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晗公主的反應持續了一會才停了,強忍着胃裡的不適,許是在路上趕路着急了,加上一時怒火攻心纔會這樣。
鳶晗公主並沒有多想,只是身子發軟,腦袋一陣陣發暈。
只有身爲女子的江老夫人和江夫人一眼就看出來鳶晗公主這是怎麼了。
“皇上,這一定是個誤會,我只是初入陸家沒有準備什麼,畢竟是一家人了,想着給大家準備些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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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晗公主剛說沒幾句話,胃裡的翻滾又一次折騰起來,鳶晗公主緊咬着牙纔將這股噁心壓了下去。
“所以纔會讓人誤會了,並無他意,我一個人怕寂寞找來沁歌作陪,本以爲和沁歌是知己好友,卻沒想到沁歌居然誤會了。”
鳶晗公主越說越委屈,低着頭可憐兮兮的,“江老夫人說沁歌和小斐是夫妻,我又何嘗不知情呢,小斐的親生母親逝去還不足三個月,我只不過出於長輩的姿態提醒一兩句罷了,免得遭人非議,一定是沁歌身邊有人故意慫恿沁歌,否則沁歌爲何要與小斐私下裡偷偷見面,故意躲避我呢?”
這完全就是倒打一耙,鳶晗公主倒成了苦口婆心的好人了,是江沁歌和閔旻不懂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副畫又如何解釋,公主既然已經成婚爲何屋子裡掛上了一個外男的畫像呢,那畫像還是公主所畫,敢問上頭畫着的是什麼人?”
江夫人忍不住了,現在是越來越懷疑,那副畫就是畫的閔旻!
鳶晗公主緊緊的抿着脣,“那副畫丫鬟弄錯了……”
鳶晗公主就是不承認,誰也拿她沒辦法,又沒有設麼實質性的證據,明豐帝更是不會往鳶晗公主頭上扣罪名了,幫着鳶晗公主遮掩還來不及呢。
明豐帝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大約就知道怎麼回事了,江家說的肯定是事實。
這個時候明豐帝只能裝傻和稀泥,清了清嗓子,“老夫人,鳶晗從小就是熱心腸,許是關心過頭了處理事情有些不妥當,但絕無異心……”
“嘔!”鳶晗公主忍不住了,一隻手捂着胸口開始乾嘔。
江老夫人冷哼,“瞧公主這反應,八成是有了吧?”
明豐帝的話戛然而止,眼眸一跳,瞪了眼鳶晗公主。
鳶晗公主也被江老夫人的話驚住了,她才嫁給陸賦十三天,算上之前的日子,只有二十幾天,怎麼可能懷孕呢。
“老夫人不要胡說,污衊本宮的清白!”鳶晗公主瞪了眼江老夫人,只是眼眸虛閃,底氣有些不足。
江老夫人哼了哼,“臣婦生養了幾個孩子,這點經驗還是有的,公主不信大可以讓太醫來瞧瞧。”
鳶晗公主緊緊抿着脣,哪敢讓太醫查,鳶晗公主忽然想起在來京的路上,不慎喝多了酒,心癢難耐和一位侍衛在馬車裡顛鸞倒鳳的事,算算日子至少有兩個月了。
怎麼就這麼倒黴,這麼多年都沒懷過身子,就那一次偏偏就有了,鳶晗公主暗惱不已。
明豐帝見鳶晗公主這幅模樣,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臉都丟盡了,明豐帝還從沒有這麼理虧的時候,被人堵上門一個字都辯解不出來,宛若被人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
江老夫人則是狠狠的鬆了口氣,毫不客氣的將鳶晗公主的僞裝扒掉,鄙夷的看着鳶晗公主,江老夫人是最見不得這些污穢的,尤其是女子,太不知廉恥了。
鳶晗公主到底是沒有那個勇氣找太醫的,胸口氣的上下起伏。
“本宮是堂堂公主,豈是你說檢查就檢查的,你不過是個婦人居然敢藐視皇室,本宮只不過是身子有些不適,吃錯了東西,江老夫人可知說了這話會對本宮造成什麼影響?”
鳶晗公主緊咬着牙逼自己將不適忍着,怒瞪着江老夫人,“江老夫人無理取鬧在先,污衊本宮在後,到底是誰蓄意指使江老夫人故意爲之,存了心要讓皇家出醜,污衊皇上的名聲,其心可誅,求皇上做主。”
江老夫人哪會將鳶晗公主的這點把戲放在眼裡,冷笑,“公主何必心虛不敢認,公主今兒敢伸出手腕子讓臣婦一探究竟,倘若真的沒有,臣婦用這條性命給公主賠禮道歉如何?”
“你!”
