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
房間裡瀰漫滿一股清淡的檀香味，木槿知雙手托腮，好奇地盯着前面的兩個小鬼孩，“味道怎麼樣?”
它們面前都各自點着一枝檀香，鼻子湊過去，不斷貪婪地吸食着飄浮起來的香氣。
木槿知是第一次看見鬼吃東西。
她還以爲鬼和人一樣都是吃正常食物的，想不到它們也會吸食檀香。
“好好味，”
小鬼孩咂咂嘴巴，擡頭望向一直盯着它們的木槿知，本着分享友愛的好精神，把手裡的香遞給她:“姐姐，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木槿知:“……”
“不用客氣，”她僵硬地扯了扯脣角，笑得比哭還難看:“你自己慢用，姐姐還是比較喜歡吃米飯。”
她又不是鬼!
“哈哈，丫頭，”
東方爺爺回頭笑她:“很好奇嗎?鬼物雖然是人死之後變成的，但還是有很多和我們不一樣的東西，慢慢你就會習慣了。”
“是哦，”
木槿知眼角餘光一閃，倏地看到消失了兩天的娃娃正神情謹慎地趴在地板上。
“娃娃?”
一聽到主人叫它，娃娃連忙擡起頭，擠眉弄眼的示意一下旁邊的爺爺，又用手掩着嘴巴讓她別說話。
木槿知頓時明白過來，敢情是娃娃害怕爺爺，這兩天才躲着不敢出來的，不然難得這裡有兩個孩子，它都不知道多想出來遛彎。
爺爺鬍子翹起來，若有若無地瞥一眼娃娃，就轉過身，裝作沒有看到。
娃娃以爲爺爺真的沒有發現它，手腳並用地飛快爬過來和它們搶檀香。
“饞嘴貓，”
木槿知掐一下它白胖胖的臉蛋，“一聞到吃的就跑出來。”
“爺爺，”
木槿知望向地上擺好的陣型:“您什麼時候開始?”
“兩分鐘後，”
東方燕看一眼時間:“再過兩分鐘就踏入凌晨，是它們三兄妹的死亡時間，又是陰陽交接之際，這個時辰比較容易找到。”
木槿知突然拉一下身邊正低頭沉默看報紙的人。
“你怕嗎？”
“怕什麼？”
“唔，我有點緊張，”木瑾知握緊東方墨的手，“墨，你有沒有看過爺爺……”她指了指地上散落的生米和墨斗，“做這些事？”
以前在電視上看的殭屍片和鬼片，裡面不乏有道士設壇收鬼的場景，不知道爺爺等會兒是不是也會拿着一把桃木劍，然後嘴裡也會對着符紙噴火……
“沒有，”
東方墨搖頭，“我爸從小就禁止我接觸這些東西。”
“爺爺，您等會兒會噴火嗎?”
木槿知擡頭望望天花板，防患未然的先問清楚:“這房間裡好像有熱源感應裝置，要是您噴火的話，天花板會灑水下來的。”
……噴火……
東方燕噎了下，差點把嘴裡的一口茶噴出來。
“咳咳，”
他用力咳了好幾聲才忍住，哭笑不得地望向木槿知:“丫頭，你這腦袋瓜子想的是什麼?我好端端的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噴火?”
“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嗎?”
“笨蛋，”
東方墨眼裡閃過濃濃的笑意，大手輕敲一下她腦門，涼涼的埋汰她:“讓你平時別看那麼多沒營養的電視，偏不信，本來就不聰明，現在是越來越笨了吧。”
東方燕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說法。
“丫頭，噴火那些是雜技表演，爺爺學不會的。”
這丫頭，就是太有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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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時間了，”
爺爺放下手裡的煙桿，雙手拍一下大腿，表情輕鬆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指指後面的兩個小鬼。
“你們兩兄弟站到前面來。”
等兩個鬼孩子站好，東方燕手裡拿着三枝香，嘴裡唸了句他們都聽不懂的話，雙手咻的往上一揚，一縷青煙飄起，香已經點燃。
東方墨挑眉，親眼看到爺爺做這種奇異的事，感覺有點不習慣。
不過轉念一想，和木瑾知一起後他經歷過的各種詭異事件，也就釋然了。
“天地乾坤，五行借法，”
東方燕嘴裡念着，手裡的青煙像是有思想般，緩緩地飄向兩個小鬼身邊，在它們身上繞成一圈又一圈。
小鬼孩有點害怕地看着把自己包圍起來的青煙，緊緊握着哥哥的手，大鬼孩也害怕，但它強忍着沒有表現出來，一聲不吭的護着弟弟。
“今有兄妹三人失散，妹妹年幼不知所蹤，望鬼差大人憐憫，帶它們尋回妹妹。前方鬼差聽令，”
東方燕沉穩如鐘的聲音猛然喝起，聽得人心頭大顫，耳朵嗡嗡。
“生人勿擾，熟人勿找，去!”
前一刻沒有動靜的房間突然陰風大作，把地上的生米吹得粒粒直起，卻詭異地沒有吹散，繞在兩個小鬼身上的青煙也慢慢變成了黑霧。
“來我這裡，”
東方墨半眯着眼，單手擋在眼前，抵擋着房裡大作的陰風，另一邊手把木槿知扯進懷裡:“躲好。”
木槿知連忙躲進他懷裡，想看又不敢看，藏起來的視線時不時的又偷瞄幾眼，只覺得此刻的爺爺身上渾然天成一種讓人敬畏的樣子。
“阿墨，你兩個等會兒見到什麼也不要說話，”
東方燕偏頭吩咐:“也不用驚訝。”
他的話剛落音，隨即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擺在地上的墨斗嗡嗡的自動開始轉動起來，裡面的墨線像有一個透明的手牽扯，蘸滿墨汁的墨線徐徐地從墨斗裡轉出來。
“把手伸出來，”
東方燕示意站在前面的大鬼孩。
大鬼孩連忙伸出右手，他兩指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枚銅錢，嘴裡唸了幾句，銅錢飛快地朝大鬼孩掌心裡劃下去。
“啊!”
大鬼孩一聲痛呼，銅錢劃過它掌心，一滴淡紅的血從銅錢中間的方孔滴下去，正巧滴落在轉出來的墨線上。
墨線轉出來的速度頓時加快，然後圍繞在兩個小鬼身上的黑霧漸漸變成一個漩渦，和墨斗的轉動互相呼應，沒一會兒，一個頭戴高帽，猙目獰臉的鬼差從黑霧漩渦裡走出來。
“老朋友，，心中
鬼差一看到東方燕就開口說話:“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