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華山內亂,爭着做狗,風清揚現身【二合一】
寒冬已過,但華山頂峰之上,仍裹着料峭寒意,霧靄如紗纏繞山腰,將青灰石階浸得溼漉漉的。
雲海在玉女峰下翻涌,山門處的青銅香爐嫋嫋升煙,與懸於絕壁的鎏金匾額‘正氣長存’遙相對望,匾角銅鈴在風中輕顫,驚起幾隻棲在古柏上的寒鴉。
石階盡頭忽傳來錯落的腳步聲,驚散了薄霧。
“來了。”
江玄負手而立,看向山門之內,匆匆走來的一羣人影。
領頭之人,一襲靛青長衫,面容清癯如古鬆,膚色略顯蒼白,卻透着一股儒雅之氣,不必多說,自是華山掌門嶽不羣了。
江玄是第一次見嶽不羣,但嶽不羣卻早已見過他。
只一眼,嶽不羣就認出了那身着黑紅相間錦衣長衫,身形頎長挺拔的英俊青年,便是一年多前在杭州西門外,一刀劈死了餘滄海的江玄。
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後者不僅在江湖上闖出了赫赫威名,更是成了執掌生殺大權的朝廷機構主官,身上多了一種威嚴成熟的氣息,令他心神顫動。
只是不知,這次這位大人前來華山,所爲何事?
嶽不羣心中有些不安,可也顧不得多想,立即迎出山門外,遠遠地便拱手行禮。
“不知貴客前來,嶽某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
“嶽掌門客氣了,本督不請自來,應當要請嶽掌門勿怪纔是。”江玄淡淡道,目光從嶽不羣身後人羣之上掃過。
嶽不羣身旁的美婦,氣質不俗,大概就是嶽不羣的妻子,甯中則了。
但後面那三個年紀與嶽不羣夫婦相仿,看起來武功也不弱的中年男子,是何來歷?
江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根據調查,整個華山,除了嶽不羣夫婦和隱居的風清揚之外,並沒有什麼高手。
至於華山派的弟子,他自是看不上眼的。
“大人光臨華山,寒舍蓬蓽生輝,嶽某高興還來不及,豈敢怪罪。”
嶽不羣十分恭敬,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大人若不嫌棄的話,還請入山一敘。”
江玄點了點頭,也不多言,徑直走進華山山門。
林平之一手持劍,背上還揹着江玄的游龍刀和游龍弓,裝束頗爲怪異。
任盈盈和藍鳳凰姿容絕世,各有千秋,帶着一種異域風情,款款跟上。
直到四人入山,嶽不羣才帶人跟了進去。
封不平三人互相看了看,眉頭緊皺,心中同樣有些不安,不明白朝廷的人來華山做什麼。
他們雖隱居多年,但並非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
這兩年中名頭最響,風頭最盛的錦衣衛指揮使江玄,他們自然也是聽說過的。
盛名之下無虛士,更何況對方還是朝廷的人。
希望對方不要壞了他們的計劃纔是。
三人心情沉重,也帶着劍宗弟子跟了進去。
與此同時。
華山思過崖上。
一個身着青衫,長鬚飄飄,正在教導一名年輕弟子練劍的老者,眉頭微蹙,回頭看向了玉女峰方向。
此刻,老者手中的劍,似在微微發顫,劍尖指向蓮花峰,隱約有種心悸的氣息傳出,令人倍感壓抑。
“風太師叔,怎麼了?”令狐沖察覺到不對勁,看向老者,疑惑詢問。
“華山之上,來了一位高手。”
風清揚緩緩說道,眼神有些凝重:“小子,你師父恐怕要有麻煩了。”
“高手?”
令狐沖微微一怔,隨即便搖了搖頭,沒當回事兒:“再厲害的高手,還能有風太師叔您高嗎?”
風清揚斜瞥了他一眼,輕哼道:“你真當老夫是天下無敵了嗎?這江湖上的高手,如過江之鯉,數不勝數,以老夫的武功,放在江湖上,恐怕連前五十都排不進去!”
“這……”
見風清揚表情嚴肅,不似說笑,令狐沖眉頭一皺,也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焦急道:“這麼說,真的有高手來了華山?那師父他們豈不是有危險?”
