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馮國璋來到北、京之後,什麼安排都沒有做且沒有提前打招呼的情況下,徑直去了袁世凱的大總統府。 www.vodtw.net這裡要說一句,因爲二十一條的問題,馮國璋那段時間確實在北、京工作過一段時間。
但是自從二十一條的問題塵埃落定之後,他便沒有停留的,直接回了南京,繼續稱霸金陵的同時,也是爲了威懾那些南方黨派。言歸正傳,據說馮國璋見到袁世凱的時候,是在一個深夜,袁世凱剛剛從一場什麼會議回來。
馮國璋見到袁世凱之後,他們兩個人的對話的具體細節不得而知,但是能夠肯定有這樣的幾句對話。
其一,對於前幾日楊度等人聯名通電全國的籌安會的問題,馮國璋對袁世凱發問道:“大總統,我想問一問,楊度他們搞的那個什麼籌安會,是得到您的允許的嗎?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具體的是做一些什麼工作那?還有是這是不是隸屬在內閣或者是整個政、府系統體制之內的那?”
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其實都不要說是袁世凱了,是普通人恐怕都會覺得有些不耐煩,但是沒有拌飯,提出這樣一串問題的人,是馮國璋,是他大總統的基礎,是他袁世凱的弟兄,是北洋的忠誠、重臣。
所以雖然袁世凱也有一些不情願,但還是不動聲色的一一回答他,說:“華甫啊,這個籌安會嗎,我知道,但是他們這個聯名通電啊,是搞得有些過分了,只是一個調研部門罷了,弄得好像是什麼政、治綜合體一樣。哎,明天我告訴他們,讓他們公開的把這個聯名通電的問題,解釋解釋。把你都給驚動了,看來他們確實做得太過分了一點。”
“至於你說這個籌安會隸屬在那個系統啊,要我看,他們算是一個民間組織罷了,當然了這與一般的民間組織還是有所不同的,畢竟這個籌安六君子啊,都是帶有政、治色彩的人,姑且算是政、府體制內的吧,也沒有職權,算給他們一個休養的地方吧。”
馮國璋對袁世凱問道:“籌安會我聽說這是一個專門討論國體的機構啊,大總統啊,他們討論什麼君主制度,民、主制度的,說是要找到一個最適合現今國的體制機構權力方式,這不是亂彈琴嗎。這才安靜幾天啊,本來還處於內憂外患的情況,在他們要是再這麼攪和下去的,哎……”
馮國璋的一聲嘆息,可能說勾起了袁世凱對於昔年光景的回憶吧,沉默的許久,袁世凱纔對馮國璋開口,說:“華甫,我明白你的意思,咱們都是北洋軍人出身,說到根,、武同朝難同力,我其實也對於楊晳子那些人很頭痛,可是沒有辦法啊,現在的權力構成不是這樣的嗎,我明白你的擔憂,可是怎麼說那,他們是一幫子酸秀才,能有什麼大動靜?他們愛弄讓他們弄去吧,總之你我同心同德,國家還是國家,他們再怎麼鬧,還能那些列強更可怕?那些列強都沒有毀壞或破壞的國土,豈是他們那些人能做到的?”
“我明白。”馮國璋點點頭,不過他還是對袁世凱道:“大總統,不,袁大哥,不是我擔心什麼,只是現在的風聲實在是……我不擔心他們,他們是一羣什麼東西?他們還不值得我多看他們一眼。實話實說,我其實是在擔心您啊,有句話叫三人成虎,他們要是每天不停的在你的耳邊說着說那的,我恐怕您……”
馮國璋沒有再說下去,可是他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樣的話,唯有他馮國璋能夠說出口,而且敢於說出口,同樣的袁世凱在聽到之後,卻並不會太過責怪於他的也只有馮國璋一個人。
袁世凱到最後到底是怎麼回答馮國璋的不得而知,但是能夠肯定的是,馮國璋在與袁世凱面談之後,離開了北、京,而且是沒有做過任何停留的,離開了。他來時匆匆忙忙,他去時忙忙匆匆。
馮國璋或許是一個插曲吧,而且從馮國璋離開之後,南京方面也沒有任何的大的消息傳出來,看起來,或許真的是袁世凱說服了馮國璋吧,也許是他欺騙了馮國璋,但是無論如何,南京方面還算安寧。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在北、京,雖然我決定了要去做什麼,可是當我尚未舉動的時候,竟然會有危險直接的傷害到我。已然不再是從前的那種隱逸的威脅了,是實打實的發生在我身的危險。
好像之前我在大街被人遠遠槍擊的時候一樣,只不過這一次,發生的地點不是在大街,而是在雲吉班,在我與小鳳仙的休息的那間屋子裡。這次可以定義爲刺殺吧,但是這刺殺並不令我感到恐懼,而且整體的氣氛也算的緊張。
這是其一,其二,是段祺瑞那樣的人,這樣的人很少,也只有段祺瑞、馮國璋、王士珍寥寥幾人罷了。。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哪怕是他們在公共場合下直接的反對袁世凱,那三個人也不敢對他們如何。
至於爲什麼會如此,根本不必解釋,那麼問題來了,對於我這樣的人,他們的失誤等同於給我提供時間,而對於段祺瑞那樣的人,他們根本不敢觸及,這會是好事嗎?這會對於他們有什麼有利局勢嗎?
