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個粗狂的漢子,拿了食物過來想要邀請紫萱去一起吃。這食物不像穎兒說的,沒有綠色,但紫萱還是覺得一陣噁心,一手捂着嘴,一手擺着手跑開了。畢竟是常年在外行走的江湖人,見沒戲,那二人對視了一眼,回到了自己桌繼續喝酒。
等緩了過來紫萱就回到馬車上,強壓住難受,吃了一塊饃,又喝點水就睡着了。時縫初春,半夜寒氣逼人,紫萱被凍醒了,醒來又冷又餓,就拉了下簾子,想看看天亮了沒。這一看不要緊,只見店裡夥計在把一個個臉色蒼白的人擡上板車。而其中一個人紫萱認識,那就是昨晚調戲老闆娘的那個藍袍。
這下紫萱嚇得不輕,忙輕輕地把簾子放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出。心道:果然是黑店,六王爺他們會不會有危險?她改怎麼通知他們?不過從老闆娘知道他的名字來看,他們可能認識,或許礙於他的身份,會對他手下留情。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車輪移動的聲音,紫萱小心的掀開簾子一角,看見馬拉着板車往外走。紫萱不知道他們要幹嗎,心想不是做人肉包子嗎,這是要拉到哪去?難不成有專門做人肉包子的地方?強壓住劇烈的心跳,紫萱悄悄地架着馬車跟了上去。
雖說今晚沒什麼月光,好在是在沙漠裡,到處都可以是路,只要跟着前面馬車隱約的燈光就不會出問題。約莫行駛了二十里,前面的燈光就停了下來,紫萱有些顫抖地下了馬車,慢慢地往燈光靠近,看見夥計把一個個人像扔東西一樣扔進前面的坑裡,她嚇得趴在沙地上連呼吸都減慢了。
扔完那夥計沒發現什麼異樣,坐上馬車就走了。
紫萱見他走了,忙站起來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這會天已漸漸發白,藉着微弱的光,她看見了這個坑裡堆滿了人的白骨。剛送來的其他人還好,只是那個藍袍有點慘不忍睹,七竅流血,肌膚幹奄,早已不是昨晚所見的樣子,她完全想不出是怎樣一種殘忍的手段,才短短几個小時,讓一個活人變得如此。而更可讓她受不了的是整個坑裡散發出來的惡臭,才一會時間,她就扔不住邊往後跑邊吐。
就在同一時間,那夥計發現了停在那裡的馬車,也聽見了她大吐的聲音。
“誰在那裡?”那夥計一聲大喊,就趕緊調轉馬頭,追了過來。
紫萱這才冷靜過來,拼命地跑,可是人哪能跑得過馬,就算她跑得快虛脫了,還是被夥計追上了。
藉着馬燈,夥計看清了她的臉,也知道她就是厲浩博身邊那個礙事的人,說道:“你不是很會作嗎,瞧不起我們月梢頭客棧嗎?今天老子就讓你知道我們的厲害,看你還作什麼作。”
說完夥計在板車上找了根繩子,就把趴在沙子上使勁咳嗽的紫萱給綁了起來,扔到板車上。一想到這個板車剛纔躺的都是死人,紫萱又吐了起來。只是肚裡實在沒東西好吐,吐出來的只有酸水。
夥計看她弄髒了板車,狠狠地甩了她一馬鞭。這一鞭像是把她打清醒了,他這是要帶她去哪裡,爲什麼不殺了她,她要怎麼自救?紫萱冷靜了下來,用心地思考着。
“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作,你我都是父母所生,而我父母遭人陷害身亡,我是想到了她們,心裡憎恨自己纔會這樣。”雖說現在吐是因爲惡臭,但昨晚吐確實是因爲人肉,現在這樣說是希望他還有點同情心。
夥計沒有回頭,說:“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勾引男人,還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嫌棄我們的飯菜,嫌棄我們客棧。”
果然是刀口舔血的人,感情牌對他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紫萱只好辯解道:“不是的,我真的只是身體原因,完全沒有瞧不起你們客棧。我覺得你們老闆娘就是很有魅力的人,這麼有魅力的人肯定會開一家很好的客棧啊!”
夥計聽她誇老闆娘,就打開了話匣子:“算你還有眼光,我們老闆娘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好女人,你出去打聽打聽,這西域諸國有誰不知道她。”
紫萱心想,運氣還好,總算是投其所好,接着說:“嗯,我還蠻敬佩你們老闆娘,一個女人獨自在這撐起這麼一片天,着實不容易。”
“你懂什麼,別想用這麼輕鬆的三個字來說我們月掌櫃所受的苦!要是其他女子,早死了,根本不可能有我們客棧。”夥計有些不滿道。
“那你倒是說說看。”紫萱有些好奇。
這一問,夥計清醒了過來,反而不說話了。他這是在幹什麼,一來這女人看了不該看的,二來又和那個人不清不楚,他和她講這麼多廢話幹嗎?
這一想夥計就回頭看了她一眼,惡狠狠地說:“你就老老實實地待着,要是再說這些沒用的,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紫萱不明白夥計爲何突然變臉,也不知道這個夥計綁了她到底要幹嗎,只好不在說話。閉目養神,她要保存體力,見機行事。她哪裡會想到讓夥計變臉的始作俑者就是此刻還躺在溫柔鄉里的六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