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左子軒看到樑泳兒的爹站在樑府門口焦急的踱來踱去,想必是還未收到任何侍衛的迴音,樑父遠遠的見到他,猶如見到救星:“左公子”
這一聲把左子軒背上的白嵐紫驚醒了,她迷糊的看着前方模糊的人影:“到了麼?”
左子軒答:“還未,我見順路,拐過來樑府看看。”
“左公子,有小女的消息麼?”樑父急切的問。
左子軒臉上露出歉然的神色:“樑大人,很抱歉,還沒有,我送了白姑娘回去會繼續幫忙找的。現在天快亮了,找起人來應該更方便。”
樑父看到左子軒背上的白嵐紫,又是疑惑:“嵐紫,你這是……?”
“我……”白嵐紫臉上紅的尷尬,想掙扎着下來,左子軒卻緊扣着她的雙腿對樑父說:“嵐紫跟着我們尋了一夜,方纔在路上扭傷,我才揹着她的。”
樑父瞭解的點頭:“左公子,你先送嵐紫回去吧。”
左子軒轉身離開,白嵐紫卻在想,原來,他不過心地善良,見我受傷了才揹我,可是我卻覺得無比安心,卻覺得可以依靠,我……
白嵐紫掙扎着要從他背上下來,左子軒不明就裡,以爲是她覺得在樑父面前不好意思,遂道:“白姑娘,沒關係的,樑大人知道是因爲你受傷我才揹着你,不會誤會的。”
白嵐紫聽到他這麼說更是覺得羞愧難當,硬是掙扎着要下來,左子軒拗不過她,只以爲女孩子臉皮薄,只好蹲下身放她下來,扶着她的手走。白嵐紫卻是甩開他的手,也不要他扶,雖然腳下還痛着,卻也寧願一腐一拐的走着。
左子軒不明白她突然變化的情緒是什麼原因,方纔兩人的氣氛還很融洽的,爲何突然一下子她就像變了個人?
“白姑娘,你的腳傷還未好,還是讓在下……”
“不必勞煩左公子了我沒事,可以自己走”白嵐紫的語氣也不復溫柔,反而有種負氣的感覺。
左子軒只覺得丈二摸不着頭腦,他什麼時候得罪了她嗎?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乖乖在跟在她身後。隨着她轉了個彎,左子軒忽然留意到右邊橫巷的角落處有一個麻包袋,裡面脹鼓鼓的,形狀像是有一個人在裡面。
“白姑娘”左子軒喚住她,白嵐紫卻生氣的不回頭:“什麼事?”
“你看那裡”白嵐紫狐疑的轉過頭,卻發現左子軒已不在她身後,她這纔回頭走了幾步,發現他正在橫巷裡朝着一個麻包袋走去。
左子軒走到麻包袋跟前,一把扯開捆綁的繩子,打開袋口,麻袋輕輕落地,樑泳兒出現在他們眼簾裡。
“泳兒”
“泳兒姑娘”
白嵐紫巷口看到是樑泳兒,不顧疼痛的腳踝,快步上前。而樑泳兒聽到他們喚她,不但沒答應,反而縮了縮身子,把臉埋進雙膝。
白嵐紫上前,見樑泳兒低頭不語,而且頭髮凌亂不堪,衣衫不整,似有劃破的痕跡,手臂上有一些深淺不一大大小小的瘀痕,心下不由得一驚,雖然她未曾經歷過,但是心頭隱隱約約有些不良的預感在盤旋。
“泳兒……”白嵐紫蹲下身,伸手去碰樑泳兒的手,樑泳兒卻是顫抖的一縮,身子又往後退了退,“泳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好不好?”
樑泳兒默不作聲,白嵐紫又問:“泳兒,我們先回家好麼?”
見樑泳兒沒有作答,左子軒蹲下身,一把抱起樑泳兒,大步流星的往樑府的方向走去,白嵐紫趕緊亦步亦趨的緊跟在後。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碰我你停手”方纔還很安靜的樑泳兒忽然失聲尖叫,狂性大發,在左子軒的懷抱裡不顧一切的瘋狂掙扎,左子軒生怕她從他的懷裡摔下去,不由得加緊了手中的力度。樑泳兒見掙扎不得,轉過頭狠狠的向他的肩膀咬下去,一邊咬着,手還在不停的捶打左子軒。這一咬可謂不遺餘力,沒一會,血絲透過衣衫滲了出來。左子軒雖覺肩膀疼痛,手中的力道仍然不鬆。
白嵐紫見狀不由得有些心急:“泳兒,你鬆口你咬傷左公子了”
左子軒只是淡淡的道:“不疼,由她去吧”
樑父遠遠看到他們,趕忙迎了上來,左子軒懷中死死咬着他肩膀不放的果然是他的寶貝女兒“泳兒”
樑父一見樑泳兒這副模樣,心中已經瞭然——他的寶貝女兒被採花賊**了
樑父心中一片愴然,他老淚縱橫的對左子軒說:“左公子,還是讓我來吧”說罷,對樑泳兒說:“泳兒乖,爹爹接你回家了。”
樑父伸手欲接過樑泳兒,樑泳兒的臉卻依然埋在左子軒的衣裳裡,嘴巴死死的咬着左子軒不放,左子軒見到樑泳兒這般模樣,對樑父說:“樑大人,先讓子軒把樑姑娘送進去吧”
樑父只能點頭,在前面給左子軒帶路。到了樑泳兒的閨房,左子軒輕輕的把她放在牀上,樑泳兒才鬆了口,一個翻滾,便躲在牀的角落,用被子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的,任憑白嵐紫怎麼勸她,她也不做聲。
左子軒對樑父說:“樑大人,悠然和白公子還在長樂街找泳兒姑娘,可否派人前去通知他們?”
