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005雙方誤會四起①
大殿上,慕容離慵懶的坐在龍椅上,聽着大臣們滔滔不絕的彙報着,楚莫凡剛剛敗退了嘎哈族,如今四海昇平,到也沒有什麼大事。慕容離鳳眸輕輕掃了眼十一,十一心領神會,朗聲說道:“聖旨下——”衆臣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十一展開明黃色的卷軸,先是慣性的掃了眼殿下跪着的人,最後目光似有深意的看了眼站在前方的楚莫凡,方纔朗聲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朝陽郡藍氏冰兒,爲人賢良淑德,聰慧過人,深得朕心,特封爲西宮皇貴妃,着司禮部下發寶牒,與本月十八迎接入宮,欽此————”“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沒什麼要奏的就退朝吧!”慕容離慵懶的說完,起身離去。衆臣紛紛起身,對於藍冰兒入宮的事情大家也是算是早就知曉的事兒,有些頑固的老臣對於此事一直不認同,也曾經上書請皇上三思,可都被皇上一一駁了回去,也發了狠話,何況太后也對此事沒有多說什麼,自是在無人在說。可是,前些日子,那帝都倚翠樓裡舉辦那花魁大賽,這準皇貴妃卻成了花魁待選人,這朝廷上自是有人看見,那玥王爺和不知名的人爲了她更是出了高價,雖然最後不了了之,卻讓有些人存了些想法。此刻,有些好事之人都不約而同的向楚莫凡看去,紛紛臆測着。當日,楚莫凡爲了榮華富貴拋棄藍冰兒迎娶朝陽公主,那萬雀橋下,藍冰兒獨立風中望着儀仗隊路過的情形依舊,場景淒涼。可現在,這前後只不過月餘,藍冰兒得新皇盛寵,佔據那西宮,從此她爲君,昔日趕她出府的人到成了膝下之臣……想到此,不免很多人暗笑在心,坐等着看好戲,心裡都尋思着,這官場得意了,情場必定是要多磨難的!++++退朝後,聖旨經由內務府傳達送抵藍府,藍冰兒領着清風及霓裳接旨!藍冰兒一臉的疲憊,將聖旨放到一側,沒有多看一眼。她現在想通了,進宮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除了能看到慕容離之外,好吃好喝好用的,倒也不賴……只是,每每想到此,藍冰兒不免嘴角的苦澀加深。“小姐,霓裳扶你進去休息會兒吧!”霓裳端着茶進來,見藍冰兒神情疲憊,說道。昨夜,小姐和楚莫凡出去後直至今日早晨方纔回來,休息了沒多大功夫,這聖旨就來了。藍冰兒搖搖頭,算算日子,這離進宮的日子也沒有了幾天,她不想將時間浪費到那睡覺上,隨即說道:“霓裳,陪我出去走走吧!”霓裳眸子有着擔憂,卻不忍心拂了藍冰兒的意,點點頭,放下茶盞,說道:“我去叫清風!”“不用了,讓他一個人靜靜吧!”藍冰兒阻止了霓裳,邊說邊往外走着,說道:“他內心的傷口只能他自己舔抵,唉……”霓裳默然。她明白*再見書吧*小姐的意思,明月的死她們都異常的傷心,可是,她們的傷心和清風的不同,清風有着極大的內疚和後悔,後悔沒有早早的告訴明月,他是愛着她的。當二人剛剛出府,一個身影悄悄的尾隨在後……帝都大街上猶如往日般的熱鬧,酒肆小攤販充斥着嘈雜,今日,人們談論最多的莫過於皇上幾日後將要迎娶西宮皇貴妃之事,有人羨慕,有人嫉妒着說着酸話。藍冰兒在一個茶樓的二樓靠窗戶的位置坐下,冷眼旁觀着,對於這些人的討論並不放在心上,好像從楚莫凡將她趕出府的那天開始,對於她的輿論就從未曾終止過,經由大家的口傳開,此刻的她竟然已經被說的活靈活現,好似她是什麼妖魔鬼怪一樣的神通。藍冰兒能聽的過,可霓裳可就不樂意了,想起來反駁幾句,卻被藍冰兒制止,:“和這些無聊的人有什麼好置氣的!”霓裳氣鼓鼓的坐下,一臉的陰霾。見她如此,藍冰兒卻想到了當初她站在拿起萬雀橋下看着楚莫凡迎娶朝陽公主,明月氣不過想出手的樣子,這一切一切的彷彿都是昨日發生的事情般。茶樓裡來來往往,人越聚越多,都對藍冰兒起了極大的好奇心,高談闊論着。說來也好笑,來這些個茶樓的人都是些市井之人,當日藍冰兒開天上人間的時候,收費極高,去的人都是些大富大貴之人,此間,雖然她坐在此飲茶,卻病無人識得她們。++++皇宮,鳳儀殿。藍絲雨淺啜了口美景剛剛沏好的茶,聽着段楨的彙報,美眸輕輕一挑,淡淡的說道:“真是有意思……聽說,皇上下詔了?!”段楨輕點了下頭,不知道此刻主子心裡怎麼想,看上去應該是愉悅的,怎麼……皇上下了詔後,娘娘反而開心了呢?藍絲雨嘴角淡淡笑着,連日來的陰霾突然豁朗了起來,緩緩問道:“這幾天也不需要有大的動作,就暗中看着發展就是!”“是!”藍絲雨輕輕揮手,示意段楨退下,又拿起杯盞輕輕的啜飲起來。朝陽……本宮到要看看你的計劃是否可行!++++藍冰兒在茶肆坐的無聊,帶着霓裳離開,漫步在帝都的大街上,少了往日的嬉笑,二人只是這樣靜靜的走着。突然,一個身影從身邊閃過,沒入前方一個巷道里,藍冰兒本沒有太在意,但是,一股子強烈的麝香味讓她腦子突然一閃,擡腳急忙追了過去。“小姐……”霓裳不明所以,亦提了裙襬急忙跟了過去。