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等到葉眉芳都在一天之內找上門吵了好幾次,木瑾知才悠哉遊哉的去古家。
“你收了我的錢,還一直不來看妍妍,”
葉眉芳氣沖沖的打開門,“木瑾知,你究竟是什麼服務態度!??”
“要是對我有意見,”
木瑾知輕笑一聲,嗓音輕淡的:“大可以不找我了啊,換別人來看。”
葉眉芳頓時噤聲。
她不是沒有找過別人,要是有用還會拉下臉皮去找木瑾知嗎?
“古妍妍在哪裡?”
木瑾知擡眸望一眼愁雲慘淡的二樓,這屋裡的氣勢一看就是敗壞了,連人氣也正在減少。
“樓上,”
葉眉芳忙不迭的在前面帶路,“你快點上來,妍妍都半個月沒吃過東西,沒喝過水,就每天靠着吊水維持。”
其實,葉眉芳的樣子也好不了多少,折騰了大半個月,她臉色和精神也差得像個鬼一樣。
“你應該早點送她去醫院,”
木瑾知回她一句:“要不你女兒真的要去見閻王了。”
“胡說!”
葉眉芳回頭狠狠瞪她一眼,“我妍妍沒病去什麼醫院?!”
沒病?
木瑾知冷笑,“這時候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你女兒的性命重要?”
葉眉芳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沒再說話。
“不,不要來找我!”
木瑾知剛推門進去,一把慘厲的尖叫響起,然後迎面一個杯子朝她臉面扔過來,“我沒有害死你們!!”
木瑾知反應極快地往旁邊縮了縮才險險躲開砸過來的杯子。
“臥槽!她是真瘋還是假瘋!”
安小雅也跟着來,她被古妍妍害慘了兩次,也要來看看這女人受到的懲罰,“一看到我們進來就砸東西?!”
這是裝瘋要謀殺她們嗎?
要知道現在的精神病殺人是無罪的。
“纔不是!”
葉眉芳瞪她,“不準再說我妍妍是精神病!妍妍天天都扔東西,說有人要害她!”
“古夫人,你先出去,”
木瑾知眼神往外示意,“你要是在這裡不方便。”
“我在這裡有什麼不方便?”
葉眉芳當然不肯出去,說到底她還是信不過木瑾知,“我是妍妍的媽媽,一定要留在這裡。”
“那你留在這裡,”
木瑾知神色冷淡的轉身離開,“我們走!”
“喂!有你這樣收錢辦事的嗎?”
葉眉芳指着她大聲罵道,還是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你是收了我錢辦事的,爲什麼我還要聽你的?”
“因爲我性格就是這樣,”木瑾知不冷不淡的應她一句,“要我治古妍妍,就要聽我的。”
就是這麼拽,就是不讓她好過。
葉眉芳氣得半死,可又無可奈何,看一眼坐在地上鬼一樣的女兒,又想到古千嶽的態度,她狠狠咬下牙齦,轉身走出去。
--
“古妍妍,”
木瑾知神色冷淡地蹲在古妍妍面前,看着她那張青黃不接、病怏怏的臉,心裡不由得嘆息一句。
從前的古妍妍怎麼也是美女一個,偏要作死把自己作成這樣子。
她的一生都毀在自己的自私傲慢性格上了。
“你還認得出我嗎?”
一束暗淡的光從頭頂照下來,聽到木瑾知的聲音,古妍妍有氣無力的慢慢擡起頭。
呆滯又了無生氣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木瑾知。
木瑾知一眼就看出她眼裡瀰漫滿了濃郁的陰氣。
偏黑色的陰氣渾濁的不像話,從她頭頂蔓延全身。
“哇!”
安小雅嚇了一跳,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古妍妍,她以爲葉眉芳是誇大了,這麼一看葉眉芳還說輕了。
“古妍妍怎麼是這個鬼樣子?!”
聽到安小雅的聲音,古妍妍又緩慢的擡起頭看她,就是沒有吭聲。
安小雅和她對視一眼,忍不住又狠狠倒抽口涼氣。
眼前這個古妍妍……說真的,她突然就失去了報仇的興趣。
古妍妍都落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還報什麼仇?
面對這樣的人真提不起鬥志。
“你是不是看到很多陰魂跟着你,”木瑾知嗓音輕淡的問她,“躲也躲不掉?”
古妍妍本來還是很呆滯的,一聽這話猛地倒吸涼氣,眼裡又凝聚起恐懼和害怕。
“不是,不是我,”
她雙腳又開始亂蹬起來,“真的不關我事。”
“關不關你的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木瑾知單手壓下去,輕易按住她顫抖不安的雙腳,“古妍妍,我早就和你說過,陰靈這東西不要隨便碰。你偏不信邪,最後還和一個妖怪混在一起,你把自己一輩子都耽誤了,知道嗎?”
古妍妍一開始的亂蹬到慢慢靜下來,視線呆滯的看着木瑾知的嘴巴一開一合,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我們走吧,”
安小雅看不下去了,輕輕扯了下好友,“古妍妍這樣子我都沒心情待下去了。”
“你先出去等我?”
木瑾知回頭答道,“我還要做點事?”
“那好吧,”
安小雅聳了聳肩膀,“那你快點出來,這裡太壓悶了。”
“好。”
等到小雅出去後,木瑾知才低頭掏出幾張符紙,一張塞到古妍妍懷裡,一張拿去壓在她牀頭下,還有一張直接在手裡點燃後在房內揮散開去。
“古妍妍,我只能幫你壓制着陰靈,它們不會再****夜夜的纏着你。以後你的人生不會再是一帆風順,會經歷很多磨難、倒黴事。你這輩子的運數已經用盡,要想好好混完這輩子,你要多做善事,積點福德。”
她說完後等了幾秒鐘,古妍妍仍是沒有反應。
木瑾知也再沒興趣待下去,不再理會她轉身離開。
她的手指剛搭到門把手上,身後突然傳來嘶啞乾澀的聲音。
“木瑾知,你贏了,”
瘋了這麼多天的古妍妍終於開口說了正常的話,聲音低低的帶着艱澀的認輸。
“我始終打不到你。”
她把自己的一生都押進去,像是走到末路的賭徒用盡全力賭一把,還是輸了。
木瑾知沉默了良久,搭在門把手上的手指微微一動,門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那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輸贏,一直以來都是你自己的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