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小本就是藏不住心思的人，呂月蘅怎麼會不知道她想什麼。不過，他要走可是和她想趕他無關。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此刻，煙雨閣外應該已經有人在等他了。
呂月蘅淺笑一聲，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支長方形的暗紅色檀木盒子。盒子兩寸見方，長五寸，上雕奇怪符文，做工相當精緻。
“這是什麼？”莫小小好奇的問。
呂月蘅把盒子放在圓桌上，又推到莫小小眼皮下，“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着盒子上奇奇怪怪的符文，莫小小微微蹙眉，不自覺的擡眸看了一眼那張碩大的屏風，有些猶豫。
一張屏風就讓她暈了四天，還做了那麼牛X且怪異的夢，這東西……到底是能看還是不能看。
看出莫小小的猶豫，呂月蘅聲音微低，帶着誘惑的味道，“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
“……”又是他覺得，又是她會喜歡，那天他也是這麼說的，可是她卻直接暈了。到底什麼時候輪到她喜歡，她覺得?
擡頭看向呂月蘅一眼，只見呂月蘅依舊笑眯眯，不過眼神真帶着祈求，好似非常希望她打開那個盒子。
強忍住那股不忍的感覺，莫小小微微低下頭，“如若這是十六皇子打算送奴婢的，那麼奴婢覺得……”
莫小小話還沒說完就被呂月蘅打斷，“可以不要在我面前自稱奴婢嗎？”
“……”莫小小皺眉，沒說話，因爲這兩個字本來就是她心中的痛，沒有人權沒有自由的痛。
“我都沒在你面前自稱本殿下，本皇子，我們可以公平點嗎？”
公平？這個世界有嗎？！
呂月蘅見莫小小依舊低頭不語，微微沉默片刻才道：“我有些事，很可能要出京……”
“你要出京？！”
這次莫小小出聲了，而且帶着說不出驚訝，語調全變，差點連她自己都沒認出那是她的聲音。
只是不知道怎麼的，一聽到呂月蘅說要出京心臟頓時跳漏兩拍，然後一股失落感瞬間瀰漫開來。
“是啊，不過應該不會去太久……”說到這，呂月蘅又笑了笑，“我會在太后壽辰前趕回來的。”
“……”是出京給太后準備賀禮麼？
失落的神情已經在莫小小沒察覺的情況下蔓延到了眼裡，呂月蘅對此很滿意。
“我是要趕回來看你的戲文，你可別讓我失望哦。”
她的戲文一定會寫得別出新裁，這個自信她還有，可是她不會相信呂月蘅趕回來是爲了看她寫的戲文。
畢竟，她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這個時代的男人，身份越高貴越是沒把女人當回事。
在莫小小看來，雖然呂月蘅肯定是對自己有點意思的，可是她還沒自戀到覺得人家趕回來是爲了她。
就好比太子，想當初她不是也以爲太子對她有意思麼，結果呢……還真是除了‘呵呵’還是‘呵呵’。
“十六殿下放心，奴婢一定努力不讓殿下失望。”
莫小小雖然看上去面無表情，可是眼睛卻泄露太多情緒，呂月蘅微微垂下眼簾，“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見呂月蘅站起身，莫小小心底的失落感更甚。努力將那股不適壓住，莫小小也站起身低着頭道：“……謝、謝十六皇子關心。”
點了點頭，呂月蘅轉身，剛邁出一步卻又頓下，然後回身對莫小小道：“若我明日沒來便是出京了，你好好休養，若是沒事就少出煙雨閣。”
這……又是關心嗎？淺淺一句，卻又是一股暖流不知不覺浸入莫小小心底。
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莫小小再次低頭道：“是，奴婢知道。”
聽到奴婢二字，呂月蘅微微蹙眉，卻也沒再強求，只是深深看了莫小小一眼轉身走出寢室。
現在太子哥哥應該等得不耐煩了吧。
就在剛纔福泉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趟瑩州之行只怕是逃不了了。
畢竟，近日，能讓太子哥哥面色如此凝重的，也只有這事。
煙雨閣門前，福泉果然早已經守候多時，見呂月蘅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十六殿下，太爺殿下讓奴才來請您去書房。”
福泉說完，然後朝備好的轎子伸出右手。
呂月蘅睇了一眼轎子，然後淡淡的道：“不必了，步行就好。”
就在呂月蘅前往書房之時，莫小小站在屏風前，看着屏風中的那個絕美妖治，卻又冷漠的女子，指尖漸漸拂過女子的眉眼。
這雙眼睛，太熟悉，和她母親的那雙美目如出一轍。只是……這個女人眼中是傲世的冷漠，而母親的確是憂鬱。
這到底是這麼回事？只是巧合嗎?那自己爲什麼會對這幅畫那麼大反應，暈迷那麼久？還有，那個夢又怎麼解釋？夢中的那個變態醫生又是誰？！
本王……如果沒有記錯，那個變態的心理醫生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他……到底是什麼王？
無數個疑問閃過莫小小的腦袋，最後停留在男子那句話，“你唯一像你母親的，也只有你那雙眼睛了。”
像嗎？好像是有點，只是缺了那份妖治的嫵媚，少了那嫵媚，再美也不再吸引目光。
深吸一口氣，莫小小放下手，然後低頭看着呂月蘅送給她的那支木匣子，猶豫了半響卻始終沒打開。
這一切好像已經不能用常理和科學來解釋了……不過，穿越這種事情她都能遇到，對她來說，還有什麼常理可言嗎？
“姑姑，要再休息會麼？”一旁伺候的小康子見莫小小臉上有些難看，以爲莫小小又不舒服，擔心的問道。
回眸睇了小康子一眼，莫小小緩步走到牀邊坐下，“嗯，你先出去吧，我想小歇會。”
“是，姑姑。奴才就在外面，有什麼事姑姑只管喚一聲便是。”
莫小小點了點頭，“嗯。”
小康子出去後，莫小小和衣躺下，一手枕着後腦，一手拿着盒子反覆的看。然而，她腦袋裡想的東西卻和盒子完全沒有關係。
片刻後，莫小小閉上眼睛。這件事，感覺和自己的母親好像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剛纔她將和母親之間的往事都回憶了，卻找不到任何看似有聯繫的東西。
母親從來話就不多，眼睛裡出來惆悵和憂鬱好像也再也找不到其它。至於關愛，她倒是覺得父親給她的還比較多吧……
在她身邊六年，什麼都是父親給她買，母親連件生日禮物都沒送過……禮物……對了！禮物！！
一道靈感閃過腦袋，莫小小猛然擡手就往自己的胸前摸去。然而，空無一物的感覺有瞬間讓她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