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百傷好後重新回到號子,端着梳洗的用具,他一腳跨進門裡面的九個人馬上站起來,領頭的正是王永強。
看着夏百,王永強心理那個樂啊:“媽的,老子運氣真好啊,幸好那天趕上開飯,不然老子就是那個倒黴的了。”這個想法支配着他,根本不顧什麼面子不面子的,一步衝上去,接過夏百手中的東西:“大哥,兄弟們可想死你了,你們還他嗎的傻看什麼,快把大哥扶上牀讓大哥好好休息一下。”回頭招呼着其他呆看着的獄友,邊把詫異的看着他的夏百攙扶到他睡的牀邊,蹲下去親手脫掉夏百腳上的拖鞋。
“鴿子,你去給老大打盆熱水,給老大燙燙腳這樣老大躺着舒服,炮子,你把零食都拿出來孝敬老大。”邊指揮着新進來的那個開飛機的傢伙,邊拿起他用紙殼子自制的扇子,殷勤的替夏百扇着,其奴媚程度比李連英都李連英。
“老大,舒服不舒服,要是兄弟們做的不好老大盡管吩咐,能和老大在一起真是弟兄們的福氣,以後看那些狗籃子們還敢欺負咱們不。”搖着紙殼扇子,王永強比較神氣地仰臉做了個目空一切狀,低頭不忘殷勤的替夏百蓋上顯然是他爲夏百準備的毛巾被子。
“老大,你睡一會,開飯的時候小弟叫你。”一直看着他一句話也不說的夏百,神情間的冷漠讓王永強心理一陣陣的發毛。
夏百到也聽話,真的閉上眼睛。
“別老大老大的,如果你喜歡就叫我大哥吧,難得在一起也是緣分,大家平安的相處,沒什麼比離開這裡更重要的了。”
在王永強以爲呼吸均勻的夏百已經睡着了,正鬆了口氣的渾身一軟時,夏百聲音淡淡的傳進他耳中。
“老闆,麻子左手廢了,那小子受了些皮外傷,阿彪他們四個分別被記了個警告處分,如果繼續找那小子麻煩的話,很可能會被加刑,那小子卻什麼處分都沒受,現在也在監獄混的風聲水起的。”寧剛的辦公室裡,禿鷹接完電話後,向寧剛彙報着。
“莽夫之勇,我已經料到了他們奈何不了夏百,當初也是我氣糊塗了,沒想到這一點,他們四個根本奈何不了那小子,算了,儘快通知他們不要再有任何動作,一切都等他出來再說,他在裡面鬧不出什麼妖蛾子,要防備的是那娘們。”寧剛邊說邊簽署着各種文件。
“人找的怎麼樣了?”禿鷹打完電話後,站在寧剛的身後,見寧剛詢問,他連忙回答:“聯繫好了,一共找了八個,都是目前國內身手相當不錯的,大概後天吧他們就全過來了。”禿鷹有效率的回答着。
禿鷹過去在雲南邊境某特種部隊,曾執行過很多次任務,其中一次在圍剿一批毒販時,混戰中被人迎頭一記砍刀砍花了臉,大大小小的也曾立過幾次功,十一年的軍事生涯,回到地方後的平淡生活讓拿慣了刀槍的他很不習慣。
政府給他分配的工作也不是不好,在機關當了個小幹部,換做別人會很喜歡,但是他卻特厭煩那種枯燥的生活。
而機關單位的勾心鬥角更讓他接觸慣了性格血性直爽的戰友後,所無法適應。
後來搞了幾個對象,在部隊時他的工資也相當高的,加上補貼什麼的也積攢了幾萬,本來可以更多,但是一羣光棍混在一起,沒有什麼約束的一羣大男人是不怎麼懂得節約的。
這幾個對象處下來,那幾萬塊很快的就打了水漂,錢沒了老婆也沒找到。
現在的姑娘,只要你看着順眼的,胃口就相當的高,胃口低的肯定你看着也倒胃口,本來過日子嘛,只要人品好懂得持家,夠賢惠就可以了,但是這些都是結完婚後吃了一定的苦頭的男人才會體會的,對於那麼沒有吃過苦頭只是盲目的追求愛情啊,感覺啊,品位啊,氣質啊,一些虛無縹緲的雛男來說,第一眼的感覺很重要。
而禿鷹無疑就是屬於這種男人,在部隊當了十一年的純和尚後,花花世界裡的花花小女子弄得他心慌意亂的,根本沒想過以後過日子啊,內在的品德之類最實在的問題。
接觸了幾個女人後,沒啥存款,沒啥外表,沒啥地位,沒啥心機的他,也沒啥意外的被甩了。
被甩後的禿鷹並沒有檢討自己和總結教訓,而是很快的從失意中歸結了一點“他沒啥不好,就是錢少。
