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洺那一腳沒踢着,卻接到了復職的消息,他本想瞞着,可還是被深情知道了。
深情得知弟弟復職的消息,有些意外。
“是真的嗎?”她一邊穿鞋一邊問。
深洺點頭,“可是我想辭職不幹了。”
兩年前之所以會選擇當警察,完全是因爲不相信她的死亡,想通過各種手段找到她,現在她回來了,他當警察也沒多大意義,更何況是通過那個男人走關係的警察。
“爲什麼要辭職,你可是副局長,人民警察多威武。”她勸說着,心想之前在那個男人面前說的都是假話,看到自己的弟弟當警察的第一天起,她就莫名的歡喜。
至少,說明她的弟弟不會受其他人欺負了。
深洺沒有跟深情說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兩人就這樣去了墓園。
還是昨天的墓園,今天來的感覺又不一樣。
太陽有些毒辣,身着黑色衣服的兩個人均是覺得有些熱,下車沒走幾步就細汗涔涔。
深情抱着素淨的百合花,神情凝重的走在前面,深洺則是放慢了步調跟在後面。
“媽,我來看你了。”
她小聲的說着,將花放在碑前,俯身用紙巾擦拭那染了灰塵的黑白照。
“媽,聽說你死的時候我是陪着你的,可是我已經把那段記憶忘了,是不是該打?”
“媽,你放心,我和深洺會好好生活的,我知道這也是你最大的願望……”
深情癡癡的說着心裡話,淚水暈溼了睫毛,可是她卻忍住了沒讓其掉下來,直到往回走的時候,那顆飽滿晶瑩的淚珠子才吧嗒一聲砸在了石板上。
陽光下,刺眼奪目。
深洺慌忙扶住她的肩膀給安慰。
“小十,以後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爲命了。”
她糯糯的說着,把頭靠在了他的肩頭。
“阿九,這個世界上一直都是我們兩個人相依爲命。”
本來,還有另一個人說好要相依爲命的,眼下,已經被徹底剔除了。
季旭陽再也不是以前的老大了。
“我們一定可以過得很好。”
深情說着,望着深洺露出了大大的微笑,陽光落在她瞳孔上,眼底的暗殤稍縱即逝。
徹底和過去說再見。
徹底!
兩人走到停車位,不料碰到了熟人。
“組長?好巧。”
許媚樂取下大蛤蟆鏡,一頭酒紅色的波浪卷長髮,很是嫵媚。
深情和那個弟弟相互依偎的畫面落到她眼裡,別有一番意味。
“媚樂?”深情看到許媚樂也是有些意外,想到以前許媚樂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太好,自然是猜到了許媚樂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兩人相視一笑,都沒有多問。
“組長最近過得怎麼樣?”許媚樂柔聲問,碎鑽耳環在陽光下很是閃亮,衣服的顏色也是很耀眼,和深情的一身黑衣衝突很厲害。
她苦笑,最近這複雜的日子,她都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了。
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她上了許媚樂的車,兩個人決定去喝杯咖啡,敘敘舊。
江邊的咖啡屋,深情站在門口就覺得有些熟悉,可到底是哪裡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
兩人各點了一杯咖啡,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來。
深情看着坐在自己對面優雅嫵媚的女子,深情並茂的講着自己和簡長安的情
史,只覺得有點恍惚,和記憶中的那個膽小而迷糊的同事,很不一樣,甚至讓她覺得陌生。
“組長你和他,也熟嗎?”許媚樂淺酌一口咖啡,別有深意的問。
那個他,當然指的是簡長安。
她生硬的扯了扯嘴角,訕訕的答道:“我和他怎麼會熟,以前在酒店的時候都沒見過,從G城回來之後倒是見過一次,就是那次,不小心碰到。”
她極力撇清和那個男人的關係,端正自己的立場。
許媚樂輕笑,眼底波光流轉,斂着眸,也看不清具體的情緒。
思忖了片刻對深情說道:“三爺是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一般人征服不了,可是我還是希望可以嫁給他。”
“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還能原諒?”方纔聽許媚樂的情史,好像是有被結婚當天被拒的一段,聽得她都有點憤憤。
許媚樂擠出一抹苦澀的笑,無奈至極,“喜歡他了愛上他了,怎麼辦法都沒有,我看我這個樣子,就算是他要我的命我也二話不說就會交給他,何況是其他。”
“組長,我是不是很傻?”
