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冷梅君問道:“那你從來沒被抓住嘛?”
殷飛白道:“被抓住過,十一歲那年,嗨,還不是我皇弟,非要我帶着他一起溜出去,然後人太多了,有四五個,目標太大,然後就被發現了,那個狗洞才被堵了。”
冷梅君聽着一直在笑,低低的笑聲,說明了他有多高興聽到殷飛白的糗事。
不過殷飛白繼續道:“後來被我皇叔管嚴了,不過幸好,我輕功好,後來就直接翻牆了。”
冷梅君笑的臉通紅,“那你用輕功又被發現麼?”
“有啊。”殷飛白道:“被我皇叔逮住了,然後去跪了兩個時辰,第二天繼續跑。”
“哈哈哈……”
冷梅君差點笑死過去了。“你是不是想殺我又殺不了,所以就想着乾脆笑死我啊……哈哈哈……”
殷飛白吃着東西,“本來就是嘛,皇叔一天到晚的可閒了,天天就逮我,每天溜出宮去玩,跟搞臥底似得。”
冷梅君看着放在一邊的水晶螳螂蘭,只是他對花花草草的欣賞比較少,他從小也沒什麼心思去關注這些。
“這花你皇叔很喜歡?”冷梅君問。
殷飛白點頭,“是啊,所以我才從淳于叔叔哪裡偷來的,到時候送給皇叔,皇叔一高興,肯定就不罰我了。”
殷飛白說着就笑了起來,冷梅君淡笑,“也好,總之,你也免了一頓皮肉之苦。”
殷飛白喝了一口湯,“其實也還好,皇叔還沒打過我,就是叫我跪上兩個時辰,哎……”
“咦……那是水晶螳螂蘭。”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隨之走進了幾個年輕人來。
那幾個年輕人走來,便都一起圍着那盆花,殷飛白看着他們,還沒說話,便有一個人伸手要去摸花。
殷飛白急忙攔住,“這花是我的。”
那年輕人轉過頭來,看着殷飛白一個小孩子,呵呵笑了起來,“這花多少錢,我買了。”
殷飛白抱過花盆來,“不賣!”
那幾個年輕人瞧着殷飛白這拽拽的模樣,都不可思議,“小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告訴你,,今天你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殷飛白聞言就給笑了,“我就不賣!你怎麼滴!少拿身份嚇我!小爺可不是嚇大啊。”
一個年輕人看着殷飛白,打量一番,“說吧!多少錢,只要你開價!”
殷飛白冷哼,“水晶螳螂蘭有市無價,還開價,我不賣!”
殷飛白就是咬死了不賣,可那些人就不悅了,“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賣不賣!”
“不賣!”
殷飛白抱緊了花盆,開玩笑呢,這話可是爲了自己不被罰,特意去偷得,連皇叔要想都得不到呢。
那前頭的年輕人擼起了袖子,“小子,我看你是找死吧!也不去打聽打聽,連本少爺你都敢得罪!”
殷飛白打量了一番這人,搖頭,“還沒請教?”
那年輕人後面站着一個拿着扇子的人,“連我們馮大少爺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是第一天來都城吧!”
殷飛白看了看這人,穿着厚實,但是手裡卻拿着一把扇子,看着就笑了起來,“你穿的這麼厚,還拿一把扇子,你到底是冷還是熱啊。”
那人被殷飛白奚落,頓時就火了,“老子高興!你,馬上把花交出來!不然今天讓你好看。”
殷飛白站起身來,“好看?多好看啊?說來聽聽。”
那那扇子的人笑了,“把你從這三樓丟下去,就算不死,也能讓你缺胳膊斷腿!”
殷飛白看了看周圍,“這可是鬧事,你趕在這兒鬧事?”
那扇子的年輕人點頭,“那是,也不看看本少爺是誰?”
殷飛白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說來聽聽,讓我聽聽你是誰?”
那那扇子的人點了點頭,頗是得意的開口,“小爺乃是這永定城府尹的獨子,你敢得罪小爺?”
那人說着看着殷飛白,以爲殷飛白要被嚇得哭着求饒,只是殷飛白聽了,卻只是笑笑。
她往回退了一步,退到冷梅君面前,背對着他,右手背在身後,衝着冷梅君打了個手勢。
冷梅君見了,就從自己袖子裡拿出一條蛇,放在了殷飛白的手裡。
一手的冰冷,殷飛白卻是絲毫不懼。
那要強行買花的年輕人見着殷飛白後退,笑了道:“怎麼?知道怕了?不過本公子也不是欺負你的人,說吧!要多少錢?”
殷飛白拿着蛇走了過去,“想要花?可以,來,再送一樣寶貝給你。”
殷飛白說着突然伸手,直接將手裡的蛇裝進了那年輕人的領口,塞進衣服兜裡。
那年輕人一愣,剛剛殷飛白手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壓根兒就什麼都沒看到。
“啥玩意?”
