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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別怕,逃兒是來帶您回宮的。”
逃兒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卻讓葉曼青陡然一驚,她故作疲憊地往牀架靠去,未受傷的右手自然地扶上額頭,微笑道,“哦?就你一個人?”
邊說着話,她的右手悄悄繞到發間,捏住了插在髮髻中的玉簪。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左手卻是摸向了腰間的荷包——那裡,木懷彥給她的“射星丸”還好生生地待着。
那把削鐵如泥的銀匕已經被木懷彥收走了,逃兒雖然年紀小,但身手不弱。以她現在的狀態,想要順利發出射星丸,卻也有些難度。
不過……
她輕輕咬了下嘴脣,嘴角的微笑略略帶了點狠意。剛剛她還在對自己說要好好活着呢,又怎麼能被這麼一個小孩子給制住?
“當然不止逃兒一個。”逃兒的眼睛緩緩在她身上掃過,好一會兒,薄而略顯蒼白的嘴脣忽地動了動,露出一絲極淺的微笑,“公主,別怕……”
葉曼青不由眯起了眼睛,喵的,竟然被一個小屁孩給瞧扁了!既然已經被看穿了,她索性也不藏着了,一把拔出玉簪,圓潤的尖端直接指向逃兒,她冷冷道:“這兒可是百里莊,你以爲你們就能爲所欲爲?想帶我走,沒那麼簡單!”
逃兒愣了一下,歪着頭盯着玉簪看了看,正要說什麼,卻聽輕柔的腳步聲緩緩傳來,還未反應過來,門板就已被推開。
葉曼青擡眼看去,只見來人一襲綠衣,青絲如雲,柔柔垂在纖瘦的肩頭。
卻是應殘秋。
“秋姐姐……”
葉曼青握着玉簪,一時有些躊躇。應殘秋如今到底是敵是友,她心中並無把握。之前應殘秋一心要把她帶走,可阿默又說是應殘秋助他脫困的……
應殘秋快步走到牀前,見她一臉戒備,不由笑道:“歆眉,你放心,秋姐姐只會幫你,不會害你。”
說完,她轉頭看向早已乖乖退到一旁的逃兒,微微一笑:“逸之,好久不見了。”
逃兒擡起頭,一向平靜無波的小臉上似乎有些激動,黑漆漆的眼眸閃了閃,輕輕喚了一聲:“姑姑。”
姑姑?
葉曼青驚訝地看着他們:“你們……”在楊歆眉的記憶中,應殘秋明明是個孤女,很小的時候就因戰亂流落在外,要不是側妃將她收養,她早就餓死了。現在,怎麼會突然冒出個侄子來?
看出她的疑惑,應殘秋斂起裙襬坐在牀沿,輕聲道:“歆眉,你可還記得楊全楊侍衛?”
葉曼青愣了一下,在腦中搜尋了一番,才遲疑道:“你是說,給父王守陵的那個楊大哥麼?”
“不錯。”應殘秋讚賞地點點頭,半是感慨半是欣慰道,“你果真恢復記憶了!”
這個楊全,本是肅寧王的貼身侍衛,對側妃也是忠心耿耿。肅寧王死後,側妃被逼殉情,他心灰意冷之下,加之王妃對他多有不滿,便索性自請去給肅寧王守陵了。
楊歆眉年幼的時候偶爾偷溜去父母的陵前,便能見到他。記憶中那位楊大哥,是個堅毅沉默的男子,他的話極少,但對她卻很是關照,時常會教她和應殘秋一些簡單的拳腳功夫。若不是他的教導,後來她們也很難順利逃出聚塵宮。
葉曼青下意識看了眼逃兒,眼前這張小臉,那沉靜的眉眼、微抿的薄脣,果然跟記憶中的面容有些相似。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後人……”
應殘秋伸手摸了摸逃兒的小臉,秀美的玉容上有一絲追憶:“我也沒想到。當年我被帶回宮後才知道,正是楊大哥進言,小王爺纔想到要尋找你我。可惜我到聚塵宮時,楊大哥已然病逝。偶然的機會,才知道他還有個遺腹子。”
應殘秋回到聚塵宮時是十四歲,離她們出走已過去了五年多。重回這個她曾一心想逃離的地方,想到楊歆眉生死未卜,而唯一關心她們的楊全又已過世,這個十幾歲的少女一時間彷徨難抑,跪在楊全墳前淚流不止。
哭到一半卻發現不知何時身邊多了個面帶病容的女子,半是驚奇半是憂愁地看着她。那女子一身淺絳色的婢女服,應殘秋一眼便看出,那是聚塵宮中最下等的粗使婢女。
她自覺被人看到哭泣極爲丟臉,便匆匆離開了。後來她幾次去祭奠楊全,都遇到這個女子。兩人漸漸熟悉,互相說起楊全時,她才知道,這個叫蓮萍的女子一直照顧楊全,陪伴他到最後一刻。
之後她被自請到北耀皇朝境內探查線報,再回來時已經是一年後了。等她找到蓮萍時,卻發現蓮萍已經瘦骨嶙峋只剩一口氣了。臨死前,蓮萍把她埋在心底的秘密告訴了應殘秋:原來,當初她跟楊全日久生情有了肌膚之親,楊全死後她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了身孕。聚塵宮對婢女管理極爲嚴格,她費勁心機纔將孩子生下,送到一個小村落裡。
蓮萍的心願,便是請應殘秋幫她照顧孩子。這個孩子,她給他取了個小名叫逃兒,只盼着他萬萬別被人發現纔好。
安葬了蓮萍,應殘秋暗地裡找到逃兒。那時他已有兩歲,被個老乞婆養着,也不哭也不鬧,整日呆呆傻傻地坐在泥地裡,時常被其他孩子欺負。
抱着這個年幼失怙的可憐孩子,應殘秋沉吟許久,還是決定把他帶到聚塵宮中。她沒要告訴任何人這孩子的身世,只說是路上撿到的孤兒,交給左護法秋應君照看。
逃兒雖然少言寡語,但實際上卻極爲聰慧,他竟記得應殘秋將他從村中帶走的事。應殘秋便將他的身世盡數告訴他,併爲他取名“逸之”——楊逸之。
“一晃眼,這孩子都已經十歲了。”應殘秋有些感慨地笑道,“這些日子,多虧他幫忙,我才知道你的境況。”
葉曼青挑挑眉,看了眼逃兒,卻見他也正擡頭看過來,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隱約有狡黠的光芒閃過。
怪不得從一開始他就對她頗爲照顧……葉曼青扔開玉簪,佯裝生氣地捏住他的左臉頰:“好你個小傢伙!剛剛竟然還敢嚇唬我?啊,膽子夠大的你!”
