸中那陰狠的睿智和犀利的沉着。“你是瑾王爺?”格枏兒冷漠的問道。慕容塵微微一愕,看了下一側的楚莫凡,心思急轉,頓時明白了大概,看着格枏兒說道:“大汗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格枏兒並沒有說話,只是冷哼一聲,一旁的可可兒大力的點着頭,說道:“大汗失去了近些年的記憶,這怎麼辦?”慕容塵眸光幽深的看着格枏兒,不明白爲何他會失去記憶,而且只是近幾年的。半響,都未曾想明白是什麼事情,微微一嘆,好似不經意的說道:“也許……冰兒知道你還活着,必然是開心的!”格枏兒眸光微轉,冷漠的問道:“聽可可兒說……本汗是皇上刺傷的!”慕容塵不否認的點點頭,在格枏兒對面的一個鼓凳上坐下,莞爾一笑,說道:“大汗不記得是爲了何事被皇兄刺傷的嗎?”格枏兒聽後,緊皺着濃眉,微微低了頭沉思着,可是,腦子裡卻是一片的空白,越是去想,感覺頭好似越發的腫脹,而且……爲何心慢慢的收縮着,一種痠痛襲上了心頭。他擡起頭,猶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慕容塵,微寒了臉,冷聲說道:“本汗不管爲何,皇上既然不顧兩國友好,嘎哈族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說完,猛的坐了起來,冷哼一聲,對着可可兒說道:“可可兒,我們走!”“大汗去哪裡?”慕容塵問道,亦站起了身形。格枏兒冷眸微微瞥了下慕容塵,冷嗤的說道:“怎麼?瑾王爺是想扣住本汗嗎?”慕容塵淡然一笑,說道:“大汗真是唉說笑,本王又怎麼會有如此想法,只是……本王在想,既然大汗醒了,不去見見皇兄嗎?”“見……是一定要見的!”格枏兒聲音變的陰戾深沉,眸光亦變的犀利無比,嘴角噙了絲嗜血的冷笑,冷漠的說道:“至於地點……本汗會選擇遼闊的沙場上!”“那大汗還是留在這裡好了!”楚莫凡眸光變的陰冷,冷哼的說道。“哈哈哈哈……”格枏兒仰面大笑,不屑的看着經過歲月留了成熟的楚莫凡,嗤笑的說道:“就憑你?”“爲了天下百姓,楚某就算不自量力,也不能放大汗出了將軍府!”楚莫凡的話剛剛落,一旁的可可兒不樂意了,強壯的身子往前一橫,瞪着眼睛說道:“大汗想走,你們擋得住嗎?”慕容塵淡淡一笑,至始至終好似都沒有感受到此刻密室內瀰漫的緊張氣氛,微微一擡手,示意楚莫凡退下,不曾理會怒目相向的可可兒,對着格枏兒說道:“大汗,你確定要如此做嗎?當年,你爲了冰兒放棄戰爭,難道……如今卻要違背了她的意思而挑起爭端,本王想來……如果她知道了,必然是很傷心的!”格枏兒心中一緊,他想不起來慕容塵嘴裡說的那個冰兒是誰,可是,每每聽他提到,心卻狠狠的抽痛,那種好似有千萬根細針扎着自己一樣。格枏兒強自壓下心中的不適,撇過頭,冷聲說道:“瑾王爺不必多說,該如何做……本汗自由主張!可可兒,我們走!”“是,大汗!”可可兒恭敬的應道,跟隨着格枏兒的腳步往密室外行去,但是,卻行了小心,眼神戒備的看着慕容塵和楚莫凡,直到退出了密室,離開了將軍府方纔暗暗鬆了一口氣。“就讓他如此的走了?”楚莫凡擰着眉,問道。慕容塵沒有回答楚莫凡的話,心思急轉,他不確定格枏兒會不會發動戰爭,但是……他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真的會發動戰爭,必然有一人會制止他!“隨他去吧!”慕容塵淡淡說道,隨即和楚莫凡出了密室。“七哥,朝陽做了幾樣小菜,你可要在此用膳?”朝陽淡笑的問道,如今的她,早已經沒有了當初任性和刁蠻,只有人婦的恬靜和賢淑。慕容塵搖搖頭,道:“不了,本王還要入宮一趟!”“王爺近來好似經常入宮?”楚莫凡突然疑問道。自從冰兒仙逝後,瑾王爺甚少入宮,更因爲失去了知音人而藏了琴,可是……最近進宮的次數卻多了,而且,聽聞竟是和那上官藍有關。慕容塵只是點點頭,並未曾去解釋什麼,就和楚莫凡和朝陽告了別,跨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向皇城的方向奔去。++++楓苑內,楚筱玥將剛剛熬好的粥放到食籃內,交給一側的莫芊芊,交代的說道:“芊芊,你將這粥送去錦繡苑,給上官姐姐送去……”“嗯!”