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宋婧收拾妥當以後,跟風老爺子等人告別,就帶着幾個丫鬟婆子上了路。
出了風家門,宋婧鬆了口氣,終於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可對於回京以後更加迷茫,風家是狼穴,宋家就是虎穴,在哪裡都少不了被算計。
京都宋家,宋婧的親祖母乃是華陽長公主,當今聖上的姑姑,宋婧的父親是華陽長公主的嫡次子,如今是吏部尚書侍郎一職,大伯父乃是正二品的內閣大臣,所以在京都宋家的地位舉足輕重。
華陽長公主一向嚴厲,尤其對後輩,所以宋家衆多小輩都懼她,更不敢犯錯。
宋婧恰好就是華陽長公主不喜的孫女之一,對宋婧始終淡淡,若非風老爺子大壽,根本不允宋婧離開宋府半步,宋婧自小到大沒少被嚴懲,甚至可以將宋家家規倒背如流。
外界都傳自己不敬長輩,姐妹不睦,宋婧也無力辯解,只能生生忍受着,在宋家沒有人替她做主,宋婧是會在自己的院子拘着。
宋婧嘆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馬車駛出了大雍城數百里,夜色降臨,盧嬤嬤湊近窗邊低聲道,“小姐,天色已晚,不如先找個地方歇歇,明日一早再趕路如何?
宋婧掀簾,擡眸看了眼漆黑的天色,“也好,讓大家好好休息休息。”
“哎。”盧嬤嬤應了聲,隨即讓衆人找了間客棧歇歇腳。
宋婧坐了一天的馬車了,渾身痠痛難忍,簡單梳洗一番卸去髮釵,正準備躺在牀上歇息。
忽然眼前一抹人影極快的閃過,宋婧身子一緊,揉了揉眼睛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之前她已經吩咐大家歇息不需要伺候,所以應該不是丫鬟婆子。
難不成,是刺客?
這時耳邊傳來極小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映着影影約約的燈光閃爍,門口以及窗邊都有人影聳動。
宋婧屏住呼吸,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不敢挪動半步,手裡緊緊攥着一根髮釵,緊繃着身子隨時準備衝出去。
究竟是誰的人在打她的主意?瞧這架勢,將她的路完全堵死了,宋婧額角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背脊汗溼了緊貼在身上,有幾分慌亂,這個時候若是開口叫人,就憑她帶來的那幾個人,根本不足以抵抗,若是求財還好,若不是
宋婧越想越心慌,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下一刻,噗的一聲,屋子裡的蠟燭被熄滅了,陷入了一片黑暗。
宋婧下意識要尖叫,去被一隻大掌捂住了脣,宋婧心底咯噔一沉。
“噓!是本王。”
背後傳來低沉的嗓音,宋婧緊繃的心倏然鬆懈了三分。
還未等宋婧回神,來人許是知道到屋子裡的人有了察覺,乾脆破門而入,藉着月光能瞧見銀光一閃,數十名黑衣人和一波人打鬥起來。
“砰!”
一名黑衣人倒在宋婧腳下,這時不知又從哪裡冒出一羣人加入了爭鬥,宋婧看的迷茫,究竟有幾撥人過來。
屋子裡亂糟糟一片,其中還有一名男子的嘶吼聲。
“啊,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我不是有意的,救命!”
男子躲在了牀底,瑟瑟發抖,渾身顫慄不止。
宋婧渾身都僵住了,袖下拳頭緊緊攥着。
趙曦察覺懷中人緊繃的身子,朝着一個方向點點頭,“速戰速決!”
“是!”
宋婧眼睜睜看着一羣人涌入,出神入化的身手以及毫不拖泥帶水的陰狠毒辣,短短一剎那就將屋子裡的人制服。
下一刻,宋婧眼前一亮,再細細看向地上的場景,滿地屍首血跡,死相可憎,宋婧小腿一軟。
趙曦極快的扶住了宋婧,宋婧一隻手緊抓着趙曦,嗓子一緊,“九九王爺,他們是什麼人?”
趙曦見她小臉慘白如紙,眼中閃過疼惜,瞥了眼衛七。
“這些人一半是來自風家,還有一半似是京都暗衛。”
衛七彎腰將查看地上的屍首緩緩道。
“風家?京都?”宋婧整個人都麻木了,渾身如置身冰窖。
衛七彎腰一瞥,手中長劍一指,“還不快出來!”
“啊啊!別殺我!”牀底下男子恐懼不已,嚇的渾身顫抖爬了出來,衝着衛七不斷磕頭。
“大爺,求求您饒小的一命,這件事與我無關啊,只是有人吩咐我過來一趟。”
衛七一腳踹向男子,“別廢話,誰派你來這裡做什麼,再不說實話我一劍殺了你!”
“別!我說我說!”男子嚇的話都說不全了,“是是一位侍衛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說是這屋裡的小娘子是個偷跑出來的小寡婦,拋夫棄女,獨自帶着銀錢投奔老情人,所以派我來教訓教訓她,然後再被大家捉個正着,就能將小娘子帶回家拘着,不能讓小娘子禍害那家人的顏面。”
宋婧在屏風後瞧得清清楚楚,渾身血液逆流,胸口間壓着一口氣吐不出。
“大爺,我說的都是真的,是我不該一時糊塗答應了,求大爺饒命啊。”
男子不斷的磕頭,衛七又道,“可知那人是誰,在不在這幾人當中?”
“大爺,當時那人蒙着臉,小的沒看清”
“嘩啦!”衛七刀劍拔出,男子驚恐地瞪大了眼,還來不及反應,喉間一緊一鬆,男子砰的一聲應聲倒地。
宋婧哆嗦着脣,整個身子幾乎是被趙曦抱着才能站住,又是一個壞她清白的。
衛七將男子懷裡的銀票掏出,遞給了趙曦,“王爺,這銀票是來自京都當鋪的。”
“什麼?”
宋婧倏然擡眸,順着視線看去,那張沾着血跡的銀票竟真有京都二字,京都!京都!除了宋家,還有誰會知曉她的行蹤,還會大手筆的算計她?
宋婧怒極攻心兩眼一番,徹底暈了過去。
趙曦一把抱住宋婧,瞥了眼衛七,“將這裡處理一下,消息不許傳入京都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