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怕我找不到路嗎?”
窮凌不知道甘索來是什麼意思,他一個人做事慣了,不過有個人陪着也不錯,他再也不會回到以前那種孤單的生活了。
“那倒不是,你又不知道我們接的什麼任務。”
“是哦,去趟傭兵之家,看一眼就好了。”
“不用看了,這個任務的內容很少,我們要抓住‘城市怨靈’火土。”
“這名字總感覺在哪聽到過。”
“就是前段時間剛冒出來的那個很強的人,現在性別不知,年齡不知,實力最低評估爲一顆星神。”
“哦——我想起來了。”
一直扶着自己額頭的窮凌一下子擡起頭。
“這個人我知道,實力爲一顆星神兩顆大星團。”
“還挺強的。”
“對!不過我們兩個對付他也不算難事。真好給小爺我鬆鬆筋骨!”
窮凌桀驁的笑,如果說他是理想型的話,那甘索則更加現實。
“哪有那麼簡單啊!我們又不知道他在哪?你有辦法?”
甘索和星則淵一樣相信窮凌,否則星則淵也不會讓甘索出來和星則淵一塊。
“有,只是得等等。”
“我們時間不多。”
“很快的!”
窮凌看了看四周,抓住一個路人問四周有沒有什麼孤兒聚集的地方。
北海城不算特別大,但也不小,這種城市的貧富差異水平很大。
“三天時間確實有些長了。”
窮凌說:
“我們兩個一走,團裡的實力會直線下降,我們得抓緊時間。”
每當人們將自己徹底融入一個整體,就會不由自主的爲它着想。甘索點頭,窮凌說的沒錯。
“這是去找他?”
“嗯!”
北海城的貧民窟裡有一間沒墻的院子,裡面三個衣衫襤褸的孩子正在嬉戲打鬧。小孩子總能很容易的就地取材創造出簡單的快樂,窮凌看了看四周,他記得火土,那個男人實力和他相近,而且很奇怪。
火土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味道,他至今都記得那股味道,像有些腐爛的肉,或者是一種酸臭的味道……
窮凌沒有時常爲人解釋的習慣,甘索說話也少,現在甘索就跟在他後面走進破舊的院子。
天色快黑了,三個孩子打打鬧鬧的走進房間,裡面有一些美味的食物。
窮凌走進來開口問:
“你們吃的不錯嘛?”
一把將手中的烤雞收起來,三個小孩兩男一女,皆七八歲左右。
“哥哥!”
小女孩很害怕的躲在兩個男孩身後,窮凌蹲下身,語氣還算溫柔。這些可憐的孩子,他總覺得像曾經的自己。
長期飲食無規律,且營養不良的他們皮膚乾燥無彈性,毛髮乾枯,身高明顯低於正常年齡段的孩子。兩個男孩怒衝衝的,眼睛裡充滿畏懼,他們顯然很害怕。
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但那只是因爲牛犢不知道老虎的厲害。第一次不怕虎,或許就沒有第二次了,因爲在他不怕虎的瞬間,已經被沓上死亡的烙印。
小男孩大聲問窮凌。
“你要幹嘛?”
“找你們問個人,你們知道……”
窮凌突然想不起那個人的名字了,他不喜歡叫別人的名字,在很長一段時間,他的腦海裡只有父母和大鬍子比爾德的名字。
“火土。”
甘索提醒時問。
“你們知道一個叫做火土的男人嗎?”
“找我嗎?”
不知從哪裡飄來一道聲音,甘索只覺得一股電流從脊椎衝向大腦,斬水拔出,斬向破舊房子的橫樑。一股紫色的怨靈躲開氣浪,一米七五左右的人站在甘索的刀上,手臂頓時停住,甘索擡頭時覺得自己看到了幽靈。
紫色般若面具猶如一張人臉,顴骨位置突出,額頭上有雙角,一對眉頭緊擰着,目光狠毒哀怨,咧開的血盆大口像要食人的惡魔。
蹲在斬水上的火土如同地獄的小鬼,雙手並在兩腿之間同時觸碰斬水,他始終盯着甘索,一時間後者喘不上氣,窮凌上前一記高踢腿令其從斬水上離開。身體在空氣間翻動,三個小孩看到這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頓時有了支柱。
“妙哉叔叔!”
“別怕!有叔叔在,誰都不敢傷害你們。”
紫色光芒在手中閃出,雙手握住肋差,火土桀桀的對孩子們說:
“你們去裡屋。”
“好。”
三個孩子很聽他的話,甘索身體一軟,直衝靈魂的般若面具讓他一時間打不起精神。窮凌手掌按住他肩膀,令其平穩的坐在椅子上。
“想不到你還有這一面。”
外面慢慢變的漆黑,在黑暗中的甘索只能看清兩把紫色的冒着光的肋差。
“你是說這些孩子嗎?”
“你覺得呢?”
