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話,我實在是無法專注的進行我的計劃。
所以我要敏麟再去物色幾個合適的人,當然了,他們的出身、能耐都無所謂,因爲我的打算,就是後來物色適合的人選,擔任的位置就是“李代桃僵”,他們不會接觸核心的東西,說他們與我有關係也行,是說他們和我沒關係也罷。
總而言之,他們與我有沒有關係,都不會影響到我。
不是我自私,只是有些是有,秉承大勢,必須要有這樣的“犧牲品”。
其二,就是我要求敏麟務必將我等在京這一階段,一切與外界的聯繫暫時性的截斷,當然了,這裡面自然是不包含袁世凱、段祺瑞等人給我提供的公事渠道了;我截斷這些渠道,不是爲了地方別人,而是爲了讓以至於我聯繫的或者是幫我的人,感覺我已經出事了,亦或是我被監視起來了。
這樣做,不是不信任他們,也不是故意讓他們提心吊膽,而是如此的方式可能會讓某些人露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亦或是有嫌隙的傢伙,用來洗白自己或者是不打自招。
其三,我讓敏麟出去給我造一些聲勢,那就是我與蕙英之間的夫妻關係出現了間隙,雖然我也一直在自己營造,但是這樣的聲勢越大,對我就約有好處,而且我從未直接從將軍府裡面透露出一些消息。
這一次讓敏麟來一個“酒後失言”,可是我至關重要的一步棋;畢竟我以身犯險,敏麟捨命相陪,我們是男人,是我們必須承擔的,因爲我們有信仰,有自己的原則;但是這並不代表就該我的妻子與我一同承擔風險。
當然了,這並不表示小鳳仙就該承擔這樣的風險,可是這是她的選擇,我要尊重她,而蕙英那,我自然是相信,也非常有信心,她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做出與小鳳仙一樣的選擇。
但是已經有一個女人爲我如此了,那麼就沒有必要再讓另一個也是如此。
我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我的情感也是有限度的。
超過我的限度的東西,無論是什麼,我都是無法接受亦或是抗拒的,因爲只要是人,就必然有自己的弱點。
最後,我要敏麟去吧之前我們安排的一環,清理出去,這不是早就想好的,而是我剛剛做的決定。
道理很簡單,他們被清出去了,自然也會因爲種種原因而把我的計劃泄露出去,當然,他們知道的也就只有自己的負責的方面,但是這就足夠了。
我這樣做的理由,先不解釋,到時候,就知道了。
交代好了我的安排,敏麟點點頭,表示一一記下了,而後他又沉思片刻,像是在加強自己的記憶,而後纔開口對我道:“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在鳳仙的房間裡,此時我的副官敏麟與我,正坐在桌子旁喝茶談事,而鳳仙則是待在一旁爲我們奉茶。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吧,我送敏麟出去了,在他走的時候囑咐他要給蕙英帶一些她愛吃的東西,而後便與鳳仙坐到了一起。
鳳仙見屋子裡面只有我們兩個人了,這纔將我最喜歡的也是她珍藏的好茶取了出來,換了茶具,安置好一切之後,她遞給我一杯茶,而後對我道:“將軍還真是關心蕙英姐姐啊。”
“哦?”見鳳仙這麼一說,我不由得一笑,而後道:“難道我對你不好嗎?那一次,我來或者是敏麟來找我,不都是給你帶一大堆你喜歡的東西嗎?怎麼了?小鳳仙還有不滿足的時候嗎?”
小鳳仙搖搖頭,放下手中的茶,正色的對我說:“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將軍真的不明白嗎?現在只有咱們兩個人,你不必裝作這個樣子。你知道的,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記得。我只要知道,你蔡鍔將軍是我小鳳仙的男人就足夠了。”
我笑了笑,看着鳳仙,實在是不知道該要如何待她,可是我又能怎麼樣那?這是我的選擇,也是鳳仙的選擇不是嗎?
