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中午的時候,有一羣人陣勢十分的大,爲首的那個人一身青色的長裙及地,頭髮是一頭簡單的雲鬢,走路的時候頭髮上面的流蘇不禁的有些輕輕的晃動,恰巧的形成了一個好看的淡綠色的水波紋。
眉目間也是有些俏皮的姿色,陽光的照耀下,不禁精緻的輪廓更爲的突出了,此人正是許佳偲。
她扶手而走,臉上的笑意越發越濃了,可是當她滿懷高興之色的來到了哪裡,一雙好看的美眸看着面前的這盆唯一的開了一朵的牡丹花,以肉眼的速度在變化着。
突然,她的眉頭一凝,十分的生氣的說道:“到底是誰摘了本公主的花?”
後面的丫鬟見了許佳偲如此的生氣,竟然紛紛的低了頭下去,表示不知道,許佳偲的瞳孔不禁的掃過了所有的人,眼睛裡面的怒火熊熊,絲毫沒有消退的意思。
“你去給本公主把看花園的人給我叫過來,本公主倒是要問問是怎麼一回事?”許佳偲用手指着面前的一個丫鬟,讓她去把看花園裡面的丫鬟叫過來,她要親自的問。
這可是挑戰本公主的威嚴!
那個被指着的丫鬟,也是被嚇了一跳,連連的說了一聲是。便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去叫那個丫鬟。
不到片刻,很快那個丫鬟便帶着另一個丫鬟來了。
“公主,人來了。”說完了,這句話,便是退到了一旁。
“公主。”被喊來的丫鬟微微的欠了欠身,手心裡面還是有點兒緊張的。
“你可知道本公主的花兒是被誰摘了的嗎?你可不要說不知道,如果說是不知道,就算是你把這花兒摘了的。”許佳偲臉色一凝,語氣是重了幾分的說道。
那個丫鬟聽了這句話,硬生生的是被嚇了一跳,直接是“撲通”的跪了下來。
“還望公主贖罪,不是奴婢的錯,是,是,是雪兒姑娘。”那個丫鬟有些哭意,終究還是猶豫的說了這個名字。
聽了這個名字,許佳偲不禁的眼睛有些微眯,心裡面的怒火更是厲害了幾分。
好你一個雪兒!竟然敢動本公主的花,真的是活的有些不耐煩了!
許佳偲本來就是不太喜歡雪兒這個女人,也是聽任嫺歌說過一二!這會兒摘花的舉動,更是讓她對她的討厭之色濃郁了幾分。
她大手一擺,大步的朝着許佳思的哪裡走去了,臉上的冷冰冰的意思十分的濃重!來到了雪兒居住的地方,外圍的丫鬟想要通報一聲公主來了,可是卻被公主給攔截下來了。
所以說許佳偲進去了,裡面的人也是不知道的。此時的雪兒正趴在桌子上面觀賞這富貴的牡丹花。這一動作,正巧被進來的許佳偲看見了,火意如添油般,讓人勢不可擋!
許佳偲霸氣的坐在了主位上面,冷冷的看向了雪兒,眼睛裡面沒有任何的溫度,只有滿眼的厭惡。
察覺到了來人是公主,雪兒纔有些緩慢的站起了身子,輕輕的俯了俯身,淡淡的說道:“公主。”這動作看在了許佳偲的眼底裡面更爲的不舒服了。
……
夜露深重,悉光瑩瑩。偌大皇宮中,唯有御書房裡仍舊通火燈明。
公公闔了門,挑燈入閣,瞧見許盎城在看奏摺,上前爲他披上衣袍道:“皇上不如早些休息,明日再處理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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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辰了?”許盎城起眼看向窗外問道。
“回皇上,已是二更。”許盎城這才放下手中的奏摺,疲倦浮上眉眼。
“老奴這就給皇上更衣。”公公伺候着許盎城起身,半響才似是猶豫不決地低聲道,“過些日子就是秀女入宮之日,不知皇上可還有什麼需要老奴去安排的?”
“她今天在做什麼?”許盎城答非所問地反問。
細細思來,他因着得知任嫺歌不願參加選而氣惱,似有意無意的躲着她,怎料想她倒還真一整日不曾出現,想到此處不免鬱結於,許盎城的眉頭更是緊縮。
“阿醜今個兒倒是安分,老實待在房間不曾走動。”
許盎城倒是不會相信公公所說的,任嫺歌生來就是個好動的性子,怎麼可能會一直待在房間不惹些是非。
他不再深究,目光眺望着掖庭的方向,待到公公替他換上中衣,他這才恍然醒悟般。“安排秀女住的住所安排得如何了?”
“回皇上,除滁州西澗林刺史之女與西廂府何大人之女因尚在途中,暫時未將行李送至,還未安排住處。”
許盎城頷首,慢慢道:“阿醜安置在何處?”