莫芊芊應了聲,正欲轉身離去,又被楚筱玥叫住,交代道:“就說是你做的……不要讓姐姐知道是本宮做的?”莫芊芊不解,疑惑的問道:“爲什麼?”楚筱玥傷感的一嘆,眸子裡浮上一層淡淡的落寞,抿了下紅脣,說道:“你是知道的,姐姐不喜歡本宮,本宮怕她知道是我熬的,她就不喜!”“可是,這樣豈不是讓上官姐姐不知道娘娘的好?”莫芊芊聳拉了香肩,說道。“唉!”楚筱玥微微一嘆,強自一笑,說道:“只要姐姐身體早些好起來,本宮又怎麼會去在乎那些個,你快去吧,要不粥都涼了……”莫芊芊點點頭,拎着食籃離開,心裡卻覺得奇怪的很,照理說……楚筱玥不是應該對皇上罰了上官姐姐開心纔是嗎?爲何……想着,看了眼手中的食籃,自嘲的一笑,暗道:楚筱玥如今是懷了龍嗣的人,她的地位可以說是沒有人可以動搖了,那空着的正宮之位,估計早晚就是她的,她現在這樣做也許只是想體現的大度一些吧……看着莫芊芊遠去的身影,楚筱玥臉上的笑慢慢的收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漠然。“娘娘,如今改了計劃,那你……”小福子輕聲的問着,說着,眼睛瞥了下楚筱玥那還平坦的小腹。楚筱玥冷哼的瞥了眼小福子,陰戾的說道:“這宮裡不是還有一個整天看本宮不順眼的何妃嗎?”小福子眼睛提溜的一轉,頓時猥瑣的笑了起來,暗豎起大拇指,說道:“娘娘,高啊!如今……可謂是一箭三雕!”楚筱玥冷哼一聲,往屋內行去,此刻,她臉上浮上濃濃的仇恨,眸子裡閃過狠戾,暗自咬牙道:我不會讓你們一個人好過,我要你們所有的人都陪着我痛苦!+++++錦繡苑內,小梅忙前忙後,將瑾王爺送來的冰玉膏在醫女的指示下爲藍冰兒塗抹到傷口上,爲她重新包紮了下,方纔告了退。藍冰兒毫無睡意的躺在榻上,腿上由於抹了冰玉膏,一直傳來的刺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清涼的感覺,上次被掌嘴,她就體會到這個藥膏的神奇之處。想起掌嘴,藍冰兒不免哀嘆一聲,自喃道:藍冰兒,你真是沒有記性,總是逞了口舌之快,怎麼你再次穿越後,就失去了本有的冷靜呢?想到此,藍冰兒不免暗暗蹙了秀眉,雖然說在現代的自己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但是,好歹也是受着幾百年家族薰陶的人嘛,現在可好,天天選擇撞到槍口上……突然,藍冰兒腦海裡浮起昨日慕容離抱着自己的那幕,他那狹長的眸子裡好像噙了絲心痛和關心……是自己痛的晃眼了還是虛影?“上官姐姐!”莫芊芊提着食籃,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看着藍冰兒被紗絹裹着的雙腿,小臉緊皺到了一起,苦澀的說道:“皇上怎麼這麼狠心……”藍冰兒淡淡一笑,說道:“芊芊你來了,不礙事的!剛剛抹了瑾王爺送來的冰玉膏,一點兒都不疼了!”“真的?”藍冰兒點點頭,問道:“今天怎麼來了,這兩天這裡事情多,你不要過來了,省的被有心人撞見!”莫芊芊狡黠的一笑,眨巴了下她那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好像小扇子一樣呼哧着,說道:“我有小心的……”說着,將食籃裡的粥拿了出來,邊說道:“我熬了些粥,姐姐……我餵你!”~~~~~~有人疑問鈴鐺問題,月下開始有了失誤,已經更改了當時的章節,給親們造成的閱讀不便請諒解。至於這個誤會和冰兒懷孕的事情後面都會交代的。親們不要着急。
0222050誰在操控局②