藍冰兒閉住呼吸,示意追來的霓裳噤聲,然後才順着牆角慢慢的向前探去,每一步都異常的小心,她此刻心裡也只是有着猜測,並不能證實什麼,憑着一股子衝動追來,她依稀記得,當日,明月房裡有着濃郁的麝香的味道……越往裡走,藍冰兒越緊張,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彷彿都要停滯。前方,隱隱傳來說話聲,藍冰兒眼神示意霓裳不要動,二人背附在在牆上,屏氣聆聽着前方人的說話……“這次的事情不要在辦雜了……”一個人冷冷的沉聲說道。“嘿嘿,我桃源五虎辦事,您還不放心嗎?”一個粗重猥瑣的聲音嬉笑的說着。“哼,放心?”頭先說話的人冷嗤了聲,不屑的說道:“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我給你隱着了,你覺得主子會放過你們嗎?”那人話一說完,後面的人的嬉笑聲頓止。“主子只讓你們去辦事,你們竟然將主子說了出來,幸好那丫頭昏迷着……”“嘿嘿,兄弟幾個一時間爽完了,就忘記了……”猥瑣的大漢打着哈哈,隨即問道:“您說,皇上要對付一個小丫頭比捏死個螞蟻都簡單,幹什麼……”“啪!”大漢話未說完,硬生生的被一個響亮的巴掌扇的打斷了。只聽先前那人厲聲說道:“主子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們討論了,活的不耐煩了我現在就廢了你!”由於不敢靠的太近,藍冰兒聽的斷斷續續,不是很真切,只是隱隱間聽到皇上……皇上?慕容離?“誰?”突然,巷子裡傳來一聲厲喝,頓時驚的藍冰兒和霓裳沒了呼吸,正在猶豫着要不要現身的時候,只見屋頂上一抹青衫身影迅速飛落,提着劍就衝向前去,打鬥聲四起。“清風怎麼在?”藍冰兒來不及思考,急忙跑上前去。只見清風劍鋒凌厲的對着剛剛談話的二人,招招奪命,不留餘地,很快,二人都呈現了敗像,其中一個文弱一個失神胳膊被清風劃開了個口子,急忙招架了幾下,顧不得那個大漢飛身躍上屋頂逃去。清風一人顧不上去追,劍鋒變的更加凌厲,不一會兒功夫,那大漢就完全的沒有了招架能力。“說,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們,說……”清風眼睛充滿了血絲,一手扣着大漢的喉結,一手拿劍抵着。大漢從頭至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清風殺招相向,此刻,更是對他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俠士,在下記得和你並無仇怨……”清風捏着大漢的手收了幾分,嘴角強烈的抽搐着,看的出,他是再用多大的力氣來遏制着內心想一劍殺了大漢的衝動。“那晚楚府是不是你們桃源五虎!”清風一字一頓的問道,眼睛裡滿是狠戾。此刻,大漢方纔明白清風的意思,不假思索,急忙否認道:“什麼楚府,在下不明白俠士的意思……”嘶!肉被劃裂的聲音傳來,頓時,大漢的脖頸溢出鮮紅的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說,那四個人在哪裡?”清風冷冽的問道,眼眸射出兩道冰冷的光芒,猶如兩把利刃,直刺大漢。大漢脖子上留着血,喉結又被清風扣着,此刻,看到他的眼神,竟恐懼的輕微顫抖着,連出口的話都變的斷斷續續,“他……他們……我……我不……不知……”茲!利刃劃過咽喉,大漢最後一個字沒有來得及說就已經雙眼翻了白,清風從他身上摸索了一會兒,從懷中拿出一個像是火摺子般的東西后鬆開了大漢,頓時,失去了支撐的身子倒在地上劇烈的抽搐着……藍冰兒呆呆的看着抽搐的身體,此刻腦子裡猶如五雷轟頂。是這個人辱了明月……剛剛他們說什麼?他們說是皇上……
0105006雙方誤會四起②
藍冰兒呆呆的看着抽搐的身體,此刻腦子裡猶如五雷轟頂。是這個人辱了明月……剛剛他們說什麼?他們說是皇上……++++清風看都未曾看地上的人一眼,拿起剛剛從大漢身上摸出的東西,打開蓋子,手舉上了天,瞬時,一道亮光劃過天際,原來,那是大漢用來練習的信號彈。霓裳擔憂藍冰兒,上前扶住她,輕聲喚道:“小姐……”藍冰兒茫然的擡起眼眸,看向清風,平淡的問道:“清風,你怎麼會在?”“我答應過明月,時刻保護小姐周全!”清風沒有回頭,亦淡淡的回着。此刻,藍冰兒多麼希望清風不要那麼忠心!慕容離,爲什麼,爲什麼是你!“霓裳,送小姐回府!”清風突然說道:“我等會兒無暇照顧她,我不希望小姐因爲我和明月有所損傷!”藍冰兒靜靜的看着清風,她擔心他,卻也明白她留下會讓他分心,剛剛發出的那個信號彈,想來桃源五虎剩下的人一會兒就會來。“小心,我在府裡等你回來!”藍冰兒垂下眸輕輕說完,轉過身,悠悠的說道:“霓裳,我們走!”清風沉痛的閉上了眼睛,他想恨,卻不能恨!小姐,原來清風今日的無禮……藍冰兒走後不多久,桃源五虎剩餘的四人果然來了,一來就看見地上躺着的大漢,厲喝道:“是你殺了我大哥!”“哼!”清風冷哼,不待四人反應,舉劍向前,招招奪命的刺向四人……++++帝都大街最大的酒肆裡,一個身着月白色長衫的男子正在二樓雅間倚窗獨飲着,神情慵懶,眼眸微微眯着,手裡把玩着一枚玉佩。