應殘秋在一旁看他們笑鬧,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歆眉,你真的不願回宮?”
葉曼青收斂了笑意,捏了捏眉心,有些煩悶道:“回去做什麼?王妃簡直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我回去豈不是自找麻煩?不過……”她扯着嘴角嘲諷一笑,“不回去,我那好大哥也不會放過我吧?畢竟,我身上可有赤螭龍紋印呢!”
若說這世上最讓楊歆眉厭惡的地方,恐怕就屬聚塵宮了。即便是凌一卿那個困了她近八年的山洞,也曾讓她有溫暖的感覺。只有聚塵宮,那樣華麗中帶着糜爛的冷酷,掩藏在微笑後的惡毒人心,讓她連回想起來都只覺得噁心反胃。
雖說因爲楊家女兒的身份,她不會真的願意看到聚塵宮覆滅,不過……“要我幫他們找到寶藏,他們也真是異想天開!”
看她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應殘秋點點頭,低聲道:“我明白。既然你不想回去,那誰也不能強迫你。”
她的語氣雖然平靜,但字字句句,都是堅定無比。
到此時,葉曼青才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知道應殘秋絕不會傷害她,就怕她一心要將她帶回聚塵宮。
“秋姐姐,那你……也會留下來吧?”她試探着道。
應殘秋臉上忽地一紅,葉曼青立刻看明白了,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狄大哥的!”
“……胡說!”
應殘秋輕輕拍開她的手,手指挽了挽耳畔細碎的髮絲,看向逃兒:“逸之,莫恨冬此次到底是如何打算的?”雖然她已經猜到莫恨冬打算渾水摸魚,但這麼簡單的佈局,不像是他的手法。她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遺漏了般。
逃兒歪着頭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冬閣主給我下的令,只是讓我守在公主身邊,一步不離。”
“這又是爲何?”
應殘秋秀眉深深蹙起,逃兒雖然機靈聰敏,但以他這般小的年紀,根本不可能攔得住木懷彥和楚南漠他們。一步不離……又有什麼作用?
“秋姐姐,怎麼了?莫恨冬又是誰?”
看應殘秋暗自憂慮的樣子,葉曼青開口問道。先前諸多事,她卻是沒來得及跟莫恨冬打個照面,這時見應殘秋如此謹慎,便有些好奇。
應殘秋輕嘆了口氣:“是個詭計多端的小子,這次帶你回宮的事,便是由他安排的。”
“哦?”葉曼青微微眯起眼,“你們來了多少人?莫恨冬很有把握麼?”百里莊可不是任人來去的地方,況且現在木頭、阿默都在她身邊,她可不覺得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翻出什麼花樣來。
應殘秋搖搖頭,似乎也有些想不透:“我也覺着奇怪……”就算算上染豔,他們此次過來的人也不過五人,跟木懷彥他們根本沒法比。
正疑惑間,忽然,一聲響亮的蛙鳴聲傳來。
“呱!”
葉曼青微微一愣:“奇怪,這個季節,百里莊居然還有青蛙?”
她的話音未落,應殘秋的臉色驀然大變,只見她瞬間躍起,右手在腰間輕輕一抹,一柄銀絲軟劍倏地彈跳而出。
“誰?!”
***
“木少俠說得是,謠言本就不足信……”
駱凌戈眉角抽動,緩緩說道。
大廳中衆人的神色頓時都微微放鬆了些,正在這時,和伯已經帶着駱婉瑤走了進來。
因爲和伯照顧妥當,駱婉瑤依舊是柔豔奪目,只是一雙美目卻是含淚帶痛,一見駱凌戈便幾步衝上前跌跪在他面前,哀聲叫道:“爹爹,您可來了!”
這副梨花帶雨的美人圖真是見者心碎聞者落淚,要不是先前穆寒簫說出她所做的惡毒事來,只怕不用駱凌戈說什麼,燕獨行和談九如都得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
而現在,談九如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嘆笑地搖搖頭。
駱凌戈雙手扶住駱婉瑤的肩膀,深沉的眼睛注視着自己的女兒,一瞬間竟有嚴酷之色閃現。然而這情緒只是一閃而過,他便像天下每一個心疼寶貝女兒的老爹一般,寬慰地把女兒攬進懷中,輕聲說着什麼安慰的話語。
然而,只有駱婉瑤知道,她親愛的爹爹此時貼在她的耳邊,輕聲說的是什麼——
“把流雲繪交出來!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偷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