莫芊芊狡黠的一笑,將食籃裡的粥拿了出來,邊說道:“我熬了些粥,姐姐……我餵你!”藍冰兒看着瓷碗中的粥,甚是感動,眸中氤氳了淡淡的霧氣,嘴角含着笑,說道:“芊芊,謝謝你!不過……這幾天你還是儘量不要來的好,我怕……”慕容離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存了什麼心思,一會兒好似對他有些感覺,正當自己有些飄飄然的時候就會樂極生悲,如果因爲自己再讓芊芊出了事情,她會更加愧疚的。“嗯!如果情況不對,我會少來的!”莫芊芊應聲,將藍冰兒扶起,喂着她喝着粥。“這個粥裡你加了什麼?有股淡淡的花香氣息……”藍冰兒疑惑的問道,嘴裡慢慢的咀嚼着,她因爲常年做花草茶的緣故,對花草深有研究,可是,對這個香味卻陌生的很,很是清淡,入嘴頓時瀰漫開來,讓人頓覺得精神了許多。莫芊芊聳了下肩膀,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花,和太醫院尋了來的,聽說,放在粥裡一起熬製,可以清神!”“哦?”藍冰兒只是輕輕咦了聲,並未曾去深究。莫芊芊喂完粥,本想陪藍冰兒一會兒,可是,藍冰兒怕遇到了人,匆匆催促了她回去,人一走,一抹孤寂浮上臉頰。++++慕容塵進宮後,本想直接去錦繡苑,可是,聽聞風塵居士到來,逐又改了方向往御書房行去。此刻,御書房內已經少了先前的緊張,慕容離一臉的淡然的坐在案後,和風塵居士聊着近況,見慕容塵到來,只是微微倪了眼。“參見瑾王爺!”風塵居士微微行禮道。慕容塵露出了少有的笑臉,先是打量了下風塵居士,方纔說道:“居士好久不見,依然風采如故!”風塵居士聽後,“呵呵”一笑,別有深意的說道:“王爺卻少了幾分淡然……”被他如此一說,慕容塵先是一愣,隨即搖頭苦笑。二人互相寒暄着,慕容離鳳眸微擡的嚮慕容塵看去,幽深的眸子變的更加深邃。“居士可爲四哥診斷過?”寒暄過後,慕容塵切入正題,問道。風塵居士微微點點頭,知道慕容塵和慕容離的關係非比一般,嘆息一聲說道:“皇上確實中了蠱毒……而且是子母蠱!”“子母蠱?!”慕容塵微微擰了眉,心中隱約間有種不祥的感覺。風塵居士將大概說了一遍,慕容塵的眉頭越蹙越緊,直到最後,他問出了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居士的意思是,現在……我們誰也不能去殺那個體內有母蠱的人,否則,四哥也會死?”“是!”風塵居士說的堅定。“那如果子蠱死了呢?”慕容塵倪了眼平靜的慕容離,問道。“服了母蠱的人亦會死!”慕容塵嘴角抽搐了下,咬着牙說道:“可是,那個人有提煉子蠱時所留下的解藥……也就是說,我們不能殺他,他卻隨時可以對付我們!”風塵居士微微嘆息的點點頭,因爲,慕容塵所說的都是事實。此刻,御書房內愁雲密佈,所有人都暗急在心,倒是慕容離一派輕鬆,腦子裡卻閃過一個疑問,狹長的眸子微微眯着,掩蓋住裡裡面淡淡的深思。“本王就不信沒有別的辦法!”慕容塵聲音裡噙了絲冷意,眸光翻轉,也顧不得去看藍冰兒,嚮慕容離告了退,匆匆的出了宮。慕容離知道他是去想辦法了,瑾塵江湖上認識的人甚多,可是,他卻不報希望,既然慕容玥用自己來下蠱,必然是死招。唉!慕容離內心微微一嘆,暗道:真是多事之秋啊。++++夜晚,天際黑壓壓的,將明月遮住,皇宮到處都昏暗一片。慕容離負手行走在皇宮的小徑上,沒有要人侍候,只是十一提了引路的宮燈跟在身後不遠。突然,慕容離停下了腳步,看看周遭的環境,暗暗蹙了眉,他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錦繡苑。十一亦擡了眸子,平淡的掃了眼錦繡苑,又偷偷看向慕容離,平日裡,皇上總會不自覺的走到鳳鸞宮,可是,最近都是會無緣無故的走到有上官藍住所的地方……難道,真如霓裳說的,皇上現在的心不在藍貴妃哪裡了?果真如此,倒也是好事……可是……十一擰了眸,向錦繡苑的方向看去,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她眼睛裡總是有着隱藏的東西。“太醫院今天過來看過了嗎?”慕容離突然問道。“回皇上,看過了,瑾王爺送來的藥也給敷上了!”十一低聲回答。慕容離鳳眸微凝,好似無意的說道:“瑾塵好像很關心上官藍!”十一微微擡頭,沒有搭話,心中也是疑惑,瑾王爺性子天生冷淡,唯一上心的也只有皇上,現在……爲了這個上官藍,不但和皇上置了氣兒,珍藏在瑾王府的奇珍更是毫不猶豫的給了她,當年,就算皇后娘娘也不曾有此待遇。慕容離擡了步子,往錦繡苑行去,示意十一不用通傳,侍候在外,獨自一人跨步走了進去。庭院深深,在這個昏寂的夜裡,錦繡苑顯得格外的冷清,整個院落裡好似完全沒有人氣兒般,一陣微風拂面,吹起了慕容離的衣袂,隨着風輕輕浮起。