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照片上,是一個滿眼英氣,卻不失風韻溫婉的女人,一顰一笑的定格好似是天作之美,尤其是那一雙動人心魄的眼鏡,真的叫人癡迷,秀髮隨風而動,香氛繚繞間,燕語鶯聲。這一切,我看到的都在這一張照片中,而我所看到的,卻又不在這一張照片中。
“自古佳人多穎悟,從來俠女出風塵。”仍記得,我題此一幅對聯時,我本不願留下我的名字,可是卻被她那一番話,使得我汗顏染塵,那一句“你我雖貴賤懸殊,但又何必隱姓埋名。”好似再一次縈繞在我的耳邊,而當我書下“鬆坡”二字後,她玉舌墜嫣紅,一滴血染紅了“鬆坡”二字,而那血的溫度,卻化開了我如冰封凍的心與擡眼望山河,英雄需待時的豪情。
還記得昔時,我曾託樑士詒購下的那一處宅邸,大門外我親書“此際有鳳毛麟角,其人如仙露明珠。”還記得那宅邸大興土木修繕裝飾的時候,我看着那宅邸之輝煌華貴,還曾問過她:“此間是否過於輕浮?卿尚中意?”而她卻留下了一句:“此間幾華貴,終是薄情齋。商雨凌秋寒,四季不自知。”
也只有那樣的大胖子才能在這樣的年景下保護自己,保護自己所希望的,奪得自己所需求的,搶下自己所喜愛的,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現實!現在的年景下,若非如此的話,不單單是這些將領,即便就是一盒普通人,要是沒法使得自己能夠強大起來的話,那麼他所要面臨的就是一個非常難以堅持下去的生活。
或許生容易,活容易,可適當這兩字聯合在一起,變成一個詞,由生、活,而變成生活的時候,那麼什麼就都變得不容易的,而且不單單是僅僅是簡單的不容易,將會變成艱難困苦,將會成爲辛酸苦辣,甚至將會成爲噩夢與夢魘,但是,雖然這非常的痛苦,可是這痛苦之中依舊存有希望,當然了,現在的年景下,一切的希望,仍舊是泡影。
現在的年景下,最難生存的雖然很多甚至是絕大部分都是老百姓,但是實際上這些位高權重的將軍、官員們,他們也都是難以生存的那一部分中人。怎麼說那,就用我自己來比喻吧,看看我現在雖然全軍士氣如虹,在家還是那個前不久剛剛加如我討袁腳步的黔軍,我護國軍已壯大了許多,可是這對我來說,既是一個好事情,同樣的,這也隨時都可能成爲我的滅頂之災。
北洋軍的裝備與戰鬥力在這裡就不多說了,試想一下這樣組成的革、命軍其戰鬥力應該如何,就不需要多說了。所以在我護國軍正在休整準備下一場大戰的時候,異軍突起的革、命軍在北洋軍防禦範圍的內部,與其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戰鬥,而且從結果來看,這一次的革、命軍雖然只能算是小勝,但是卻也給了北洋軍嚴苛的打擊,同時使得部分北洋軍將領對於我護國軍、革、命軍都有了一些忌憚。
但是有一件事我真的很費解,而且不單單是我,就是回報消息的朱德也對於革、命軍的一個舉動感覺到十分的無奈,那就是之前的兩次革、命行動,革、命軍都敗在了馮國璋的手下,可以這麼說,馮國璋就是他們的剋星。如果他們這一次換一個地方作戰的話,或許真的就可能成功。
但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就是,他們這一次發兵的位置,竟然還是在南京附近,而且他們之前所擊敗的並不是馮國璋的金陵軍,只不過就是當地的駐軍罷了,而且這一次他們戰勝之後,所要面對的並不是馮國璋的某一部的兵丁,他們要面對的即將是馮國璋手下休整了許久的,整整二十萬的金陵軍!