“不行,我要下山看看!”
令狐沖說着就欲下山,卻被風清揚攔下:“站住!”
“連老夫都認爲是高手的存在,你下去又有何用?”
風清揚沒好氣地道:“更何況,是敵是友還不清楚,老實在這兒待着,老夫下去看看。”
說罷,風清揚身形一閃,瞬間橫跨數十米,於峭壁之間幾個閃身起落,便消失在了山林中。
縱使已經親眼見過許多次風清揚的輕功,但此刻所見,令狐沖眼中還是不免流露出一抹豔羨驚歎之色,但隨即,又變成了憂慮。
“希望師傅師孃和師弟他們平安無事……”
……
玉女峰,華山正氣堂。
大堂裡茶香繚繞,神色肅穆,望着坐在客座主位緩慢飲茶的江玄,嶽不羣等人正襟危坐,好像江玄纔是主人一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對面的封不平三人,臉色也十分凝重。
相處時間越久,他們越能感覺到這青年的不凡,以他們的修行眼界,縱使是林平之和任盈盈兩女,他們雖然感覺危險,可也能隱約感覺到三人身上偶爾流轉的內力氣息。
但面對江玄,他們的感應卻彷彿石沉大海,沒有驚起半點漣漪,就好像面對的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巍峨山嶽一般,有一種渺小之感。
不愧是能夠逆伐大宗師的強者,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三人悄悄打量江玄的時候,江玄似有所覺,也擡頭看向封不平三人,出聲打破了沉寂:“這三位是?”
嶽不羣神色有些不大自然,道:“這三位,是我華山劍宗的師兄。”
“在下封不平!”
“在下成不憂!”
“在下叢不棄!”
封不平三人一一起身,抱拳行禮。
華山劍宗的人?
江玄恍然,隨即有些詫異,這是剛好遇到華山內鬥,封不平三人上山爭奪掌門之位了?
“有意思……”
江玄嘴角浮現一抹笑意,故意問道:“原來是劍宗的人,但據本督所知,貴派自從當年劍氣二宗相爭之後,劍宗不是已經分離,宣佈退出華山了嗎?莫非如今又重歸於好了?那本督可得恭喜嶽掌門了。”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嶽不羣神色僵硬,瞥了眼封不平三人,沉着臉道:“大人誤會了,劍宗並未迴歸華山。”
“哦?那不知此刻是何情況?”江玄詫異詢問。
嶽不羣臉色爲難,顯然不想提及這次‘家醜’。
封不平沉聲道:“此乃我華山內部之事,就不勞煩大人操心了,不知大人此次來我華山,有何要事?”
“你是華山掌門嗎?”江玄看向他。
封不平皺眉,道:“在下是劍宗掌門。”
“那本督與嶽掌門講話,你插什麼嘴?”江玄冷冷道。
封不平面色一僵,眼中閃過一抹怒氣,卻不敢發作,咬牙不語。
但江玄卻不想放過他,依舊冷冷盯着他,道:“你不服?”
“在下不敢。”封不平咬牙道。
江玄漠然開口:“不敢就閉上你的嘴,在本督沒有問你之前,你敢多說一句話,本督立刻廢了你!”
氣氛頓時更加緊張起來。
封不平三人臉色漲紅,尤其封不平,氣的渾身都在發抖,牙齒咬的咯咯響,但也不敢懷疑江玄所言的真實性,低下頭去,死死壓住心中的憤怒。
嶽不羣幸災樂禍地看了眼三人,心中大感暢快,強行壓制住上揚的嘴角,同時也見識到了這位錦衣衛指揮使的霸道,這位大人,不是那麼容易相處的。
嶽不羣心中更加慎重了幾分,嘆了口氣,拱手說道:“說來慚愧。”
“此乃我華山醜聞,本不欲污了大人的耳朵,但既然大人詢問,嶽某也不敢不答。”
“這次劍宗的三位師兄前來華山,是來與嶽某辯論華山正統,爭奪掌門之位的。”
果然如此。
江玄點了點頭,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嶽掌門還是先處理此事爲好,因爲本督此來華山,是來與華山掌門商談要事的,嶽掌門要是連掌門之位都保不住的話,那本督就沒必要浪費口舌了。”
衆人心中一凜。
嶽不羣遲疑道:“不知大人,想與嶽某商談何事?”