鳶晗公主噎住了,臉色鐵青着,喉嚨間的不適讓她沒忍住,緊緊捂着胸口繼續幹嘔。
明豐帝深吸口氣,親自扶起了江老夫人,“老夫人,這件事朕會親自處理,給江氏一個交代。”
江老夫人一聽這話就知道明豐帝是什麼意思了,見好就收,“皇上深明大義,臣婦只是個無知的婦孺,並非有意重裝系統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老夫人嚴重了,雪天路滑,元公公備上兩頂軟轎護送老夫人和江夫人出宮。”
明豐帝扭頭看了眼元公公,元公公立即點頭應了,江老夫人和江夫人婉拒,只原路返回,明豐帝也不多勉強。
只不過人一走,明豐帝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了。
鳶晗公主下意識哆嗦了下,心虛的不敢擡眸。
“說吧,江老夫人說的有沒有這回事?”明豐帝耐着性子問。
鳶晗公主立即擡眸搖頭,觸及明豐帝冰冷的神色,只好又硬着頭皮低着頭,算是默認了。
“那日……那日宮宴上的人本該是小斐,可不知爲何變成了陸賦,皇兄,小斐一定就是子謙的轉世,是來找我的,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擁着別的女人。”
鳶晗公主幹脆扯破了這層膜,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滿臉的不甘心,恨不得殺了陸賦解氣,因爲陸賦的關係,鳶晗公主再無法靠近陸斐。
“混帳!”明豐帝被氣得不輕,但從未懷疑過閔旻,畢竟那日閔旻一直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所以一定是鳶晗公主喝多了,才錯認了陸賦就是陸斐,又或者鳶晗公主是被陸賦給算計了。
鳶晗公主被明豐帝的怒火嚇得不輕,緊咬着脣,淚眼婆娑的看着明豐帝。
明豐帝此刻顧不得陸賦了,斜了眼鳶晗公主,“那個孩子留不得,這兩日你就住在宮裡休養,不必回陸家了,公主府的事也不必操心了,朕自會安排,朕會讓駙馬和陸老夫人一同搬進去,朕不管你對陸老夫人是什麼態度,就是裝也給朕裝出孝順的樣子,這段日子不要再給朕惹出什麼事非來,聽見了嗎?”
明豐帝的語氣陰森森的,嚇得鳶晗公主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裡,不敢辯駁,立即點點頭。
“是。”
“從現在起離陸斐遠一點,朕不許你再踏入陸家半步……”
“皇兄,不可啊。”鳶晗公主一聽這話想也不想就回絕了,“皇兄,江老夫人只是個無知婦孺,這次是臣妹不慎被抓住了把柄,晾她也不敢給皇家抹黑,除非是江家有二心故意爲之……。”
鳶晗公主心裡對江家心存怨恨,這口氣咽不下,必須要讓江家付出代價,不能就這麼輕易算了。
明豐帝臉色一冷,“朕不管你私底下怎麼胡鬧,擺上檯面被人捉住了把柄就是你的錯,江老夫人雖是個婦人,年輕的時候救過先帝,僅憑這一點,誰敢去招惹江老夫人,何況江老夫人手中還握着打王鞭,別怪朕沒提醒你,江老夫人性子剛烈,你若惹惱了她,江老夫人就是當着朕的面前將你打死,朕也絕不插手!”
鳶晗公主聞言身子抖了一下,緊緊抿着脣,再不敢多言,她如何感受不到明豐帝的怒火。
鳶晗公主見好就收再不敢多言,“是,臣妹知錯,日後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明豐帝此刻對鳶晗公主有些煩躁,擺擺手,讓人將鳶晗公主帶走,元公公立即去安排。
一碗藥下肚,痛的鳶晗公主死去活來渾身都在冒汗,下體已經被鮮血染紅了,浸溼了衣裳。
“嗚嗚!都是一幫廢物,疼死了!”
鳶晗公主緊緊的拽着被子,疼的都快背過氣了。
醫女跪在地上伸手撫上鳶晗公主的脈象,有些詫異,沉默了一會才道,“元……元公公,公主這一胎怕是難落。”
元公公就站在屏風外,一聽這話眉頭擰的都快打結了,對着太醫使了個眼色,太醫立即彎腰進去,目不斜視。
不一會太醫就出來了,“元公公,公主這一胎的確難落,公主近些年吃了不少溫補的藥材,所以落子湯對公主的胎兒並沒有多大的效果,若要強行落,至少還要再灌下兩碗落子湯,只是極容易造成血崩,且性命攸關,實在難以掌控。”
元公公沉默了一會,“還有沒有別的法子?”