而且現在明顯的,因爲姜華部突破了北洋駐軍的防禦,開闢了革、命軍的進軍路線,這也就導致了他們暴露了自己的裝備配置,從而曝光了革、命軍這一次來勢洶洶、來者不善的特點,當然了或許這一特點只是針對姜華部的,但是看起來那就是整個革、命軍的整體實力,所以說起來也是因爲這一點,纔會導致馮國璋親自通電孫文,說起來,兩軍交戰,尤其是在這樣的態勢下,馮國璋這樣的行爲是不在常規之列的。
但是說起來,其實馮國璋的心裡是真的不看上革、命軍的,不單單是因爲其兩次成功鎮、壓革、命軍,還因爲其實說起來那些被孫文納入麾下的革、命軍雖然其中不乏有北洋軍的精銳部隊倒戈,但是更多的卻還是一些進步人士,以及北洋軍中的散亂部隊。這樣的部隊組成的革、命軍又怎麼能夠讓一直統治精銳部隊的馮國璋看在眼裡那?
要是將他們都放在眼裡,那馮國璋就不是馮國璋了,其實也不單就是因爲這樣,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使得馮國璋看不上這些革、命軍的就是雖然革、命軍戰鬥英勇,但是卻沒有什麼實際的戰術設置,與北洋軍之間發生的戰鬥,三次勝利,至少有兩次是因爲他們的野蠻的進攻而使得北洋軍人心驚膽戰。
雖然這也絕對是軍人應該具備的素質,可是依靠這樣的素質去打仗,真的不是一個正規軍該有的,而且作爲軍隊的領袖,這樣的作戰方式,容易造成極大的傷亡,對於自己不下的消耗過大,這裡所說的消耗不單單是因爲人馬的死亡,還有因爲受傷從而需要休養而不能夠投入下一次戰鬥的戰損,而且這樣的破釜沉舟的打法,對於彈藥、武器的節流非常的不利,容易導致武器彈藥的缺失、不足,從而使得整個部隊在一戰之後,沒有了再戰的本錢。
當然了,這樣的情況暫時是不會發生的了,畢竟這些情況發生的時候,都是在武昌起、義之初革、命軍經常會發生遇到的問題,到了後期就有了明顯的改觀,到了二次起、義的時候,這樣的事情基本就杜絕了,不過雖然是這樣,可是因爲一點革、命軍確實找到了不少北洋將領的白眼,這其中對此最爲不屑的就要數馮國璋了。
看着夕陽落下,夜扯開天幕,掙扎着想要衝出枷鎖,如君臨一般,縈繞整個世界,忽然間,那原本我已忘記的聲音,那窈窕之影,尹燕之音,那一句“將軍,我等你!”不知如何的,就打開了我的心扉,那一句“將軍,我願意。”落寞的神情,嬌羞所不能掩蓋的可憐……
或許這麼久以來,她所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熟悉了我這樣的一個人吧,想一想,真是一個可笑的事,而我也更是一個可笑的人。我雖然沒有給那人一個真正的身份,但是誰都知道我對她若沒有感情,我又怎麼會在北、京的時候,與她相伴那?可說,我對她有感情的話,那我又不改爲了自己,而傷害她。
雖然現在,我在進步人士的眼中,我是護國討袁的英雄,護國第一槍,奈何,這真的就是我想要的嗎?首先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卻又不是完整的,不是最準確的,或許爲了大事,大義,大道,必然會有人犧牲,奈何,犧牲一個女人,成就我的功業威名,我又真的能夠配得上這樣的稱號嗎?
“濁酒一杯家萬里。”萬里有多遠?或許就是從雲南到達北、京的這段距離吧,或許,萬里,就是我軍成功討袁,而後相繼鎮壓各路都督所需要行走征服的距離吧,然,萬里之外,真的就有家嗎?
不過客觀的說,我其實心裡很清楚,現在我軍的勝利其實並不能歸結爲我軍的驍勇精銳,實際上其實真正讓北洋軍無法阻攔我軍腳步的,還是因爲北洋軍內部的問題,當然了,現在我其實非常擔心馮國璋的金陵軍,因爲我已經聽說了金陵軍現在已經有了軍事調動了,現在雖然他們只是對於革命軍有一定的打擊力度,但是又有誰能夠保證,這一次馮國璋不會出兵對我護國軍展開攻擊那?