我可以否定或者是改變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卻無法不尊重這樣一個愛我的女人的決定,因爲我給不了她幸福,能給她的除了尊重之外,恐怕是在沒有什麼其他的了。
雖然我不貪財,但是說實話,我不缺錢,畢竟能走到我這樣位置的人,就算是在清廉,家底也不是一般人商賈能夠比擬的。
我想要給鳳仙很多錢,但是感情不是用錢來買的,而且作爲八大胡同的名人,她如果樂意的話,就算是比不上我的身家,可是至少也會超過許多的人,她既然放棄了錢財,那麼我再給她再多的錢也是沒用的。
因爲她的眼裡只有我,而我的眼裡,當然不是隻有她的,可是畢竟她是我想要得到的女人,雖然我們兩個常常在一起,而且在外人眼裡我是一個好、色之徒,但是就算是現在,若非是鳳仙的允許,我也絕不會褻瀆她的身體。
“不要說這樣的話,畢竟你懂我的心思,所以,不要傷害自己。”
小鳳仙笑了,不過卻搖着頭對我道:“將軍,鳳仙沒有傷害自己,我也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是鳳仙願意坦然面對一切;什麼樣的結果我都願意接受,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付出。將軍,與其說鳳仙看中的是你這個人,但是卻莫不如說鳳仙看中的,是你的志向。”
“你是在拿我賭嗎?”我不由的問道,雖然如此,我卻一點生氣的想法都沒有,因爲鳳仙就算是真的如此,也並沒有什麼過錯,女人找到一箇中意的男人,有情感,當然也是在賭博,而且是用自己的後半生做賭注,這樣的豪賭,恐怕沒有誰,真的有這樣的氣度。
鳳仙搖搖頭,解釋說:“並非是鳳仙拿將軍在賭,我想將軍比我還要清楚,到底是誰在賭。今天在徐次長的府邸,看到了,聽到的……將軍,保重纔是啊,你是蔡鍔,更是我的蔡鍔。”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鳳仙的眼睛裡好像是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感一樣,總之與平常的時候不太一樣,而且我也說不清那是爲什麼,因爲這是鳳仙第二次在我面前這樣。
“將軍,不需要再說下去了。”小鳳仙收拾起了自己的奇怪情緒,而後對我繼續道:“品茶吧,這是您最喜歡的茶。這茶非常難弄到的,鳳仙這裡也沒有多少了,您可要省着點喝了,要不然以後喝不到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我點點頭,小鳳仙你的言外之意我已清楚,所以沒必要再繼續說下去了。這一夜,就這麼,也就這樣,過去了。
翌日,敏麟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雲吉班,鳳仙見他來了,便獨自去到樓下和她的小姐妹們說笑去了。
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敏麟開口對我道:“將軍,我安排的人給我帶來了消息;和咱們想的差不多,但是還是有一些出入的。”
我擺擺手,打斷了敏麟的話,對他道:“不用說,我知道;雲南那邊怎麼樣了?”
敏麟道:“今早接到的電報,老婦人已經進入貴州,唐繼堯已然派兵接替了張鳳翽的護衛,張鳳翽及其隊伍留在貴州待專列將老夫人送達以後,迴轉北,京的時候他們在重新乘坐專列回來,袁乃寬隨老夫人入昆明。”
那些官、員即便是不打算避嫌也不該毫不遮掩不是?可最近一段時間裡,真的就是毫不遮掩的,或是深夜或是凌晨,我總能看到陸陸續續來來往往的熟面孔,一個又一個,來了又走,就算不是光顧這雲吉班,可也必定是八大胡同裡面的哪一家。其實說來要不是爲了那種事,又有誰會來這八大胡同那?而這八大胡同除了做那種事之外,連一家堂子菜都沒有,難不成是來這裡吃飯的不成嗎?
不過有一點卻是要說一下,平日裡一到夜晚八大胡同總會是燈紅酒綠,不夜少眠,只不過那些日子裡那,來的多是一些富賈、官兵,少有大員,畢竟都有自己的宅院,就算是要玩一玩,也有自家的外室。
而這一段時間裡那,往來的卻多事大人物,雖然我沒問過,但是我想來可能是這一段時間裡他們的壓力太大了,需要一種宣泄吧,而這種不需要節制且無法控制野蠻的宣泄如果施加在自己人身上的話,估計他們會心疼纔會來這裡的吧。
總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畢竟我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局外人罷了,既然摻和不進去,又何必苦苦執着那?我放緩了自己的計劃,先看一看,總不能還爲怎樣我就沒穩住吧?首先無論如何當不需要你亦或是局勢不允許你參與其中的話,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靜靜的觀看,看清楚來龍去脈,看清楚左右是非,並且,這一段時間裡必須要將自己的心沉下來,不能慌,不能亂不能急躁,不可焦慮。
不然,雖不會遭禍,可也絕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我這種人,如果不能保持自己時刻的清醒、冷靜的話,恐怕,不久就會大禍臨頭。
小鳳仙還是如往常一樣,端着茶來到牀邊,放下茶盤對我開口道:“將軍又在看窗外那些不知道到底要忙到什麼時候的俗人嗎?”
“哦?”我不由得擡起頭看着鳳仙問道:“俗人?難不成我就不是俗人嗎?”