“嘩啦啦——”隨着珠簾的響動聲,一人急匆匆走了進來,胳膊上還有着傷。來人進來後單膝跪地,躬身說道:“主子,事情已經辦妥了!”“嗯!”男子只是輕輕的應了聲,看都未曾看來人一眼,就慵懶的說道:“你去把朝陽那邊傳出的事情弄大點兒,本王要讓皇上早些知道!”“是,屬下告退!”那人又匆匆離去,前後只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待人走後,男子緩緩起身,透過窗戶看向天際,看向那遙遙以對着的皇城,嘴角微微上挑。慕容離,本來我只對你這江山有興趣,可是,我現在對你的女人也有興趣,這江山我想要,這女人嘛……我也想要!++++藍冰兒和霓裳回府後,二人就怔怔的在大廳裡坐着,坐着等清風的歸來。霓裳偷偷的看着藍冰兒的神情,不知道小姐到底怎麼了,按理說找到了傷害明月的人,也算是了了心事,可是,從剛剛開小姐的神情卻全然不是……由於二人離的遠,大漢和那人的談話幾乎都沒有聽見,霓裳當時由於過分緊張,更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此刻哪裡知道藍冰兒心中所想。就這樣,二人靜靜的坐着,直到清風一身是血的走了進來。“清風,你受傷了?”霓裳見清風渾身是血,急忙迎了上前,關切的問道。“我沒事!”清風冷漠的說了句,就直對着藍冰兒屈膝跪下,劍尖抵地,劍鋒上還有未乾的血跡順着邊緣凝成血珠子滑落。“小姐,請允許清風隨你入宮!從此,清風身上揹負着兩個人的使命……”清風淡漠的說着,此刻,他的眼眸猶如死潭般沉寂,周身散發着無限的哀慼。藍冰兒凝望着清風,內心哀然。進宮?她如何進宮?讓她如何面對慕容離?在天下百姓面前,個人恩怨變的微不足道!這個道理,她明白!可是,讓她如何去面對那個下令毀了明月的人朝夕相對……“不會進宮了……”藍冰兒緩緩起身,拿過一側桌案上擺放的黃絹,那是今早皇宮裡傳來的聖旨,封她爲皇貴妃的聖旨。藍冰兒面無表情,往外走着,行至門口,淡淡說道:“霓裳,給清風備水沐浴,都不要跟過來!”說完,拿着那到刺目的黃絹離開。瑾王府。慕容塵正在獨自對弈着,有人給他送來了個珍瓏棋局,他冥思了一日都未曾解開,聽得下人來報說藍冰兒來了,頓時欣喜。只是,當看到藍冰兒那一臉悲慼的冷漠時,不免蹙了眉頭,“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慕容塵沒有忽略掉她手中拿的黃絹,心中疑惑:今早皇兄下了旨,雖說她一直牴觸,卻也沒有過激,此刻是何爲?正想着,藍冰兒將手中的黃絹往桌子上一丟,冷漠的說道:“瑾王爺,麻煩你把這道聖旨交還給皇上,告訴他,藍冰兒從此和他形同陌路!”說完,藍冰兒如來時般冷漠的離開,甚至,連慕容塵也未曾多看一眼。慕容塵直至藍冰兒身影消失,方纔拿起桌上的黃絹聖旨,心中甚是不解,藍冰兒爲何突然變的如此冷漠,連同對他的態度。想了一夜,慕容塵也爲明白這內中的事端,看看時辰,也是皇上下了早朝了,拿起昨日藍冰兒送來的黃絹,匆匆讓人備了馬,往皇宮奔去。御書房內,人人噤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誰人都能感受到此刻皇上的怒火已經隱忍到了極點,隨時準備爆發。慕容離鳳眸噙了寒意,冷冷的看着慕容塵帶回來的聖旨,久久不曾拉回視線。慕容塵凝目看着慕容離,說道:“她來找我的時候神情很古怪,全身都散發着拒人千里的冷氣兒,眼中好像……”慕容塵略微想了下,方纔不確定的說道:“好像有着幾分仇恨……”仇恨!慕容離暗哼!藍冰兒,做朕的妃子就如此難爲你嗎?退還旨意……好,好,你可謂前無古人了,這皇上下的旨還有被退的道理,當這是你買的不稱心的東西嗎?朕倒要看看,你這心裡到底如何想……“啓稟皇上,右丞相黃大人、監理司謝大人、刑司部葛大人求見!”守候在御書房外的太監小步跑了進來,恭敬的說道。慕容離微微擡眸,冷聲說道:“宣!”三位大人進得御書房,見慕容塵在,目不斜視的恭敬下跪。“三位大人此刻進宮有何事?”慕容離淡漠的問道,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戾氣。三人也不拖拉,拱手齊聲說道:“請皇上收回賜封藍冰兒爲西宮皇貴妃的聖旨!”慕容離鳳眸一翻,冷眼掃過三位大人,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起,冷笑的說道:“怎麼,三位大人這大殿上沒提出異議,回去是合計了不對又折回來的嗎?”三人互相掃了眼,隱隱間聽出皇上的隱忍的怒火,但這有關國體顏面的事情,就算是違背了皇上的心思也是要說的。“這本是皇上家事,臣等本應過多幹涉……”“三位大人此刻干涉作甚?”慕容離冷冷的打斷了右丞相黃大人的話,儼然一點兒面子都不給那老臣。黃大人老臉一紅,但心中有着不快,想他怎麼也是開國老臣,先皇都忌諱他三分,可這新登記的皇上卻總是如此的一意孤行。監理司謝大人一見,上前一步,朗聲說道:“皇上此言差矣,這後宮雖然是皇上的家事,可皇上是國之皇上,這家事自然也就成了國事!”慕容離一臉的冷漠,不曾接話。