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爺爺的這一通解釋，東方墨兩人靜靜看着彼此，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原來以前阿旭暗地裡做了這麼多的事。
“爺爺，”
東方墨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那以後還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惡鬼出來害人?”
他們幸好有木槿知可以看到鬼，也幸好他自身帶的陽氣能讓惡鬼害怕，但如果是其他人遇上呢?是不是就要懵懵的葬身鬼手了?
雖然他平素行事一向清冷涼薄，可不代表就會裝作沒事人一般看着惡鬼出來害人。
“能有什麼辦法?”
東方燕攤手，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不可能再有第二個阿旭出現的，我也在煩惱着以後該怎麼辦?我又不可能天天留守在霖市捉鬼的，只能暫時指望簡白了。”
“指望他?”
東方墨掀起薄脣，“他比您的行蹤更要神龍不見首尾，恐怕惡鬼害死人了，他都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指望不上他，”東方燕點點頭，視線略帶幽怨的盯着孫子看:“也指望不上你。”
本來東方家就是百年傳承下來的天師世家，負責守護一方平安，偏偏在他這一代斷開。
東方墨撇開視線，淡淡一句把矛頭指開:“從小開始，是爸爸不准我碰這些東西的。”
所以繼承不了家族大業，真的不是他的錯。
“哎，這可怎麼辦呢?”
木槿知雙手托腮蹲下來:“沒有了阿旭，惡鬼就會頻頻出來作惡，爺爺您也不能時時刻刻和我們在一起，要是又出現一個那麼猛的惡鬼怎麼辦?”
她可不想看到娃娃和黑豹再一次受傷。
“這可怎麼辦呢?”
東方燕學着她的樣子蹲下來:“我分身乏術啊，除非……”
“除非什麼?”
木槿知擡眸盯着爺爺:“爺爺您最近說話很喜歡說一半留一半嘛。”
幸好東方墨沒有這個壞習慣，不然得多急人啊。
“除非有人能看到鬼的，又是懂法術的，”東方燕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盯着木槿知:“那他就可以代替阿旭的位置，惡鬼自然也不敢出來囂張了。”
“簡白小叔叔啊，”
木槿知一聽就聯想到簡白:“爺爺，您說的人不就是他嗎?”她開始數手指頭:“能見鬼、又能收服惡鬼，爺爺，您快點聯繫簡白回來。”
東方燕:“……”
“簡白那傢伙行蹤飄忽不定，”老爺子趕趕手，像趕蒼蠅一樣，“他靠不住的。丫頭，再想想有誰。”
“還有誰呢？”
木瑾知很認真的托腮苦想，“我們身邊好像沒有這種人了。”
“唔，爺爺倒是想到一個人。”
“誰？”
“你自己啊，”
東方燕的手突然指向她，臉上半點開玩笑的神情也沒有，“丫頭，你怎麼就沒想過自己來做這差事。”
“我？”
木瑾知愣住，“爺爺您在說笑呢！”
她半點兒本事也沒有，見了鬼就只會嚇得逃跑，怎麼收服得了那樣猛的惡鬼？！
“爺爺沒說笑……”
“爺爺，”
旁邊沉默的東方墨嗓音冷冷的打斷他的話，一把將木瑾知提起來，再拉到身後，“不是說過木瑾知不允許碰這種事的嗎？”
平時他都擔心有鬼上門找她，怎麼可能讓她主動去惹鬼。
“嘖，看你……”
東方燕搖頭，語氣滿滿的不贊同，“把丫頭都保護成什麼樣子了？爺爺都還沒說完你就這麼着急反對。”
“不用說完，”東方墨嗓音沒半點商量的意思，“涉及她安全的前提下，不能商量。”
“那你可以保證護她一世安好嗎？”
東方燕攤開手，和這個固執強勢的孫子講道理:“丫頭是純陰體質，就算她不去惹鬼也有鬼主動找上她，這事你一早就知道了的。既然怎樣防也防不了找上她的鬼，倒不如……”
他偏頭往後面望，嘴裡是和東方墨說話，實際眼神一直盯着木槿知。
“倒不如讓爺爺教她幾招防身的，必要的時候既可以保命又可以保護身邊人。”
東方墨靜了靜，嗓音依舊不變:“不可以。”
雖然爺爺的話聽上去是很有道理，但只要一想到木槿知答應後或許就要接受那些嚴酷訓練，或者以後時刻都要面對那些沒有人性的鬼怪，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受傷……
他就堅決不讓她去觸碰那一門。
“這固執的死性格究竟是遺傳誰的?”
反正肯定不是遺傳他。
東方燕都說了一大堆，結果他還是不肯鬆口答應，氣得東方燕都想拿煙桿敲他:“你就只顧護着丫頭，就從沒想過教她一點防身技能的嗎?真的有信心肯定可以一輩子都完好無缺的保護她?就沒想過有意外會發生?”
“沒想過，”
東方墨倒是乾脆的回答爺爺這個問題，他微微側頭，漆黑幽深的眼眸盯着木槿知在微淡月光下顯得特別白皙柔靜的臉。
“既然我認定了她，就是一輩子都會把她捧在心裡保護，不會容許她發生任何的意外。”
包括未知的和有可能的，他都不容許發生。
愛她，他就不介意把她寵成什麼也不會的女人。
木槿知擡眸對上他的目光，身形微震。
她知道東方墨對她的感情，也知道他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遇到危險，可從沒想過，他對這事會那樣強勢固執。
爲了保護她，寧願她一事無成。
他這麼愛她，她應該感到高興纔對，可爲什麼……
木槿知靜靜的垂下眸光，盯着自己纖白的雙手，眉眼平靜的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看她這樣子，東方墨心裡無端端的一突，莫名的浮起一點不妙的感覺。
“那就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答應讓丫頭跟我學法術了?”
東方燕指指站在他身後的木槿知，說出最中肯的話:“阿墨，你爲她做好一切決定，其實有沒有考慮過丫頭的想法?”
“她明白的，”
東方墨刻意忽視心裡的那點不妙感覺，視線深深的盯着眼前低頭的木槿知:“也不會反對我的決定。”
“是嗎?”
東方燕:“丫頭，你自己說。”
木槿知像沒聽到爺爺的問話，低頭沉默許久。
“不要顧慮太多，”東方燕看她那樣子，還以爲她是顧慮東方墨的感受，開口鼓勵她要大膽:“你大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兩人的視線都望着她，木槿知又默了一會兒，才脣瓣微動的緩緩開口道。
“爺爺，我聽東方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