“若要兩全只能讓公主的月份大些,服用催產藥生下孩子,再……”太醫欲言又止。
這件事元公公也做不了主,只好去找明豐帝問個清楚。
明豐帝沉默了一會,才道,“保大要緊,至於小的讓太醫時刻關注,這孩子留不得,吩咐太醫都把嘴閉緊了!”;
“是,奴才遵旨。”
鳶晗公主折騰了一圈孩子還是保住了,一個侍衛的孽子,鳶晗公主光是想想就已經夠噁心的了。
明豐帝的動作很快,給鳶晗公主挑了一座府邸,派了不少人修繕兩日的功夫就整理的差不多了。
鳶晗公主的物件都已經被送來公主府,公主府佔地面積不小,足足有兩個陸家那麼大,應有盡有,是前朝的一位公主府邸,稍稍修繕改造下就可以居住了。
陸賦的衣物也被搬來了,安置在鳶晗公主隔壁院子,陸老夫人也被送來了,還特意找了兩個太醫瞧。
陸賦坐在陸老夫人的塌前,臉色陰鬱之極,處處被動,恨不得殺了鳶晗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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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賤人竟讓他丟了這麼大丑,懷了個孽子,有明豐帝的話,陸賦只能裝聾做啞當做不知情。
只是陸賦每一次氣惱,渾身血液逆流,整個人都在顫抖,不得不掏出懷中的一個白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放入嘴裡。
眼眸迷離吐着氣,眉宇漸鬆,痛楚被麻痹,許久臉色才緩和。
自從娶了鳶晗公主,體內的毒一次次被激發,用藥的次數也在逐漸增多,繼續這樣下去陸賦遲早會被氣死。
陸賦在公主府時就已經被圈禁了,除了自己的院子和陸老夫人的院子外,去哪都會被人跟着,若要出府就必須和鳶晗公主報備。
鳶晗公主只當這兩個人不存在,在自己的院子裡休養,讓其自生自滅,只不過回了公主府,陸家那頭的事就有些鞭長莫及了。
“小賤人,這筆賬本宮記住了,早晚有一日要讓你加倍償還!”
鳶晗公主深吸口氣,瞥了眼茉莉,“叫柏嬤嬤把人給本宮看緊了,本宮就不信她敢胡來,有本事一輩子躲在陸家別出來!”
茉莉緊低着頭,小心翼翼地開口,“公主,柏嬤嬤昨兒個夜裡不小心腳滑,摔斷了腿……。”
“你說什麼?”鳶晗公主挑眉,心中的怒火一簇簇往上冒,她纔不信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不……不止如此,少夫人回府以後說是府上主子少不需要那麼多奴才,已經打發了一半的奴才去莊子上,而且那些人全都是公主之前收買過的。”
茉莉的聲音已經細小到快要聽不見了,但在這寂靜的屋子裡,鳶晗公主還是聽見了。
“這賤人一定是故意的!”鳶晗公主氣的手一揮將桌子上擺放的茶盞全都揮落在地,頓時碎了一地的碎渣,粗喘着氣。
茉莉緊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
鳶晗公主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像是跳入了陷阱中,她前腳剛走,江沁歌后腳就拔除了鳶晗公主的眼線,而且陸賦和陸老夫人都不在陸家了,怎麼看像是江沁歌一手計劃好的。
“賤人!”鳶晗公主氣的不行,恨不得立即去陸家狠狠教訓江沁歌一頓,“果然是會叫的狗不咬人,不聲不響給本宮下了這麼個大套,是本宮小瞧了她!”
“公主消消氣,這往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又何必跟少夫人動怒。”茉莉見鳶晗公主的臉色不對勁,趕緊低聲勸。
鳶晗公主揉了揉小腹,一隻手撐着額,只要一想到江沁歌和閔旻兩個人在陸家隨心所欲,鳶晗公主這心裡抓心撓肺的難受,坐臥不安。
“公主千萬別動怒,太醫囑咐公主一定要好好靜養,否則極容易……”
茉莉話未落,鳶晗公主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茉莉的臉上,“你給本宮閉嘴,都這個樣子了,讓本宮如何靜養?”
茉莉不敢吭聲,低着頭再不敢勸了。
不一會鳶晗公主緊捂着小腹,臉色蒼白,茉莉嚇得立即讓人去請太醫,鳶晗公主見了紅,身子很虛弱,太醫囑咐必須要靜養否則孩子一旦保不住,鳶晗公主也極有可能被連累血崩而亡。
鳶晗公主忍着口氣,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緒才稍稍穩定下來。
而另一邊的陸家卻是一派安寧,江沁歌揉了揉手腕,心情大好,陸家少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連空氣都變得好了。
“少夫人,都準備妥善了,那幾個院子都封鎖了。”百合高興的不行,眉眼彎彎嘴角止不住的笑。
江沁歌點點頭,鳶晗公主讓陸家吃了虧,陸賦又被明豐帝防備,陸家剩下的事全都交給了閔旻,爲了補償陸家,閔旻官復原職成了京兆尹。
如今最重要的就剩下陸賦了,徹底將陸賦從陸家剷除,變成一個依賴藥丸的廢人!
“少夫人,皇上吩咐讓明睞堂學徒五日後和南曜國比試,少夫人也在其中。”
江沁歌點點頭,“去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