慕容離踏着沉着的步子向內徑行去,突然,頓住了腳步,一曲哀婉的笛曲衝破沉寂的夜,撩人心扉,聽的讓人不免隨着那曲子而憂傷着。慕容離的心微微有種被刺痛的感覺,那種隱隱心間被人好似掐了一下的窒息,他想擡步去看看那吹笛的人兒,可是,腳下彷彿被灌了鉛一樣,怎麼也無法擡起。笛曲清幽,緩緩訴說着那道不盡的憂傷和想念,慕容離靜靜的聽着,隨着那起伏的音調帶走了思緒,眼前拂過藍冰兒當年在晚月郡跳崖的那刻……她說:慕容離,別了!笛聲突然變的高昂起來,慕容離眼前拂過那日帝都長街,十里紅妝,她身着大紅色的繡鳳喜服,清雅嬌媚的容顏被喜慶映襯的讓人垂簾,但,她卻因爲心裡存了誤會冷了眸子,和他怒目相向。笛聲經過高昂,慢慢的落於平緩,月落樹梢頭,她嬌羞的躺在自己的懷裡,說着:阿離,你長的真好看,知道不,你就是個妖孽……小心回頭我去討了法海的鉢盂將你收了。他問她,法海是誰?她卻掩嘴而笑,任憑他怎麼問都不回答,眼睛裡藏了狡黠,得意的說道:“哼,不告訴你,反正就是個很厲害的人,專門收妖孽的!”慕容離菲薄的脣角微微的上揚,鳳眸裡卻有着不爲人知的水霧,是什麼劃過心扉,那樣的酸澀……他沉沉的闔上了眼眸,一滴清冷的水跡劃過俊逸的臉頰,心,一陣一陣的抽痛着,竟比那蠱毒發作好似還要痛些。笛聲漸漸的變成了淺聲低吟,最後,在幽怨中落下了最後一絲聲響,夜,重歸了平靜,彷彿剛剛一切都未曾發生般。風,輕輕的拂面而過,慕容離緩緩的睜開眼眸,深邃的眸子裡已經掩去了剛剛的落寞和悲傷,他擡起步子,往藍冰兒住的房屋行去,卻站在門口久久不曾推開那扇門。“唉……”屋內,傳來一聲低的不可耳聞的輕嘆聲,僅僅只是一個嘆息,慕容離卻又被勾動了心絃,他緩緩擡手,輕輕推開了那扇未曾鎖上的門。“小梅,你怎麼還不去休息?”藍冰兒並不知道是誰進來了,房間內一片漆黑,烏雲將月壓的死死的,竟是一點兒光亮都沒有。慕容離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他內功深厚,雖然屋內不着光,卻也能看見那榻上的人兒正倚靠在牀幃上,手,輕輕的敷在羊脂白玉笛上,通透的白玉就算在這黑暗中也未曾將它的光華抹去絲毫。久久的,不見有人回答,藍冰兒微微凝了眉,擡眸向門口處看去,只是一個身影立在那裡,卻看不清來人的樣子,但是,她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不是小梅……藍冰兒嘴角微微上揚,噙了幾許的苦笑,說道:“皇上,這麼晚了還有閒情來看奴婢?”雖然錦繡苑不是什麼深宮別院,卻也不可能有人可以在如此的夜裡隨意的走動,來人不必猜測,必然是慕容離。“朕只是來看看!”慕容離隨意的說着,取過桌子上的火摺子,將燭臺點燃,一撩衣襬在八仙桌前的鼓凳上坐下。藍冰兒聽後,非但沒有開心,反而苦澀更深,嘴角自嘲的笑着,聲音裡含了隱忍的落寞和哀愁,悠悠的說道:“奴婢是要感恩呢……還是應該生氣的對皇上說,這些都是拜皇上所賜呢?”“依舊牙尖嘴利!”慕容離淡淡的說道,語氣裡卻沒有半點生氣的意思。藍冰兒嗤笑一聲,她剛剛真的想他想的緊,沒有想到他就來了,這會兒,卻也不想和他置氣兒,“奴婢謝皇上關心!”慕容離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鳳眸微垂,看了眼依舊在藍冰兒手中的笛子,緩緩問道:“剛剛那個曲子甚是好聽,叫什麼名兒?”藍冰兒凝嚮慕容離,看着他那俊逸依舊如妖孽般的臉,字字清晰的說道:“半月琴!”“半月琴?”藍冰兒微微點頭,半月琴……半月即是殘月,殘了你我的心和記憶!
0223051誰在操控局③
