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人指的是她還是十六皇子?話說,爲嘛古人說話都要那麼隱晦呢?
不過想起太子那日那句答應過十六皇子,會護她毫髮無損,莫小小最後還是覺得,這個人大致指的還是十六皇子吧。
畢竟,爲了不讓十六知道她受那麼重的傷,他可是可是毫不猶豫的就杖斃了三十三名宮人。
而她,莫小小,又算哪根蔥,不是嗎?
所以,莫小小覺得,太子這次大半夜的跑來她這裡應該是因爲怕她熬壞了身體,耽擱了伺候他十六弟的事。
只是……她竟能想得如此透徹,爲何心底卻有點失落了感覺呢?
“怎麼?又沒聽到本宮說什麼嗎?”呂承易回身打斷莫小小極度猥瑣的天馬行空。
莫小小趕緊微微欠身回道:“奴婢明白。”
這個時候,不管是真明白也好,假不明白也罷,反正說明白準沒錯。
“嗯,明白就好,你也歇息吧。”呂承易說完便緩步出了寢室。
呂承易出去後,莫小小依舊緊貼着牀柱一動不動,直到屋外傳來小寧子恭送太子殿下的聲音莫小小才忽然覺得全身虛脫,雙腳發軟。
伸手杵着牀沿緩緩坐下,莫小小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吐出,腦子亂成一片。
被呂承易這麼一折騰,莫小小是一整夜沒睡着,知道天灰濛濛亮,才沉沉睡去。
只可惜,她這一覺沒能睡太久,某人又大駕光臨了。
努力撐着眼皮,莫小小看着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和坐在她對面的呂承易不只沒有一點食慾,更是想問問這太子現在到底是想趕什麼?
大半夜騷擾她就算了,居然還跑來找她用午膳,沒吃藥吧他?
“爲何不動筷?要本宮餵你?”
噗--喂她?!
呂承易忽然冒出來的這句話差點沒讓莫小小一口血吐出來。
如果呂承易是想往日那樣冷着臉說出這句話,她可能還能淡定點,可惜呂承易不是。
此刻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好看得要命的男人不只不冷,而且眼神溫柔,一臉認真,好像只有她開口說好,那麼他就不會有半點遲疑的來喂她。
“不、不用……”莫小小說着,趕緊拿起筷子就擡起碗了扒飯,以掩住一臉的驚悚。
然而,同樣驚悚的卻不只莫小小,一旁伺候的冬雲梅香也是同等的驚悚。
她們這莫姑姑到底是有何魅力,不僅十六皇子要喂,現在太子殿下不但和她同席用膳,還口口聲聲也要喂!這讓她們如何不驚悚?!
而福泉,雖然臉色比較淡定,可是心裡卻一點都淡定不起來。
太子殿下何曾對哪個女子如此了,別說女子,就連側妃秦氏,太子殿下也不曾對其說過這樣的話。
不過某造事者卻不以爲意,只是將筷子放了下來,然後雙手交叉杵着下顎緊緊盯住低頭扒飯的莫小小。
莫小小被看得渾身起毛,微微蹙眉,忍不住放下碗邊努力嚼着飯粒邊道:“太子殿下爲何這樣看着奴婢?”
“沒什麼……”呂承易挑了挑眉梢,“只是本宮也算閱人無數,沒見過哪個女子如此用膳,好奇多看幾眼罷了。”
噗--罵人也不用那麼拐彎抹角吧!直接說她吃飯的樣子太難看,太粗鄙不就得了!
“讓……讓太子殿下見笑了。”莫小小擠出一個笑,心裡卻暗罵嘆,果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被人說吃相難看還得笑臉迎人,換了以前,她不噴得對方滿臉飯!
呂承易輕輕垂下眼瞼,重新執起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裡脊在莫小小還端在手上的碗裡。
“本宮聽說你喜歡吃葷菜,忌口那麼就不容易。”
“呃……”看着碗裡的那塊糖醋里脊,莫小小額頭垂下三條黑線。
此刻的她很想說,和太子殿下您用膳,再美的山珍海味吃起來那也無味!
提心吊膽的怎麼會有味?
不過這話是不能說的,所以莫小小還是擠出一個笑,“謝太子殿下恩典。”
呂承易聞言緩緩一雙妖媚狹長的眼微微一揚,“謝?你打算如何謝本宮?”
噗--莫小小連忙捂住嘴,這次是真的怕一個不小心就把滿嘴的魚渣噴在呂承易臉上。
這太子爺今天真沒吃藥嗎?怎麼這麼不對勁?!
“怎麼?你剛纔不是要謝本宮麼?現在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樂意。”看着莫小小捂住嘴一臉驚悚的表情,呂承易忽然發現,原來逗弄她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至於莫小小,則努力將嘴裡的糖醋里脊嚥下去後才又擠着笑道:“怎、怎麼可能不樂意……”
“既然樂意就好。”呂承易點了點頭,“那你打算如何謝本宮呢?”
莫小小嘴角微抽,“奴婢倒是真心想謝殿下,只是,只是……”
只是謝你妹啊!這完全是找茬好吧!哪有人夾個菜就滿世界要謝的!
而且他什麼身份,要什麼沒有?還要她謝,她小命都是他的了,還要怎麼謝?!
莫小小卡着殼,呂承易卻輕笑一聲,“先吃吧,本宮不急,吃飽了慢慢想。”
還慢慢想?!莫小小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可是,就算有她又能怎麼樣?
心裡嘆了口氣,莫小小低頭喏喏的應了聲‘是’後繼續低頭吃飯。
當一頓食不知味的飯終於再次告一段,莫小小剛鬆一口氣,某人卻站起身對莫小小道:“陪本宮走走吧。”
不是吧!還要陪他走走?!
雖然心裡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莫小小還是站起身彎腰低頭,“……是。”
不去怎麼辦?他太子殿下都發話了,她能不去嗎?
出了門,呂承易便讓福泉等人先到煙雨閣外候着。
滿腦子問候的莫小小跟在呂承易,看着那道離她不過兩步距離的頎長背影眉頭緊鎖。
這太子從昨晚開始的所以舉動都太反常了,他到底想幹嘛?
她不傻,當然也不純情,自昨晚到今天,前面那個男人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充滿了暗示的意味,她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只是……可能嗎?
這樣一個妖孽邪魅,高高在上的男人真的會對她有什麼嗎?
這樣的男人做任何事,說任何話都是有目的的,難道她還真能相信那大王說的太子對她有情?
可是,若真對她有情,那日在書房那個差點捏死她,又喂她吃毒藥的人是誰?路人甲?
又可是……若是無情,爲何在她暈睡的那些天,不僅每晚來給她上藥,還守着她?
還是爲了十六嗎?但……只是爲了十六的話,她傷好不就得了,何必他親自來守着呢?奴才那麼多,是用來擺着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