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東西域界被幽長危險的龍泉山澗分隔。
連同南北海的山澗像是一把切開大陸的刀,以東是東域界,以西是西域界。在龍泉山澗北方的北海上,有兩座孤島,因爲距離北極洋太近,又沒有像冰島州四周那樣的暖流,所以異常寒冷,無一人居住。但是在長滿苔蘚的孤島島邊,一個男人像是在海浪中衝行的高速旗魚。
身高兩米的男人將自己腳下的由金剛石做成的帶帆的滑行板夾在腋下,即便無輪,有他的第一星神——風神的力量,他可以藉助它移動的更快。
“啊~肚子餓了!”
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男人摸了一下肚子。
“**裡的老混球們總算沒搞錯,這裡真的鳥不拉屎。”
談笑風生的樣子不像是一個剛戰鬥完,還一路逃亡過來的人,而像是一個懷着無比歡快的心情來探險的冒險家。
腋下夾着滑行板,右手提着兩條魚,這是他剛抓來的。要是讓帕爾知道他在逃亡的過程中還有閒心抓魚,肯定會讓這個負責抓捕羅米洛克斯的女人生氣。
找個一個小山洞,羅米洛克斯將自己的裘毛大衣脫了,掛在小洞口擋風。脫去裘毛大衣的羅米洛克斯背後揹着一個揹包,裡面有很重要的星陣魔法圖,還有火機。
“幸虧帶了一包木炭!”
常人難以想象一個人揹着一包木炭是如何逃亡的,有着拳頭大小的六塊木炭很快被他引燃,出去處理好魚的羅米洛克斯回來烤魚,自然的像是一個在野炊的人。
“轟!”
瀰漫着大雪的天空在巨響中衝出一道氣浪,白色的雪花被氣浪衝散,露出後面霧濛濛的天空。高空中的爆炸像是天神的叱責,孤龍打着哈切撥開用風掛在小山洞門口的裘毛大衣,懶散的看着一百米外向自己走來的小個子。
理着寸頭,髮際線很高的一米六小個子穿了一身緊身作戰服,黑色作戰服上的鋼鐵覆蓋全身,連面部和耳朵都被其包裹。在蒼茫的大雪中,小個子慢慢走來,渾厚的聲音像是之前轟出的火炮。
“孤龍——赫萊米·羅米洛克斯!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藿米多,來來來!我烤了魚,吃完再打!”
“烤魚?”
艾薩克·藿米多背後的空間在雪中隱藏,空間打開的悄無聲息,令人察覺不到,隨後,在他右肩膀上,一個有五十釐米寬的大炮炮口伸了出來。大炮炮筒向後彈縮,一道火花猶如憤怒叱吼的火神,徑直閃出的**彈在空氣中蒸騰,像是一顆炙熱的太陽將四周的雪花快速蒸發。
“轟!”
和之前一樣的轟然巨響在空氣中肆虐,蔓延開五十米的炮火帶起簾卷的風向四周散去。羅米洛克斯一手在前,修長手指上的風連同空氣凝固,擋住了有大範圍覆蓋面積的**彈。
“風龍!”
手指一彈,一條含着風雪的龍在四周轉動嘶吼,遠古的巨龍拖着極長的身體在四周轉動,在他惺忪的眼神中,一個覆蓋一百米的風之護罩帶着風雪隔絕了外面的視野。
“黑色軍艦怕冷,你不這樣他也不會來。”
故意朝着天空轟了兩炮,本來可以抵禦萬軍的炮火,在兩人頭頂像是過節時的煙花。
“預防萬一嘛!怕你爲難!”
距離地面五百米的高空比地面冷,四處風雪交加,黑色軍艦的紅色喉囊在風中偏來偏去,四周寒冷的風雪令它很快離開了原地,以一種平常鳥類沒有的速度衝向南部稍微溫和一點的地方。
“爲難?你叛變已經讓我和明日夢很沒面子了,要是你怕我爲難就不該走。”
“來來來!進來說!”
