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知道的和曾經真實發生過的相比,不過是海洋裡的一滴水。”
炎王並不掩飾自己的輕蔑:“如果羽落王朝真是因爲倒行逆施被強行推翻,新王朝爲什麼沒有建立?羽落王朝爲什麼還能有這麼多的遺址流傳後世?和羽落王朝關係密切的聖音族以及九界主的各種物品……”
“對哦!”
楚若惜恍然大悟。
炎王道:“羽落王朝是自己讓出權力的,在天道不可逆的事實面前,他們主動讓出權力,讓大統一的世界迴歸萬族林立的亂世,由此爲自己的族人取得喘息機會。”
“難怪……”
楚若惜回想史書的記錄,在羽落王朝之後確實存在一段很長的空白。
“明面上看,人族最終得天獨厚的獲得了新世界的支配權,但從本質上看,世界至今仍處於羽落王朝的統治陰影下。”炎王冷冷地說道,“首先是魔界和九界分裂,隨後是九界分割,人族在九界有絕對的數量,可是真正佔據力量巔峰的卻都是其他種族。至於魔界,我不說你也知道,生活在魔界的都是魔族!冥界也有一定量的魔族生活。”
炎王的分析絲絲入扣,讓楚若惜提不出半點反駁。
“那魔界和九界連綿萬年的戰爭呢?難道也是羽落王朝的陰謀?”
炎王道:“我沒有去過魔界,沒有和歷代任何一位魔帝做過真正的交流,不過以我對羽落王朝的瞭解,也許歷代魔帝本身也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活在羽落王朝的控制下吧!甚至,我懷疑魔族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是被羽落王朝創造的一支種族!”
“不要再說了!”
楚若惜打斷了炎王的話。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魔界的萬千種族都是羽落王朝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不斷做實驗的結果,那……他們就真的太傲慢了!”
“傲慢嗎?連天都想對抗的種族,你覺得他們只是傲慢嗎?”炎王嘲諷地說道,“如果不是天意,羽落王朝早就把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了!然後九界歸於荒蕪,萬物從新開始……當然,也可能是生機被徹底抽掉,再也不能繁衍任何生命。”
隨着他的描述,楚若惜面前浮現了一個又一個荒蕪的被抽乾了生命力的星球。
整個世界都是死氣沉沉,看不到一點希望和光芒。大地沒有生機,地上沒有活物,空氣中充斥着奪走生命的死亡!
“……這就是羽落王朝成功的話,將會出現的世界嗎?”她喃喃地說道,“太殘忍了!太可怕了!他們……他們怎麼可以……”
“他們將會得到永生,”炎王道,“羽落王朝一直渴望舉族飛昇,他們認爲身體是束縛靈魂的牢籠,只有解放了身體才能獲得永遠的幸福和快樂。他們堅信死亡以後的世界纔是真正的完美世界,所以對活着本身並沒有太在意。”
“這種想法很危險。”楚若惜道。
“但是聖音族本身就是羽落王朝的傑作,”炎王不客氣地說道,“獵魂師其實也和羽落王朝有關係,羽落王朝曾經進行過武魂和力量的研究。”
聽到這裡,楚若惜感覺心在顫抖。
“他們好可怕!”
炎王道:“最可怕的是,他們的成功大多取得了一定的結果,並對後世真實產生了影響。”
楚若惜沒有說話,眼睛的注意力都放在左側的一幅畫上。
炎王也因此轉過頭,看楚若惜正在注意的那幅畫。
和神廟的其他壁畫一樣,這是一幅血腥得讓人呼吸不暢的圖畫。視野內幾乎所有的空白都被用血紅塗滿,鮮紅中央隱約露出一個白色的人形。按照楚若惜對羽落王朝的瞭解,這個人形暗示的是穿了半透明白色衣服的祭祀。
“既然是祭祀,爲什麼她會被畫在畫面的正中間?”楚若惜問道,“一般不都是祭司站在畫面中央,祭祀站在四周嗎?”
“一般情況是這樣,但是特殊血緣的祭祀可以得到這樣的優待。”
說着,炎王放出聖火珠。
灼熱光芒照耀下,壁畫出現了新的變化!
楚若惜的眼睛瞪大了!
鮮紅如血的顏色竟在聖火珠的光芒下變成了深淺不同的金色,原本紅得讓人暴躁的房間頓時變成了金光閃爍的極樂世界!
所有在畫面中掙扎的犧牲都似乎露出了快樂的表情,楚若惜不忍心細看,對炎王道:“爲什麼聖火珠裡的世界會這麼美麗輝煌?”
“這得從聖火珠的原料說起。”
炎王將聖火珠放在楚若惜手中,本該滾燙的珠子居然冰冷如雪。
楚若惜問道:“爲什麼這麼冷?”
“因爲站在這裡的你我並不是實體,”炎王道,“真實的你現在還在帝非天和劍帝身邊!”
“啊!”
楚若惜很震驚。
炎王道:“你無意中踩中了羽落族留下的記憶陷阱,現在呈現在你面前的都是記憶的風景,你本人還在原地,一動未動。而聖火珠是用羽落族人的眼珠做成的,透過羽落族人的眼珠看到的,自然是羽落族人眼中的風景。”
“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聖火珠的光芒能把我看到的風景都改變了。”
楚若惜恍然大悟。
炎王道:“羽落族從來不認爲死亡是不幸,他們對死亡有自己的解讀。”
“可是其他種族認可這種解讀嗎?”楚若惜問道。
“不認可也得認可!”
說着,男人突然衣袖一揮,將楚若惜拋了出去!
楚若惜不由大驚,道:“你這是幹什麼!”
話音未落,就見眼前一片慘白,她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己站在白色屏障中間,外面是憂心忡忡的朱燁和風無極,他們身後則是明顯被陣盤困住的劍帝和帝非天。
“這是怎麼回事?”楚若惜問道。
朱燁聽到楚若惜地聲音,大喜過望,道:“你終於回來了!”
楚若惜更加莫名其妙:“我離開了很久嗎?”
“不,你沒有離開,但是你的神志……”
朱燁不知道該怎麼表述剛纔得怪事。
倒是楚若惜,見狀笑道:“我剛纔確實陷入了幻覺,但是現在已經回來了。你們就別再糾結了!”
“對,不糾結。”朱燁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