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商業宴會真的有變成東方墨個人秀的趨勢。
他大手穩穩地攬着木槿知的細腰，打算帶她去和主辦方的人打聲招呼就走，反正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他也懶得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可安月嫦不肯放過他，一路追在後面。
“墨墨，你先回來和我說清楚!你是不是想公開和她的關係?我不答應，絕對不答應!”
東方墨面無表情，連頭也不回。
倒是木槿知聽得心拔涼拔涼的，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小聲:“喂，你媽叫你，不搭理一下她好嗎?”
他斜睨她一眼:“你想我搭理她?”
“這不是正常的嗎?”
哪有兒子不理會親媽的?
“就算她反對你都沒關係?”
“我還好啦，”木槿知微微聳了下肩膀:“反正從和你達成協議那刻開始，我就知道你家人是不好惹的，我也做好心理準備了。”
而且，嚴格來說今晚纔是第一次的正面交鋒，要是她躲了，那以後的無數次交鋒怎麼辦?東方墨總不能護着她一輩子吧。
“東方墨!”
安月嫦是真的生氣了，不顧自己的身份和場合，臉帶薄怒的直呼他的名字:“給我站住!”
東方墨眉頭輕挑，終於停下來，可他的眼神還是沒有離開木槿知，眸裡還帶有淺淺的滿意。
“好，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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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嫦雖然氣在頭上，但還是有點上流社會的情商和處理手段，看到投過來的目光越來越多，其中還夾雜着竊竊私語，她一把將東方墨往少人的陽臺那邊拉過去。
“你給我說說這怎麼回事?我不是告訴你，我不喜歡這個助理嗎?”
“媽，”
東方墨神情淡淡的，“我不也是告訴過您，我現階段只喜歡她嗎?”
“你再喜歡也只能藏着!”
安月嫦手指咻的往木槿知指過去:“這女人的身份上不了檯面!她配不上你!”
被人這麼指着鼻子說自己上不了檯面其實真的好生氣，但奈於她是長輩，而且當下的氣氛又瀰漫滿了緊張，木槿知忍了忍，悄悄後退兩步，避開她的手。
“墨墨，我知道你也有感情需要。”
看東方墨不說話，只用那種冷淡的神情看着她，安月嫦語氣頓時又軟下來，變得苦口婆心的。
“平時大魚大肉吃多了，也會想嚐嚐青菜豆腐的滋味。”
木槿知朝天翻去一個白眼:靠!你纔是青菜豆腐。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心裡的吐槽，東方墨攬着她腰的手突然往下移，稍微用力地擰了一下她的臀部。
喂!
木槿知用眼神譴責他:暴力狂嗎!?
她是罵他的，誰知東方墨那廝居然笑得更開心，指腹不輕不重地在她臀部按壓了幾下。
木槿知臉上禁不住的一陣陣滾熱，襯着她臉上的腮紅更顯嬌嫩紅潤，她連忙往側邊挪過兩步避開，嘴裡還不忘小小聲罵一句:
有病。
正勸得起勁的安月嫦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短暫的小互動，依舊在發揮長輩的苦口婆心。
“我不阻止你，你也只是貪新鮮而已。但媽咪只有一個要求，”
她望向木槿知，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嫌棄:“能不能別公開?你就當玩一段地下情，玩過就算。”
木槿知眸光緩緩低垂下來，本來她心裡就打算不在乎，無論安月嫦說什麼都可以聽過就算，當無所謂的。
反正她也是和東方墨演戲的，被他家人說幾句而已，不痛不癢的何必在意?
但想得容易，真的要做到似乎很難。
安月嫦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眼神都在嫌棄她的出身低微、配不上東方墨，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聽着這些話，心裡就忍不住泛酸、難過。
木槿知……
她握拳，悄悄在心裡對自己說:一句話而已，別太當回事。
“不、能!”
安月嫦看東方墨不說話，再看到木槿知那暗淡的神情，正在心裡竊喜自己說服他了，誰知道下一秒，沉沉的有力嗓音響起，不大不小，卻字字清晰。
“不是玩玩，不是貪新鮮，我是認真的。”
木槿知猛地擡起頭，正好對上他的深邃黑眸。
“媽，您也知道我從來不會做多餘的閒事，既然我做了，那就表示我是認真的。木槿知是我看中的女人，我從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打定主意要對她負責任，您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始亂終棄的渣男吧。”
“你……”
安月嫦一窒，氣得嘴脣哆嗦了好幾下都說不出話。
“我的態度立場已經表明確，”
他重新牽起她的手:“先走了，您慢慢玩，遲點我叫司機來接您。”
直到他牽起她的手，木槿知才後知後覺自己一直握緊拳頭。
他溫涼的大手靜靜地掰開她的拳頭，她的掌心裡滿是冷汗，涼浸浸的一片潮溼，他居然也不嫌棄，堅定的握緊她的手，直到兩人十指合攏。
木槿知一直沒有開口，用一種看不出情緒的眼神望着他。
“東方墨，你、你還是不是我兒子?”
安月嫦越說越來氣:“你是不是想氣死我?氣死你爸!?我這當媽的怎麼就那麼命苦?我爲你好，你居然堅持我行我素!我說了那麼多還不是爲了你東方家的百年聲譽嗎?你要真的娶這孤兒入門，東方家就會成爲霖市最大的笑話!”
東方墨腳步頓了頓，幾秒後依舊是那句話:“我走了。”
他想帶她離開，旁邊的人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
“我不走。”
對上他投過來的略帶疑惑的視線，一直沉默的木槿知終於緩緩開口，搖頭:“不和你一起走。”
“你說什麼?”
“我……”
木槿知深深呼吸一口氣，直到感覺到自己心肺間充滿冰涼的勇氣，才小聲又堅定地把話重複一遍。
“我不和你一起走。”
東方墨眼神微微眯起，神情陰鷲的看着她的拒絕。
“不和你一起走。”
木槿知鬆開他的手，重新把拳頭握起來，可還沒有一秒，又把拳頭鬆開。她不知道自己要握緊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放開什麼，只是憑着本能做這些動作。
東方墨銳利又冷淡的目光一直緊盯着她，木槿知要費好大的力氣才能忍住心內起伏劇烈的情緒。
她側身朝後面輕叫:“小雅。”
“嗯，”
安小雅一直在她身後，聽到叫聲走上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