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三夫人是認識的,一直效忠三房,幾個時辰還見過面呢,要她們好好照顧宋姝。
大夫人那一套說辭半真半假,三夫人只信一半,事實也只有大夫人和三夫人兩人最清楚。
只是現在傻子都看得出大夫人來者不善,三夫人不論說什麼都會被大夫人捉到把柄。
顯然今日這一切就是大夫人安排的,三夫人瞪着大夫人,恨的咬牙切齒。
“大嫂,這兩個婆子的話不能算作證詞,誰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的?”
三夫人自己已經摘不清了,乾脆就將大夫人也拖下水,死咬着大夫人不放,誰也不別想好。
大夫人自然能明白三夫人的意圖,臉上依舊是不慌不忙從容淡定,“是不是陷害,一查便知,總不至於這些都是我一個編造的?”
“你!”三夫人噎住了。
宋老夫人瞥了眼不爭氣的三夫人,隨後強忍着怒火,“老大媳婦,三房近日雖然犯了錯,可這個時候迫不及待落井下石,未免不厚道,一筆寫不出兩個宋字,忠毅侯府本就艱難,若是三房也染上什麼不好的名聲,一損俱損,侯府不好
難道大房就能得好嗎?”
宋老夫人這是**裸的威脅,宋婧擡眸瞥了眼一臉陰沉的大夫人。
還沒從兩個婆子嘴裡問出話呢,宋老夫人就這樣偏袒三房,就算問出什麼,只要三夫人不承認,大夫人也沒辦法。
今晚這件事都是因自己而起,是三房算計自己在先,而且看宋石堰的態度,怕是會小懲大戒。
宋婧忽然湊在大夫人身邊小聲嘀咕幾句,大夫人猶豫了一會,然後定了主意。
大夫人很快開口,“父親,兒媳愚鈍管不了侯府,賬目也是懵懂無知,還請父親收回兒媳的管家權。”
大夫人就是在告訴宋石堰,她並非看中了管家之權,而是這個府上已經被三房滲透了,根本管不了。
“祖父,這件事畢竟是因爲鍾靈院而起,老夫人說的對,都是宋家人傳出去只會對侯府不利,只是六妹妹受了些傷,按照老規矩,屬於我的那份嫁妝就給六妹妹治病,好在鍾靈院沒丟什麼東西。”
宋婧說着站在宋石堰面前,腰間那一塊紫玉一眼就能看見。
三夫人和宋老夫人相互看了眼,方纔大夫人還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怎麼一轉眼就服軟了呢。
宋石堰看見那塊紫玉,臉色立即沉了下來,“胡鬧,哪用得上你的嫁妝,什麼規矩不規矩,這個家還姓宋不姓於!”
說着宋石堰一腳踹向了其中一個婆子,“說!今兒到底怎麼回事!”
那婆子猝不及防捱了一腳直接倒在了地上,緊緊的捂着胸口,“侯爺饒命啊……”
三夫人被那一腳嚇的哆嗦了下,忐忑的看着宋石堰,被那句姓宋不姓於怔了下,這宋石堰擺明就是生氣了。
“侯爺,現在最重要的是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損失,還有姝姐兒……。”宋老夫人剛一開口就對上了宋石堰冷冽的雙眸。
“你閉嘴!這件事必須要查個清楚,你們二人要是有半點隱瞞,立即就拖出去打死!”
宋石堰怒極了,雖然平日裡很少管家,可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明白,他在替忠毅侯府奔波勞碌,後院卻鬧盡了笑話。
該說的都說完了,大夫人站在一旁不語,冷眼旁觀。
而宋婧則瞥了眼三夫人,見三夫人不停的給兩人使眼色,那兩人硬是咬着牙開口。
“侯爺,是三夫人交代今夜無論聽見什麼或者看見什麼人不必理會,只管拿着銀錢買酒喝,時辰一到就會有丫鬟接走六姑娘,老奴和張婆子本是要去喝酒,途中回來取些東西,發現……。發現。”
那婆子支支吾吾,地上躺着的張婆子也想戴罪立功,趕緊招認了,“是六姑娘與人起了爭執,那護衛說什麼要讓六姑娘幫着還債,六姑娘一時着急就說了句,等他死後會燒些銀錢之類的話,許是惹惱了護衛,祠堂就打起來了,沒一會功夫就燒起來了。”
話落,大火撲滅後幾個侍衛從裡面又拖出兩個燒焦的人,腰間繫掛的牌子赫然就是三房的。
“侯爺,這是三夫人院子裡的護衛。”
宋婧蹙眉,這三個人不都是今夜去鍾靈院的麼,宋婧被驚的後背濡溼一層冷汗,這也怪不了自己,要怪就怪他們跟錯了主人,爲虎作倀。
“別看了。”大夫人一把拽過宋婧,輕聲叮囑,“仔細晚上夢靨。”
宋婧這才轉移了視線,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三夫人瞪大了眼,強忍着作嘔,定了定心神,看了眼兩人還有未燒掉的衣服,一黑一白,這兩人她是認識的,怎麼就出現這裡了?
三夫人這才反應過來,今兒晚上八成是被人算計了,大夫人,一定是大夫人!
三夫人狠狠地瞪着大夫人,大夫人揚眉衝着三夫人笑了笑,如今鐵證如山,三夫人連句話都插不上,一時怒急攻心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宋石堰瞥了眼地上的兩個嬤嬤,“你們看守祠堂不嚴,膽敢玩忽職守罪無可恕,拖出去,亂棍打死!”
兩個婆子一聽衝着宋石堰不停的磕頭,“侯爺饒命啊,求侯爺饒……。”
兩人話還沒說完就被侍衛堵住嘴拖了下去。
宋石堰瞥了眼大夫人,大夫人立即道,“父親,時間不早了,兒媳先回去了,等明兒個天一亮再來幫忙處理祠堂之事。”
宋石堰又看了眼宋婧,“嗯,明兒喚牙婆來,你自己挑幾個伺候的。”
“多謝祖父。”宋婧應了,很快跟着大夫人一起離開了。
宋老夫人兩腿忍不住發抖,訕訕地看了眼宋石堰,心裡去將三夫人恨個半死。
“管家,立即跟着老夫人回去,將府上近兩年所有的賬本一一送去風鬆院。”
“是!”
宋老夫人立即道,“侯爺百忙之中哪能管得了這些瑣事,侯府有我管着就行了,都是老三媳婦不懂事,一時糊塗犯了錯,回頭我一定查個清楚。”
宋石堰擰眉,“一個時辰內見不到賬冊,休怪我不客氣!”
說完宋石堰扭頭就走了,宋老夫人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只能眼睜睜看着人離去,背脊發涼,隨之而來的則是怒氣,狠狠瞪了眼三夫人,“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