看着眼前癡情的許媚樂,深情只覺得似曾相識,當初愛季旭陽的時候,也是那種連命都可以拱手交付的人,可是到最後呢,誓言承諾也不過是空談,他現在已經是別人的老公。
愛情,總是讓女人迷失自我。
她看得透,卻也放不開,更加沒話安慰或勸誡眼前癡情的女子。
“凡事有個度,你自己覺得過得去就行,別人說什麼都沒有用的。”她想了半天,回了這樣一句話。
“是嗎?”許媚樂挑眉反問,看到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到了他們桌邊。
氣勢很凌厲的樣子。
黑衣人在深情的面前站住腳。
“深小姐。”
公式化的聲音讓深情一怔,訕訕的扭過頭,看到站在自己跟前對鞠躬的男人,顰眉。
這兩男人他都不認識。
男人見她沒反應,又是恭敬的行了個禮,“深小姐,我家主人有請。”
深情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尷尬的笑,“那個,你是不是認錯了,我不認識你家主人。”
腦中一閃而過是簡長安那個神經病男人,看着兩個男人看起來太陌生,不像是那個神經病派來的人,再說如果是那個男人派來的人才不會這麼有禮貌徵詢她的意見。
“請問您是深情深小姐嗎?”
男人鎮定的問。
她點頭,“我是深情,可是我不認識你家主人,或許是同名同姓也不一定。”
“深小姐,全市姓深的人不出十個,你就是我家主人要找的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深情抿脣,狐疑的望向許媚樂,許媚樂的表情也是很驚訝,顯然也沒搞清楚狀況。
她望着黑衣人,忍不住白癡的問了一句,“我可以不去嗎?”
黑衣人面無表情的搖頭,上前半步走,那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如果她不同意,就強制帶人。
深情這才皺着眉從沙發上站起身,臨走之前把深洺的號碼發給了許媚樂,叮囑幾句之後纔跟着黑衣人走了出去。
黑色的轎車停在外面,深情瞥了眼那白色的車牌號,確定不是簡長安,心下就更加困惑了。
她坐在車上,一邊坐着一個黑衣人,目光堅定的盯着前方。
事情看起來很懸乎,她偷偷的拿出手機,準備給深洺發信息。
手指還沒把屏幕摁亮,男人的聲音傳入耳朵。
“深小姐,我家主人沒有惡意,只是想讓你幫一個忙而已,所以不用發任何信息求救,順利的話也就耽擱您兩個小時的時間,不會影響您今天的任何行動。”
呃。
深情嚥了嚥唾沫,弱弱的將手機塞回包裡,繃着小臉看着前方,試圖記清楚路線。
車一路勻速前行,看周圍的建築是已經出了市區,蜿蜒着向山上駛去。
金城是臨水而建的,市區都是平原,唯一的一座山在北邊,名爲漢靈。
漢靈山她沒去過,幾年前才被金城最大的開發商開發,建了老人療養別墅羣,當然,房價也是不便宜。
轎車一路蜿蜒而上,中途停了幾秒,前排的司機搖下車窗簽了個字,這才繼續往前行駛。
深情隱約看見沿路都有帶武器的人站着,戒備很森嚴的樣子,讓她不禁聯想到小說裡的情節,黑幫老大這樣狗血的詞語不停竄入腦海。
直到轎車停下,黑衣人下車恭謹的開門,並且禮貌的把她請出去。
眼前是一棟古舊的別墅,看起來像中世紀歐洲古堡,給人陰森森的感覺。
深情瞅了眼四下的環境,隨處可見身着黑衣的守衛,表情嚴肅凜然,讓人敬畏。
“深小姐,這邊請。”
她抿緊脣,跟着黑衣人往前走。
路燈的光有些昏暗,沒走進步便是進了屋。
大廳,水晶大吊燈發出刺目的光,讓她不由的眯眼。
有女侍者迎了上來,對她鞠躬,領着她上樓。
走完旋轉樓梯,看見長長的走廊,深情忍不住問走在身側的侍者。
“請問,到底是誰想見我?我沒來過這裡,我不認識這裡的主人。”
女侍者職業化的笑了笑,“放心,只是有事情需要深小姐幫忙,深小姐不用害怕的。”
幫忙?
她無錢無勢,連個好的工作都沒有,看着排場也不是簡單的人,怎麼會需要她幫忙。
終於是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侍者推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深情遲疑了幾秒,小步往裡走。
房間很大,裝潢很是樸素,散發着淡淡的中藥味兒。
“深小姐你來了?”
雍容的女人從沙發上站起,脖子上一串乳白的珍珠,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看到深情進屋,迎了上去。
“我帶你去見老爺子。”
女人不等深情問話,領着她左轉進了另一個房間。
偌大的牀上,半躺着一位老人,頭髮花白,正闔着眼閉目養神。
“爸,深小姐來了。”
女人俯在老人的耳邊說了聲,老人便掀開眼簾,打量着站在不遠處的深情。
“這位就是深小姐?你們說推拿技術很好的那位?”老人發話,聲音裡有着一股威嚴之氣,虎目有光,倒是不像常年臥病在牀的人。
“是的,就是這位,如果您覺得可以的話,我就和她籤合同,以後她就負責您就負責推拿。”
老人盯着深情看了一分有餘,慎重的點頭,算是同意了。
女人如釋重擔,領着深情出了房間,遞了一份文件給她。
眼下,深情大概已經猜到了侍者口中的幫忙是什麼。
“深小姐,你要做的事情合同裡面都寫得很清楚,費用也有,如果你不滿意的話,可以提出,我們可以提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