“老奴特地將阿醜安置在玉漱宮中,吃穿用度不會差。”
許盎城橫了公公一眼道:“你倒是會揣摩朕的想法。”
公公面色驚慌,但眼目中卻一片笑意晏晏,這玉漱宮原是先帝最寵愛的妃子所住的地方,雖不及鳳鸞殿的好,但卻是離御書房最近的宮殿。
“既然已經打點好,不如明日就宣阿醜入住?”許盎城不語,但公公早已知曉他的心思。
他坐在牀沿,並無倦意,眸中清明。他忽然有些期待起明日看到任嫺歌的反應。他心知任嫺歌是個一不做二不休的人,她打定主意的事情難以改變,怕是得知他偷偷將她放入秀女的名單中後定會氣得不輕,要來興師問罪。
在這皇土之上敢在他面前興師問罪的人可不多,她任嫺歌就是其中之一。可真是個奇特的女子。
公公看到許盎城嘴角不察泛起的輕笑,暗暗偷笑。
他打自皇上出生便是看着他長大,經歷無數風雨後登上着九五至尊之位,天下一切都是他的,卻從未見他真心實地笑過一次,唯有那個叫阿醜的女子方能令他開懷。
他熄了燈,悄悄退身離開御書房。
毫不知情的任嫺歌在稍清冷的清晨早早起身,濛濛天際間似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璀璨星河,甚是美麗。
她輕披一件外襯便出了門,稀冷的風拂過她的臉頰,吹散了她餘下的睏意,仰頭望着頭頂繁星,都說能看到銀河的人會交好運,但不知爲何,她總覺得今日會發生些出乎意料的事。
她的想法很快便得到了印證,用過早膳,正在收整被褥的任嫺歌被旁的宮女叫了出去,站在院子裡的是一位公公。
任嫺歌心下有些疑惑,定睛一看,發現這正是在許盎城身邊伺候的公公,心下一漏,一邊思量着最近是否惹出了事端,一邊疑惑地走上前盈盈一拜道:“阿醜參見公公。”
即使她不擡頭,也能感受到頭頂那灼熱的目光,這一大清早的就找她,怕是不會是好事。
“快快請起,阿醜無需客氣。”公公虛扶着她的手臂起身。
“不知公公這一大清早的過來可是出了何事?”任嫺歌擡眼對上公公的目光,被看得渾身起了雞皮,佯裝鎮定道。
公公神秘兮兮的搖搖頭道:“可是件個天大的喜事。”
任嫺歌如同在霧裡看花,摸不清頭腦,卻聽公公繼續道:“老奴這是要領着人將你的住所移到玉漱宮裡。”
“您說玉漱宮?”任嫺歌重複地反問了一遍。
她愈發地糊塗了。玉漱宮,是先帝寵妃的宮殿?
“正是玉漱宮,阿醜沒有聽錯。”公公笑得眉梢像要翹上了天,輕笑道,“真是一個天大的喜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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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嫺歌自知她一個宮女萬萬是不能住入玉漱宮的,且不說身份適否,便是這玉漱宮是先帝寵妃的宮殿就要遭人非議。但若是這不是許盎城的意思,沒人敢這樣做。
許盎城這樣做莫不是要讓她出盡醜?
“這不合適!阿醜這就去找皇上理論。”任嫺歌當機立斷道。
“阿醜莫要激動,且聽老奴解釋。”公公連忙擋住任嫺歌的去路,“阿醜自然是不能以宮女的身份入住玉漱宮的。”
任嫺歌心頭裡一瞬閃過一個頭,腳步像是膠在了地上。
“宮女阿醜接旨。”公公忽然高聲一喊。
任嫺歌順勢跪倒在地,聽着頭頂公公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宮女阿醜性情淑均,溫良敦厚,朕聞之甚悅,當以秀女入宮參加選秀,擇日搬入玉漱宮,欽此。”
這是許盎城的口諭,無需任嫺歌接旨。
任嫺歌跪在地上,忽然覺得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
她想,許盎城這樣做一定是故意氣她的。他明知道她無意爲了他與一羣鶯燕爭香斗豔,卻硬是逼着她參加選秀。
她任嫺歌雖心無大志,但最不能容忍與他人共侍一夫。
無論她是否爲了這個人生育,無論他們之間發生過生死離別,要她與人相爭,她怕是做不到!
“阿醜,這口諭已經賜下,皇上金口玉言,駟馬難追,希望阿醜也不要令皇上和老奴爲難。”公公見任嫺歌一直跪在地上沒有響動,微嘆一口氣,說之以情理道。
“阿醜自然不會讓公公爲難,阿醜接旨。”
任嫺歌終是應下了口,公公倒也舒了一口氣。
他倒是真的怕任嫺歌會抗旨,畢竟任嫺歌可是他第一個見到不畏皇上,甚至連皇上也對她一貫縱容的人。
“既然如此,阿醜還是趕緊收拾要緊物,即刻搬入玉漱宮。過些日子就是選秀吉日,宮中禮儀自然是少不了要學的,嬤嬤也已經爲你安排好了。”公公連忙說道。
任嫺歌不免得想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