“比起這個,我還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兩把肋差一收,他點起房間中的燈,慘淡無力的光只夠看清四周一米的東西。
“我怎麼說都是神獸,你的味道我忘不了。”
神獸?窮凌自己說出這兩個字都感覺到了諷刺!好一個神獸!
味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正如缺點一樣不容易被自己發現,他坐下從容的說:
“那天我本來想找你聊聊的,但是你拒絕了,這次可以好好聊聊?”
“或許可以!”
窮凌看了一眼躲在破舊簾子後的三個小孩。
“他們是你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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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索的第一反應覺得火土是人販子,但是沒道理啊,像他們以前鬥過的“狡兔”團伙,綁架來的孩子個個都聲嘶力竭的,要不是把他們關押住,估計早就跑了。但是這三個孩子怎麼都不像是被人販子綁來的。
“不是我什麼人,他們都是被人遺棄的孩子。”
他的語氣突然間變得柔和,但是下一刻又變得粗獷暴躁。
“老子看他們可憐,就把他們都帶回來了。”
“要是你不殺人,或許會是個好人。”
甘索淡淡的說着,哪兒都有孤兒,很多人生下孩子卻將他們丟在街頭。他也曾見到過乞討的孩子,但是他沒有將他們領回家,他終究不是聖人。
“不殺人的人就是好人嗎?”
火土反笑,沒好氣的說:
“有的人掌握財富,卻不做人的事!我沒有財富,難道做的事不對嗎?東域界管這個叫什麼?哦……對!殺富濟貧!我殺的人都是該死的人,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被金錢掩蓋在真相下,那我就做個掘錢人咯。”
“如果誰都按照自己的意願隨意殺人,世界**的法律往哪放?”
“世界**的法律?那是個什麼東西?”
火土譏笑道:
“世界**的法律可沒對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置之不管,但是呢!你見過餓死的孩子嗎?”
般若不會動,從後面發出的聲音更令人驚悚。他的手掌在桌子上不斷移動,像屍體裡翻動的森白的蛆,燈光將他的背影投射在土泥牆上,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惡鬼。
“在某個夏日,瘦弱的母親抱着自己飢餓的孩子,她們在街上行討,母親說給點錢吧,有人給,有人不給。不給的人都說她們是騙子,呵!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孩子餓暈了,母親也餓啊!但是沒錢,你說怎麼辦?”
火土“嘿嘿嘿”的笑,像是在看一場好戲,驚悚的風穿過破損的牆壁吹在他們身上,本應該很涼爽的晚風,頓時有些森冷,他繼續講。
“母親給孩子買了吃的,兩個人坐在街邊,雪白的包子都被手指捏黑了,她們狼吞虎嚥的。下午很熱,包子放了一上午有點變味了,但是無所謂啊,有的吃,就能活!母親拉着自己的孩子四處找啊找啊,就是想找個能住人的地方,世界**會收留你嗎?反正那個世界**沒收留她們,不過那個母親還是很感激他們。”
他似乎在回顧,深情的講述着……自己的故事!
“**官兵讓他們住進了一間平房,母親本弱,爲了孩子不得不強!爲了活下去,她開始找工作,不然吃什麼?房租是**官兵給的,他們也不富裕,母親一直一直找工作,結果沒人願意收留她。後來他們走了,回了鄉下,以爲自己種點東西就能活下去。世界上有好人,但那些好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幫你。”
火土的情緒平復了一點,窗外的光照進屋子,射出一片慘白。
“人善被人欺!懂嗎?啊?老實人就被那些愛耍小聰明的人欺負,第一次覺得試試,哎呀,這個人好好欺負啊,下一次再欺負一下,人就是這種欺軟怕硬的東西。後來孩子死了,母親卻活了……”
火土似乎在說怪誕的傳說,看着窮凌和甘索等待發言。
甘索或許還有所感悟,但窮凌不一樣,他直接問:
“這和你殺人有關係嗎?”
“算是吧!”
火土說:
“老子拯救這些孩子生命的方法,就是帶走其他人的生命!不信你們去查,我殺的四十六條人命都是犯過法的,差不多都該判死刑了。”
“你知道我們此行來做什麼嗎?”
甘索很警惕的雙手握劍,可以召喚一顆星神兩顆大星團的火土很棘手。
“來殺我?”
“沒錯!”
兩人只隔了不到半米,窮凌自信的笑,他的劉海被段琴剪過,乾淨、整潔、英俊。他看着眼前的火土,後者說:
“你覺得我該死嗎?”
“不該死!”
窮凌一向直言不諱。
“不過世界**想要我死!”
“因爲你打亂了這個世界該有的格局。”
“和你聊天很有趣!”
窮凌看不到火土的表情,他只是有些詫異。
“我有些搞不懂,你殺了四十六個人,錢還沒拿夠?”
“夠了啊!”
火土語氣嘶啞的說:
“這是最後三個孩子,這筆錢足夠他們進孤兒院,額外的錢也可以讓他們受到特殊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