掀開裘毛大衣,一米六的藿米多走了進來,看着地面的木炭和已經有些香味的烤魚,頓時罵道:
“羅米洛克斯,過分啦,我不要面子啊?我來追殺你,你還真在這兒烤魚吃。”
“別激動,別人又不知道,從你空間拿點酒來。”
將魚翻了個面,羅米洛克斯招了招手。
炮牛——艾薩克·藿米多的第二星神是“空間源點”,開闢空間是世界上所有人都沒有的能力。
“給,當做我給你的見面禮!”
“多謝!”
扭開瓶口,羅米洛克斯連忙喝了一大口“毒蛇”烈酒,刺喉的感覺對老酒鬼來說實在是太舒服了。
“喂!羅米洛克斯,爲什麼要叛變?”
藿米多嚴肅起來,他們都是人才,除了明日夢外,相差一歲的他們是同一年入伍的。到現在已經三十年了,一直走到上將這個位置可不容易。他們是戰友,從下士一直到尉官,再到校官,直至上將,他們都是一起升官的。
圍剿山賊,打擊海盜,他們衝在最前面,戰功赫赫的他們面孔上皺紋很少,但他們早已身經百戰。藿米多爲羅米洛克斯擋過刺刀,羅米洛克斯爲藿米多捱過弩箭。他們可以用親兄弟來形容,這次本來該由上將明日夢來的,但是他卻主動請纓。因爲他想光明正大的見自己這個五年沒見的好兄弟一面。
“有很多原因!”
羅米洛克斯抿着笑,看了他一眼。
“說啊!”
“世界**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不想在那幹了,但是因爲有條約,作爲上將的我們除了死,是不能離開那裡的,索性我就逃出來了唄!世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走就說我叛變,要不是他們傷了我家鄉的人,我也不會重傷他們。”
“那你拿星陣魔法圖幹嘛?你知道那玩意不能隨便碰的。”
藿米多可以安排好自己的時間,每天過一樣的生活都可以讓他找到樂趣,不會感覺到無聊。但是羅米洛克斯不同,他不喜歡那樣,當所有聚集在心中的不滿都發泄出來,就會像火苗凝聚成沖天的火柱。
“隨手拿的。”
“滾!我還不知道你嗎?什麼事情都好奇,我告訴你,我不管你今後去哪,你就算四處流浪都好,但是不要進入世界**區域內的國家,不然你會害了他們。還有,要是你進入反**軍,我跟你沒完。”
藿米多一把捏住羅米洛克斯的衣襟,之前那個手下留情,但是依然可以一手擊碎一艘戰艦的孤龍毫不反抗。
“嗯!我知道了,反**軍嘛,我不會招惹的。我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
藿米多看着他,呼出一口無奈的氣來。
“今後有什麼打算?”
“四處轉轉,我都四十八歲了,不想再打打殺殺的了。我爲**軍賣命了三十年,再也不想回去了。要不你和我一起?”
“算了!”
藿米多又拿出一瓶酒,和孤龍吃魚喝酒,還拿出自己準備的菜餚給他,顯然,他是有備而來的。所謂的來捉拿孤龍羅米洛克斯,都只是荒唐的幌子!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來!喝酒!”
男人喜歡喝酒,因爲酒精可以緩解他們的壓力,讓他們暫時擺脫煩惱,也能讓他們更加興奮。男人的話都在酒裡,清澈的酒看起來平淡,裡面卻有着烈焰的溫度。
鐵壺對碰,在每一次金屬碰撞時,看似平淡的酒就會在鐵壺四壁碰撞顛回,像是可以激盪出一場恢弘大氣的人生。
“毒蛇”烈酒是新世界最烈的酒,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樣,喝了它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毒素遍佈全身,會帶給人很強的麻痹感。他們喝了整整一壺,喝到最後,羅米洛克斯將自己的衣服脫了,露出下面一塊一塊的肌肉。藿米多紅着臉,責罵着羅米洛克斯。
他沒有喝醉,只是想罵他,不過,真正的兄弟或許就是這樣,今天就算他們打起來,明天都可以和好。
“保重,我回了!”
藿米多一個人踱步走出山洞,這些酒還不至於讓他喝醉。
“毫髮無損的回去不太好吧?”