“寒月王朝開國以來,這東西二宮統領着後宮,相輔相成,皇后之位老臣等無話可說,那也是先皇默許了的,這西宮之位皇上給了那藍冰兒本也無可厚非,畢竟,皇上尋得雪凝,她功勞甚大。”謝大人一臉剛正不阿的接着說道:“可是,臣剛剛和幾位大人去茶肆閒聊,竟然聽得一些傳聞……”慕容離和慕容塵雙雙向謝大人看去,等待着他的下文。謝大人像是有些難以啓齒,也不知道是是不是顧及着皇上的顏面,過了一會兒,方纔說道:“前些日子,帝都那倚翠樓花魁大賽,藍冰兒竟然成爲待選花魁上臺,衣着暴露的在衆人面前起舞,不知羞恥的接受那些男子的競標,實在有辱國體!”謝大人越說越是氣憤,原本有些黑的臉上竟被氣得漲紅,只聽的他又接着說道:“雖然最後她還算識大體,不曾在那過多的糾纏什麼,可是……可是……”“可是什麼?”慕容離淡淡的問道,鳳眸低垂着,使人看不到他此刻真正的想法。慕容塵輕蹙了下眉頭,眼眸中有着隱隱的擔憂之色。那日倚翠樓,當四哥看見面紗下的臉時,他明顯的感覺到殺氣,可最終也忍下了,他知道藍冰兒現在對四哥的影響,從前,四哥用一切來遮掩着自己的思緒,就連小雨都不能左右他,可是,如今呢?藍冰兒輕易一個動作或者是一句話,都能引起四哥的波動,這……是好,是壞?如今的局勢並不穩定,看似一切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洶涌,各方的勢力都在暗中蠢蠢欲動,都在等着機會,四哥不會不明白,現如今,他卻在藍冰兒身上花費太多的心思。退一步來講,藍冰兒值得一個人對她真心,就算那個人是四哥,也是應該的。這種矛盾的心裡讓慕容塵着實苦惱。就在他沉思的時候,聽得那謝大人說道:“今日着帝都大街上,卻是人人盛傳昨夜……昨夜那藍冰兒和楚將軍在南郊鏡月湖畔相擁至天明……”慕容離鳳眸突然射出駭人的光芒,直直向謝大人看去……
0106007誤會層層加深
謝大人說道:“今日着帝都大街上,卻是人人盛傳昨夜……昨夜那藍冰兒和楚將軍在南郊鏡月湖畔相擁至天明……”慕容離鳳眸突然射出駭人的光芒,直直向謝大人看去……謝大人的話猶如平地驚雷,頓時把御書房內的人心蕩起了千層漣漪,十一和慕容塵愕然,一時間無法去消化謝大人的話。什麼叫相擁至天明?“謝大人,這毀人清譽的話可不能亂說!”慕容塵冷漠的說道。“瑾王爺,老臣一生持掌監理司,嫉惡如仇,從不趨炎附勢,又怎麼會無故去毀那藍冰兒和楚將軍的清譽?!”謝大人直視着慕容塵說道。慕容塵暗自皺眉,這謝大人的剛正他是知道的,從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搬弄是非,皇貴妃和楚將軍有染,這樣的事情更不可能因爲不同意皇上的旨意而亂說,他能明白,皇兄豈會不明白。正因爲如此,這個事情纔會變的十分棘手……慕容塵有些不敢去看慕容離,藍冰兒退回聖旨就是因爲此事嗎?此刻,御書房內氣氛壓抑,誰都沒有在開口說話,大家都等着慕容離的指示。“請皇上收回成命!”黃大人見慕容離久久未曾開口,一撩袍袖,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說道。隨着他的動作,剩下的兩位,也跪在地上,高呼着,“請皇上收回成命!”慕容離鳳眸微微眯起,修長的手指好似無心的摩擦着那詔書,聽得他們高呼,緩緩擡起頭,淡淡的說道:“那花魁的事情朕知道,當時朕也在場,藍冰兒是隨着朕一起去的,有那舉動也是朕的受益,當時爲了救人也就顧不了許多。至於……她和莫凡的事情,二人之間止乎禮,又何來相擁至天明?冰兒生性隨意卻從不越距,朕更相信莫凡的爲人,一個是朕心愛的女子,一個是朕最忠實的臣子,朕信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皇上會如此說,一時驚詫。“皇上……”謝大人高呼。慕容離擡手製止了謝大人,起身揹着手越過玉案,步下臺階,幽幽的說道:“好了,這個事情就到此爲止了,三位大人也會去早些歇息吧!”說完,慕容離俯視了三人一眼,揹着手,大步流星的踏出御書房。慕容塵和十一跟在慕容離身後,二人都沒有說話,一個是身份不允許,一個則是暫時摸不透慕容離的想法。“十一,去查,把那個散發謠言的人給朕找來!”慕容離突然淡淡說道。“是,奴才這就去辦!”十一領命,匆匆離去。++++鳳儀殿。藍絲雨正喂着荷塘裡的錦鯉,每一個動作都透着嫺雅,手中的魚食飄落湖面,四面八方的錦鯉快速游來,蓮花隨着水波就在那湖面上輕輕的搖擺着。“娘娘,良辰回來了!”一個小宮女微微一福,輕聲說道,好似怕驚嚇了那湖中的魚般。藍絲雨應了聲,說道:“讓她過來吧!”“是!”小宮女退下,不一會兒功夫,良辰就從彼端緩緩行來。“皇上那邊什麼態度?”藍絲雨將手中最後的魚食全部拋入湖中,邊玩一側的涼亭走去,邊問道。“回娘娘,右丞相黃大人、監理司謝大人、刑司部葛大人果然聽了傳言後都去了,但是,皇上最後就表態說相信那個賤人和楚莫凡!”良辰語氣不滿的說道。“……”藍絲雨一愣,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是這樣的回答。