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輕哼了一聲,卻只道:“睿哥哥哪有錯,千錯萬錯也只是羽兒的錯!”
“那就怪了,你爲何還不理會他?”這丫頭如此喜歡晟睿,而今也不恨左悠然了,卻不肯理晟睿,反倒是晟睿時常來問羽兒的事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慕容羽撅着嘴道:“羽兒在面壁思過中,待羽兒思完過再說吧!”說罷,拉着左悠然便走:“皇兄,羽兒還有事要跟皇嫂說,先不跟你說了。”
慕容薇見慕容羽拉着左悠然便走了,竟也把她給忽略了,心中自然是忿忿不平,見她們的身影快要走遠,跟上也不是,不跟上也不是,卻也不見慕容羽回頭叫住她,恨恨跺腳獨自回宮。
“皇嫂,你之前說的果真管用呢!現在睿哥哥每日都要給我寫信,求我原諒他,我偏就不理他,嘻嘻!”慕容羽說着,臉上一片得意之色。
“嗯。”左悠然問道:“此時你仍是覺得他是最好的麼?”
“睿哥哥……自然是最好的……”壽宴也不過是前日的事情,慕容羽卻覺得許久不見,她知道那日睿哥哥的目光一直時常鎖在她身上,她只是拼命的強忍着不去看他,只是偶爾與五皇姐說話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去捕捉他的身影。
這種滋味百般難受,卻又帶着絲絲甜蜜。
“皇嫂,你說,接下來,我該如何是好?”慕容羽期盼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指點她,讓睿哥哥的眼光,從此離不了她。
如何是好?那日羽兒的舞蹈確實驚豔至極,不多不少起了些效果,但是此刻卻是急不得,只得慢慢來,循序漸進。只是,並非兩情相悅的情況,她也不知應該如何拿捏纔是最好的,只是含糊的說道:“欲擒故縱,欲迎還拒,其中的分寸該如何掌握,便是要你細細去體會了。千萬不可操之過急,只得循序漸進。”
又不忘敦促她:“修心養性還是最重要的,你若是優秀,自是有好男人拜倒在你的裙下,所以,羽兒的功課可千萬別落下了。”
“羽兒遵命。”便是乖巧的說道:“那羽兒去溫習功課了,皇嫂請便。”
左悠然笑吟吟道:“去吧。”
慕容羽歡快的撒着步子跑了,左悠然收回心思,只見水月一直盯着她看呆了的模樣,問道:“水月,看什麼呢?”
水月自知失態,收了收目光道:“奴婢向來知娘娘不是池中物,只是娘娘每每總讓奴婢有些意外之喜。”
嘆息道:“無怪乎殿下如此喜歡娘娘了!就連三皇子殿下也……”
左悠然打斷她後面的話,只道:“三皇弟生性如此,他面相便是薄情寡性之人,便也就是舉止輕佻而已。”
水月點點頭,方纔那事讓她心中頗爲不爽,也不再言。
兩人回至東宮,左悠然喚來了雨溪,讓她教她做桂花糕,兩人在小廚房忙碌了好一會,雨溪手把手教她如何加水,如何拌粉,蒸幾分鐘口感最好。在小廚房搗騰了大半日,終於把成品做了出來,賣相自是沒有雨溪所做的好看,嚐起來還算清香可口。
第一次整桂花糕想不到還算成功,左悠然吩咐雨溪把剩下的桂花糕放好,等晚上慕容凌來了,再端出來給他嚐嚐。回了房,又在思慮今日所聽得的消息。
霍貴妃,看起來並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心計頗深,外表自是不動聲色,內裡卻並非如此簡單。她有幾分姿色,進宮許久卻不得寵幸,若是要加害於惠後,也並非不可能。
加之眉目中與惠後有幾分相像,憑藉這點優勢,惠後死後便成了惠後的替代品,承接惠後的恩寵,風光無限。
而按照霍貴妃的爲人心計,幹出這般事情,確實正常不過,且看她所調教出來的子女便知。
慕容荀,陰沉狡猾,慕容羽,驕橫跋扈,當然,如今有了悔改之意,慕容薇,滿腹壞水。
他們的母妃,自然也不是如此簡單。
更何況,慕容荀還動了奪嫡的念頭,恐怕與霍貴妃當初的念頭相差無幾吧。慕容荀,不過是重蹈了當初霍貴妃的覆轍而已。
只是,要如何追尋當初死因的證據呢?事情過去太久了,霍貴妃自然也不會留下什麼把柄在手,李貴妃,有可能與她狼狽爲奸麼?
左悠然陷入沉思,並未留意到慕容凌不知何時已經進了屋,悄無聲息的靠近她,輕柔的擁她入懷:“想什麼想的如此入神?”