樑父出門跟外面的小廝說了幾句,又走到樑泳兒的牀前:“女兒,爹爹知道你受苦了,可是你這樣,大家都很擔心你,你可否應一句爹爹的話?”
被子裡的樑泳兒毫無反應,樑父嘆了口氣,他也知道泳兒現在聽不進任何話,不願搭理任何人。心裡不禁悽哀萬分,以後,泳兒該怎麼辦經歷了這事,她以後該如何嫁人了?如何在晉國生存自處?如何面對其他人異樣的眼光?他這張老臉,又該往哪兒放啊
“泳兒”白徴寒急急切切的跑了進來,只見樑泳兒瑟縮在牀角,上前輕碰被子喚道:“泳兒”
躲在被子裡的樑泳兒顫抖了一下,蠕動了身子,卻更是往角落裡縮了。
跟在後面的左悠然不明所以,疑惑的問左子軒:“子軒哥哥,泳兒這是怎麼了?”
“泳兒她……她……”左子軒支支吾吾,也不好意思開口說是真相。
白徴寒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說,泳兒到底怎麼了”
“哥,你別這樣”白嵐紫在一旁勸道。
“嵐紫,你告訴我,泳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白徴寒轉向一旁的白嵐紫。
“我……她……泳兒……”
白徴寒一聲暴喝:“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嵐紫被他這一聲暴喝嚇呆了,這是她平時素來謙恭有禮溫文儒雅的哥哥嗎?
樑父見兩人說不出口,知道他們當着他的面覺得爲難,嘆了口氣,不禁老淚縱橫道:“泳兒……泳兒被人**了……”
什麼?白徴寒驚得退了幾步,泳兒……泳兒被……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
衆人看樑父一把年紀,竟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皆是覺得無比心酸,正欲開口勸他,卻聽到“撲通”一聲,又聽到婢女們的尖叫:“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原來樑母睡到模模糊糊,心裡仍然惦記着寶貝女兒的事情,朦朧之間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似是有什麼事情發生,直覺是找到泳兒了,便掙扎着起身,不料一進門,便聽到了這個噩耗。她哪裡承受得起這般的打擊,一下便暈倒在地。
白徴寒趕緊上前給樑母施針,卻久久不見樑母醒來,樑父焦急的問:“夫人她怎麼了?爲什麼還不見醒?”
“樑夫人她氣急攻心,我已幫她疏通了脈絡,只是……”
“只是什麼?”
“樑夫人雙目緊閉,恐怕是她意識深處的自我保護,不願醒來,接受殘酷的事實。”
“唉……這可怎麼辦纔好呢”女兒遭了這樣的意外,夫人又因受刺激過度昏迷不醒,老天啊,我樑某人究竟做錯了什麼
“都怪你都怪你”白徴寒突然發狠的衝着左子軒就是一拳:“若不是你拒絕了泳兒,若不是你不去追她,放任她一個人在外面,她又怎麼會慘遭毒手?她才十四歲,才這麼小,她那麼天真活潑,怎麼就要承受這些你讓她以後怎麼辦”
左子軒自知有錯,心中有愧,任由白徴寒攻擊他也不反抗,只是默默的承受着。白嵐紫卻在一旁勸道:“哥,意外的事情誰也不想的,左公子雖有不對,也不能完全怪他”
白徴寒惡狠狠的說:“不准你替他說話”
左悠然上前看着樑泳兒瑟瑟的背影,心中一片疼痛,到底是誰,要對泳兒下此毒手?到底是怎樣的深仇大恨?她原以爲,歹徒只想取她性命,可是這番奪了她的貞潔,比取她性命更爲狠毒,會讓一個女人生不如死別說現在是在女子視貞潔如性命的古代,就算是現代,女人被**了,因爲承受不住這種痛楚而自殺的人大有人在那可是心頭上永遠揮之不去的陰影啊泳兒她會不會想不開而自尋短見?即使以後慢慢想通了,她又該嫁人?
她一定會幫泳兒找出真兇,不管誰是幕後指使者,她都會讓他死的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