江玄笑吟吟地看向他:“不知嶽掌門,對五嶽盟主感不感興趣?”
轟!
嶽不羣心中一震,有些懵了,結結巴巴地看向江玄:“大……大人的意思是……”
“本督說的不夠清楚麼?”
江玄淡淡點頭:“那本督說清楚點。”
“五嶽劍派並派大會在即,這次大會,是嵩山派主持的,因爲左冷禪想一統五嶽劍派,做五嶽盟主,但他得罪了本督,所以嵩山派得滅,左冷禪得死!”
“左冷禪一死,五嶽盟主的位子就空出來了。”
“本督欲推選一人掌控五嶽劍派,前提是,得聽候本督的差遣,而且能力和實力不能太差。”
“怎麼樣?現在,聽清楚了嗎?”
江玄看向嶽不羣。
“聽……聽清楚了!”嶽不羣吞了吞口水,緩緩點頭,再不復之前的淡然平靜,心中涌起無盡的興奮,還有野望。
錦衣衛,果然不會放過左冷禪!
而且,朝廷竟欲收編掌控五嶽劍派,想推選一人做五嶽盟主。
而江玄找上了他,那選誰還用得着多想麼?
幾乎沒有過多考慮,嶽不羣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一定要抱緊朝廷的大腿!
雖說江湖與朝廷,向來涇渭分明,互不干涉。
江湖中人,也多稱錦衣衛爲朝廷鷹犬、走狗,以做鷹犬走狗爲恥。
但那其實是有些人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
因爲想做朝廷的走狗,也沒有那麼容易,很多人想做還找不到門路呢。
當今的大明,終究還是姓朱,還是朝廷做主。
只要有了朝廷當靠山,江湖上還敢得罪你?
在這大明境內,你再厲害,還能厲害過朝廷的百萬鐵騎,厲害過朝廷的火銃大炮麼?
除非是大宗師以上的名宿,而且身後沒有門派牽制,朝廷或許拿你沒辦法,殺不了你,不然,就算是少林、武當這樣的頂級大派,也絕不敢輕易得罪朝廷。
不然,面對朝廷大軍圍剿,絕對無人能夠抵擋。
嶽不羣沒想到幸福來得這麼突然。
他剛剛還在考慮,如果錦衣衛真對嵩山派動手的話,該如何推波助瀾,謀奪五嶽盟主之位。
沒想到江玄就親自找上門來了。
這還用得着考慮麼?
有錦衣衛相助,他成爲五嶽盟主,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 甚至,有了朝廷做靠山的話,莫說區區一個五嶽盟主,將來,說不定有可能一統江湖,成爲武林盟主!
真是老天有眼,我嶽不羣多年的隱忍謀劃,終究沒有白費!
嶽不羣心中激動不已。
此時,封不平三人也明白了江玄的來意,頓時也顧不得憤怒了,成不憂和叢不棄兩人,瘋狂給封不平使眼色。
爭搶個華山掌門有什麼意思?
要搶,就搶五嶽盟主!
後者會意,深吸一口氣後,起身看向江玄,拱手說道:“大人,在下也願爲大人效犬馬之勞,還請大人給在下一個機會。”
嶽不羣臉色一冷,道:“封師兄,大人是來找嶽某的,與你有何干系?”
封不平冷哼道:“大人要找的是華山掌門,掌門之位,能者居之!”
“這麼說,封師兄非要與嶽某做過一場了?”嶽不羣拔劍起身。
“打就打,誰怕誰!”
封不平同時拔劍,當仁不讓。
這還有爭着做狗的?
江玄愕然,他本以爲,這次收編華山,應該要費一些口舌,沒成想根本不用多說,這兩人就先爭搶起來了。
但很快,江玄也笑了,起身說道:“既然劍宗的人不服,那嶽掌門還是先處理好自己的家事吧,誰能做華山掌門,本督這筆生意,就跟誰談。”
“是,在下絕不會讓大人失望!”嶽不羣死死瞪着封不平,心中暗恨不已。
封不平毫不畏懼,朝江玄拱手道:“那就請大人做個見證,今日一戰,我若敗了,便自願降做華山長老,聽從嶽師弟差遣,我若勝了的話,還請嶽師弟讓出掌門之位。”
嶽不羣冷笑:“封師兄倒是會說話,不論勝負,你都沒有任何損失。”
封不平肅然道:“我若敗了,親自當着華山衆弟子的面,向你賠罪。”
“好!希望封師兄,說話算話!”
