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淺綠色散着淡淡清香的藥膏觸上肌膚,傷口那些火辣辣的感覺頓時被清涼之意壓下,莫小小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疼痛的感覺因藥效散去不少時,莫小小的眼皮開始沉重。
就在莫小小暈暈沉沉睡過去時,福泉低頭彎腰進了書房,然後走到桌案前,“太子殿下,事情已經辦妥了。”
呂承易輕‘嗯’了聲,看着手中的摺子眼皮都沒擡一下,“看好海棠閣,沒有本宮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出。”
“是。”
呂承易依舊輕嗯了聲,發現福泉沒動,又道:“還有事?”
“額……回太子殿下,今兒個給莫姑娘就診的李太醫說,莫姑娘身上的瘀傷並無大礙,不過……”
“不過?”微微蹙眉,呂承易放下手中的摺子轉頭看向福泉。
感覺到一道涼颼颼的視線,福泉的心顫了下,連忙回道:“不過莫姑娘的身上的鞭上有多處破損,而且莫姑娘並未及時處理,傷口之處浸了汗水和污漬,已經有惡化的跡象。”
“……”想起莫小小抱着頭捲縮在地上被一羣宮人拳打腳踢的樣子,呂承易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升了上來。
她以爲她被人羣擋住,他就看不到她故意扇小陸子一耳光嗎?
爲了一個奴才,這女人居然連命都不要,她還真當自己是菩薩?!
黑眸一轉,將眼底那抹火光掩下,“太醫還說了什麼?”
“太醫還說,現在姑姑的身子很容易寒邪入體,若是沒有發熱的話,傷勢十天左右便可以復原,若是發熱只怕……”
呂承易垂下眼簾,擺擺手,示意福泉不用再說下去了。
“明日讓孝元生過去看她,勢必不能留下任何疤痕!我要她和原來一模一樣!”
“是!奴才明白!”福泉應了聲後這才退出書房。
呂承易看着書房門再度關上,緩緩閉目,腦袋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莫小小滿背傷害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的樣子。
甩了甩頭,呂承易重新拿起摺子,眉頭卻皺得更緊。
自半夜梅香給莫小小上過藥膏之後,莫小小就真的如願以償睡得格外沉,直到耳邊那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實在不肯消停,莫小小這才努力擡起依舊沉重的眼皮。
視線有些模糊,腦袋有些打轉,莫小小過了會才坐在圓桌前垂頭抽泣的人看清楚。
這一看清楚,三條黑線頓時就從莫小小額頂垂了下來。
難怪那麼吵呢,原來是梅香和冬雲在她房裡組團抹鼻子呢。
莫小小剛想開口問兩人是不是家裡死了親戚,卻發現喉嚨竟然乾澀得要命發不出一絲聲音。
努力嚥了口口水,莫小小艱難的喊了一聲,“水……”
嘶啞的聲音讓哭得忘我的冬雲梅香一驚,兩人連忙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姑姑,您醒啦?”
莫小小嘴角微抽,這TM的不都是廢話嗎?!
“水……”
冬雲和梅香微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梅香見冬雲轉身倒水,連忙走到牀邊打算將莫小小扶坐起來。
接過手才碰到莫小小光裸的手臂頓時就驚呼出聲,“好燙!”
好燙?什麼好燙?莫小小暈沉沉的腦袋還沒轉過來,冬雲手中的杯子就從手中落,然後‘哐’的一聲應聲而碎。
莫小小原本微皺的眉皺得更緊,一手撐起身子痠痛異常的身子做起來,“你們兩個大清早的是搞什麼?!一驚一乍的。”
“……”梅香微低頭,沒敢說話。
冬雲一邊連忙陪着不是,一邊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碎片。
莫小小本原本就渾身痛得厲害,再加上一種渾渾噩噩的疲憊感,本就浮躁的心情再被她們兩人這樣一折騰,頓時那股躁意涌上頭頂,“得,愛說不說隨便。不過我現在心煩得很,請兩位別擺出一副死了親戚的模樣讓我更添煩惱可否?”
這話音才落,冬雲的撿着杯子碎片的手便一頓,而梅香則慌亂的看向冬雲。
兩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達到了心有靈犀的境界,不約而同的起身往莫小小牀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莫小小見狀嘴角微抽,剛想說她還活着,也不是她們親戚,冬雲便擡起那張滿臉是淚,驚懼交加的小臉看向莫小小,“姑姑!姑姑!求姑姑救救奴婢--求姑姑救救奴婢--”
……什麼情況?莫小小還未反應過來是,梅香也有樣學樣的湊上來添亂。
“梅香也不想死!求姑姑救救奴婢!求姑姑救救奴婢--”
兩人說完,不管不顧的直磕頭,莫小小兩眼一抹黑,有些不明白,她不過就睡了一覺,怎麼這兩個丫頭都成蛇精病了?
莫小小嘆了一口氣,然後擡起一手捏了捏眉心,無奈的道:“可否先倒杯水給我,容我先緩緩。”
梅香聞言,連忙站起身去給莫小小倒水,而冬雲依舊跪在地上不動,低頭抽泣。
莫小小隻是皺着眉,也沒說話,她現在不僅喉嚨又幹又痛,說個字都費力,而且全是痛得想被牛踩過一樣。
TM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太緊張,腎上腺分泌過度的讓痛覺神經有點失調了!昨晚還只是背上的鞭傷痛,現在是渾身都痛!
而且,昨晚那鞭傷只是火辣辣,帶着針扎的感覺,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整個背部的皮都好像被火燒過一般,雖然她看不到,可是她敢肯定一定腫得跟秋聆被掌嘴後的那張臉一樣。
接過梅香遞過來的水,我莫小小喝了口,卻發現那水才入喉,瞬間變成了荊棘,痛得她眉頭直打結。不過這感覺也倒是讓她腦袋又多清醒了幾分。
小臉皺成一團,將杯子遞迴給梅香,莫小小低頭看着抽泣不止的冬雲啞着聲音道:“我現在很不舒服,有什麼直說,廢話我一個字都不想聽。”
冬雲微頓了下擡起頭,嘴張了張,也不知道是不知如何說起,還是太過恐懼,所以話都卡在喉嚨裡,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倒是才接過杯子的梅香看了一眼冬雲,然後對莫小小道:“姑姑,昨晚……昨晚海棠閣的所以奴才……都被杖斃了。”
“?!”都被杖斃看?!什麼意思?!
“姑姑!您要救救奴才啊!”梅香說着,又跪了下來,“姑姑!梅香還不想死,梅香好怕!姑姑--姑姑您--”
“先等等……”莫小小擡起手示意一臉激動的梅香暫停,然後道:“你剛纔說什麼來着?什麼海棠閣的奴才都被杖斃了?”
“回、回姑姑。今兒一早,小陸子在錦華殿外被施予杖刑,太子殿下命各宮各殿的宮人侍女去觀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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