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坐下很久、很久,木槿知心頭依然狂跳不停。
只要想起剛纔東方墨靠過來的畫面,她就完全控制不住滿腦子的神經,不斷幻想回味他的樣子、氣息。
那樣英俊、極具男人味的一個男人……可也是特別可惡的一個男人。
想到他說的最後那句不屑的“我也沒興趣”,木槿知才冒出來的星星眼頓時變得有點咬牙切齒的。
什麼嘛。
她不就是沒錢打扮,穿得樸素了一點,可起碼……
木槿知下意識地挺了挺腰,
起碼女人該有的地方她也有啊……雖然不大……
木槿知脣角無意識地徐徐漾開,雙手托腮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回想他靠過來的畫面,連身邊突然多了一團白煙也不知道。
“你…的…口…水…掉…下…來…了…”
“……喝!”
木槿知嚇得差點跳出來,倒抽一口氣:“媽啊!不是讓你別突然冒出來嚇人的嗎?”
“我沒有突然冒出來,”
白眼鬼委屈了:“是你不知道在想什麼才無視我的。小姐,”它說着,突然好奇地靠過去:“那你究竟在想什麼?我感覺剛纔一瞬間中似乎看到了戀愛中的女人。”
……戀愛中的女人?
“胡說、胡說!”
木槿知火燒屁股般地跳起來否認:“你看錯了!”
她怎麼可能對那個刻薄又可惡的男人動心?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看錯了?”
白眼鬼指指她紅透的臉頰,又指指她發亮的眼睛:“你這樣子和當初我女朋友答應我時的樣子一毛一樣。”
“……”
木槿知雙手用力地搓了幾下臉頰,居然不敢再說下去,連忙轉移話題。
“你跑哪裡去了?說得好好的就不見鬼影,還要我幫忙嗎?”
“那個男人在你身邊,”白眼鬼:“我不敢出現。”
那個男人?
難道它說的是東方墨?
想起每次東方墨出現的時候,她身邊連半個鬼影也看不到,木槿知之前心裡的懷疑不禁放得更大。
“你們爲什麼會害怕東方墨?”
“那個男人啊,”
白眼鬼幽幽開口告訴她:“他身上有一樣東西,我們鬼是不能靠過去的。”
要是貿然接近,隨時都會被打得魂飛魄散。
“真的?!”
木槿知楞了數秒,突然眼底綻放出異常的亮光。
這麼說來,只要她知道了東方墨身上的是什麼東西,也去找一個回來帶着,那是不是以後那些鬼鬼怪怪都不敢靠近她了?
“那是什麼?快告訴我!”
“不知道。”
白眼鬼似乎知道她在算計什麼,毫不客氣地一盆冷水倒過去:“你別打小心思了,那東西是一個老先生給他的,而我在這裡遊蕩的幾年時間裡,再也沒有見過那老先生一面。”
“哎,”
木槿知嘆一口氣:“這樣啊,那我找時間問問東方墨那老先生是誰。”
最起碼她也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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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幫助你找到戒指吧。”
木瑾知頓了頓,擡頭問它,“你還記得死的那天把戒指放在哪裡嗎?”
“忘記了。”
白眼鬼攤開手掌,“我最後的記憶就是電腦反射出來的一片刺眼白光,至於自己是怎麼死的完全沒印象。”
它要是還記得戒指放在哪裡,早就把這樁心願了結,也不用做孤魂野鬼在這裡遊蕩了好幾年。
“難道猝死的人都會忘記自己是怎樣死掉的嗎?”
木瑾知自言自語地摸摸下巴,突然想到什麼,擡眸驚訝地指着它,“所以你死後的眼珠子纔會是白色的!”
就因爲它死前最後看到的是一片白光?
“這樣子嗎?”
白眼鬼變回她第一次看到駭人的模樣,原本黑色的眼珠漸漸往上變白泛紅,猛地看過去,特別的驚悚嚇人:“是不是這樣?”
“行了!行了!”
木瑾知閉緊雙眼連忙制止它,“我還是想看你普通人的樣子。”
要是一直對着那個恐怖的鬼樣子,她說不定分分鐘就想逃走。
“那你還記得死前都做過什麼事嗎?”
忘記了戒指放在哪裡,木槿知只好從其他地方入手:“去過哪裡?”
“我一直坐在電腦前,”
白眼鬼皺眉,努力回想他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天。
“忘記了時間,但坐了很久很久。我好像是在趕做一份計劃書,只要做好那份計劃書……”
似乎想到不愉快的往事,它眼神突然開始怨恨起來。
“只要做好那份計劃書,我就有錢買房子和女朋友結婚……”
所以他一直做,一直加班,只要想到有錢結婚,就興奮的捨不得去休息;誰知道最後,連命也沒有了,還做了好幾年的孤魂野鬼。
“你、你……”
木槿知看着眼神兇惡的它,背脊後陡然生出一點寒意,不由自主地悄悄退了兩步。
“所以你徘徊在辦公室裡,就一直叫人不要加班?”
“加班有什麼用!”
白眼鬼陰氣森森地猛地逼近她,慘白的臉色佈滿怨氣:“做到死都是老闆的!”
“嗚啊!”
木槿知雙手連忙捂住眼睛:“我知道了,你別生氣,別生氣!我會幫你找到戒指讓你早日去投胎的!”
“我死之後就一直在這間辦公室,”
白眼鬼看着害怕得渾身輕顫的她,停頓了三秒,直到看見木槿知身後也緩緩地飄出另一股白煙,它才終於肯退後幾步。
“這裡應該就是我生前工作的地方,你就在這間辦公室找吧。”
“這裡嗎?”
木槿知這纔敢悄悄移開手指,“這裡是秘書辦,我上午打聽了一下,你以前是行政部門的同事,確定沒有弄錯嗎?”
“行政部?”
白眼鬼怔楞了數秒,還佈滿怨氣的臉現出幾分迷惘。
“原來我是行政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