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笑起來好賤!
張璇衡眼看着朱明新那種吃瓜看戲的樣子,在感覺想惹又惹不起的同時,後悔起來。
在家怎麼沒想起來準備口罩?!而且兩人都沒帶!
明明之前就聽僱主說了,韓新晨已經死一個月之久了啊?!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應該腐敗的不像樣了纔對!氣味怎麼可能會好聞?!
就應該想到帶口罩來纔對!
此時張璇衡不僅想有個口罩,更是連用防毒面具的心都有。
他實在受不了這麼嚴重的臭氣。
屍體再噁心的樣子,張璇衡都自信能看得下去。
可這太過猛烈的屍臭味,無論多努力想去接受,也實在是超出生理承受能力。
然而……因爲害怕臭味不敢進去,可就丟人了!
這些警察還在看着呢,怎麼能此時表現得跟個弱者一樣?
所以,張璇衡儘量控制着呼吸,用視死如歸般的決心打開手電,一步一步埋入洞穴,就彷彿在前往刑場一般莊重。
何朱琪被這臭味搞得有些乾嘔,但看張璇衡都進去了,她也乾脆捏起鼻子,滿臉苦悶的緊隨而上。
越是往裡走,腐爛的臭味便越是濃郁。
甚至,讓人有眼冒金星、胃裡反酸的劇烈不適感。
眼看他們還真的在強行往裡走,朱明新便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衝着兩人的背影,用手電光晃了晃,大叫着:“別鬧了,快出來吧!”
因爲實在太臭了,張璇衡根本不敢開口說話,生怕直接暈過去丟人丟穿地心。
於是他選擇了默默往前走,用行動來表示只有弱者才需要戴口罩!
回頭?不存在的。
回頭不就說明慫了嗎?!
何朱琪看來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她捂着鼻子,臉色已經相當差勁了:就好像中毒了一般。
可堅持就是勝利啊!
不能證明我們就是弱者!
“別逞能了!出來吧,我們借你們口罩!”見兩個偵探還是一個勁往前走,朱明新居然一下樂了出來,再度大喊道;“你們昏在裡面還得我們拉出來。你來不嫌費事我們還嫌麻煩呢。”
一聽到對方說要借他口罩,張璇衡立即便把剛纔腦子裡那套理論全都忘得精光,決定回頭。
這可是他們主動要求的,並不能說明我們就慫了!
都說了要借我們口罩,那不戴白不戴!
爲了不感覺這是在自己打臉,張璇衡在心底迅速梳理了一番邏輯,說得自己都要信了。
無論如何,在拿到法醫箱子中的備用口罩後,他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雖然口罩能阻擋的臭味也是有限的,但總歸會讓人舒服多了。
至少,已經可以戴着它輕鬆一路走入洞穴深處了:跟着一起來的,還有朱組長和法醫。
“嘖……每次進這種現場,我都想快點查完快點走人。”朱明新邊走邊抱怨道:“這要是在有窗戶的房間裡死人,還能打開窗子通風放氣。洞穴裡可就完蛋了,臭味越聚越多,完全散不掉。”
“屍體是怎麼被發現的?”隔着口罩,何朱琪總算臉色沒那麼痛苦了,得以悶聲問道:“都一個月了才被人看到,說明這洞穴平時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對吧?”
“有個人來這挖野菜。路過時感覺味道很奇怪,就進去看了一眼。”朱組長揉了揉鼻子,滿眼寫着無聊:“額……然後你懂的,嚇個半死。接着就報了警。這不?就派到我們組了。”
“就是今天晚上的事?”張璇衡回憶了一下僱主大約是什麼時候從家離開來事務所的,被手電光的圓圈十足吸引了眼球。
“傍晚吧。”朱明新糾正了一下時間段,讓它更爲精準;“然後就待到現在。”
談話,就在此時中止了。
因爲洞穴不大,所以沒走一會兒,屍體便出現在了手電光下。
那屍體令人作嘔的程度,簡直看了遍感覺反胃。
再搭配上濃郁到源源不斷從口罩中大量滲透而入的滔天惡臭,張璇衡已經不止想吐出晚飯了。
還想把中午和早上吃的東西,甚至整個胃都給吐出來。
死者已死一個月之久。出現了非常嚴重的腐敗巨人觀。
腐爛的屍身膨脹,變得巨大、稀軟。身體軟組織嚴重液化,無比粘稠。整個人已經變成了半灘屍水
他的面部因爲膨脹已經難以看出生前容貌,而更噁心的在於,身上多處都被蒼蠅產卵,爬着白花花的蛆蟲。
張璇衡想到了會很噁心,也在大學時學習過了相關功課,看了不少圖片和視頻。
但無論如何,都沒有親眼見證的刺激感這麼強烈。
……當然,還有那股屍臭在助攻。
何朱琪看着這屍體,神情無比複雜。
但她已經在開始戴手套了——彷彿要上去驗屍一般。
覺得自己也不能輸給她,張璇衡爲了氣勢不落後,也開始戴上手套,並儘量讓表情淡然下來。
但這個過程中,可是差一點就丟人:一手邊拿着手電筒邊戴手套,操作起來是有些不便的。
張璇衡險些便將其掉在地上。
“什麼感想?”將目光挪開屍體,一秒都不願意多看過去的朱明新用帶着無奈、嫌棄和厭惡的複雜語氣如此問向張璇衡二人:“沒見過吧?”
“……的確沒親眼見過。這也太噁心了。”實在沒法說自己感覺很淡定,張璇衡眼看着這些來回蠕動、爬竄的蛆蟲,頭皮發麻:“他整個人的體型,最少膨脹了三倍。你們通常遇到這種屍體後,都怎麼處理的?”
“我不想提……反正也不是我弄。”即便只是被張璇衡提到了這個話題,但朱明新已經是一副要吐了的樣子,立即將此話題結束:“這幅樣子,讓家人來看都不一定能認。你看看屍體這狀態,哪還能看出長相?以前我就接手過一個案子,屍體也爛了將近一個月。叫來家屬,他們死活都不認,一個勁兒說這不可能是他們閨女……不認也沒辦法,證件在身上呢,他們這不是騙自己嗎?最後還是做了DNA鑑定,才讓家屬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