左悠然聽到他的聲音,舒了舒眉頭,張開笑靨:“你來了。”
慕容凌見她笑得燦爛,原本略皺的眉頭也鬆了些許,道:“嗯。”
“怎麼?”左悠然見他略有愁色,問道:“朝堂有棘手的事情?”
“嗯。”他沉吟了片刻,方道:“官員們貪污成風,想要整治,父皇卻不允,只道牽連甚廣,只得按兵不動。”
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不過慕容凌只不過是與心愛的妻子分享煩憂罷了,便也沒了忌諱,直說不誤。
左悠然伸出芊芊素手撫上他的眉頭,揉散那些皺褶,輕輕說道:“由古至今,從上至下,大大小小的官員莫有不貪污受賄的,清官難以立足,只會被排擠,被流放。人皆有貪財之心,若是小貪之餘,依然恪盡本分,盡職盡責,便也無可厚非,若是結黨營私,貪贓枉法,徇私舞弊,亂了國法綱紀,必定要殺雞儆猴,以肅人心。”
慕容凌一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道:“太子妃果真與本宮心意相通。只是朝中官官相護,只怕牽一髮而動全身。”
左悠然只是微微笑着:“此事也不能急於一時,但既然是殺雞儆猴,誰是那隻雞,當然要好好斟酌斟酌。聽聞三皇弟與諸商有勾結,大晉國的律法是萬萬不容許的。”
看到她狡黠的笑容,慕容凌點點她的鼻子道:“本宮正有此意。三皇弟奪嫡之心已經昭然若揭,可趁此事警告一番,望他能回頭是岸,否則……”
左悠然扁嘴道:“他既走上了這條路,便是不能回頭了。”
慕容凌忽然收緊了手中力道,只道:“謀篡本宮,那也就罷了,本宮自有法子擺平他,可若是覬覦本宮的太子妃……那可真真休怪本宮不客氣了!”
左悠然眉頭微揚道:“你知道了?”
“怎麼,原本你還想瞞着我?”慕容凌有些不悅。
她搖搖頭,只道:“只是不想徒惹是非而已。”後宮之中的是非鬥爭已是太多,更何況今日警告了一番,應該也沒下次了吧……
慕容凌壓低了聲音,語氣中明顯有幾許怒意:“三皇弟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本宮的太子妃也敢調戲,真真是沒把本宮放在眼內!本宮自會略施懲罰,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放肆!不過……”
慕容凌轉了轉頭,埋入她的頸項,深吸了一口氣:“本宮的太子妃自是香氣襲人,此言倒是非虛。”
“你……”他炙熱的氣息拂得她心頭一動,全身癢癢的似是被蟲子噬咬一般。
“悠然……”慕容凌低低的嘆息了一聲,道:“爲何你如何讓人着迷?本宮自是早已被你迷得暈頭轉向。如今,連三皇弟也對你動心了。”
左悠然低低一笑,甚是迷醉:“怎麼?殿下還怕悠然跑了不成?莫非殿下忘了悠然已是殿下的人了,殿下難不成不準備對悠然負責?”
輕輕仰頭,撅嘴不悅道:“殿下可是九尺堂堂大丈夫,吃幹抹淨以後不負責任,可不是殿下素日的作風啊!”
慕容凌胸口一緊,似乎有激流涌過,更是收緊了臂力,道:“本宮如何捨得!這責任本宮可是要擔一輩子的!太子妃也需對本宮負責,這輩子都不能離開本宮!”
她笑着指着慕容凌頸上不明顯的吻痕,道:“你身上都印了本太子妃的記號,你便是本太子妃的人了,本太子妃豈有不負責之理!”
慕容凌心中微喜,略有觸動,抱了她片刻,又問道:“今日與水月去哪了,竟然會遇見三皇弟?本宮真希望你哪兒都不要去,誰也別遇上纔好。”
左悠然昂着頭問:“水月沒跟你說麼?我們去了一趟承乾宮。”
慕容凌忽然變得有些沉默。片刻才問:“有何發現?”
“李貴妃果然是以前伺候惠後的宮女,只因皇上在承乾宮夜夜醉酒,一夜承恩,才得了封號。霍貴妃在惠後仙去之前已經入宮,據聞開始之時她是備受冷落,不曾承受皇恩,只是惠後仙去以後,因眉目與惠後相似,纔開始得寵。我覺得這事李貴妃與霍貴妃兩人皆有受益,兩人都有嫌疑,霍貴妃的嫌疑尤爲之甚,只是證據不足,待合適之時,我再去李貴妃那裡走一趟吧。”
慕容凌一邊仔細聽着一邊點頭,忽然又道:“下個月初後,二皇弟搬至瑾王府,順便迎娶小妾。”
左悠然臉上一片欣喜之色:“真的?太好了!”又喃喃念道:“只盼這半月快快過去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