慕容離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鳳眸微垂,看了眼依舊在藍冰兒手中的笛子,緩緩問道:“剛剛那個曲子甚是好聽,叫什麼名兒?”藍冰兒凝嚮慕容離,看着他那俊逸依舊如妖孽般的臉,字字清晰的說道:“半月琴!”“半月琴?”藍冰兒微微點頭,半月琴……半月即是殘月,殘了你我的心和記憶!阿離,爲什麼你看不清,我是你的冰兒,難道……我們是真的有緣無份,終究彼此灰飛煙滅嗎?半月琴……慕容離心裡咀嚼這個詞彙,幽深的眸子含了絲深思的向藍冰兒凝去,緩緩說道:“爲何取了這名兒?”藍冰兒嘴角一笑,彷彿嬌豔欲滴的玫瑰,在這個夜裡格外的炫目,那一刻竟讓慕容離開的驚呆,不免看她的眸深了幾分。她不美,但是身上有種於世具來的清冷和眸中總是有着一股倔強的勁兒,這些本事無形的東西,卻也灼熱了他人的眼睛。明明怕痛,卻總是沒有記性的去挑戰他的權威,第一次見面,他就告訴她,他會讓她置於後宮的漩渦中,卻又總是在最後一刻有些不忍……這是爲何?想着,慕容離狹長的鳳眸向藍冰兒看去,她眸中依舊是那不服輸的倔強,但是,蒼白的臉上卻隱藏着不爲人知的苦澀。她的曲子甚是好聽,雖和冰兒的有着區別,卻又好似極爲相似,她的心裡到底藏了什麼?她……爲何會知道他中的是蠱毒?她,就像一團迷霧,讓他怎麼也無法撥開,越是如此,好似越是想去看清,但是,深究的深了……卻更加的迷茫。藍冰兒拉回對視的眸子,她不敢在看,每次多看慕容離一眼,她就有着衝動想去告訴他,她就是他的冰兒!她……好像抱着他,輕輕的貼着他那健碩的胸膛,嬌嗔的喚着他:阿離!可是……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皇上真的想知道爲何?”藍冰兒低垂了眸子,長長的睫羽將眸子裡的傷感掩去,輕輕的問道,但是,她卻並沒有等慕容離回答,擡起眸,掩去了心中的悲傷,方纔靜靜的說道:“奴婢怕說了……皇上又要掌了奴婢的嘴……”慕容離微微一蹙劍眉,淡漠的說道:“朕允許你說!”藍冰兒有些乾涸的脣角微微上揚,側了頭倪嚮慕容離,緩緩說道:“聽聞……當年琴仙曾留下一架殘月古琴……”慕容離微微擰眸,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好似想說什麼,但是,還是忍住!藍冰兒收回了目光,直視前方,看着那在燭光映照下的紗幔,悠悠的說道:“奴婢聽聞,這世間能駕馭殘月之人只有藍貴妃一人,也許……那琴是個識主兒的聖物……”藍冰兒的聲音變得悠遠空靈,好似陷入了一個漩渦之中,只聽她淡淡的說道:“當年琴仙和蕭寒的欺騙而飲恨而終,藍貴妃雖沒有飲恨卻也存了遺憾,是殘月的悲哀還是它的不祥呢?”藍冰兒苦澀一笑,眸中含了淚光,深深的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殘月琴聽聞皇上已經深鎖,奴婢無了見識的機會,只好以笛聲去懷了對殘月的念想……更是對皇上的念想!”說道最後,藍冰兒眸光晶瑩的嚮慕容離看去,那人俊逸的臉上依舊平淡如水,並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她收回失望的眸子,微微一嘆,說道:“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識到殘月和追月和鳴之期,想來……那一定是一副羨煞天下人的情景!”“你不但對殘月的事情知解甚深……你還知道追月!甚至,你知道二者之間的含義……”慕容離平淡的闡述着,眸光微擡,問道:“上官藍,你到底是誰?你現在對朕來說,就彷彿一個迷……朕卻怎麼也解不開!”藍冰兒笑了,笑靨如花,那眸中的晶瑩因爲這個笑竟變的光彩奪目,她臉上存了無奈,淡淡的說道:“皇上,不是你解不開,而是你沒有用心去解!不管多亂的線團,只要你找到了源頭,一切都是順應自然罷了!”慕容離冷了眸子,藍冰兒的話讓他心裡極爲的不舒服,他“蹭”的一聲從凳子上站起身形,側了身子不去看藍冰兒,冷漠的說道:“哼,朕對這團迷雖然存了興趣,卻也不是非解不可!”“是嗎?”藍冰兒輕聲咦道,濃濃的失落籠罩了她的全身。那話裡裡的失落好似一根針扎進了慕容離的心扉,他沒有在理會藍冰兒,一甩袍袖,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錦繡苑。淚,終究是破眶而出,握着笛子的手狠狠的用着力,淒涼的自喃道:“阿離,我只是想告訴你,半月琴就是那殘月,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就是你的冰兒……僅此而已……”藍冰兒含着淚,將笛子至於脣瓣,那半月琴竟是比先前的憂傷了幾分。