嶽不羣得到想要的答覆,滿意點頭,持劍向外走去。
衆人立即跟上。
很快,衆人來到正氣堂前方的空地。
劍氣二宗的弟子紛紛前來圍觀,嶽不羣和封不平也沒有阻止。
既然要爭奪掌門之位,他們自然要堂堂正正擊敗對手,方纔能夠讓弟子信服。
“封師兄,請!”
嶽不羣單手持劍,肅然行禮。
這一戰關乎他能否收服劍宗弟子,成爲五嶽盟主,他十分慎重。
“請!”封不平也開口,緊緊盯着嶽不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大人覺得,這一戰誰會贏?”任盈盈站在江玄身旁,低聲詢問。
“嶽不羣。”
江玄沒有遲疑,淡淡說道。
以他的眼界,自然看得出兩人的武功境界。
封不平重劍而不重氣,雖已練出劍勢,但內力薄弱,只有先天后期境界,十二正經都還未徹底打通。
而嶽不羣一身內力圓滿循環,真氣已經轉換大半,距離宗師,也只是一線之隔,劍術雖未練出任何一種劍勢,但能夠做掌門的人,一般也弱不到哪裡去。
有真氣加持,足以抹平劍術方面的差距。
嶽不羣此刻的修爲實力,可以說,比起當初同樣位列先天圓滿的曹少欽,都要強上一線。
而當初曹少欽的實力有多強悍,江玄是親眼目睹的。
縱使他當時同樣已經領悟刀勢,也不敢正面相抗,邱莫言和周淮安兩人聯手,也不是其對手。
最終還是在刁不遇以刀功偷襲,再加上他的毒針,纔將其斬殺。
封不平此刻的實力,比起當時絕頂高手的他,也強不到哪裡去,不可能會是嶽不羣的對手。
這一戰的結局,可以說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
果然,在一衆弟子的驚呼聲中,兩人的決鬥開始了。
而結局也不出江玄的預料。
封不平的一手‘狂風快劍’,在劍勢加持下,剛猛迅疾,從一開始就壓着嶽不羣打,讓後者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但終究後繼乏力。
在交手過百招後,封不平開始勢弱,嶽不羣的反擊則開始了。
嶽不羣的劍法算不上多精妙,但仗着真氣充盈,以境界壓制,封不平很快就敗下陣來,長劍被嶽不羣挑飛,無奈認輸。
“我敗了。”
封不平神色黯然,當着衆人的面認輸。
“封師兄,承讓。”嶽不羣收劍回禮,盡顯掌門風度。
衆人譁然。
尤其劍宗弟子,更是難以置信,不願接受這個現實。
“我來!”
成不憂怒喝,持劍走出,要再挑戰嶽不羣。
叢不棄也是躍躍欲試,十分不甘。
當年他們就敗給了氣宗,沒想到今日前來,結局還是如此,他們豈能接受?
“住手!”
封不平大喝制止,冷冷道:“我封不平不是輸不起的人,敗了就是敗了,沒什麼好說的!”
“從今日起,我封不平,不再是劍宗掌門,而是華山劍宗長老,你們若是願意,便與我一同入華山,若是不願,便自行離去吧。”
說罷,他看向嶽不羣,神色複雜,最終朝着嶽不羣俯身一禮,咬牙道:“封不平,見過掌門!”
成不憂等人面面相覷,最後也只能無奈上前,隨着行禮:“見過掌門!”
“封師兄言重了,日後無需如此客氣。”
嶽不羣臉上露出笑容,看向其餘劍宗弟子,道:“同爲華山一脈,此後不分劍宗氣宗,都是我華山之人,歡迎諸位迴歸師門!”
啪、啪、啪!
