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盛宴,足以叫殘暴的人血脈噴張,足以叫紙老虎心驚膽戰的盛宴,東方寒棋把刀子刺進最後一人心臟的一刻,所有人的神經才彷彿得到釋放,假使可以看透每一個人的內心,那我想,他們一定都在向他們的主祈禱着可以早些結束這場演出吧。
不得不說的是,東方寒棋雖然爆裂,但他真的沒有燕寒那樣的決絕狠辣,雖然他在執行的過程中表現的從容不迫,但是從他額頭滲下的汗水和他因爲充血而近乎赤紅眼睛看得出,他在執行過程中的內心,也是受到極大煎熬的。
三具血淋淋的,近乎體無完膚的爛肉就這樣堆在地上,東方將手中的短刀交給他身後的保鏢,自己則是從長桌上拿起一杯茴香酒,大口飲用起來,因爲在一個多小時的“演出”過程中,他滴水未進,所以他現在真的需要這種辛辣的東西來緩解自己生理的需要,已經嘗試着用這種液體麻痹心靈的煎熬:“我想,我還需要一杯;真是累人的活,要是燕子在的話,我就可以安安靜靜的看戲了,這倒好,執行的不怎麼樣,可還是把我累得夠嗆。”
說話間東方寒棋身後的保鏢爲他將已經空空如野的酒杯填滿,楚先生很自然地接着他的話說:“怎麼樣,這無疑是一場精妙絕倫的表演吧?不是誰都有機會看到這來自東方的玩意的,說真的,燕子不在是一種損失,要是他執行的話,我敢保證,絕對比今天的要精彩幾十倍。要是有合適的機會,在座的每一位都還會得到觀看演出的入場券的。”
楚先生說話的時候故意低着頭,他不想看到其他人的表情,因爲在他心裡其他人會是怎樣一番神情已經不是什麼值得疑惑的了,同樣的,在場的人,不愧都是可以做到地下勢力巔峰的人,對於這樣的場面雖然折磨了他們的視聽心靈一個多小時,但是如此令人作嘔的場景卻沒有一個人過多的表示什麼,至少,表面上沒有。
大約過了半分鐘左右,這是安靜的半分鐘,空氣中只有呼吸時的微弱聲響,楚先生緩緩擡頭並點燃一支香菸:“好了各位,演出已經謝幕了,我想大家都放鬆的差不多了,現在迴歸到正題;大家的態度是怎樣的那?是否有人可以給我一些回答或是迴應那,我是個有耐心的人,但我是個商人,我的禮物大家都已經接受了,那麼卻不願同我坦誠相待的話,真的是叫人寒心的。”
場上,依舊無聲,又是半分鐘左右,在楚先生右手邊的老奧泰幾番欲言又止,楚先生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清楚奧泰要對他表示什麼,而且自己也知道,雖然另一件事他有責任,但並不都是他的錯,所以莫不如自己先叫他安心,楚先生俯下身子對坐在輪椅上的老奧泰說:“尊敬的唐奧泰尼索卡拉閣下,您是值得尊重的人,在我們的眼裡,您是位聖人,超脫我們一切的聖人,我清楚要有說的每一句話,我相信您絕不會做出叫朋友或是晚輩感到受辱的事;對於我不幸的兒子,您已表示出了真摯的緬懷,對於我的朋友,也沒什麼,花落下了,因爲香氣而引來的蜂也將離去,樹枝總是不吸引蜂蝶的,不是嗎?”
楚先生說話的時候,眼神中的一種神色叫老奧泰爲之一振,但是他也聽懂了楚先生的言外之意,他艱難地點點頭,但是不爲什麼,他的神色變得黯然,眼神有些落寞,不過,在場的人,卻沒人發現,也有可能,奧泰尼索卡拉本人,也不願叫其他人發現吧。
還是沒有人給予迴應,而楚先生也真的如同自己說的是“最有耐心”的人,他不做催促,也不做追問,只是默默地抽着香菸,喝着酒,時不時的吃一塊奶油小點心,這樣一種類似度假放鬆的姿態,使他與其他人相比,如同置身事外的另類,也彷彿他並不是來參加會議的。
太陽漸漸的變紅了,夕陽的到來,也就代表着黃昏的腳步,人們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一個與另一個連在一起,如同一體,楚先生看到這樣的場景不覺笑了出來:“哈,你們看啊,諸位的影子連在一起,就同你們是一體的一樣,這多有趣啊;你們一直都沒說話,難道你們真的是一體的嗎?還是,你們的合作親密到沒有縫隙啊,真是失落,爲什麼我不能參與其中那?”