淚水肆無忌憚的順着臉頰滑落,滴在了輕撫着笛子的手指上,慢慢的滲入了笛子中,使得那曲子平添了幾許的落寞和淒涼。慕容離離開後,並未曾遠去,腳剛剛踏出錦繡苑,這哀婉的笛聲又傳入了心扉,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而此刻,他腦海裡竟不是那藍冰兒的影響,卻全部成了上官藍,她的倔強,她的狡黠和不認輸。她堅定的說:我只是想讓你愛上我!慕容離深深的緊了眉頭,渾身散發着寒冷的氣息,就算這是在盛夏,一側的十一仍不免打了個冷戰,他不知道皇上爲何進去了片刻,出來後又冷寒了一張臉。“擺駕楓苑!”慕容離冷漠的說道。十一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知道皇上爲何此刻擺駕楓苑,但,也只是頃刻間的怔神便急忙傳了話。楚筱玥看着慕容離到來,並沒有忽視他身上那股子冷寒的氣息,心裡不免打了個冷戰,但是,臉上卻噙了淡淡的笑意。自從上次她將鈴鐺拿出,他再也沒有寵幸過她,每每找她也只不過是爲了藍冰兒的事情,按理說,這個時間如果無事,他也該回了御龍殿纔是的。“不知皇上駕臨,請皇上莫怪!”楚筱玥微微一福,柔聲說道。慕容離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楚筱玥免禮,見她只着了輕衫,心知她已睡下,說道:“朕此刻來,是不是擾了你?”楚筱玥一笑,緩緩搖搖頭,說道:“臣妾也只是剛剛睡下!”慕容離點點頭,心裡着實煩躁,此刻,腦海裡和心裡都被那上官藍哀婉的笛聲環繞着,她那種倔強的臉更是在自己的腦海裡閃過,揮之不去。“給朕彈個曲兒吧!”慕容離說道。楚筱玥應聲點頭,差人去取了古琴,緩緩在琴架前坐下,看出慕容離心中煩亂,心中一笑,將那藍冰兒當年給楚莫凡踐行的曲子緩緩彈出,看着慕容離一愣,張開了那櫻桃小嘴,緩緩唱着……我要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慕容離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如今的他只有枕着她的名字入眠!可是,此刻,腦海裡不是閃過的是藍冰兒的面容,卻是那上官藍……慕容離猛的睜開了眼睛,鳳眸射出寒光,全身上下突然散發出一股駭人的寒氣,整個臉上更是佈滿了陰霾。楚筱玥突然一驚,手下竟然忘記了彈奏,原本唱着曲兒的嘴也突然忘記了發聲,她只感覺到慕容離身上的寒氣將她籠罩,猶如置身在冰窟之中,從腳底涼到了心頭。“皇……皇上……”楚筱玥聲音打了抖兒,喚道。聽聞她的喚聲,慕容離徒然回神,收回那冷冽的目光,站起身,冷漠的說道:“你早些休息吧!”說完,在楚筱玥還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離開了楓苑。站在御龍殿前,慕容離卻突然頓住了腳步,竟不敢踏入,他心裡存了愧疚,他怕看見藍冰兒。他無法允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將靈魂給了她,可是,此刻……他腦子裡竟然總是出現上官藍那存了落寞的臉!“參見皇上!”此時,霓裳正好走了出來,她本想看看,皇上回來了沒有,卻一出了御龍殿寢宮的門就看到慕容離站在門口,微微的出着神。“冰兒還好嗎?”慕容離回神問道。霓裳點點頭,一臉平靜,道:“如果表面來看,應該是好的!”慕容離微微蹙了眉,問道:“你有話和朕說?!”也許是被慕容離縱容了,也許是因爲藍冰兒的緣故,霓裳在慕容離面前說話好似沒有拘謹般,她微微一嘆,說道:“娘娘身前,最是羨慕的就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她生前無法擁有,奴婢本以爲皇上給了娘娘餘生,原來……也只是霓裳自以爲是罷了!娘娘如今也沒有了想念,自然表面看上去是好的!”她的話讓慕容離心中一滯,菲薄的脣角微微上揚,卻是苦澀,只聽他自嘲的一笑,緩緩說道:“朕……對冰兒竟是一件事都無法做到!但是,朕可以保證,誰也無法逾越了她的地位!”
0224052誰在操控局④
