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對她如此執着?
葉曼青思緒如電急轉,忽覺右肩一痛,頓時回神,想來是碰到傷口了。她這般輕輕呼痛一聲,穆寒蕭便鬆開雙臂,這才讓她僵硬的身體得到喘息。
“是我不好,又傷到你了,傷口是否裂開了?”
穆寒蕭神情看着不似尋常,葉曼青知他還未從那喜悅中醒過來,正要回答,哪知他動作極快,便要來解她的衣裳。她這下卻是怒了,也不躲閃,抓着他的手便咬了下去。
穆寒蕭悶哼一聲,身形一動,卻未掙開。葉曼青見已止住他的動作,便擡頭道:“動手動腳是做什麼?”
這一下被咬也是活該。穆寒蕭嘴角一揚,卻是笑道:“對不住,我過於心急了。”
葉曼青暗地裡翻個白眼,這說的是什麼話!
“你傷口可有裂開?”
她在右肩上輕輕一觸,皺眉道:“沒事,只是有點痛。”這點疼痛她還忍得下。這話還未說出口,她便見穆寒蕭面色微微一變,擡手便從懷中取出藥瓶:“這藥丸最是清熱消痛,服下一粒便能止痛。”
……她還不到要用止痛藥的地步……葉曼青看他一眼,結果藥丸吞下,穆寒蕭已送上茶水。這般照顧周到,讓她也不由暗自一嘆。只是她方纔腦中似是想到一點線索,方纔一擾之下卻是忘了,此時無暇顧及,只得等空閒了再好好想想。現下第一件事,卻是該怎麼和這位穆莊主相處……蒼天吶,她還能更傻一點麼?
葉曼青心中是仰天長嘯無語問蒼天的悲催,面上卻是半點不顯。兩人在房中話倒是沒說上幾句,但氣氛卻親近了些。
……摟摟抱抱的,能不親近麼?
她稍稍往牆邊退了退:“穆……”冰焰灼灼,她從善如流改了口,“……寒蕭,我記憶中與你並不相識,你是如何確定我便是、你要找的人?”
穆寒蕭眸光一柔:“我怎會錯認自己的妻子?不說你的容貌,便是你身上所穿的寒蛛衣,乃是用冰原寒蛛的絲織成,寒蛛不光稀少而且劇毒無比,這世上也只有我百里莊才能織出這麼一件來。還有……”他手掌一攤,露出半個碎裂的夜明珠來,“這珠子我只得了一顆,現今卻被敲碎了,你還是這般……”他嘆笑連連,後頭的話卻不再說了。
葉曼青想起那時砸珠子的兇狠勁,只得撇開眼睛:“我也是沒辦法,要是沒敲下這珠子,我早就死在那洞裡了——”
“不準說那個字!”
穆寒蕭聲音突然一厲,葉曼青驚嚇看去,只見他面色青白,猛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只吐出一字:“你……”
察覺他手掌驚顫,葉曼青這才緩過來,見他駭怕如此,當下心卻是一軟,柔聲道:“是我口沒遮攔胡說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許是她的輕柔的聲音叫他心下稍安,穆寒蕭在塌旁坐下,也不鬆手:“當日你是如何出來的?”那洞中情形他早就看了個清楚,只是當時情急,他也未曾細究便直奔青霓山而來,現在想來,玉龍洞本只有那一處入口,又被碎石所封,不知她是如何逃出來的。
這事葉曼青此時卻不願提起,只因一旦開頭便免不了要提到阿默,但阿默殺手的身份實在不宜曝光。他現在已被使役閣追捕,若是身份曝光了,日後仇家尋來,怕是麻煩不斷。
當下她便是一笑,就要隨口搪塞兩句,卻聽門外清朗聲音道:“師兄,駱姑娘來了。”
駱姑娘?葉曼青一愣,她記憶裡也只認識了那麼一位清絕貌美的駱姑娘啊,不會就那麼倒黴吧……一想起那位笑得堪比百花綻放的美人,她不由打了個寒顫。
穆寒蕭的手掌一緊:“莫擔憂,我來應付。”
葉曼青不知他話中含義,卻見他長身而起,開門出去低語幾聲,那逃兒便走了進來。逃兒也不說話,只是對黑漆漆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這小孩兒太古怪,葉曼青初時被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了,勉強回視着他。看久了卻是鎮定下來,倒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
“……你看我做什麼?”
嗯?“明明是你看我在先啊!”
“……我沒有看你,我在保護你。”
葉曼青一個嗆咳:“咳,我也沒有在看你,我在觀察你。”
逃兒面上顯出困惑的神色,似是不知該如何反駁她,好半晌纔出聲道:“你做什麼觀察我?”這觀察兩字他說得極慢,想他年紀尚小,看着又有些不通人情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
因爲有了先前和阿默對話的經驗,葉曼青倒是能睜眼說瞎話應答自如:“觀察你當然是爲了保護你啊。”
這一下那孩子更是滿臉迷茫:“爲什麼要保護我?你又打不過我,怎麼能保護我?