小鳳仙一笑,坐到我身旁一面幫着我更衣,一面對我道:“將軍如果是俗人的話,有怎麼能趁着這個亂把蕙英姐姐送回雲南那?您看您的臉,這手印啊,雖然鳳仙很心疼將軍,可是鳳仙倒是覺得蕙英姐姐還是打的輕了些。”
聽小鳳仙這麼一說,我不由的一愣,而後苦笑着問她道:“難不成你的意思,該叫蕙英用刀割掉我幾片肉才行嗎?”我係好了衣領的扣子,洗漱一番之後用手摸了摸正在那裡收拾牀鋪的小鳳仙的頭。
道:“你啊,我是真的怕了你了,鳳仙,如果你是男兒身的話,恐怕你將會是我最大的對手,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是在戰場上你我兩軍對戰的話,我未必會是你的對手啊,單單你這一句話,可是把你的刁毒都顯露出來哦。”
小鳳仙則是搖了搖頭,坐到了牀鋪上而後看着我笑道:“如果將軍您是女人的話,我想此時應該是由我站在那,而您卻是要在這裡整理牀鋪了,而且啊,要是將軍您真的是一名女子的話,恐怕未必會有什麼男人喜歡你呦。”
小鳳仙一臉俏皮的看着我,讓我不禁莞爾,見她這麼一說,我也頗爲無奈,只好附和着問道:“那你就說說,爲什麼如果我是女兒身的話,就要沒有什麼男人喜歡那?莫不是因爲我這容貌?過於消瘦了些?”
小鳳仙搖搖頭,對我解釋起來,道:“非也,非也,實在不是因爲將軍您身形消瘦,您消瘦還不是因爲那個毛病弄的嗎,有時候吃飯的時候都難以下嚥,哎。”說到這小鳳仙不由表現出一陣無奈。
而後她面帶幾分心疼之色的站起身子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摸在我的脖子上,而後貼着我的耳根開口道:“實在是將軍您不懂風月,不知人心思,更不懂得什麼叫做、愛。”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對小鳳仙一面發問,一面將她抱起,故作粗莽的擲到了牀鋪上,而後一把撐在她的臉旁,眯着眼睛對她道:“難道我不喜歡你嗎?我對蕙英還不夠好,對你還不夠好嗎?”
可能是因爲我們兩個此時的距離太過接近的關係吧,我能感受到鳳仙的呼吸,同時我從她的樣子裡得知她也一定能夠感覺的到我的力量,不過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其實偶爾這般一次,是有助於情感上的培養的。
小鳳仙瞪着眼睛看着我,睫毛忽閃忽閃的,盯着我好一會,才猛然的一把把我推開了,而後反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拉倒在她的身旁,嬉笑着,卻又不失認真的對我道:“將軍,您懂得愛,卻不懂男女之間相互的愛。女人嘛,總是要給自己的男人如沐春風的感覺的,無論你多麼勞累,可是一旦你的男人回到家裡時,你都一定要給他他想要的感覺,那是輕鬆,只有一個稱職的女人才能給予自己男人的輕鬆。我這麼說,您能明白嗎?我的男人。”
就這樣,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就這麼抱着鳳仙,躺在牀上,什麼也不想,可又想過了萬千的思緒,時至午時,一餐之後,我決定要帶鳳仙出去走一走,便叫了一輛車,而後便開始了我們一天的行程。
雖然說是到處走一走,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還都是坐在車裡的,無非就是遇到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攤位啊, 亦或是什麼首飾、胭脂一類的店鋪啊,才下車去看一看,總而言之,大部分的時間就是在車裡坐着而已。
一圈逛下來,雖然我們並不累,可是卻也感到了一些疲意,而這時,正好車子來到了天橋附近,小鳳仙見了,便提議說去天橋看看那些撂地的藝人,找一找樂子,我想來也好,看一看這些撂地的藝人,其實也是一種對國家的瞭解。
畢竟他們生活在最底層,過着苦難的且艱難的日子,他們說的做的,他們的習慣他們見過的,經歷過的,都會不知不覺的融入到他們的表演中,所以這也是天橋藝人們,能夠常年堅持在這的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所表演的東西,是最貼近生活最爲質樸的東西。
是那些百姓們樂意爲此而消費的東西,當然了,這也是我們這些人平時所看不見或者說是不屑於一看的東西,可是往往正是這些東西就能夠給人以啓迪,讓你在困境中找到一條新的出路。
這絕不是我無的放矢,雖然必須要承時候這些藝人們所表演的東西里面不乏一些俗、魅、糜、緋的東西,但是雖然這無法登堂入室,可是想來有何不是生活中最爲真實的那?
迴避真實等於是不接受這個社會,不接受社會的人,又怎麼能夠很好的生存下去那?
我叫司機將車停在了一個茶館的前面,叫他在茶館裡面喝喝茶等我,而我則是拉着鳳仙的手,走進了這一片充滿着民俗、社會氣息的嬉笑怒罵皆存的地方。
而另一邊,大總統府內,一名穿着比較怪異,還梳着大辮子的人,剛剛從袁世凱的辦公室離開,袁世凱看着那個背影消失後,不由的罵了一聲,一把將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原來剛剛那個大辮子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紫禁城裡出來傳話的太監。
袁世凱摔碎杯子的聲音頗大,不由驚動了門外的其他人可是因爲身份他們沒有人膽敢進去問上一句,可是,偏偏趕巧的是,纔剛剛走進總統府的馮國璋恰巧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