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一次在大街上來來回回的這羣人,一個個的油光滿面的,而且裡面不乏我熟悉的面孔,要麼就是那個官員的家丁門侍,要麼就是什麼將軍的衛隊親兵,雖然他們掩飾的很好,可是他們的步伐卻出賣了他們。
因爲當兵的長期訓練的關係,所以走起路來,縱然是兵痞也是有着一定的規矩的,自然是和那些市井中人不同。
這可謂是一場鬧劇,我甚至都想笑出聲來不過想來還是不要了,畢竟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然有了一些蛛絲馬跡,但是卻不能夠讓我斷定下來。
看着請願團從徐府的門口走過後,我不由的對徐樹錚道:“又錚兄,看起來你不是第一次見到啊,是夠鬧心的了。”
而蔣百里此時也是接着我的話對徐樹錚說道:“又錚兄你門口的警衛要我說該換一批啊,怎麼這麼煩人的事他們都不管管那。”
雖然蔣百里這句話是對徐樹錚說的,不過我卻知道,實際上,他是在提醒我,而也正是因爲他的提醒我不由的也警覺了起來,而且仔細想想剛纔的場面,實在有讓我看出了問題。不過這樣的問題卻是不能說出來的,只能夠留在我的心裡。
雖然是蔣百里提醒的我,但是有些話我依舊不能對他說,道理很簡單,無論是以我爲中心考慮亦或是以蔣百里爲中心考慮,這些話說出來就是沒有好處的,所以既然如此,就不如把它藏死在自己心裡頭。
可能是一種默契吧,亦或是有人覺得已經差不多了,所以我們三個人沒有再爲此糾纏下去,而是返回了遠威將軍府的會客廳,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院子裡的戲臺子已經準備好了,鳳仙也是在徐夫人的陪同下回到了這裡。一場大戲就這麼一直唱到了天黑。
入夜,告別徐樹錚之後,蔣百里自然是連也要趕回保定軍校,而我則是與鳳仙一同去了雲吉班。
在鳳仙的房間裡,此時我的副官敏麟與我,正坐在桌子旁喝茶談事,而鳳仙則是待在一旁爲我們奉茶。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吧,我送敏麟出去了,在他走的時候囑咐他要給蕙英帶一些她愛吃的東西,而後便與鳳仙坐到了一起。
鳳仙見屋子裡面只有我們兩個人了,這纔將我最喜歡的也是她珍藏的好茶取了出來,換了茶具,安置好一切之後,她遞給我一杯茶,而後對我道:“將軍還真是關心蕙英姐姐啊。”
“哦?”見鳳仙這麼一說,我不由得一笑,而後道:“難道我對你不好嗎?那一次,我來或者是敏麟來找我,不都是給你帶一大堆你喜歡的東西嗎?怎麼了?小鳳仙還有不滿足的時候嗎?”
小鳳仙搖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正色的對我說:“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將軍真的不明白嗎?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人,你不必裝作這個樣子。你知道的,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記得。我只要知道,你蔡鍔將軍是我小鳳仙的男人就足夠了。”
我笑了笑,看着鳳仙,實在是不知道該要如何待她,可是我又能怎麼樣那?這是我的選擇,也是鳳仙的選擇不是嗎?
我可以否定或者是改變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卻無法不尊重這樣一個愛我的女人的決定,因爲我給不了她幸福,能給她的除了尊重之外,恐怕是在沒有什麼其他的了。
雖然我不貪財,但是說實話,我不缺錢,畢竟能走到我這樣位置的人,就算是在清廉,家底也不是一般人商賈能夠比擬的。
我想要給鳳仙很多錢,但是感情不是用錢來買的,而且作爲八大胡同的名人,她如果樂意的話,就算是比不上我的身家,可是至少也會超過許多的人,她既然放棄了錢財,那麼我再給她再多的錢也是沒用的。
因爲她的眼裡只有我,而我的眼裡,當然不是隻有她的,可是畢竟她是我想要得到的女人,雖然我們兩個常常在一起,而且在外人眼裡我是一個好,色之徒,但是就算是現在,若非是鳳仙的允許,我也絕不會褻瀆她的身體。
“不要說這樣的話,畢竟你懂我的心思,所以,不要傷害自己。”
小鳳仙笑了,不過卻搖着頭對我道:“將軍,鳳仙沒有傷害自己,我也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是鳳仙願意坦然面對一切;什麼樣的結果我都願意接受,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出。將軍,與其說鳳仙看中的是你這個人,但是卻莫不如說鳳仙看中的,是你的志向。”
“你是在拿我賭嗎?”我不由的問道,雖然如此,我卻一點生氣的想法都沒有,因爲鳳仙就算是真的如此,也並沒有什麼過錯,女人找到一箇中意的男人,有情感,當然也是在賭博,而且是用自己的後半生做賭注,這樣的豪賭,恐怕沒有誰,真的有這樣的氣度。
鳳仙搖搖頭,解釋說:“並非是鳳仙拿將軍在賭,我想將軍比我還要清楚,到底是誰在賭。今天在徐次長的府邸,看到了,聽到的……將軍,保重纔是啊,你是蔡鍔,更是我的蔡鍔。”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鳳仙的眼睛裡好像是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感一樣,總之與平常的時候不太一樣,而且我也說不清那是爲什麼,因爲這是鳳仙第二次在我面前這樣。
“將軍,不需要再說下去了。”小鳳仙收拾起了自己的奇怪情緒,而後對我繼續道:“品茶吧,這是您最喜歡的茶。這茶非常難弄到的,鳳仙這裡也沒有多少了,您可要省着點喝了,要不然以後喝不到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我點點頭,小鳳仙你的言外之意我已清楚,所以沒必要再繼續說下去了。這一夜,就這麼,也就這樣,過去了。
翌日,敏麟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雲吉班,鳳仙見他來了,便獨自去到樓下和她的小姐妹們說笑去了。
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敏麟開口對我道:“將軍,我安排的人給我帶來了消息;和咱們想的差不多,但是還是有一些出入的。”
我擺擺手,打斷了敏麟的話,對他道:“不用說,我知道;雲南那邊怎麼樣了?”
敏麟道:“今早接到的電報,老婦人已經進入貴州,唐繼堯已然派兵接替了張鳳翽的護衛,張鳳翽及其隊伍留在貴州待專列將老夫人送達以後,迴轉北,京的時候他們在重新乘坐專列回來,袁乃寬隨老夫人入昆明。”
我點點頭,而後又問道:“你在街面上安排的那些人,怎麼樣了?”
敏麟想了想,而後對我道:“這麼說吧,將軍,咱們安排下去的人,已經把需要做的都做好了,而且他們還發現了一些秘密。”
“哦?”我一笑,道:“秘密?是能說的秘密還是不能說的秘密啊?”
敏麟也笑了,而後對我說道:“有能說的有不能說的。但是總歸還是都圍繞一個問題的。”
“那就不用說了。”
敏麟點點頭,而後沉思了半晌,對我開口問道:“那將軍,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走那?”
我看了看他,而後站起身子嘆了口氣道:“不用再猶豫了;我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