江玄拍着手掌走出,淡淡道:“本督代表朝廷,恭喜劍氣二宗重歸於好。”
“還得多謝大人才是。”
嶽不羣連忙回禮道謝,他十分清楚,若無江玄表態支持的話,封不平等人,絕不會那麼輕易屈服。
就算敗了,封不平等人也不可能迴歸華山,日後必然麻煩不斷。
但江玄已經表態會扶持華山掌門爭奪五嶽盟主,那麼封不平等人,就算敗了,以後也絕不敢再來找麻煩。
除了順勢加入華山,他們別無選擇。
都是聰明人,這些話不用說,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江玄微微頷首,道:“既然華山內部問題已經解決,那嶽掌門就準備一下,半月之後,在嵩山會盟吧。”
“是!”
嶽不羣拱手詢問:“不知大人需要我華山派,在這次五嶽並派大會上如何配合大人?”
嶽不羣頓了頓,接着道:“若有需要,我華山派定全力以赴,助大人剷除嵩山。”
嶽不羣堅定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一點江玄十分滿意,他之所以選老嶽,就是因爲老嶽是個聰明人,而且有野心。
只有這樣的人,才容易掌控。
實力弱一點無所謂,最主要的是要懂得審時度勢,而且自身也有追求,這就很好。
“什麼都不必做。”
江玄淡淡道:“嵩山派,本督自會解決,嶽掌門只需準備好,待本督解決了左冷禪之後,再出面主持大局,成爲五嶽盟主即可。”
“只要解決了嵩山派,我相信以嶽掌門的武功,擊敗其他三派的掌門,應該不成問題。”
嶽不羣沉聲道:“在下必不負大人所望!”
封不平也連忙上前表忠心:“在下一定全力輔助掌門,奪取盟主之位!”
周圍衆弟子面面相覷,有些無法接受在他們心中向來德高望重,威嚴無限的師父,竟在這朝廷鷹犬面前如此謙卑恭敬。
更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他們的師父,這是投靠了朝廷,做了朝廷的鷹犬?
一名弟子忍不住詢問:“師父,我們華山乃是武林正道,就算要做五嶽盟主,也該堂堂正正去爭取,豈能豈能投靠朝廷,做朝廷的鷹犬?”
“住口!”
嶽不羣和封不平臉色一變,同時出聲喝止。
隨即,嶽不羣嚴厲地瞪了眼那弟子,連忙轉身向江玄拱手:“劣徒年幼無知,還請大人恕罪!”
“無妨,年輕人嘛。”
江玄淡淡擺手,並不在意。
這些年輕弟子,就是沒有經過江湖拷打,不懂人心險惡,自以爲混江湖很簡單,想的也很簡單,正就是正,邪就是邪。
在他們看來,加入朝廷,就是做朝廷的走狗,會爲江湖所不恥。
不過不要緊,等以後嚐到甜頭,他們就會改變此刻的想法了。
只要嶽不羣同意,這些無知的弟子是何想法,江玄並不在意。
但華山另一人的態度,他卻不得不慎重。
江玄轉過頭,看向院外某個方向,淡淡道:“嶽掌門的決定,不知風老前輩,意下如何?”
風老前輩?
衆人愣了下,紛紛順着江玄的目光回首望去,卻並未發現那個地方有人。
但江玄視線未動,依舊緊緊盯着院牆外的一座房頂,顯然是篤定那裡有人窺視。
“小友果然武功絕世,感應靈敏,老夫佩服!”
片刻後,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
接着,一道蒼老人影,突然自房頂後閃身飛出,數十米距離,轉瞬即至,一襲青色長衫獵獵作響,看去宛若隱世謫仙。
衆人吃了一驚,這老者的輕功,當真恐怖絕倫。
華山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高手?!
嶽不羣臉色凝重,目光緊緊盯着這老者,總感覺莫名有些眼熟。
封不平三人也差不多是一樣的表情,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與自己是同樣的想法,不由更加疑惑。
最終,封不平忍不住,上前詢問:“敢問前輩是?”
風清揚冷哼一聲,道:“怎麼?趙師兄門下的小子,才短短二十來年不見,就認不得老夫了?”
封不平身軀一震,不可思議地看着風清揚:“您……您莫非是,風清揚風師叔?!”
“還算你有點眼力。”風清揚神色微緩。
“風師叔,真的是您!您老人家還活着?實在太好了!”封不平三人頓時激動不已,上前跪拜行大禮。
衆人見狀,不由譁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