年輕人說着,一面伸手進自己領口掏去。
突然,“啊啊啊啊啊啊……”
那年輕人爆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蛇蛇 啊啊啊……”
那年輕人嚇得一把將蛇抓出來就要丟開,可那蛇卻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怎麼也不鬆口。
那年輕人嚇得尖叫,整個三樓的客人都伸着脖子看向這邊來了。
殷飛白笑着看向那蛇咬着年輕人的手,就是不鬆口。
“怎麼?還要不要我的花了?”
那拿扇子的年輕人見着,嚇得身子都在打顫,“你……你敢……”
化爲說話,殷飛白一腳踹過去,將那拿扇子的年輕人一腳踹飛。
“我怎麼不敢了?你也不去問問!我在都城那都是橫着走的,地頭蛇見了我都得繞道!你們幾盤菜,啊,趕來惹我!”
殷飛白說着衝上去,將那被蛇咬了的人一把擰了起來,“還要不要我的花啊?”
那年輕人嚇得渾身都是顫抖的,三樓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樓下的掌櫃了,掌櫃的連忙爬上來,看着這場面。
那年輕人衝着掌櫃的大吼,“快,快把這不知死活的小子給抓起來,快!”
掌櫃的看見殷飛白,頓時就笑了,“對不起啊,我們這兒……”
那年輕人還在吼,“你看不見嗎?趕緊把這小子給抓起來啊!”
那掌櫃的看着年輕人,“公子,這位……不能得罪啊。”
那年輕人氣的大吼,“你知道我是誰麼?這小子敢欺負我,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斷她的腿啊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他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耳光,“哎,沒人告訴過你麼?在永定城走,要謙虛,這個地方,隨便一板磚下去都能砸死幾個封疆大吏!你居然敢這麼囂張?”
那年輕人嚇着了,手上的蛇有不跑,他現在嚇的渾身都在打顫,“你……你是……誰……”
殷飛白放開擰着他,拍了拍手,“來,打一架,打贏了我就告訴你!”
那年輕人看着那掌櫃,根本不敢出來勸架,心裡有些不好了,莫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不成?
殷飛白看着他,“你到底打不打?”
一邊的那個拿扇子裝風雅的人爬了起來,看着殷飛白,“你知道我是誰麼?居然敢打我!”
殷飛白抱着手,“我知道你是誰啊?問題是你自己欠打在先的?”
冷梅君在一邊打了個哈欠,這兩天坐馬車做的有點累了,就打了個哈欠。
殷飛白回過頭看着他,“你困了呀?”
冷梅君點頭,“是有點,你要打就快點,打了我要回去睡覺。”
殷飛白想了想,這幾天冷梅君也沒休息好,算了,今天不打架,一把放開那小子,“今天算你運氣好。”
她說着轉過身,抱着自己的水晶螳螂蘭,看着冷梅君道:“走了,那回去休息了。”
冷梅君站起來,看着那正咬着人的蛇,“回來。”
那蛇居然聽懂了他的話,乖乖的就回到了冷梅君的手掌上。
他又打了個哈欠,真的是好睏啊。
殷飛白一手抱着花,另一隻手拿着手帕正擦着嘴。
“你怎麼那麼困?”殷飛白問。
冷梅君瞧着他,“我……最近缺休息。”
殷飛白瞧着他,“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冷梅君沒法,“我暈車。”
噗……
殷飛白差點笑斷了腰。
“你……居然……哈哈哈,這有什麼嘛,你說出來就好了啊哈哈哈哈……”
冷梅君瞪了她一眼,“然後你像現在這樣嘲笑我?”
殷飛白聳了聳肩,努力不讓自己笑。
兩人走了,那三樓被打的幾個人一個個鼻青臉腫的,拿扇子那年輕人瞪着一邊的掌櫃的,“你居然看着本公子被那小子打?”
掌櫃的連忙擺手,“不是啊公子,剛剛那位,得罪不起啊。”
“她是誰?爲什麼本公子得罪不起?”
掌櫃的急急忙忙走了過去,覆在那年輕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年輕人頓時就傻了。
不多會兒,人都走了,一邊的包廂房門輕輕打開,裡面坐着一位貴公子。
旁邊一個太監在哪兒,“公子。”
殷墨年只有一個側臉,卻將剛纔的一切都看得清楚。
“殿下沒被欺負呢。”
殷墨年道:“她不欺負別人就好了。、”
殷墨年沒再說話,而是想起剛剛她身邊那個紅衣青年。
那個,應該就是冷梅君說的冷梅君。
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喝了口茶,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都城十分繁華,殷飛白帶着冷梅君兩人走在街道上,一路上殷飛白都覺得很高興。
“是不是,都城是很繁華的,我就說我沒騙你嘛。”
冷梅君看着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羣,笑道:“是很繁華,這裡很好玩應該。”
殷飛白笑道:“是啊,尤其是晚上,夜市也很好玩,簡直就是不夜城。”
冷梅君點了點頭,他來中原後到了一些地方,不過夜市也繁華不到哪兒去,。
但看着這永定城,似乎應該,會很繁華。
“那我們晚上出來玩。”
冷梅君有些期待了。
殷飛白點頭,“好啊,晚上我帶你出來玩。”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往王府走去。
王府還是曾經的那個模樣,殷飛白站在大門口,看着氣派的府邸,“這就是我家。”
冷梅君擡頭看去,點了點頭,“看起來很有氣勢耶。”
殷飛白點頭,“那是,我父王曾經住的。”
殷飛白說着就往裡走,冷梅君跟她一起進去。
“今天時間也晚了,你明天進宮吧!”
