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朵見楚皇后面色驚怒,心中越發快意上涌。
她微微福了福身,“臣女鬱雪薇,參見皇后娘娘。”
皇帝別有深意地睨向楚後,不急不徐道:“怎麼,皇后在哪兒見過蘭妃嗎?”
皇后愣了愣,“臣妾沒有,臣妾告退。”
楚皇后揣着瞬息萬變的心情退出殿外,幾乎是落荒而逃。
朱小朵見皇帝那雙含了半分柔情的眸子瞬間一聚,眸中笑意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只是幽冷。
他冷冷道:“蘭妃的身分還真是可疑,連皇后娘娘的反應都如此異常,難道蘭妃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小朵悚然一驚。
她臉上的神色僵住,躲過皇帝的審視,垂眸道:“臣女惶恐。”
皇帝復又回到玉桌前的龍椅中,別有深意地笑了,“朕封你爲蘭妃,只因爲你這張獨特的臉。但是如果讓朕查出你敢用你這張臉來惑亂朕的心神,朕一定不會輕饒。”
心神鎮定的朱小朵有着自始以來從未有過的慌亂--難道皇帝發現了什麼?
都說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
皇帝的心思難以揣摩,朱小朵倏然跪地,裝作欲哭欲泣,“臣女惶恐。”
“你告訴朕,是誰派你進宮的。只要你如實招來,朕答應你給你蘭妃之位,並且永遠寵愛於你。”皇帝試着誘導道。
朱小朵在心裡冷哼--呸,老不死的糟老頭,誰在意你的寵愛,誰在意蘭妃的位置,要不是爲了完顏靜歌,本姑奶奶才懶得陪你演戲。你這個疑心過重拋妻棄子的糟老頭,根本不配給完顏靜歌當
父親。
她心中厭煩至極,面上卻裝得楚楚可憐,“皇上,臣女真的不明白你說的什麼。臣女是受父親之命進宮選秀的,只想有朝一日出人頭地,爲鬱家一門爭光。”想了想,又吞吞吐吐道:“不是……臣女的意思是,能服侍皇上是臣女的榮幸。”
她儘可能地裝得合情合理,一副慌張惶恐的模樣暫時躲過一劫。
皇上緩緩收起陰冷的目光,沉聲道:“起來吧。”
她臉上淚痕尤溼,緩緩起身,“謝過皇上。”
“欽天監擇定了吉日,你就可以搬出秀女所,先退下吧。”
從御書房出來,朱小朵迎着滿頭陰沉的雲朵,重重地喘了一口氣。
自在迎面而來,臉上笑意盈盈,“小姐,你終於出來了,皇上是不是看中小姐了?”
朱小朵臉色一沉,“此處不便,回去再說。”
她徑步離去,自在急忙追上,“小姐,你倒是說話呀,要是有喜事我好去稟報我家主子。”
朱小朵一把捂住自在的嘴,狠狠瞪着她。
自在眼中微怒,吱吱唔唔說道:“放開我。”
朱小朵越發小心翼翼,望了望宮人穿巷而過的四周,附在自在耳前小聲說道:“不許提大皇子一個字,皇上已經開始懷疑大皇子了。”
她鬆開自在,自在悚然一驚,“小姐你是說……”
“噓……”她又附在自在耳前低聲說道:“你快去稟報你家主子,這些天不要來找我。皇上已經懷疑他謀權篡位,若是讓皇上知道我也是他安排進宮的,會置他於險境的。”
自在也低
聲迴應,“可是主子若是說出自己的身世,皇上會饒了他的。”
來往的宮人紛紛而過,朱小朵不由把自在拉到牆角,附在她耳前聲如蚊聲道,“可是你家主子不想認這個父親,你還不快去通報他,免得他又被皇帝誤會。”
自在微微點了點頭,示意認同朱小朵的觀點,“那我這就去告訴我家主子。”
“小心點,不要被人查覺了。”
“放心,我會易容術,不會讓人發現的。”
自在走後,朱小朵沿着宮巷往回走。
心神不定的她走着走着,竟然發現這不是回秀女所的路,眼前修竹林立,溪水涓涓,桂子落英在不急不徐的流水中緩緩飄移,到是一片美不勝收的佳景。
她想也不用想,就往地上巨大的鵝卵石上一坐,自言自語道:“這下好了,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又怎麼送我出宮,還我自由,難道真要讓我去給這個糟老頭當妃子不成嗎?”
溪邊冷風惻惻,她卷膝抱腿,一手拾起一塊小石子扔上水平,濺起層層細浪,“這下好了,該怎麼辦?”
身後人一直尾隨她到此,遠遠目視,不忍打擾。
她一直自言自語,“本以爲可以小賺一筆,然後離開。現在好了,連唯一的靠山都要倒了,臭完顏靜歌,死完顏靜歌,誰要你救我來着?”
陸遠之站在十幾米開外,目色如絲如線,緊緊裹在朱小朵身上。
他緩步走近,望定那個熟悉的身影,心中澎湃不已。
朱小朵聽聞身後落葉的窸窸窣窣聲,不由一回頭,立即撞上陸遠之那如癡如醉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