答案是否定的,段祺瑞還能夠自由自在的在陸軍部發號施令,馮國璋雖然他沒有公開的表明過自己的態度,但是看起來都清楚他還是站在反對派的立場的,而他也在南京依舊鎮守一方。
他們的生活沒有被破壞,因爲那三個人無論是誰,根本對他們提不起殺心,且也絕不敢想要威脅到他們,因爲那是自尋死路的,他們還能夠好好的生活依舊掌控着權力,而我這樣的人,又該如何那?
是一波又一波應對將來可能發生的一次又一次刺殺嗎?亦或是改變自己的立場?或者是祈禱着他們一次次刺殺的失誤?
陳敏麟沉默了片刻,而後笑着對我道:“將軍,難不成是唐將軍已經開始正式的清洗滇軍內部將校人員了?按道理來講唐將軍現在是暫時代理雲南將軍的職務,對於雲南內部軍、政人員調度是無權一人決定的。這需要報北、京陸軍部,而且還需要和當地督署長官進行溝通才行。”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現在唐將軍應該是在做一些以備於緩急的準備。”陳敏麟說到這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自己的音調降下了許多,而且他的眼神,雖然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色彩。
可是也不像之前那樣平靜了,其實如果陳敏麟他沒有現在這樣的特性的話,或許在滇軍會有他的名號,他也絕不僅僅只做我的副官這麼簡單,雖然做我的副官表示他是我的心腹,而且我對他也是完全信任的。
可是說起來,其實他的軍、政仕途,基本等於直接宣佈了終止。不過好在我瞭解且熟悉他的這樣個特性,那是自危感與遇到事情時的短暫且急促的慌亂。雖然這兩個特性都算是負面的。
但是如果能夠好好利用的話,也不乏是一種可以值得稱讚的長處與優點,至少你身邊有這樣的一個人,當有可能面臨什麼危險的情況時,他的這種短促的慌亂會讓你不由自主的提高對事態的認真程度。
與此同時也能夠在一定意義層次,讓你明白自己所處的劣勢狀態。有些人其實是存在一點不知深淺的,而且也願意且習慣性的高估自己的能力或許這是一種膽量的表現方式,但是這樣的個方式,在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不明智的。
我安撫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對他道:“不用想這麼多了,我說了,這是一個訊號,當然了,這也可能是危言聳聽的消息,咱們不必杞人憂天,無論如何,只有自己給出來的答案才能讓自己信服。”
我也沒有多過問什麼,因爲或許我知道他此時在考慮什麼,而且這個問題我想應該是我能夠解決的。我同樣的選擇了沉思片刻,與之不同的是,他的沉思是在考慮該如何面對且解決這個問題。
而我的沉思則是在思考應該如何用另一種方式通知他,我已經清楚了他的所想;稍作猶豫後,我終於想好了如何對他講述,我看了看天的月光與雲彩,故意的嘆息一聲來引起他的注意。
而後對其道:“現在的天氣越來越不好了,你看看這一天的雲霧,還有空氣,土味大了不少,而起街道……哎,我這個毛病啊,其實最怕的不是別的,是粉塵這一類的東西,如果過度的吸入的話,這不單單會對我的嗓子、咽喉產生破壞,嚴重的時候,我都害怕這些東西會不會傷害到我的肺部。”
果不其然,陳敏麟正確的理解了我的意思,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第二日一早,或許這是個巧合,也可能這是老天給我的機會,一大早,竟然有人來到了雲吉班找我,一問竟然是袁世凱的手下。
說是奉了袁世凱的命令,特意到這來請我去參加什麼會晤宴席,要是放在之前的話,我想我是不會決絕的,而且還會非常高興的送給這個小廝幾個大洋當做喝茶的零錢,可是這一次,雖然我還是給了小廝幾個大洋。
雖然一次報紙的問題弄得他在袁世凱的面前顏面全無甚至是他自己把自己推到了衆官員所厭惡的風口浪尖之,但是無論如何,他是袁世凱大公子的這個身份保證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特別的危險。
當然了,這也不表示那件事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他在政、府的一切職務都因爲那件事而被袁世凱罷免了,雖然袁世凱稱其爲逆子,可是畢竟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而且說到底雖然袁克定這件事做的很出醜。