外面的事情她一直關注,讓那個監理司的謝大人蔘與進來也着實費了她氣力,因爲這個人剛正不阿是出了名的,從不和人苟合,這個事情要是被他證實了,自是說出的話讓人信服,想不到就算如此,皇上還是相信藍冰兒。藍絲雨越想越氣,冷冷說道:“擺駕,本宮要替太后走趟那藍府!”“是,娘娘!”良辰一福,扶着藍絲雨離開了涼亭。對於藍絲雨突然的來到,藍冰兒有些意外,但卻也不失禮的微微一福,道:“民女參加皇后娘娘,娘娘千歲!”藍絲雨溫婉一笑,上前扶起了藍冰兒,柔聲說道:“知道你平安回來,早就想來看看你,但這宮妃出宮甚是繁瑣。那日望月樓賜宴,又未曾有機會說上話兒……”說着,藍絲雨拉着藍冰兒在一側軟榻上坐下,真誠的看着她,說道:“冰兒,謝謝你!”藍冰兒蹙眉,不解的看着藍絲雨。“那日在崖邊,多謝你救了本宮!”原來是此事!藍冰兒淡淡一笑,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皇后不必放在心上!”“等你進了宮,以後就是姐妹了,姐姐這次是奉了太后的懿旨,來將着禮儀典籍給你送來的……”藍絲雨說着,示意美景將錦盒送上。藍冰兒一愣,隨即說道:“多謝皇后的美意,民女大概是沒這個福分進宮了!”藍絲雨怔了一下,疑惑的問道:“爲何?皇上這旨不是昨兒個早朝的時候宣讀了嗎?”“是,但是民女不識擡舉,將這聖旨退回去了!”藍冰兒冷漠的說着,語氣裡的出她那隱忍着的恨意。藍絲雨腦子裡飛速的運轉着,但還是不明白其中原因,不免蹙眉問道:“妹妹是因爲那次的事情,還怨恨着皇上嗎?妹妹,皇上當時……有他的難處,妹妹不要見怪纔好!”“我只是不愛他,不愛,怎麼能在一起?”藍冰兒不想在糾纏於這個話題,昨夜她一夜睡的不踏實,總夢見明月那清澈的眼神和嬌笑的臉龐,就這麼一個人,被那人硬生生的毀了,她不想去問爲什麼,卻再也無法原諒。見藍冰兒臉上的淡漠和眸中隱隱的恨意,藍冰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只微微一嘆的說道:“妹妹,有的時候,皇上做事難免過激了點兒,卻也是爲了和妹妹相守!皇上畢竟是皇上,妹妹不可拂逆了去,害了身邊的人!”藍冰兒擡眸,凝視着藍絲雨,只見她嘴角有絲苦澀,原本美麗的眸子裡竟是讓人不易察覺的淒涼。原來她也知道那事,藍冰兒淡漠的說道:“多謝皇后教導,民女自當謹記!”“唉,那姐姐我就先行回宮了!”藍絲雨起身,臉上蒙着淡淡的憂愁,行至門口又轉身對着送來的藍冰兒說道:“進宮的事情,還望妹妹三思!”“是,民女恭送皇后娘娘!”望着藍絲雨遠去的馬車,藍冰兒不免爲這樣一個恬靜嫺雅的女子哀慼,雖得了那至高無上的地位,卻要和衆人分享心愛的人,她……也是不快樂的吧!++++瑾王府的密室裡,此刻慕容離和慕容塵正坐在裡面,看着地下跪着的兩個人瑟瑟發抖着。“說,那謠言是哪裡聽的來的?”十一冷聲喝道。地下的人並不知道此刻坐在那裡的都是什麼人,他們被蒙了臉捉來,本以爲遇見了什麼逮人,卻原來是問這兩天市井流言的。“是……是小人……小人那夜……上山砍柴,撞……撞見的……”其中一個人瑟瑟發抖的說着,只見他一臉的憨厚,皮膚黝黑,到真是個精彩上山的人。“那你怎麼會認識他們?”十一又問道。那人擡頭看了眼前方,正好對上慕容離那冷漠的眸光,渾身打了個激靈,又趕緊垂下頭,說道:“我,我不認……”十一一聽,頓時怒火四起,剛想扇那大漢一耳光,就聽的大漢嚷道:“但是……但是他……他認識……”十一看着大漢指着的人,正是一起帶回來的另一人,“說,你怎麼會認識的?”這人白白淨淨,看上去到像是個文弱書生,聽了十一的問話,一臉的驚恐,說道:“我……我每日都有很早去鏡月湖晨讀的習慣,昨天早晨過去,就看到兩個人相擁着入眠,我……我本來想躲,躲開的,可是……那兩個人……就醒了,然後……然後就走了……”十一翻着白眼,斷斷續續的聽着書生說完,沒好氣的問道:“是問你怎麼認識那兩個人,沒有讓你說你的習慣!”“哦哦哦——”書生急忙點頭,說道:“說……說來也是……也是巧合,小生……小生曾經有……有幸去……去過那天上人間一次,認……認得藍冰兒……至於……至於楚將軍,是……是他迎娶公……公主的那天,小生……小生得以瞻仰過……瞻仰過……”“一個讀書人,不勤奮讀書,和那長舌婦人一般,該殺!”突然,一道淡淡的聲音在密室內響起,雖然很輕,卻無人無視那句話的威力。書生一聽,頓時急忙磕頭,大嚷着,“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小……小生也是和幾個書友說……說漏了嘴,沒有想到如今傳的滿城風雨……”大漢心裡一個咯噔,也急忙說道:“我是聽了流言傳開,才聯想到前夜砍柴下山的時候所見,才……”“才從看見二人相擁成了徹夜相擁?!”慕容離淡淡的問道。大漢急忙點頭,生怕那看着長的好看的人真的將自己殺了。慕容離鳳眸微微閉起,過了一會兒方纔睜開眼睛,悠悠的說道:“你們該死!”說完,不理會慕容塵投遞過來的目光,起身離開了密室,身後隱約間傳來兩聲悶哼,他沒有回頭,知道是十一處死了那兩人。出得密室,慕容離菲薄的脣角噙了絲冷笑。藍冰兒,你越是不想嫁給朕,朕就非要你,你不嫁,楚莫凡死!
