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飛吧!即使孤獨一人

“救救我!救救我啊!”悲慘的哀嚎聲不絕於耳,我想要充耳不聞,但是心卻早就跟着他們在動搖,原來這就是監獄,到處都充滿着腐朽的氣味,處處可見的拷問室,獄卒們一個個陰鬱的神情和慘絕人寰的手段,陽光,空氣,自由,在這裡的人們統統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現在的心情,只是出奇的壓抑罷了,心裡不知道哪裡被這種詭異的氣氛逼的無處可逃,似乎那鮮血淋漓的場景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一般。

庫贊在前面帶路,慵懶的哈欠似乎毫不爲這裡的陰霾所影響,終於,穿過了許多囚犯的刑房,庫贊帶我來到一個特別的刑房前,停下了腳步,回頭指着那裡對我說道,“這裡就是了,關押妮可·羅賓的房間,”隨後,命人拿鑰匙把房門打開,只見那獄卒拿起一串鑰匙,在門上搗鼓了半天我才聽到利利索索的幾聲清脆的聲音,好傢伙,不愧是“特別”刑房,連開鎖都是這麼麻煩的事情,“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我自然不會認爲庫贊是怕別人發現我才特意在外面守着的,他是怕我帶着羅賓逃跑,可是,我無奈的看了看手上的海樓石手銬,對他說道,“你倒不如把我也關進去。”沒等庫贊說話,我就走進了刑房裡。

“碰”的一聲,門被關死了,我這纔敢回過頭來打量整間刑房,包括坐在地上蜷成一團的那個人,房裡只有三根蠟燭點在牆壁的燈上,忽閃忽閃的,我的心臟開始慢慢的緊縮起來,我努力的控制着不讓自己掉眼淚,一步一步的走進那個絲毫沒有發覺我的到來的人。

“羅賓……姐姐。”明明和羅賓沒有相處很久,但我卻覺得這一聲叫出來以後我的心都要碎了,這種強烈的感覺好陌生,好陌生,就像是一個深淵一樣,在我遇見妮可·羅賓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好了的。

明顯看到牆角的人因爲我的話全身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隨即慢慢的擡起頭,露出已經腫的不像樣的眼眸,羽扇般的睫毛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珠,明亮的深藍色雙眸中絕望被一絲一絲的替換下,隨即緊緊咬住了嘴脣,似是要證明自己看到的並不是幻象一樣,這時,眼淚終於順着她的眼眸,她的鼻翼,她的脣角,滑落到了我的手中,我不斷的幫她擦着眼淚,但那些調皮的淚珠就像是在和我作對一般,不停地往外涌着,“我回來了……羅賓姐姐。”

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心,狠狠的抱住了已經失聲痛哭的羅賓的身子,同樣稚嫩的身軀內我竟似乎聽到了悲傷的序曲,一首一首讓我此刻不敢去直視這個堅強過分的女孩……

“小……空。”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悲傷叫我的名字,此刻的我只知道蜷在她的懷抱裡,不知道如何作答,我甚至不能再出口安慰什麼,該說的話到了嘴邊,我卻覺得是最大的罪惡。

“爲什麼當時不逃走。”我不知道就這樣和羅賓抱在一起哭了多久,但這一刻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最安心的時候,就算是在監獄,就算我沒有任何的能力,我好像覺得只要有羅賓在,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有生存下去的意義。

羅賓只是那麼看着我,抹了抹我臉上的淚珠,好像永遠都看不完一樣,終於,她開口說了今天的第二句話,“因爲小空在那裡,我不能丟下你不管,因爲……!”聲音戛然而止,很快,羅賓的眼中再次盛滿了淚花。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羅賓,在你還不認識我之前,我就已經爲了你哭過很多次,只是這些,你不知道,奧哈拉的滅亡,奧爾維亞的死,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上揹負的重擔,可是你只有八歲啊,爲什麼要讓八歲的你來承擔着一切?第一次,我開始恨起了尾田,因爲他隨意的幾筆,就決定了一個人的人生,這樣的罪過難道不應該下地獄嗎!

“對不起,羅賓姐姐,我……我沒有能,遵守我們的約定……我……我也沒有守住奧哈拉,奧哈拉不在了,羅……羅賓姐姐你重視的那些親人也……也不在了,對不起……對不起……!”我跪在地上朝着同樣淚流滿面的羅賓哭着道歉,一下下狠狠的把頭撞在地上,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救贖自己的這一份罪孽,明明大家是那麼信任我。

羅賓只是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大聲吼道,“這些都不是小空的錯啊!你爲什麼要道歉!你爲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啊!小空,謝謝你還活着,謝謝你還活着……”

“我也是啊!”你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羅賓悲慟的哭聲一直在我的耳邊源源不斷的迴響着,我知道,她在這個時候才終於肯不把自己封閉在那些悲傷的事情中了,這也是我們第一次在心中達成的默契。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我們一聲聲慟哭,也準確的砸進了當時在外面的,庫讚的心裡……

“那天我真的以爲你被那個人殺死了,媽媽讓薩龍帶着我逃走……”

“不一起走嗎!媽媽我不要離開你!好不容易纔見到你!我也要留在這裡!”