羅米洛克斯是在爲他着想,要是讓**總部知道他放過了自己,肯定會被處分,他在哪裡待了那麼多年,對那些“腐朽”的條文規定倒背如流。
“風神!”
四面八方衝來的勁風像是怒吼着的龍神,嗚嗚的大風將之前的風雪護罩攪得粉碎。天空中的雪花頓時朝着炮牛而去。現在很少需要上將出手,每當他們出手,一是意味着此事的重要性,還有就是出手地必定遭殃。
藿米多閉上眼睛,四周的風將他的身體衝到兩千米後,兩千米的滿是苔蘚的凍土裂開兩米深的豁口。翻出的黑色土壤蓋住雪花,大地和藿米多黑色的作戰服一樣滿是摩擦的痕跡。藿米多咳了兩聲,朝着羅米洛克斯所在的位置舉起右臂,轉身向海岸走去。
他來的時候是踏着風雪來的,走的時候也帶着風雪離去。無名島邊停着一艘戰艦,上面的士兵看到藿米多回來,頓時肅然起敬。
“上將大人,您回來了……赫萊米·羅米洛克斯呢?”
藿米多面露苦澀,像是一個戰敗的將士,他惆悵的看了一眼無名島,說道:
“這裡風多,我鬥不過他,他跑了。”
藿米多不能在海上像羅米洛克斯那樣滑行,坐在前甲板上的暖棚中,藿米多裝作無奈的擺了擺手。
“返航吧!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向本部彙報,說羅米洛克斯跑了。”
“是!”
中士向控制室快步走去,身邊一位穿着厚重的棉衣軍服給藿米多端來一杯熱水。
“上將大人,熱水!”
“謝謝!”
喝了一口水,藿米多看起來有些狼狽,身邊的士官知道上將的實力很強,所以快速按照命令返航。
“羅米洛克斯,接下來的路,你可要走好了,若是你走了歪道,我肯定會親自打敗你!”
藿米多一把將手中的金屬杯子捏碎,身邊的士兵有些畏懼的看着他,那可是精鐵杯子啊!在他手中,軟的像個毛絨玩具。
風吹過風雪中的戰艦,也吹過新世界總部的旗幟。
旗幟之所以是藍底,是因爲世界十分之七部分都是海洋,而那由白色繪成的世界地圖,代表白雲。總結起來,就是天地、世界的意思!
“什麼?藿米多都失利了?”
望舒站在與窗外的世界**旗幟同高的玻璃牆後,露出修理過的絡腮鬍側臉,望舒一頭淡金色的頭髮被他梳成側分的復古背頭,露出的額頭上有幾條皺紋,但還是讓他很具神采。他沒想到,連藿米多都會失利。
“孤龍的實力很強,我們現在就算從新挑選了一位上將,令我們**軍的格局依在,但是實力已經不如如前。”
站在望舒背後的穿星,是個穿着黑色男式正服的中年女人。
“沒辦法,格局不能說動就動,前提是要穩定世界**的主導權。世界**從隱曜元年開始創建,從此開始新的紀元,我可不想就讓它毀在我的手裡。”
“嗯……”
“現在是所有武學館和文學院結業的月份,等四年後我們再大量招生一次,實力總是可以填補的,前提是我們要鞏固住世界**的地位。”
“是!”
穿星被稱之爲世界上最強的祭星師,同時,也是世界**首腦之一的望舒的助手。
“北辰·曦和到西域界了?”
“嗯!歷時四年零十個月,從新世界聖塔拉姆地出發,穿越了元初界西海,然後穿過了元初界和羣星州,到了卡蘭羅拉州。”
“那裡是魁克的故鄉,看來他們並沒有耍什麼幺蛾子……”
“需要派出軍艦鳥嗎?”
“不用了,別給他抓住我過錯的機會,要是我們派出黑色軍艦,他會說我越權,他不歸我管。只要他不做不利於世界**的事情,其他我們都不管!”
“是……”
穿星占卜過很多事情,連世界**有毀滅之劫都占卜了出來,但是結果卻令許多人意料不到。讓世界**近乎崩潰的,不是反**軍,而是他們現在放手不管的……北辰·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