0107008不嫁由不得你
出得密室,慕容離菲薄的脣角噙了絲冷笑。藍冰兒,你越是不想嫁給朕,朕就非要你,你不嫁,楚莫凡死!++++午時。飯後藍冰兒正打算和清風、霓裳商議衆人回朝陽郡的事兒,一個她不願意看到的人來了,不是別人,正是那當今的皇上慕容離。清風手裡緊緊捏着劍,指節發白,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道去忍住自己拔劍的衝動。慕容離感覺到一股子肅殺之氣,瞥了眼清風,沒有太過在意,對於她身邊的人,尤其是真心愛護她的人,他沒由來的都好似不會太去計較什麼。藍冰兒冷漠的看着慕容離,淡淡的說道:“清風、霓裳,我和皇上有話要說,你們退下!”待清風和霓裳退去,藍冰兒方纔冷漠的說道:“皇上有事嗎?”“朕問你,爲何退回聖旨?”“皇上心中明白!”“是,朕真的很明白!”慕容離咬着牙說道。你和楚莫凡苟合,你心裡只有楚莫凡,爲了他你不願意嫁給朕,是嗎?藍冰兒沒有想到他回答的這麼輕鬆,眼中鄙夷的看着慕容離,冷嗤的說道:“既然知道,爲何還要問?慕容離,從此以後不要再來招惹我,我不敢保證我哪天會忍不住……”殺了你!藍冰兒心裡咬着牙說着那三個字。“忍不住怎麼?”慕容離冷眸相向,冷哼的問道。藍冰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心情,說道:“皇上請回吧,就算死,我也不會成爲你的妃!”“哦?”慕容離笑了,笑容很淺,只聽得他緩緩說道:“朕已經下了旨,估計也快送到楚將軍府了……”藍冰兒蹙眉,直直的看着慕容離,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很簡單,你不進宮,他死!”慕容離雲淡風輕的說着,好似說的是一件極爲平常的事情。“哼!”藍冰兒冷笑,說道:“他是你的臣子,是剛剛打了勝仗歸來的將軍,你有什麼理由處死他?”“毀準皇貴妃清譽!”藍冰兒一愣,臉上一陣輕一陣白,咬牙切齒的說道:“愈加之罪何患無辭!”“是欲加之罪嗎?”慕容離修長的手捏起了藍冰兒的下顎,鳳眸輕輕一眯,冷冷的說道:“是誰和楚莫凡在那鏡月湖畔相擁一夜,這帝都大街小巷都傳遍了,怎麼?你不知道……”藍冰兒想脫離慕容離的鉗制,卻躲避不開,下顎被他怒氣加重了力道的手捏的生痛,卻也倔強的沒有吭聲,聽了他的話,心中愕然,卻也不想去解釋,如果可以,就讓彼此的糾纏從這一刻消失吧。“哦?”藍冰兒淡淡一笑,無所謂的說道:“我愛着他,一直都是!”慕容離,氣死你算了,最好此刻你就被氣死,我就不相信,你爲了我去真殺了楚莫凡。“好,朕倒要看看,你愛他愛的有多深!”慕容離甩開了藍冰兒,冷冷說道:“朕給你時間考慮,如果明日午時之前你沒有做出決定,楚莫凡申時斬首!”說完,不顧藍冰兒臉上的怒氣,拂袖離開了藍府。慕容離離去後不久,一個身形修長,嘴角微微上揚的男子從藍府對面的屋檐上飄然而下,隨着他的下落,另一人亦飛身下來。“主子,看來藍冰兒對皇上的重要性並非一般!”後來下來的人說道。男子嘴角的笑意變的有些嘲諷,冷眼看了下藍府那蒼勁有力的牌匾,悠悠的往巷口走去,淡漠的說道:“有意思!”後來的人跟在男子身後,聽他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十分的不解,卻也沒有多問什麼。男子手背在身後,悠閒的走着,眸子變的幽暗,詭異的深不見底。他突然想知道,慕容離到底能不能將藍冰兒弄進宮,而藍冰兒又會如何的抵抗,這其中的關係都是他一手演變的,卻突然不想去結束遊戲,這總是令人矛盾的一件事情……想着,男子嘴角不免微微上揚了個細小的弧度,好看的眸子帶着些玩世不恭的狂傲看向前方,心裡有了些細小的思量。“劉毅,那人今天有什麼消息傳來?”男子突然問道。身後的男人急忙上前,小聲的說道:“主子,那邊傳話了,只要主子助他登上閣主之位,以後必當爲主子盡心盡力!”男子聽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再未曾多說什麼。++++帝都,司禮部衙門。負責看守的侍衛打開牢門,冷聲說道:“皇上有旨,楚莫凡明日申時午門斬首”。說完,冷眼看了下楚莫凡,拂袖離開了冰冷的牢房。楚莫凡聽後,一臉平靜的倚靠在冰冷的牆上,看不出一絲的波瀾,眼睛微閉的在那裡假寐着,自從聖旨下的那刻,他就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也沒有去反抗什麼。甚至,有那麼一刻,他到希望皇上把他處置了,如果他的死,能換回冰兒的自由和她的念想,到也有所價值,這是他欠她的。“楚將軍倒是安逸的很!”一道平淡,其中不摻雜任何情緒的聲音在空曠的牢房裡響起,本來是極輕的,但卻因爲牢房寂靜的很而顯得極爲刺耳。楚莫凡睜開眼睛,看向鐵條外站着的人,緩緩直起了身子,悠然的說道:“託瑾王爺的府,偷得浮生半日閒!”慕容塵微微的搖了下頭,說道:“你想死?”雖然是疑問,語氣卻是肯定的。楚莫凡沒有說話,只是嘴角有絲無奈,微微一嘆的說道:“的知己者,興也!爲知己死,榮也!”“本王不明白,爲何她突然如此強硬!”慕容塵凝了眸子,他現在不但看不懂四哥,連那藍冰兒也看不懂了。明眼人都看的出,她喜歡四哥,不管是沒有記憶的時候還是有記憶的時候,雖然她一直反抗着,卻無法躲避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她最後是妥協的,從給明月和清風辦喜事就能看出,她不想讓清風、明月兩地相隔,她是那麼聰明和善良的一個人,爲何?想到此,慕容塵無奈的一笑,好像帶着些許的自嘲,說道:“也許,本王就一直沒有看懂過她!”