這樣的話,無異於晴天霹靂,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這樣的閃電劈重了,因爲每個人的生意,總是會因爲各種原因與其他人多多少少的打些交道,雖然這樣的交道是有好有壞的。
肖休從“演出”落幕後便一直在閉目養神,不吸菸,也不飲酒,而這時,他感到自己休息的足夠了,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好了,諸公,我不得不說一句了,楚先生是很有誠意的,像這樣毫無意義的等待我是做不到的,他的發問,也就表示他已經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爲什麼,就不願給自己一個可以迴旋的餘地那?或說,你們根本不相信楚的話那?沒有誠信的人,難道,做的了教父嗎?”
這樣的一番話,使得在場的衆人都有了新的決定,但是隻有一人的想法沒有改變,一點點點改變都沒有,這個人就是高大壯實的拉朋科爾,雖也不能組織,,阻止,或是動搖他的內心,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性格如此。
肖休這番話過後,馬上,便有人做了迴應“尊敬的楚閣下,我願意向您保證,一切的事,同我無關,同科爾家族無關。”拉朋說話的時候很恭敬,他站起身,言罷之後,又以鞠躬作爲最後的收尾,這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看得出這是發自真心的尊重與敬意。
楚先生是個有禮貌的人,對於別人傳遞出的友誼,他總是以誠相待,以禮相待:“我明白,對於你,我的朋友,我早就有了新的認識。”楚先生說話的同時,伸出手示意,作爲回禮並且用肢體動作請他坐下,第一總是最難得,但是隻要有了第一個,那麼第二個,第三個,就會接踵而至。
不出楚先生的預料,在場的人,都依次的表示出自己的意圖,大致的意思不盡相同,無非就是表示自己同楚嘯崢的不幸毫無關係,希望楚先生相信他們。對於這樣的表示,楚先生有着自己的判斷,他知道表態的人中有的是真心實意的,有的,則是抱有僥倖的,希望可以瞞天過海。
在場的人中,幾乎已經全部表態了,只剩下坐在末位的阿曼喬妮索伊爾,和另一個來自西西里島上的一個二流家安東尼奧家族的老頭子,坦桑,安東尼奧,兩個人還沒有表態;阿曼喬妮索伊爾叼着雪茄歪着身子靠在座椅背上對楚先生說:“尊敬的,唐楚天雄閣下,被稱之爲聖者的先生,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今天的所作所爲是失禮的,是傲慢的,是對阿拉塔家族羞辱的;我們已經開戰,這就不能避免不會出現死傷,對於你兒子的死我表示哀悼,但是那個雜種的死,我不清楚是否與我有關,因爲他很可能是被流彈打死的,也可能是被什麼小阿飛弄死的,你今天的所作所爲是不符合你身份的,你在這同我們要口供,是在表示你已經凌駕到在場各位的頭上了嗎?你的楚家族已經是‘我們的世界’的頂峰了嗎?”
阿曼喬的這一系列質問,在在場的各位老大間形成了軒然大、波,有的人在擔心這個剛剛上位的小子,要爲這樣的言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有的人則在思考,貌似阿曼喬的話也並非不無道理的,總之,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心思,但是他們都默契的選擇了,不對其他人講出。
對於這樣的質問,楚先生報之一笑,顯得很不在意:“妮索伊爾先生,那只是演出,我並沒有針對任何人,任何家族,助興的演出我認爲是爲搏諸公一笑;我想大家都能理解一個父親對於失去兒子後的心情,同時也能同情一個父親爲保護其他孩子的所作所爲,只要你承認或否認,我都不會說什麼,還有請你注意,妮索伊爾閣下,我不是要口供,我是在祈求承諾。”
楚先生不溫不火的一番言論巧妙的化解了剛剛的尷尬,這使得在場的人對他都是讚賞不已,不過,阿曼喬註定是一個莽夫,即使願意幫助他的人再強大,但是蠢貨總是無可救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