慕容離自嘲的一笑,堅定的說道:“朕……對冰兒竟是一件事都無法做到!但是,朕可以保證,誰也無法逾越了她的地位!”深邃的眸子噙着天生的王者之氣,不容人對他的話產生質疑。說完,他冷眸倪了眼質疑了他的霓裳,越過她,往寢宮走去,那裡,有着他今生的摯愛和他心裡永遠也無法抹去的痛。“你爲何要和皇上說這些?”十一直到皇上消失,方纔無奈的問着霓裳。霓裳面無表情,平淡的說道:“你不覺得皇上這些日子被那上官藍迷了心神嗎?”“霓裳,皇上已經爲貴妃娘娘苦了三年了……難道,還要讓皇上長此孤獨下去嗎?”十一疑問道:“皇上是君,他身繫着整個寒月王朝,你忍心看着皇上爲了娘娘而自責悔恨一輩子嗎?我想……娘娘在天之靈一定會不忍心的,因爲,娘娘是那麼的愛着皇上!”霓裳心中一動,但,隨即變的平靜,冷漠的回道:“我只知道,娘娘爲了皇上付出了一切,甚至生命!”十一無奈的一嘆,搖搖頭,道:“娘娘和皇上之間太累,他們那樣的經歷,放在誰的身上都累,你不能只爲了娘娘想。畢竟……最後確實是娘娘對不起皇上!”霓裳突然眸光變的犀利,冷冷的看着十一,冷哼一聲,說道:“我不相信!”說完,負氣的拿過十一手中的宮燈,氣憤的離開了御龍殿。他們都說是娘娘對不起皇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娘娘愛皇上勝過自己,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不起皇上的事情!霓裳氣憤的回到鳳鸞宮,正看見清風抱着劍倚靠在涼亭石柱上,仰着頭看那黑寂的夜,她行了過去,十分的委屈,將手中的宮燈往地上一扔,眼眶裡氤氳了淡淡的水霧,說道:“清風,你也不操心,皇上已經快要被那上官藍迷暈了……”清風拉回眼眸,看着霓裳那委屈的神情,微微一嘆,說道:“皇上只是在上官藍身上發現了小姐的影子而已,被她吸引那是自然的!”“哼!”霓裳冷哼一聲,生氣的在石階上坐下,手臂環着膝蓋,不服氣的說道:“這後宮裡哪個沒有娘娘的影子,不見得皇上爲誰操了心去,可是,明顯的對上官藍不一樣!”“是真的不一樣!”清風淡淡的說道。上官藍不同於別人,他能看得出,她身上那股子倔強和淡然,以及……對皇上的癡戀是由心而發的,不似別人,存了心思的。“聽說……她昨夜偷偷出宮只是爲了去藍府!”清風疑問道。霓裳不情願的嗯了聲,氣呼呼的說道:“她可真是爲了讓皇上注意她費盡了心思呢。”清風低眸看了眼霓裳,站起身形,淡漠的說道:“我現在只想着明月的仇……至於其他,已經隨着小姐的死而變的都不重要了!”說完,微微一嘆,擡起步子,道了聲“早些睡吧!”,往自己的屋子的方向走去。霓裳藉由着地上宮燈散發出的微弱的光芒看着清風離去的背影,他依舊被明月的死所束縛着,可是,三年過去了,依舊對那個幕後主使沒有任何的頭緒。霓裳撿起地上的宮燈,往自己住的屋子行去,途徑當年藍冰兒住的寢宮,看着那緊閉着的宮門,暗暗發着狠:娘娘,霓裳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取代你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上……只能是娘娘的!++++在這個愁雲籠罩的夜晚,好似所有人都存了心思,都在那黑寂的夜裡獨自沉思着。段楨遠遠的看着立在林間的藍絲雨,臉上盡是苦澀,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能代替她來承受心中的苦,可是,他卻只能這樣遠遠的看着她,甚至,連去安慰她的資格都沒有。“娘娘,夜深了,早些睡吧!”段楨上前,輕聲說道。藍絲雨並未曾回頭,她看着前方,卻不知道看着什麼,在這個黑寂的夜裡卻什麼也無法看清。“段楨,你退下吧,本宮想一個靜靜!”藍絲雨淡漠的說道。段楨內心苦澀的一嘆,應了聲,轉身離去,沒走幾步卻又不放心的回頭看看,他永遠只能在娘娘身後,只能癡戀她的背影……其實,他哪裡還有癡戀人的權力?!段楨自嘲的苦苦一笑,拉回自己迷戀的眸光,消失在了黑夜裡。