“羅賓,你要是奧哈拉的學者就要清楚,歷史是人類的財產,一定會照亮你們今後的人生,不過從過去繼承至今的歷史,不傳承到下一個時代就會消失,奧哈拉並非要暴露歷史,只是想接受並守護過去的聲音,儘管今天我們的研究結束了,就算奧哈拉毀滅了,我們也絕不能放棄你們生存的未來!”

“不要!媽媽!我不明白啊!”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走吧,薩龍,羅賓就拜託你了!”

“不要!媽媽!我不要離開你!”

“很高興你能這麼叫我,阿里嘎多(謝謝)……從現在開始,要連我的那一份也一起,活下去!羅賓!”

說到這裡,窩在我懷裡的羅賓的手又緊了緊我的衣服,我知道,換做是誰遇到那樣的場面都會失控,奧爾維亞在最後,給了羅賓一份遲來的愛,但卻是會充盈羅賓整個的人生。

“快跑!拼命跑!留在島上會沒命的!用我的竹筏出海!”

“薩龍呢?”

“我到此爲止了,我被捕了,快跑啊羅賓!”

“不要!海上誰都沒有啊!”

“好好聽着,羅賓,就算你現在是一個人,總有一天也會遇上同伴的,大海是無邊無際的,總有一天……必定會出現守護你的同伴!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永遠孤單一個人的!快跑羅賓!不要回頭!痛苦時就用我教你的那樣笑!記住!在某處的海域上,一定會有等待你的同伴!去找他們,羅賓,和他們一起活下去……”

“後來,竹筏被擊沉了,我被他抓住了。”他,應該就是庫贊吧。

說完這些話的羅賓安靜了下來,只是時不時的還會抽泣一下,我一下一下順着她的頭髮,愧疚的說道,“對不起,如果我早點醒過來,就可以早一點來見你了,羅賓姐姐……”

“不是小空的錯。”羅賓只是看着我固執的搖了搖頭。

我想對着她笑一笑,但是發覺完全笑不出來,只好把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而這時,庫贊進來了,我敏感的察覺到羅賓的異樣,就像豎起刺的刺蝟,對於她來說,庫贊就是一個瘟神,是毀掉奧哈拉的人。

“哎呀呀,看樣子我不怎麼受歡迎呢,”庫贊還是那副慵懶的樣子,但聽到他接下來的話,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但是妮可·羅賓,徹底的正義有時會讓人發瘋,我打算遵循死去的薩龍的意見放你離開,你怨恨誰那是你的自由,現在就爲了撿回一條命而慶幸吧,從此以後,儘量低調的生存,刑房外所有人都被我解決了,島的南面有一艘小船,乘着它出海,我用冰在海上劃了一條路線,你只要乘着小船一直往前走就能到達陸地,你不要那麼看着我,我不是你的同伴,如果你要做出什麼事情,我會是第一個去逮捕你的敵人。”說完,庫贊瞟了我一眼,扔過來了兩把鑰匙,說道,“小鬼,你知道該怎麼做。”然後就出去了。

我呆了呆,看見被扔在地上的鑰匙,難道……這個時候主角光環竟然顯靈了嗎!我趕緊拿過鑰匙來開了鎖,“羅賓姐姐,你有救了!”羅賓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恢復自由身的自己。不用被押往司法島就好!尾田大人剛纔罵了你真是對不起,謝謝你冥冥之中的庇佑!

我拉着羅賓的手飛在空中,至於我爲什麼敢這麼明目張膽,是因爲現在夜幕已經降臨,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了,而且這座島上的居民夜生活似乎不那麼豐富,我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在空中前進,生怕庫贊一個不小心又反悔了。

“啊!就是那個!”帶着羅賓穩穩的降在了地上,靠近海邊仔細看去,確實有一艘小船,就像庫贊說的那樣,他已經幫羅賓開好了路,我讓羅賓坐到船上,說道,“羅賓姐姐你快走,剛纔那麼大的動靜海軍不可能不追出來,再晚就來不及了!”

這時,羅賓的眼神中又恢復了清明,拉着我的手問道,“小空,你……不和我一起走嗎?”我認真的盯着羅賓的眼眸,看到那裡面雖然寫着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濃重的悲傷,我知道她早就明白了,她總是這樣聰明,如此瞭解我,但每次都甘心把選擇的權利交給我,而我,只會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她!

“我,走不了了……我已經答應了庫贊,要成爲一名海軍,羅賓姐姐!……你要活下去,求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的雙手成掌,打出的兩股氣流推動着小船朝着那片未知的未來前進,即使如此不捨我們依舊有着各自的道路、各自的抉擇,不能因爲我讓你比既定的生活更加顛沛流離,我能做的,只有默默的守着你,知道你還活着,知道你還好好的在這個世界上,我就有活下去向前走的勇氣,羅賓姐姐,對不起,這是我最後一次自私,也是最後一次有權利將你推出我的世界,從此,我是海軍,你是海賊,我們,將爲了各自的身份而奮鬥……

“小空!小空!”羅賓在船上已經泣不成聲,突如其來的加速更是讓她措手不及。

“妮可·羅賓!活下去!!!”我衝着已經被我推出很遠的小船聲嘶力竭的喊道。

“小空!!!”

米娜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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