當兵的,尤其一當十一年,尤其經歷多次生死搏擊,尤其本身又沒啥文化的,心眼兒又少或者說是比較直的禿鷹想啥是啥,固執起來象頭蠻牛,也過於重視自己所謂的尊嚴。
他沒興趣爲個女人卑躬屈膝,更沒想過要腳踏實地的找個好品質的姑娘平凡的過一生。
看着馬路上開寶馬的,住別墅的,摟美女的,他感覺自己以前那十一年算是白活了,這些款爺款哥那才叫是個活,自己以前頂多就是程序上的在喘氣,根本不叫活着。
活着就該擁有最好的一切,擁有尊嚴,擁有金錢,擁有面子,擁有高人一等的地位。
而這些,他現在的環境根本無法給他,這讓他曾一度相當失落。
直到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偶然的結識了寧剛,花錢如流水的寧剛使他自覺渺小極了。
在狗腿子似的衛生局胡局長無意的說:“這是我們新分來的小張,寧總可別小看我們小張,他可是立過無數次戰功,受到過國家領導嘉獎過的特種兵,那身手比電影裡演的還厲害呢。”
說者無意,聽這有心。在刻意的派人調查瞭解了禿鷹的所有情況後,知道了他一切的寧剛,難得的不計較他只是機關裡的小幹部,熱情的請他吃飯,請他去最高檔的酒吧喝酒。
坐在迷離夢幻般的燈光下,摟着兩個小姐的寧剛對已經喝的舌頭挺老長的禿鷹提議,要見識一下他的身手,而轉業後一直感覺失意的禿鷹,覺得如此牛逼的大富豪能賞光請他,實在很有面子。
他親眼看見他的頂頭上司胡局長,點頭哈腰的圍着寧剛,寧剛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而現在卻請自己吃飯喝酒,這麼擡舉自己簡直就是他的知音,他的知己,他的伯樂。
醉酒後,禿鷹一聽寧剛的提議,馬上二話不說一記手刀下來,一寸厚的玻璃茶几應聲而斷。
寧剛眼珠子都冒藍光,這是什麼?
這是最棒的盾牌,這是一張堅實的保命網,父親的死讓他總有種危險意識,讓他感覺生死無常,而禿鷹的出現無疑立刻解開了他的心結:“小張,你在衛生局實在沒什麼大發展,如果你感興趣就來我公司吧,給我當助理,我不會虧待你,一個月兩萬的薪水,另外除了三險還有年終獎,而獎金數目你和其他人都不同,最少這個數。”興奮的看着禿鷹,寧剛伸出手掌比畫了一下。
醉的不輕的禿鷹看着寧剛的手掌:“五萬?”
他簡直有些做夢感覺的尖叫着問。
五萬,加上每個月兩萬的薪水,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低頭算了一下:“天啊,那我一年下來,不是快三十萬啦?真的假的啊?”他激動的一把抓只寧剛伸在他眼前的手掌,使勁搖晃着焦急的問。
“別激動,你先鬆開我。”寧剛疼的齜牙咧嘴的,使勁抽着自己被握住的手。
禿鷹醒悟過來,馬上後悔的站起來,抱歉的看着疼得已經冒汗,在那使勁甩着自己手的寧剛:“寧總,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輕重,要不要去看看,別傷到您。”
寧剛臉上疼的雖然有些扭曲,但是眼睛裡卻步滿笑意,看着禿鷹的寧剛很滿意的甩着手,雖然疼的直抽冷氣,還是溫和的連忙對禿鷹說:“沒關係,你不用着急,現在你先聽我說,我說的獎金可不是五萬。”
禿鷹原本緊張的眼神頓時一黯,有些失望的看着寧剛:“啊,五千啊,我說嘛,怎麼會那麼多呢,我也沒啥文化沒啥本事的,呵呵,但是那也還是太多了,我已經很滿意了,這已經夠我現在掙八九年的了。”短暫的失望後又重新的興奮起來,心理急速的算計了一下的禿鷹又重新呵呵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你聽我說啊,是五十萬,五萬都太委屈你了,還五千,小張真會開玩笑。”
故意在賣關子的寧剛滿意的看着驚訝得已經傻在那的禿鷹。