但是,真正論起責任的話,其實袁世凱也是必須要承擔一定的責任的,或許在朝堂沒有人會當着他的面提及此事,可是袁世凱自己知道,袁克定做的這件事確實在實際意義傷害到了自己的在北洋人眼的權威。
那麼如何才能回覆自己的權威那?最好的辦法是公正嚴明的懲治第一責任人。當然了,這個第一責任人雖然實際是袁克定,但是袁世凱知道這是一個死罪的罪名,所以他不會用袁克定開刀。
但是因爲現在國家所處的狀態,我不能選擇在這樣的時候離開我的祖國,不過毛病是毛病,如果不能治癒,那麼能夠得到一定的緩解也是好的,我對他說我不瞭解北、京以及其他地方醫生的醫療方式。
但是我知道雲南有一種特產的草藥能夠有效的緩解我的症狀。而袁克定在聽說之後,他自然是表示他願意幫我去弄一些那種特產的草藥來,對於他的熱情,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可是我又略作爲難的對他說,那種特產的藥材是需要一種特殊方式皰制,不然的話,是無法揮發藥效的,袁克定問我是怎樣的方式,我說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副官的父親是雲南的老醫生,所以我說如果要是袁克定真的能幫我弄一些這樣的藥材來的話,那麼做好是能讓我的副官和採購者同行的,第一自然是幫我選取好的藥材了,第二也是因爲他許久沒有見到自己的父親了,想讓他藉着這個機會回去看看父親,也是幫我給我的母親帶去我的一份歉意。
陳敏麟此時正坐在開赴雲南的列車,雖然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官,但是與之同行的不過都是袁克定手下的差役、小廝罷了,而且看起來可能是袁克定有意的想要討好他把,總之這一路那些人不但對他言聽計從反而還非常的恭敬他。
一路無話,當火車在昆明站停靠的時候,當陳敏麟再一次踏他熟悉的雲南土地的時候,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瞬間瀰漫了他的心神。或許是他離開雲南太久了吧,亦或者是在這一段時間裡的作爲。
但是在雲南這個地方,他們還是清楚自己的處境的,而且剛剛陳敏麟的話,也算是有禮有節的,對他們也沒有什麼不尊重的語氣,縱然他們或許接到過袁克定的密令教他們如何如何,但是現在的情況下,至少短期之內,他們是無法接近將軍府的了。
這六七個小廝沒有多說什麼對陳敏麟謝過之後,帶着各自的行李一同去找旅館去了。而當這些人離開車站之後,大約又過了十幾分鍾後,陳敏麟這纔拿着自己的行李也離開了車站。
叫了一輛車,直奔蔡鍔在雲南的官邸而去。其實說實話,陳敏麟如果按照他內心的想法來說,其實他是想要先回家去看看自己的老父親的,畢竟離家在外許久,家人的牽掛以及他個人對於父親的歉意。
很有可能變成了含冤而死,或許連死都不知道是什麼死的。人心險惡,或許戰場的交情,那生死與共過命的情誼是不可撼動的,但是要知道,即便是這樣的情誼,也未必真的是不會改變的。
也許當相互都處在一個軍人的最低級的位置,沒有牽掛沒有功名利祿的左右的話,這樣的情誼依舊是可以信賴的,可是,現在那?他們還都是普普通通的軍人嗎?他們還都是那些在戰場面對着槍炮依舊能夠憨笑着的大頭兵嗎?
功名利祿煙雲事,奈何無此苦終生啊。在去蔡鍔官邸的路,坐在車的陳敏麟看着眼前熟悉的風景民俗,漸漸的有些出了神,昔年時,這美麗的昆明城,這商賈往來,百姓嬉笑的地方,還是另一番的景色。
重九日,那深夜,那時的他,還不過是一個不聞一名的小傢伙,雖然已經成年,可是還是無法掩蓋住自己那一臉的稚氣,雖然那時候他的手緊緊的拿着槍,匍匐在昆明城外不遠處的沙地裡。
昆明城外的戰鬥不過是聲東擊西之法,但是依舊充滿着兇險,而且說到底,也正是他們負責在城外佯攻的這一批人,纔是最危險的!果不其然,自從他們的炮聲響起之後,昆明城的守衛的軍官們。
無論是城牆的重機槍,還是城門外那四座巨獸一般的山炮陣地,無一不對着他所在的沙地猛烈攻擊!
“殺!”
不知道是誰在他的耳邊喊了這麼一句,也正是這一句,這一個字,點燃了所有人的慷慨之意,前赴後繼,每一個人都在衝鋒,沒有人退縮,也正是在此刻,便是他自己最後的恐懼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