藍絲雨依舊屹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晚風將她那素雅的裙衫吹拂的發出絲絲聲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方纔挪動了下自己發酸的腿腳,在一側的大石上坐下。夜,越來越深,在這原本清淨的淨月庵的地界,顯得異常的沉寂,除了風聲,只能隱約間聽見藍冰兒那微弱的呼吸的聲響。突然,一陣勁風吹過,一個聲音在遠遠的站定。“你來了!”藍絲雨只是淡淡的說了聲,緩緩的站了起來,不疾不徐的說道:“今天怎麼這麼晚?”來人一身黑衣,臉上亦蒙了黑巾,在這完全沒有月的夜晚彷彿和和整個黑夜混成了一體,如果不是他那閃爍着的眸子透着讓人無法忽視的淡漠,幾乎讓人無跡可尋。“去遞了消息,怕引起他的懷疑,所以,拖了下時辰!”黑衣人平淡的說道。藍絲雨應了聲,說道:“他心思深沉,總是要注意些的。”說着,藍絲雨轉了話鋒,沒有了剛剛屹立在風中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狠戾,“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黑衣人依舊平淡的說道,看着藍絲雨臉上的狠戾,隱在黑巾下的嘴角微微上揚,嘲諷的說道:“始終還是走到這一步!”藍絲雨眸光微凝,亦是自嘲的一笑,說道:“是啊,還是走到了這步……其實,我是多麼不想走到這步!”“我早就勸過你了,是你不聽,非要存了想念!”黑衣人微微一嘆,說道。“不要這會兒來裝慈悲!”藍絲雨冷嗤,側過身,不想看黑衣人,氣憤的說道:“你是故意的,不是嗎?否則……你早就應該告訴,那個鈴鐺的事情,可是,你卻非要讓慕容離來親口告訴我!”黑衣人聽後,微微苦澀的搖搖頭,嘆息的說道:“我知道的並不比你早,否則……又怎麼會讓你心裡毫無準備呢?”“哼!”藍絲雨冷哼一聲,但是,明顯的已經接受了黑衣人的接受,沉默了一會兒,方纔問道:“宮裡會出現意外嗎?”黑衣人淡笑一聲,揹負着手,眸中閃過狂傲,說道:“我們就等着看好戲好了……時間過的可真快,這一轉眼的,馬上太后就又要大壽了,只是,不知道今年慕容梓寒又能玩出什麼花樣?”“他?”藍絲雨嘲諷的輕輕一嗤,不屑的說道:“以爲找了幾個藩王就能有所作爲嗎?真是可笑,傅婉儀也算是個陰沉的人,卻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莫要小看了那幾個藩王……指不定還真的能逼宮呢!”黑衣人笑了,笑的很詭異,看着藍絲雨不置可否的樣子,緩緩說道:“知道嗎?格枏兒沒有死,這不算什麼,他失憶了……”“還真讓他們給救活了!”藍絲雨自喃的說着,隨即說道:“這還真是個意外的收穫,就是不知道皇上作何感想呢?”“鬼知道!”黑衣人冷漠的輕嗤一聲,隨即說道:“我先走了,出來的時間長了怕他懷疑。”藍絲雨點點頭,看着黑衣人如來時般一個閃身隱沒在了黑寂的夜裡,眸中噙了冷意,自喃的說道:“就讓大家一起下地獄吧……”++++翌日。經過了黑夜的洗禮,第二天的天空顯得灰濛濛的,少頃,天空飄起了細雨,淅淅瀝瀝的飄灑在皇城的每個角落,漸漸的,越來越大,整個天空都變的昏沉。聽着窗外的雨聲,藍冰兒喚了小梅將窗戶打開,她側了眸子看去……其實,她不喜歡下雨天,下雨是老天爺哭了,所以,整個天氣都是灰濛濛的,因爲老天爺愁雲慘霧的。當然,在這樣的壓抑下,自己的心情也會很不好,十分的不好,因爲……這樣的天氣總是勾動着她心底最深處的悲傷。但是,人就是賤,就算如此,還是喜歡看看雨,不喜歡天氣是一回事,但是,喜歡那落雨的感覺確實另一回事。“美人,給你加個毯子!”小梅拿過一個毯子爲藍冰兒蓋在膝蓋上,那裡有傷,怕吹了冷風。“謝謝你!”藍冰兒微微一笑,隨即說道:“也給小然和小芽將毯子送去,我怕她們以後留下了病根!”小梅微笑的點頭應聲,從櫃子裡拿了薄毯,撐了油紙傘往小然、小芽的屋子行去。外面的雨下的極大,搭在屋檐上發出清脆的身影,藍冰兒倚靠在牀幃上,微微側了頭,看着窗外的雨,樹葉被雨水已經洗刷的嫩綠嫩綠的,微風襲來,帶了院中的花香和那雨的清新。一抹身影從窗前劃過,藍冰兒的脣角蕩起一抹笑意,收回目光向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