冷梅君看着時間,現在已經快要傍晚了。
兩人吃了飯,又在外頭玩了一陣纔回來,所以時間就這麼給耽擱了。
殷飛白歪着頭,“好啊,那你歇會兒,今晚我帶你去逛夜市,我給你說,永定城真的出不夜城,那完全……”
殷飛白的聲音戛然而止,冷梅君正聽得起勁兒呢,但殷飛白卻突然停口了,他疑狐問道:“飛白,你……”
冷梅君也停口了。
兩人一進門後就沒去大廳,而是穿過走廊,走過花園。
豈料,花園一邊的石桌邊,石凳上坐着一個人。
冷梅君看去,那人一聲月白色衣袍,不算華貴,甚至還有些素淨,但那人氣息內斂,冷梅君離他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居然是一點呼吸聲都沒有聽到。
那人坐在院子裡,就坐在那石凳上,脣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卻如同天上星辰一般燦爛。
冷梅君不認得這個人,但現在,這人能夠這樣光明正大的坐在這兒,並且殷飛白一看到他就慫了。
他大致也猜到是誰了。
只是,這人按照年紀來算,現在應該不會年輕,是個中年人。
可是那人看起來,最多二十多、
殷飛白聳了聳肩,“皇……叔……”
殷飛白是真的慫了,從小被管到大,現在看到,當然是慫了。
而且這次,還是自己離家出走。
冷梅君只是打量着這人,他如此俊逸非凡的容顏,而且據冷梅君觀察,這人的武功之高,不可測量。
冷梅君看着面前這尷尬的場面,彎腰作揖,衝着那人行禮後,便看向殷飛白,“我去前廳等你。”
殷飛白很委屈的看着冷梅君:你不要丟下我一人啊,我皇叔會罰我的。
冷梅君一臉無奈的看着她:可是,我好像也不是你皇叔的對手啊。
所以,冷梅君就這樣走了。
殷飛白抱着盆花,看着面前的人,乖乖走了前去。
“皇叔,我回來了。”
殷墨年看着她,“不錯,還知道回來。”
殷飛白嘟着嘴,“抱歉,讓你擔心了。”
殷墨年笑道:“坐吧!”
殷飛白抱着花坐在一邊,將花盆遞了上去,“皇叔你看,你喜歡的水晶螳螂蘭。”
殷飛白說着將花盆遞了過去。
身邊的太監已經接了過來,殷墨年看着水晶螳螂蘭,有一朵已經半開了,還有幾多起了花骨朵。
這話開的時間好,到自己手裡的時候正好可以觀看開花。
殷墨年的目光從水晶螳螂蘭上移開,看着殷飛白,“外面好玩麼?”
殷飛白乾笑兩聲,急忙低下頭去,“不好玩,皇叔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離家出走了。”
殷墨年被她這模樣逗笑了,“說吧!這次是想在家抄書,還是想罰跪?”
殷飛白擡起頭看着面前的皇叔,“隨便吧!我都好。”
殷墨年點了點頭,“哦……看來,你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是吧!”
殷飛白笑了,“皇叔你看,這花馬上就要開了,我知道皇叔你很喜歡,問了淳于叔叔要了幾次都沒得到,我特地冒着生命危險,差點丟了性命纔得到的,特意送給皇叔你的,你看我一片孝心,就原諒我吧!”
殷飛白撒着嬌,殷墨年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看着她的模樣,“在外面吃苦了沒有?”
殷飛白搖頭,“沒有吃什麼苦,我過得很好。”
殷飛白道。
殷墨年看着她,好一會兒,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以後不可以再這樣離家出走,你可知,你一走,皇叔心裡都擔心你,在外面終究滿是危機,又擔心你出點什麼事,百年之後,你讓皇叔如何給你父王交代。”
殷飛白聽着話,好像……是不會罰自己了。
立馬擡頭,一臉笑意道:“我知道了皇叔,我以後不會了。”
殷墨年點頭,“以後?你以爲還有以後?”
殷飛白聽到了這話的危險,“你不會……要打我吧!”
殷墨年笑了,“胡鬧,皇叔怎麼會打你。”
你父王當年都沒打過我,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我。
“朕告訴你,以後要是再敢離家出走,皇叔就親自去把你帶回來,明白了麼?”
殷飛白聽到了危險,這次,好像皇叔真的是動真格了。
“我以後不會了。”
殷飛白委屈巴巴的說着。
殷墨年也無奈,這孩子就是不好管,打又不忍心大,罵又不忍心罵。
“那你自己說吧!這次,你自己怎麼罰?”
殷墨年問。
殷飛白想了想,“我自己去跪兩個時辰吧!”
“呵呵……”殷墨年笑了。
殷飛白道:“皇叔,你不要笑得這麼陰險好不好?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殷墨年道:“這次,離家出走,可不是跪兩個時辰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