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靠靠!我找了你整整一個晚上,”
風風火火的安小雅直接把人壓在牀上,嘴裡罵着她,語氣卻是擔心過後的嗚咽:“你這死女人究竟跑去哪裡了!就發那一條嚇死人的信息給我,連個電話也不會打,存心要擔心死我嗎?!”
“咳、咳,”
木槿知被她壓在身下動彈不行,勉強地伸手推她:“小雅,先起來再說。”
“不要!”
安小雅擡起手臂抹一把臉,惡狠狠的繼續把她壓在身下:“你這死女人太不讓人省心了,我就是要壓死你!”
“……好吧,”
木槿知也知道今晚是嚇壞好友了,伸手抱住她,還安慰似的拍了拍:“抱歉,讓你擔心了。”
兩人關係看似是木槿知高攀了安小雅;實際上,安小雅還覺得是自己死皮賴臉才能和木槿知成爲死黨的。
“要壓也輪不到你壓,”
倏然,安小雅被人一把提起背後的衣領子,隨即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騰空起來,易沛然的聲音近在耳邊:“起來。”
“喂!易種馬!”
安小雅雙腳在半空中亂蹬,回頭惱怒地瞪向身後人:“快放我下來。”
“嘖,你就這樣對待救命恩人?”
易沛然搖頭,眼神示意門口進來的人:“要不是我,估計你現在是被扔出去了。”
安小雅默了默,隨後斜斜地剜易沛然一眼。
“你家表哥是黑社會出身的嗎?老是擺那張酷臉出來嚇唬誰呢?我纔不怕。”
“你不怕?”
易沛然笑,不客氣地一把戳穿她的謊言:“那你幹嗎一直往我身後躲?”
“槿知,我要走了。”
旁邊的兩人在鬧,阿旭走到木槿知跟前,“有人在這裡,你也不方便和我說話。”
“嗯,”
木槿知點頭,“那它呢?”她朝他手裡亂動掙扎的鬼娃子示意,還是放心不下它:“你打算怎麼處置它?”
“我想好辦法了。”
阿旭把鬼娃子抓到她眼前,笑得神秘:“絕對是最好的辦法哦。”
“蓋好棉被,”
東方墨已經走過來,麻利地把她塞進棉被裡,語氣也沒好的:“誰讓你跑出來的?”
“我在和阿旭說話,”
木槿知只能露出一顆腦袋,壓低聲音告訴他:“正說到重點呢,等小雅他們走後我再告訴你。”
這種詭異又恐怖的事,還是別讓他們知道的好。
“現在說,”
東方墨頓了頓,突然站起來,一邊手一個拎起易沛然和安小雅往門口外扔,“滾出去。”
木槿知看得目瞪口呆:“……”
她突然發覺,這個男人還真是……簡單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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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
安小雅望着被鎖上的房門,跳腳:“那個野蠻人!他憑什麼扔我出來!?”
太生氣了!
虧她之前還教槿知要抓緊機會上了他!
安小雅決定改變主意,等下次再見到槿知的話,絕對要唆教她離開這個野蠻的東方魔頭!
“就憑他是東方墨咯。”
易沛然似乎早已習慣某boss的辦事方式,毫不在意地拍拍屁股,還故意補充一句:“你要是不服氣,我還真不介意你破門進去。”
最好是這樣。
然後他就可以看好戲了。
“切!”
安小雅回頭,一眼就看穿他的壞心眼:“看你那小樣兒,是想看我怎麼被東方墨修理吧?我纔不會那麼笨,滿足你的惡趣味。”
說完,她俏美的波浪頭髮往後一甩,大步往外面走去。
“去哪裡?”
易沛然連忙跟上她的腳步,大手往後攬過去,像好哥們的搭上她的肩,建議道:“小助理沒事了,一起去喝一杯賀賀怎麼樣?”
“和你很熟嗎?”
安小雅側頭瞥一眼他搭上來的手臂,沒好氣地甩開他:“要喝你自己去喝,本小姐沒心情奉陪。”
“怎麼說我們也有了一晚上的情誼。”
易沛然聳聳肩:“我都陪你找了一晚上的人,現在輪到你陪我喝一杯也不過份吧。”
“呵,你的一晚上情誼和喝一杯留給願意爬上你牀的女人吧,”
安小雅指指他的臉,又指了指自己的,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一看就知道你和我面相不合,不適宜走得太近。”
面相不合?
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易沛然擡手摸了幾把自己的帥臉,有趣地笑起來。
他是早就聽說過安家千金脾氣大、扮高傲的傳聞,開始還以爲這些話裡面有誇大的成分;現在看來,是一點也沒有誇大。
雖然他們只見了兩次,還是三次;但安小雅的確是個不容易相處的女人。
易沛然吹了一聲口哨,擡腳朝着和安小雅相反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舉止間又露出他平日的浪蕩不羈。
真頭疼啊,
他嘴邊的笑意情不自禁地加深,誰叫自已一向都喜歡向高難度挑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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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然?”
易沛然在醫院走廊轉了一個角,突然聽到身後有驚訝的聲音叫他:“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來看你姨丈的嗎?”
他挑挑眉,轉身看到安月嫦。
“姨媽,姨丈怎麼了?”
剛纔東方墨並沒有告訴他姨丈也住院了啊。
“沒事,老毛病,”安月嫦擺擺手,走上來關切地問道:“休息幾天就好,你這麼晚還在醫院,生病了?”
“不是我,是小助理。”
“小助理?”
“哦,就是東方表哥身邊跟着的那個小助理,”易沛然朝走廊的另一邊努努嘴,坦白告訴她:“她今晚出了點意外,要住院檢查。”
安月嫦眼神瞬間沉下去,她已經猜到小助理是誰。
“那你表哥呢?”
安月嫦連語氣也沉下來:“在那邊陪着她?”
怎麼可能?木槿知怎麼可能會沒事!?
“嗯,”
易沛然點點頭,雖然不明白姨媽怎麼一下子變得陰陽怪氣的,但轉念一想,或許她是生氣東方表哥連親爸爸也不陪,反而去陪另一個女人。
“姨媽您別擔心,”
這樣想着,易沛然便主動開口:“我想去看看姨丈,他休息了嗎?”
“你姨丈休息了,”
安月嫦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低垂,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對易沛然揮揮手:“太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也正要回家。”
“那好,我明天再來看姨丈。姨媽,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有司機,你快走吧。”
等到易沛然離開後,安月嫦才緩慢擡起眼睛,腳跟一旋,往盡頭的病房悄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