戰爭纔不過就是剛剛開始罷了,現在的勝利無法表明一切,而且戰爭能夠左右戰爭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有可能直接的改變戰局,哎,戰局不穩,家何在那,或許原本我以爲除卻了這個小家,我還有一個大家,那就是軍隊,我還有軍隊,我還有滇軍,可是滇軍變成了護國軍,無可奈的改變啊,兵分三路,滇軍變成了護國軍,我的大家也就不在了,但是其實想想,我也並不算是真正的“無家可歸”吧,至少我還有國家,而且戰爭的結論尚不能確定,勝敗未分,一切都還有可能!
琴音悠揚,婉轉蒼勁中,夕陽已沉,夜幕落,我尚在城樓,這一曲秋思未終,人生與未來又則呢麼就此終結那?“燕然未勒歸無計。”竇憲率軍追擊匈奴三千里,燕然山上,刻石而回,功績一時無兩!而我,又如何那?
靜,難得一見的靜,終於,我靜下了自己,靜下了自己的心與思緒,終於我能夠考慮未來與否,考慮未來到底應該如何了。靜靜的空間,這難的的享受啊,奈何啊,奈何,這原本用來享受的時間,卻要被我用來思索未來的動向,這不得不說,是暴遣天物,可是若非如此,恐怕我已經要被之前的勝利矇蔽住了雙眼。
困難的解決,雖然讓我對於洪家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但是我卻不明白,爲什麼我現在竟然對了洪家有了一個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這個幫會勢力有着我所意想不到的能量與能力,同時也讓我對這樣的江湖勢力有了一個新的瞭解,那就是無論什麼時候,無論這勢力對錯與否,或許哦真正能夠幫助到你的,也許就是這樣往日裡你根本就看不到眼中的小東西,小勢力。
洪家的幫助是突如其來的,我根本就毫無準備,雖然我知道軍隊的拮据可能會傳遞出去一些訊息,但是我卻沒有想到這完美一般的反饋竟會來的這麼快,而且毫無預兆,讓我一瞬間甚至有了一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但是也絕不要因此就變得冷峻起來,不肯給予任何人希望,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升遷之路遙遙無期的話,那麼就會衆叛親離,所以提拔一個人,需要的各種因素,遠比看到的那些東西,更多也更復雜。
而我對於他們的信心,完全就是來自於這一次我給予他們的提拔,當然了,在這之前,我賦予他們的機會與機遇也是必要的因素,可是即便是這樣,當這羣上尉、中尉們,從講武堂畢業,而後在作戰部隊當上一個小小的連排長的時候,他們就會覺得自己的仕途偏離了自己的預期,那麼就是再這樣的時候,唐繼堯之前給予他們的升遷之路,對於他們來說自然就是感恩戴德了,說起來,這本是對我不利的,但是沒有辦法,亦或者是說我比之 唐繼堯更爲狡詐吧。
看着那些軍官,又看了看鐘表上的時間,我輕微的咳嗽了一聲,而後開始了作爲會議起始的發言,道:“各位,介於現在我軍所處的有利位置,以及我軍暫時性的勝利所帶來的暫時性的優勢,經過參謀部以及我軍高層軍官將領多次討論,後,決定,將已有對袁作戰戰術綱要、作戰計劃,進行大幅度的修改調整,以便於能夠讓我軍在現在的有利態勢下,能夠更快速的對袁軍作戰,取得全面的勝利。”
這是不需要掌聲的時候,我明白,那些軍人也都明白,他們都在靜靜的聆聽着,他們的眼睛或是看着我,或是看着天棚,亦或者是麻木的,好像是發呆一般,但是無論如何,我知道他們都在仔細的聆聽着,而且從一些人刻意的隱藏起自己躍躍欲試的表情上我的錯一個結論,那就是他們現在都非常的緊張,但是卻異常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