“冰兒蕙質蘭心,當初爲了百姓和社稷我義無反顧拋棄她,那是我楚莫凡沒有擁有她的福氣,本來,我認爲皇上能夠填補她內心的傷,可如今……我卻不這樣認爲了!”楚莫凡緩緩走到鐵柵旁,看着慕容塵說道:“王爺,莫凡求你件事!”慕容塵看向楚莫凡,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會背叛四哥的!”楚莫凡苦笑的說道:“王爺多慮了,王爺和皇上的感情莫凡自是明白的,莫凡只希望……如果莫凡死了,請王爺費心照顧冰兒,您是知道的,她雖然聰明,卻也脾性甚是倔強,有些時候做事也是全憑了那性子!”“放心,你不說,本王也會做的!”“另外……”楚莫凡垂了眸子,掩飾了嚴重的愧疚,平復了下後方才擡起眼眸,平靜的說道:“也請王爺多加照顧朝陽,她……其實也很苦,莫凡是明白的!”慕容塵心中微微一愣,隨即淡笑的說道:“朝陽是我的妹妹!”楚莫凡感激的看了眼慕容塵,並未再多的言語。牢房外,一個倩影怔怔的立在原地,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那嬌俏的臉頰被淚水打溼,直到一陣涼風吹過,方纔將她驚醒。她剛剛聽到了什麼?他知道她苦……楚莫凡,既然知道,你又如何忍心將我拋置?既然知道,爲何還願意爲她去死……想着,她猛烈的搖着頭,心口好像擁堵了什麼,讓她的呼吸都覺得困難無比,她發了瘋的奔跑着,眼中的淚更是肆意的順着臉頰滑落到頸項裡。++++慕容離微眯着鳳眸,修長的手緊緊捏着扇柄,發出“嘎嘎”的聲響,十一不敢正視此刻的皇上,他沒有見過如此不沉着的皇上。皇上昨天從藍府回來後,就一直呆在御龍殿,甚至,今天的早朝都罷掉了,就這樣一直怔怔的坐在那裡,他在等,等藍冰兒送口信進來,可是,眼看着就到午時了,卻一點兒的動靜都沒有。御龍殿裡壓抑的氣氛讓侍候的太監宮女們都不敢大聲的呼吸,生怕驚動了那玉案後面的主子,將他此刻的怒火發泄到他們的身上。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的從院外本來,戰戰兢兢的跪倒在地上,帶着些微的顫抖聲說道:“啓……啓稟皇上,殿外……”“是不是藍府派人送信來了?”慕容離鳳眸微擡,冷漠的問道。小太監打了個激靈,不明白爲何皇上打斷他的話而問了這個問題,心裡更是緊張,哆哆嗦嗦的說道:“不,不是!是……是朝陽宮……公主求見!”“啪!”隨着慕容離的大掌落下,桌子頓時承受不住力道,轟然碎裂,驚的房中侍候的人全部跪了下來,每個人都惶恐的發着抖,小太監更是嚇的三魂七魄頓時只剩下一魂一魄。十一微微看了眼盛怒的慕容離,大着膽子說道:“皇上,您看,這不是還沒有到午時呢嗎!”慕容離微閉了下鳳眸,緩緩坐下。一夜的等待,讓他的怒火緊繃到了極致,藍冰兒,你總是可以如此輕鬆的挑戰朕的底線,朕總是在你的事情面前失去了該有的沉着。“宣朝陽!”小太監一聽,如蒙大赦,匆匆的退了出去。
0108009命運何其無奈
朝陽雙眼通紅的被小太監領了進來,看見慕容離後,就娓娓跪倒在地,流着淚說道:“朝陽求皇兄,朝陽求皇兄繞過莫凡……”慕容離看着跪在地上,雙眼已經哭的紅腫的朝陽,淡淡說道:“這……不是朝陽希望的嗎?”朝陽一聽,身子一震,隨即鎮定的說道:“皇兄此話怎講,朝陽怎麼會希望駙馬死呢……”慕容離沒有接話,依舊淡漠的說道:“不管如何,朕的旨意以下,毀朕妃清譽……楚莫凡,該死!”慕容離說的最後,言語間變的冰冷,朝陽心“咯噔”一下,滑落谷底,坐跪在地上,流着淚看着那一身明黃色皇袍的人,心裡大戚,痛苦失聲道:“皇兄,此事怎麼光怪駙馬,如果不是那藍冰兒相誘,駙馬又怎麼會誤入歧途……”“閉嘴!”慕容離鳳眸微翻,冷冷的喝道:“來人,帶公主下去,傳朕旨意,誰在替那楚莫凡求情,一路同罪論斬!”正好來得殿外的慕容塵一聽,眉頭緊緊的深鎖了起來,看着滿臉戾氣的四哥,心中無奈的哀嘆,想了想轉身離去。“喏!”侍衛應聲,將哭喊着的朝陽託離了御龍殿。慕容離冷眼掃了下沙漏,眸中變的狠戾了起來,暗自咬牙:藍冰兒,這是朕的底線!++++午門外,百姓們聚集着往前涌動着。楚將軍玷污準皇貴妃清譽,皇上大怒將其斬首示衆,百姓們無不惋惜,但是,這也更加彰顯了皇家的權威是不容一點兒的破壞。“唉,楚將軍是大功臣啊,就這樣被斬首……實在是……”一個老人無奈的搖着頭,語氣裡盡是哀婉的嘆息。“是啊,這次如果不是他,那嘎哈族不知道要踐踏我朝多少領土!”頓時,有人附和着議論了起來。“我看啊,都是那個什麼藍冰兒,都被楚將軍拋棄了,也幸得皇上恩寵,她卻不知道好歹,大半夜的不知道避忌……”“哼,估計是那個女人不甘寂寞!”“我看也是,先是開了個什麼gouyin男人的茶樓,最近又聽說什麼去那個倚翠樓當花魁……估計就是個狐狸精!”………………………………人們的議論從爲楚莫凡惋惜,逐漸的演變成了聲討,藍冰兒站在人羣裡,自嘲的一笑。自古如此,紅顏禍水吧!罵聲越來越多,將藍冰兒的從頭到尾的批判的一無是處,人們對此不但沒有解恨,反而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藍冰兒看了看天色,驕陽正努力的散發着它自身的光芒,火辣辣的打到每個人的身上,看了一會兒,藍冰兒收回了目光,眼前一片黑暗,金星亂冒……她如果午時沒有給他答覆,他……真的會殺了楚莫凡嗎?慕容離,你這個昏君、暴君!++++鳳儀殿,藍絲雨躺在軟榻上,手中抱着一隻渾身純白的貓咪,纖細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貓的毛髮,動作甚是輕柔。“娘娘,瑾王爺求見!”藍絲雨疑惑,柔聲說道:“宣!”“是!”藍絲雨將懷中的貓遞送給一側的良辰,下了軟榻,正好見慕容塵走了進來,對他淡淡一笑。