葉曼青暗暗一笑,原先看這孩子面貌,還以爲他是和木懷彥相似的乖巧性子,不想卻是個同阿默不相上下的天然……咳,天然呆。幾句話下來,她心下畏懼早就消了。她本就喜歡同小孩子玩耍,不然先前也不會跟重樓鬧得那麼熱騰。當下微微一笑,柔聲招手道:“你過來。”
不知爲何,逃兒卻反倒退後兩步。葉曼青卻是一愣:“怎麼了?”
“……你要打我麼?”
這……她忽地想到日前打木懷彥時,這孩子似乎就在邊上。頓時哭笑不得:“我不會打你的。”
逃兒猶自不信,站在原地不肯動,葉曼青不由臉一沉:“給我過來!”
聲音一出,逃兒卻是動了。看他迅速奔到牀前站定等候發落的模樣,葉曼青不由撫額,這孩子是誰教出來的啊,真是太有才了!她振作精神,試探地把手放在他的小腦袋瓜上:“我說了要保護你,又怎會打你?”
“……”逃兒無言地擡頭,他相貌本是不俗,只是那雙眼睛過於突出,竟讓人不由將注意力放在上頭,忘了其他。
葉曼青笑着捏捏他的臉頰:“保護你麼,是看你可愛!至於怎麼保護麼,拼命不就好了?”她這話雖是說笑,卻非敷衍。以她自身能耐,在這個世界好比是一隻螻蟻,人人皆可踩踏人人皆可欺侮。只不過狗急了都會跳牆,她雖算不上聰明,但拼命的方法,還是會幾樣的。她能走到現在,不就是靠着這兩字麼?
逃兒愣愣地看着她半晌,忽然咧嘴一笑:“我也會拼命。”
穆寒蕭和木懷彥兩人剛走近偏廳,便聽嬌柔女聲嗔道:“怎麼這麼晚?”
木懷彥只是微微笑着並不說話,穆寒蕭當先走過去在桌旁坐下:“耽擱了一下。”
他這話算是解釋。駱婉瑤卻是一喜。只因以穆寒蕭往日性情,若非必要,他是絕不會開口的。便喜悠悠地淨了杯盞爲他們倒上清茶,“本來昨日我聽下人說你們來了便要過來看看的,只因天色晚了不太方便,這纔到今早。”
“無妨。”穆寒蕭一口喝盡茶水,駱婉瑤又爲他續上,他的眼眸在她身上掠過,“昨日未先知會你們一聲便來了,是我們的不是。”
“寒蕭,我們之間,何須這般客氣?”駱婉瑤燦然一笑,垂下眼眸略有嬌羞狀,“你愛幾時來便幾時來,我、我都是歡迎的……”
穆寒蕭的眉梢微微一凝,木懷彥只將目光定在手中茶杯上,似老僧坐定般,便將周圍的聲音都當做蟲聲鳥語。
駱婉瑤卻似絲毫不覺,鉤鉤耳畔髮絲道:“對了,小彥,我聽說你帶來的那姑娘傷勢不輕,現下如何了?”
木懷彥緩緩擡頭看了一眼穆寒蕭,微微一笑:“有師兄在,她怎會有事?”
“哎,瞧我……”駱婉瑤微帶懊惱地看向穆寒蕭,“我說錯話了,寒蕭你不會怪我吧?”
穆寒蕭莫名:“我怪你作甚?”
木懷彥微微搖晃着手中杯子,但笑不語。穆寒蕭一向直來直往,尤其經歷大變之後,對他不在意之事,更是不聞不問,這些話彎裡的道道,他哪裡可能知曉?便是知曉,想來也是不屑一顧的。駱婉瑤這番心機,卻是用錯了地方。
見他們這般模樣,駱婉瑤微有惱意,只是她現下對着心上人,歡欣非常,哪捨得在這時耍小性子?便是要鬧,也得在私底下……她一雙含波水眸掃過木懷彥,手指不由繳住衣袂。這個人怎麼這般不知趣?!
但聽她嬌笑一聲:“小彥,看你那般在意那位姑娘,可叫人好奇想要知曉,是哪家姑娘呢!”
廳中忽地冷下來。只有她的笑聲層層迴盪,卻單薄得讓人聽得兩耳發酸。
駱婉瑤本是聰慧之人,此時總算回過味來。她看看面色陡寒的穆寒蕭,又看看面上雖是笑意不改眼中卻帶苦澀的木懷彥,一句話在口中轉了又轉,“她……她是誰?”歡喜勁一過,他二人這般表現,她腦中便想起一人,登時連聲音都發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心眼,可愛的小正太又來了。。。嗷嗷嗷,這個是和重樓並列的重要正太哦!挖心沸騰了。。。
話說,這一章是少了點哈= =因爲快到十二點了,挖怕趕不及,所以相應的分量下章補齊~
咩,愛大家~
呃,貌似挖還沒有說話新年快樂。。。汗,新年期間一直忙着拜年啊蝦米的,根本木法上網。鞠躬,恭祝大家虎年虎背熊腰虎虎生威!!!(毆飛,想死啊敢祝老孃“虎背熊腰”!)阿諾。。。挖收到的祝福短信十條有九條是這樣說的,挖好想抽飛那羣混蛋嗷嗷嗷!
馬上就要準備趕火車去上班了。。。淚牛,等偶迴歸哦~揮手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