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見，這個曾經住在東宮煙雨閣中的女子，模樣依舊，甚至的比以前更明媚動人……而他，依舊不敢看她的眼。
只是不知怎的，此刻她蘅王妃的身份竟讓他心頭出現了一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莫小小淡笑着在孝元生身前駐足，“孝大人還是那麼謙虛。”
這次，孝元生沒有回答，只是將頭壓得更低，因爲他忽然間不知道要說什麼。
見故人明顯懶得理自己，莫小小輕輕扯了下脣角便越過孝元生往前走。
沒想到多年不見，這個孝元生還是那麼彆扭。
丁白和杜中是快步跟了上去，只有孝元生帶他們往前行了後才緩緩擡頭跟了上衆人。
其實不是他不想和莫小小說話，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甚至覺得尷尬。
雖然心知當年她一個宮女的身份便獨居一院，因是甚得新皇掛心的。
他想過，她會成爲新皇后宮之中的一人，卻沒想到……她卻成了蘅王妃！
而且，他在宮中也不是一兩天了，皇后娘娘不僅讓杜中親自來接她入宮，還讓他也一併跟來，明顯就是怕她尋了什麼身體不適的藉口迴避進宮之事。
換而言之，他和杜中一樣，一個來監催她進宮的人，尷尬之心頓然升起。
出了蘅王府，莫小小帶着秀兒錦兒上了馬車後，一行人便朝着皇城而去。
超度法事是設在瑜妃身前所居的千秋殿內，莫小小是踩着點兒到的，一路上也沒碰到什麼前來的女眷。
不過碰不碰得到也沒什麼區別了，畢竟她現在身份可不一樣，入了宮後即便馬車不能再行，也是早有人備了轎子等她。
莫小小上了小轎，走了片刻後轎子忽然一頓，隨即停了下來。
這也只是她第二次進皇城，本能的便掀開轎簾問道：“到了？”
站在轎子右側的秀兒剛想開口，那杜中便上前一步弓腰回道：“王妃，還沒到呢。”
沒到停毛線啊？！“那這是……”
“是給蓉貴妃讓道兒呢。”
“……”蓉貴妃？
莫小小本能的想探出頭去看，那杜中又道：“王妃，按規矩您得下轎行禮。”
“……”莫小小嘴角微抽了下，行禮就行禮唄，這杜中說話的語氣她怎麼那麼聽不順耳呢？
沒等秀兒上前，莫小小便自行撩開簾子步下小轎，隨即帶着衆人往行道旁一站，轉頭看向遠處的步攆。
她是故意來晚的，因爲她知道皇后那心思也不是讓她來觀議，自是不能輸了第一招，來個下馬威給這專程來‘請’她的杜中那是必要。
十六那親王的頭銜在這些奴才和官僚的認知中本就如同虛設，若不拿出點範兒，指不定連個奴才都要壓上頭。
不過這蓉貴妃還真是，居然也是踩着點兒去的，不由得心生好奇。
“王妃，不得直視。”杜中見莫小小居然直接擡頭去看蓉貴妃，出聲制止，語氣生硬，好像教訓下人一般。
而且他用的還是‘得’，不是能，或者可，莫小小豈會聽不出其中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