“臣弟參見皇后娘娘!”慕容塵不卑不亢的行着禮。藍絲雨嬌笑着,柔聲說道:“又沒有外人在,你還來和我行如此大禮!”慕容塵淡淡一笑,說道:“在宮裡,這禮不可廢!”藍絲雨也不去辯解,慕容塵是個淡然隨性的人,他也是冷漠的,只關心自己認爲值得去關心的人,其他的,他都不願意多去了解一分。他也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從不會因爲和皇上的關係而有所依仗。藍絲雨示意慕容塵坐下,吩咐了美景去沏茶後方才說道:“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自從她進宮,慕容塵就不曾主動來看望過她,他們之間的接觸也就僅僅是那次楚莫凡出征時望月樓賜宴罷了,後宮不比宮外,雖然是慕容塵,皇上並不多限制,可也不見他有時間來走動。慕容塵一笑,心中有些苦澀,說道:“四哥要賜死楚莫凡的事情娘娘想必也是知道的!”藍絲雨點點頭,心中暗道:我和朝陽一手策劃,又豈會不知道?只是……沒有想到皇上卻只把怒火發到楚莫凡一個人身上,這是她始料不及的!“現在四哥正在氣頭上,如果可以……”“你希望我去勸勸皇上?”藍冰兒問出慕容塵心中所想,見他微微點了下頭,低聲淺嘆,無奈的說道:“你當我沒有勸過嗎?昨天我聽說後,朝陽就來求了,可是……皇上的口氣根本沒有迴旋之地!”慕容塵蹙眉,如果連藍絲雨都無法勸得了四哥,那豈不是……楚莫凡唯有一死?除非……藍冰兒能夠回心轉意,也許還有那麼一絲的生機可言,可是,此刻已經午時已過……慕容塵想着,不免爲之一嘆。感情,果然是世間最爲讓人頭痛的事情。楚莫凡因爲愛着藍冰兒,寧願爲了她的自由而義無反顧的去死,而四哥,因爲愛着藍冰兒,亦是想盡辦法的將她留在身邊,這其間又如何說得誰的偉大和自私,愛情本就不可理喻的,也許,從頭至尾,只有藍冰兒一個人的灑脫,只有她一個人從頭至尾的看透。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慕容塵淡淡一笑,他又何苦去操心,這件事情本就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選擇,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履行對楚莫凡的承諾。++++木製車輪在道路上發出刺耳的滾動聲,侍衛們壓着楚莫凡往午門刑場走去,偶爾有些人看着楚莫凡的臉,不免爲他感嘆。如此一個大好前程的人,就被一個女人給毀了!“不要殺楚將軍啊,楚將軍可是寒月王朝的戰神啊……”不知道是誰在人羣裡大嚷了起來,頓時,引起了所有圍觀百姓的昂揚,全都紛紛的嚷了起來,希望皇上處死淫娃蕩婦的藍冰兒,放了楚將軍。楚莫凡蹙了眉頭,對於無知百姓們他無法去說什麼,卻對他們說藍冰兒是淫娃蕩婦感到氣憤,隨即朗聲說道:“楚某多謝大家的恩情,但是,藍冰兒絕非大家所想,也請大家看着楚某的面子上收回剛纔的話,在此,楚某多謝大家!”說完,楚莫凡隔着囚車深深的向大家鞠躬着,頓時,百姓們都開始低聲議論着,更將藍冰兒說成了妖媚的狐狸精,把堂堂楚將軍迷惑的到死還幫他說話。楚莫凡還想說什麼,張開的嘴又合了起來。其實,她根本不怕這些個流言蜚語,就在當初,他將她趕出了家門,她還能那麼鎮定的去看他迎娶朝陽,還能開天上人間,她是那麼一個有自我有思想的女子,又豈會和這些無知百姓一般計較!車,依舊沿着帝都的大街往午門刑場走去,直到楚莫凡一身白色的xie衣跪在那儈子手面前的木樁後。周圍喧鬧的聲音變的遠了些,所有激揚的百姓都被士兵攔阻在了刑場外,到讓楚莫凡耳根子徒然清淨了些。刑司部葛易坐在刑案後,目光如炬,冷着面看着前方跪着的楚莫凡,聲音不帶一絲情感的說道:“楚將軍本是國之棟樑,卻又爲何做出如此之事……”楚莫凡一臉平靜,悠悠的說道:“做都已經做了,後悔是無用的!”葛易一聽,頓時臉沉了下來,不在說話,心中卻腹誹的罵着楚莫凡是個吃回頭草的人。等待的時間總是令人煎熬,何況是等死?!但是,從始至終,楚莫凡的臉上都未曾看出一絲一毫的波瀾,對於有此氣度,到也讓葛易和行刑的人爲之佩服。“申時已到,行刑……”監理行刑的人的長喝讓爲之喧鬧的刑場變的安靜,鼓聲陣陣,每一下都彷彿是死神的召喚般聽的讓人心慌。葛易惋惜的一嘆,喝道:“行刑!”儈子手熟練的拿起一側的酒罈,仰起頭喝了幾口,又在嘴裡存了些噴到那九環大刀上,刀身映了酒水,迎着陽光發出刺目的光線,楚莫凡一臉從容的閉起了眼睛,等着那快準無比的刀落下……“聖旨到————刀下留人!”就在大漢準備落刀的時候,一個尖細的嗓音急匆匆傳來,只見一名太監手裡託着聖旨,急匆匆的奔來,瞥了眼刑板上的楚莫凡,暗自噓了口氣。“臣等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葛易領着衆人恭敬的跪下,刑場外的百姓們也一臉的茫然的跪着,都屏住了呼吸,等着那太監宣讀。“皇上有旨,將楚莫凡暫且押回大牢,容秋後判決!欽此——”太監宣讀完,將聖旨一合,滿臉堆笑的扶起了葛易,諂媚的笑道:“葛大人辛苦了,這就派人送楚將軍回大牢吧,雜家回宮覆命去了!”“公公慢走!”葛易接過聖旨,做了個請的手勢,方纔對一側的侍衛說道:“將楚莫凡重新押回大牢!”楚莫凡沒有死成,臉上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開心,甚至……還帶着擔憂。她答應了嗎?皇上沒有殺他,是因爲冰兒答應了皇上什麼,還是皇上將行刑的日子退後,又想要挾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